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說何時來接我回宮了麼?”
雪嫣搖了搖頭,“月谷主說,小姐體內器官受損,得將小姐的心脈修補好了,才能將千年龍魄植入小姐體內,這段時間,讓月公子好好照顧小姐。”
“可是還有不到一月的時間就要過年了。”難不成他想讓她在這裡過年麼?太后娘娘可是已經許諾了她,過年之時,要讓他立她爲後。
不行,她一定要回去!
月清絕離老遠就看到了江向晚,撩了撩衣袍,來到了她跟前道:“你醒了?”
然後看了眼雪嫣道:“這裡風這麼大,你怎麼帶她出來了?”月清絕說着已經爲江向晚把了脈,脈象絲毫沒有什麼變化。
照着她這個身體狀況,估計撐不了多久,還不如直接取了她的引魂丹,讓她就此沉睡,這樣修復起來她受損的心脈反而更容易一些。
“月公子不必責怪雪嫣,好不容易醒來了,我想出來透透氣,這滿谷的紅梅倒別有一番風味。”江向晚嘴角掛着一絲極淡的笑,看向遠處開的正好的梅花。
“得了,等你身子骨好了再賞梅也不遲,趕緊回去吧。”
江向晚搭着雪嫣的手,緩緩轉過身來,一擡頭剛好看到一襲紅衣的安文夕和一位紫衣翩翩的公子相伴而來,四目相接的剎那,她一時沒有挪動腳步。
安文夕目光從江向晚臉上掠過,那慘白的臉色已經和已死之人沒有什麼兩樣了,沒想到她竟已經虛弱成了這樣。
“玉公子,不如我們去這邊吧。”安文夕眸光一轉,看向右手邊的梅林,“我看那裡的梅花開的鮮豔,用來釀梅花酒再好不過了。”
“好,就聽你的。”楚君昱眼底有着極淺的寵溺。
江向晚眼底閃過一抹驚訝,安文夕竟然和這個玉公子如此親密,她沒有看錯,玉公子看向安文夕的眼神別樣的溫柔,那是看向喜歡之人的眼神。
安文夕正欲擡腳,只聽得耳邊傳來江向晚的聲音道:“你是瑾淑妃?”
“不是,你認錯人了。”安文夕不想和她糾纏。
“安文夕,你何必要說謊呢。”江向晚嘲弄道。
安文夕腳步一頓,轉身勾脣道:“我是瑾淑妃又怎樣,不是又怎樣?不管是不是,好像都和你沒什麼關係吧。”
江向晚冷哼一聲從安文夕身邊擦身而過。
這時,月無雙和歡涼襲勻迎面而來,月無雙看見江向晚,臉上浮現驚訝來,“你,你怎麼醒了?”她不是應該繼續挺屍的麼?
江向晚斜斜打量了她一眼,沒有作聲,繼續由雪嫣攙着往前走。
“唉,以後在我們楓月谷要經常出現一張令人討厭的臉,真是散個步都散不盡興……”
“無雙,你給我閉嘴!”月清絕見月無雙越說越不像話,立即呵斥道。
月無雙委屈的橫了月清絕一眼,月清絕小聲對她道:“她畢竟是北宮喆帶到楓月谷的,我們至少要在面子上過得去是不是。”
江向晚聽着月無雙那刺耳的話,冷嗤一聲,她沒必要和一個小丫頭計較。
“啊!”雪嫣看到腳下一截花斑銀紋的異物,頓時嚇得花容失色。
江向晚邁出的腳步被腳下的東西一絆,差點跌倒,順着視線看去,一條碗口粗的巨蟒此時正對着她吐着信子。
江向晚眸光一斂,拉着雪嫣急急後退了兩步。
“小乖,你怎麼來了?”月無雙驚道,說着作勢要將它拖走。
誰知小乖根本不爲所動,依舊追着江向晚,眼中閃現兇光,火紅的信子令人陣陣心驚。
“啊,小姐,它又過來了!”雪嫣嚇得大叫道。
襲勻本來臉上一直掛着淺淺的笑意,看到那熟悉的花紋,臉上一寒,渾身的雞皮疙瘩起了一層。
“無雙,你若是在這樣,哥哥可要生氣了。”月清絕擰了擰眉,這就去拖住小乖肥壯的蛇尾。
誰知,小乖冷不丁的甩了下尾巴,直接將毫無防備的月清絕一下子拍倒在地。
“噗……”歡涼看見一臉狼狽的月清絕忍不住掩袖而笑。
月清絕咬了咬牙,吼道:“無雙,給我帶走它!”
“哥,它現在不聽我的。”月無雙攤攤手,她也嘗試了一下,小乖只是淡淡掃了她一眼,繼續逼近江向晚。
江向晚一步步後退,警惕的盯着面前垂涎着口水的巨蟒。
月清絕從地上起來,整理了下衣袍,又把額前的髮絲一絲不苟的拂到腦後,輕咳了兩聲道:“今天的小乖有些不正常,它怎麼自己跑了出來?”
