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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蘭站在兩人身後, 不明白自家郡主爲何會跟丁師傅這般低語。
她側頭思索,總覺得這兩人之間的氣氛怪怪的。
白麪管家來報,孩子們回來了。
他的話音剛落, 孩子們便急匆匆跑了過來。
蘇銘心對丁師傅點點頭, 起身迎向孩子們, 瞬間被他們團團圍住了。
“郡主姐姐, 我們下學了, 咱們來玩捉迷藏吧?”
“不要,今天讓郡主姐姐教我們打磨海藍寶石吧。”
“郡主姐姐,你今天帶我們玩什麼?”
這些孩子都是府中下人的孩子, 特別喜歡跟蘇銘心玩。
蘇銘心瞬間成了孩子王,跟孩子們在花園裡玩起了捉迷藏。
她嘻嘻哈哈, 沒有一點郡主的模樣, 衣服都被孩子們弄髒了, 髮髻也被弄亂了,她不但毫不在意, 還不顧形象地跟孩子們在地上打滾。
歡樂的笑聲從花園一直穿到半空中,然後分散開來,在整個府中流傳。
看着蘇銘心與孩子們纏成一團的身影,化身爲丁師傅的路血月哼笑,“這女人, 有點意思, 不但一眼便看出我的僞裝, 還妄圖收買我, 哼, 美人兒,既然你如此信任本樓主, 本樓主便陪你玩玩。”
天色將黑,蘇銘心打了個哈欠,歪在牀頭髮呆。
韓露白今日公事繁忙,派人來報,說要很晚才能回來,讓她先休息。
蘇銘心扭頭看向窗外,隱約可見侍衛們嚴陣以待的身影,還傳來韓楊韓柳低聲說話的聲音。
他們盡心盡力保護着她的安全。
蘇銘心不知道自己何時睡着了,只知道醒來時,她正躺在一張超級大的巨牀上。
房間昏暗空洞,融入夜色中,彷彿無邊無際。
她剛想坐起來,便聽到“呼”的一聲,周圍亮起了燭光。
她擡眼看去,發現牀對面的躺椅上半臥着一個帶着面具的男人。
這男人雙眸緊盯着她,正悠閒的飲酒。
男子將杯中酒緩緩飲盡,這纔開口道:“你終於醒了,在本樓主這裡睡得可好?”
蘇銘心慢慢坐起,整理了下衣衫,沉靜地笑道:“你是白天的那個園丁,怎麼,你抓我來,是想跟我談談具體條件嗎?”
路血月半睜的眸中透出一絲玩味,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是白天的園丁?”
蘇銘心笑道:“氣質和氣息,你氣質太過清冷,氣息太過冰冷,跟別人大不相同,很容易辨認。”
路血月仰頭大笑,“這麼說,在你眼中,我就是個冷情冷性冷血的男子嗎?”
蘇銘心輕笑不語。
眼前的男子似乎很自信,既沒有捆住她,也沒有限制她,好像根本不怕她逃跑或者反抗。
蘇銘心沒有輕舉妄動,只是靜靜打量着他。
這應該是個很年輕的男子,只是眼神太多陰霾,令人不寒而慄。
他穿着一身青色衣衫,打扮頗爲樸素,若不是眼神凌厲而陰冷,僅從其他方面來說,完全看不出他是一個殺手。
路血月看她不語,提醒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是誰?”
蘇銘心從善如流道:“請問你是誰?”
路血月被她逗笑了,倒也老實答道:“血月樓樓主路血月。”
蘇銘心側頭,“雖然沒聽說過,不過,很高興認識你,路樓主。”
路血月看她一臉鎮定,又道:“你怎麼不問問我是誰想殺你?”
蘇銘心笑道:“我此生從未與人爲敵,唯一可能的人選,是一個野心勃勃心狠手辣的女人,路樓主,我猜的對不對?”
路血月:“聰明,那你爲何不猜猜,我爲什麼答應她的要求?”
蘇銘心:“既然肯接下這筆生意,必然有所圖謀,我猜,要麼爲了錢,要麼爲了權,對嗎?”
路血月哈哈笑了,“非也,這次的生意,錢和權還在其次,我最想要的,是你的身體。”
“我的身體?”蘇銘心暗暗心驚,不明白路血月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她故作鎮定,左手慢慢滑至腰間,摸上了魔法水晶槍,輕笑道:“原來路樓主也跟尋常男子一樣,喜歡我的皮相。既然想劫色,路樓主爲何離我那麼遠?何不過來看仔細一些?”