“哥,我知道了原因了。”月無雙看了眼江向晚,“你快去拿些人蔘來。”
平時這小乖被她養的十分貪嘴,尤其喜食名貴中藥材,而江向晚由於長期服藥,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草香,這纔將一旁曬太陽的小乖引來。
月清絕經月無雙提醒,頓時明瞭,當即折回了藥房。
江向晚和雪嫣此時的注意力全在逐漸逼近的巨蟒上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他們說了什麼。看着蠢蠢欲動的小乖,她嚯的一下拔出了青霜劍。
“不要!”月無雙立即驚道。
江向晚咬了咬牙,將身體中所有的力量全部凝聚在握劍的右手上。
只見銀光一閃,月無雙立即躍了出去,抽出腰帶攔住了江向晚即將落下的劍。
“嘶——”耳邊傳來一陣裂帛的聲音。
安文夕擡眸看去,江向晚手中的青霜劍毫不費力的斬斷了月無雙手中的腰帶,冰冷的劍鋒直衝月無雙的面門而來。
她還沒有來得及出手,離月無雙一步之遙的歡涼一把將月無雙推開,身形一閃,就着劍鋒堪堪避過。
江向晚的這一行爲惹怒了地上的小乖,它護主心切,長長的蛇尾瞬間將江向晚纏了起來,恨不得將它整個吞下。
“小姐!”
“小乖!”月無雙立即拖住了它的蛇尾,即便她再不喜歡江向晚,也不能讓她在楓月谷出了事。
歡涼見狀,躍身而上,攀到巨蟒腰身處,試圖要救下被它越纏越緊的江向晚。
“歡涼——”襲勻暗唾一聲,這條巨蟒力大無比,那天他就已經領教過了,她竟然還想從它的蛇尾下救出江向晚,真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安文夕微微蹙了眉,江向晚的死活,她自然不在乎,她只怕歡涼有什麼意外。
江向晚被小乖纏得漸漸喘不過來氣,幾次堪堪避過它張開的大嘴,握緊手中的青霜劍胡亂的刺了起來。
小乖吃痛,纏得更加緊了,月無雙抿了抿脣,足尖一點,掠至半空,雙臂抱住小乖的腦袋。
纏着江向晚的蛇身一鬆,她立即從空隙之間爬了出來,即將脫離蛇身之時,小乖巨尾一擺,試圖再次將她纏繞起來。
江向晚已經被折磨的心力交瘁,咬了咬牙,抓起身邊的青霜劍砍向小乖的蛇尾。
這一劍,深可見骨,殷紅的鮮血立即噴涌而出,小乖煩躁的翻動着身子,將月無雙狠狠地甩了出去。
月無雙痛的齜牙咧嘴,費力爬了起來,用手揉着被摔疼的地方。
“無雙……”安文夕忙攙住了她。
“夕姐姐,我沒事,你離遠一些,今天的小乖瘋了!”
月無雙擡眸看向小乖被江向晚砍傷的蛇尾,微微蹙了眉。
小乖痛苦的在地上翻動着,嘴裡吐着的鮮紅的信子彷彿淬了毒,碩大的腦袋朝江向晚俯衝下來。
江向晚右手一翻,手中的青霜劍寒光一現,她彷彿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要將小乖的腦袋整個削掉。
“不好!”月無雙剛想發力,剛纔受傷的雙腿一軟,身子驀地往前一傾。
安文夕斂眸,迅速掠至江向晚身側,準備接下江向晚砍下來的青霜劍,誰知小乖的蛇尾一卷,使得江向晚劍鋒一偏,直直刺向安文夕胸口處。
“公主!”歡涼衣袂一擺,在衆人還未反應之際,一把推開了安文夕。
“歡涼——”安文夕驚呼道,這個傻丫頭難道不知道僅憑如今的江向晚很難傷到她麼?
“噗呲——”耳邊傳來一聲清晰的刀劍入體的聲音,安文夕驀然回頭,眼前的血紅染紅了她的眼睛。
她眸光一沉,擡手一掌掀開江向晚,然後抱住倒下來的歡涼。
索性江向晚手勁不大,並未傷及心脈,安文夕立即封住了歡涼的穴道。
一直在一旁觀望的襲勻眸光一寒,立即一把抱起歡涼,直奔藥房而去。
安文夕回頭對楚君昱道:“今天沒辦法陪你採梅花了。”說完急忙跟了上去。
這時,月清絕這才姍姍趕來,手裡抱着幾根兩隻粗的人蔘,看見渾身是血的歡涼,臉色驟變,再看了眼地上沾血的青霜劍,心中已然明瞭。他立即用手中的人蔘將小乖誘惑走,月無雙冷冷瞥了眼江向晚,“你還真是無時無刻不想着置人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