路血月聽她說得這般隨意,笑得肩膀都在抖動,“哈哈哈哈,你果然有趣,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他的眸光透出志在必得的光彩,身形卻一動不動。
看路血月遠遠坐着沒動,蘇銘心知道他很謹慎。
她不動神色地掃了眼掛在腰間的魔法水晶槍,放棄了開槍的衝動。
蘇銘心:“路樓主既然收了我的定金,是不是該跟我談談咱們之間的交易了?”
路血月從腰間取出那枚海藍寶石製成的玉佩,拿在手中把玩。
玉佩的光芒一點點散發出來,瞬間照亮了整個房間。
這就是這塊玉佩的神奇之處,它的光芒很明亮,只要沒有被包裹着,它就能當明燈使用。
不過,不想使用的時候,只要用布稍稍遮擋,它就會收斂光芒,不透出一絲一毫。
看得出來,路血月對這塊玉佩很感興趣,不停地打量把玩。
他的目光終於轉向蘇銘心,哼笑道:“既然收了你的定金,咱們自然要談,不知道明蘇郡主想讓本樓主殺什麼人?難道是身懷六甲的孕婦?”
蘇銘心反問道:“怎麼?若對方是孕婦,路樓主會下不了手嗎?”
路血月冷笑:“不,即便是老弱婦孺,只要報酬合適,本樓主照殺無誤。”
蘇銘心卻道:“路樓主不愧是合格的殺手,只可惜,我不是合格的復仇人,雖然她想殺我,我卻不忍心殺死她腹中還未出生的孩子。”
路血月:“既然如此,明蘇郡主想讓本樓主殺誰?”
蘇銘心一字一句道:“她男人,當今陛下,劉君遲。”
路血月的雙眸折射出興奮而嗜血的光芒,“報酬呢?”
蘇銘心:“既然是生意人,自然有來有往,還請路樓主儘管提。”
路血月:“我要你成爲本樓主的女人。”
蘇銘心:“唯有這點辦不到。路樓主是聰明人,不會明知不可爲而爲之,我雖是女子,卻不喜受人擺佈,必要時刻,我不介意魚死網破,路樓主是生意人,不會做賠本的買賣,何不說出你真正想要的報酬?”
她的聲音堅定而決絕,沒有半分猶豫和掙扎,聽得出來,她說到做到。
路血月盯着她晶瑩的眼眸,看出了她的決意,遺憾道:“那真可惜,我路血月此生什麼都不缺,唯獨缺一個看得上眼的女人,明蘇郡主,你很合我的胃口,既然你不肯當我的女人,一生陪伴我,那麼,我只有退而求其次,另外提一個條件,只要你肯陪我睡一晚,我馬上答應你的條件。”
這就叫退而求其次?
蘇銘心被路血月的條件逗笑了。
“路樓主,您是成年人了,不要跟我玩沒有營養的文字遊戲,除了我,你到底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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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血月聽她這麼說倒也不生氣,緩緩起身,走到牀前,冷聲道:“我要一塊地,一塊屬於蘇氏家族的陵地......”
他的聲音很冰很冷,好像對蘇氏家族有着很深的恨意和厭惡。
陵地?這麼說是蘇氏家族的皇家園陵?
皇陵在京郊荒涼之地,那裡除了蘇氏歷代皇帝的墓,便只有守陵人家族居住。
路血月爲什麼想要那裡?
路血月看她陷入思索,冷笑道:“怎麼,辦不到嗎?”
蘇銘心搖頭道:“如果你能幫我殺了劉君遲,我定能將那塊地給你,只是,你需告訴我,你爲何想要那裡?”
看路血月這陰狠勁兒,蘇銘心總覺得他會將蘇家祖先挖墳掘墓鞭屍碎骨。
路血月似乎猜出了她的心思,轉身背對着她,聲音更冷,“我對死人沒興趣,不會耗費精力對付他們,我只想安葬兩個人。”
安葬兩個人?蘇銘心更加疑惑。
那裡是皇陵,埋葬的都是歷代皇帝皇后和陪葬的妃嬪大臣。
路血月要安葬的人難道跟蘇氏家族有關係?
他肯用刺殺當今皇上劉君遲這麼艱難的事來做交換,他要安葬的人肯定是他最重要的人,難道路血月跟蘇氏家族也有關係?
蘇銘心忍不住問道:“你到底是誰?”
路血月哼道:“你別管我是誰,只說你同不同意。”
蘇銘心:“好,只要你能殺他,我便有辦法將那塊地給你。”
路血月:“明蘇郡主,不是想辦法,而是絕對要辦到,我不接受空口白話。”
蘇銘心:“立字爲誓,若做不到,我隨你處置。”
路血月:“好,爽快。”
蘇銘心:“路樓主,既然這件事談成了,咱們何不多做一次交易,對你來說,生意越多越好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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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血月:“那是自然,你儘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