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兒,你怎麼不好好休息呢?”他說着就要去攬安文夕。
安文夕笨拙的躲開了他道:“你怎麼來了。”
楚君靖揚了揚手中的食盒道:“我在外面給你買了些好吃的。”
“以後請七王爺不必費心思了。”安文夕微微抿脣,語氣裡帶着疏離。
“這些不費什麼心思的,只要你喜歡,我都願意爲你做。”楚君昱再次伸出手去扶她。
安文夕後退一步道:“男女授受不親,七王爺請自重。”
楚君靖眉頭略皺,“夕兒,我已經給了你這麼久的考慮時間,你難道還要拒絕我麼?”
“七王爺,我想你理解錯了,從一開始我都已經明確的告訴你了,我們不可能。”
楚君靖直直的盯着安文夕的眼睛道:“夕兒,你知道麼,你是第一個拒絕我的人,也是第一個如此冰冷無情的人。你曾在清河救過我的命,我待你是不同的,我可以等你接受我,可是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安文夕淡淡看了他一眼,這楚君靖是以前是西楚最尊貴的皇子,從小受盡寵愛,從來沒有人敢違揹他的旨意,桀驁不拘的性子多了分尊狂,自己的拒絕在他眼裡似乎是恃寵而驕!
她輕輕垂了眸光,準備回房,而在這時,楚君靖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狠狠地、不容拒絕的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他的薄脣就這麼衝着她的櫻脣印了上去。
安文夕眸光驀地一斂,在他即將吻上之時,擡手給了他清脆的一巴掌。
“啪嗒——”楚君靖手中提着的食盒應聲而落,裡面的盤子、菜碟被摔得粉粹,佳餚掃了一地,不少湯汁見到了楚君靖月白的袍子上。
一聲脆響將楚君靖打得有些發愣,半晌他才緩緩覆上有些發紅的臉紅,雙眸透着不可置信,“你,打我?”
安文夕的手仍然有些木然的感覺,這一掌她用的力氣太大了,肚子裡的樂樂不安的踢着她的小腹,似乎是因爲她剛纔的動作太大而牽動了小腹,讓小傢伙不舒服了。
楚君靖驀地一下子拉住了安文夕的手,喃喃道:“夕兒,你打我?”
安文夕抿了抿脣,“對不起,我一時沒有控制住自己。”
楚君靖上前一步,歡涼立即護在了安文夕的身前,警惕的盯着楚君靖,生怕他再對安文夕有什麼不軌行爲。
“夕兒,我再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只要你跟我在一起,只要你想要的我都能給你,包括權利、地位、寵愛。”楚君靖灼灼的看着她,他不相信,他將女人最喜歡的東西都放在了她的面前她還會拒絕。
“我家公主不稀罕這些。”歡涼怒視着楚君靖道。
楚君靖掃了眼歡涼,將目光再次落到安文夕臉上,“但是,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你還是一心想着要去找北宮喆的話,我可是會傷心的。”楚君靖繼續上前一步,盯着安文夕,“如果你選擇和我在一起,我會好好的照顧你們母子,讓孩子平安出世,不然,等孩子生下來,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他了!”
“你想做什麼?”安文夕咬脣。
“我只是想斬斷你和北宮喆的孽緣!相信我,我會有無數辦法讓你這輩子也見不到孩子!”楚君靖一臉篤定道,以往那張英俊的臉上多了絲邪佞。
“你敢!”安文夕毫不畏縮的和楚君靖對視着,雙眸中透着狠戾。
她如今已經懷孕七個多月,尤其是五月後開始胎動,她能感受得到樂樂的動靜,能體會的到身爲一個母親的幸福與辛酸。感受着樂樂一天天長大,她每天都在心裡期盼着他的出世。
如今這個孩子已經成了她生活的動力,誰也別想動她的孩子!
楚君靖看着安文夕雙眸中透出來的冰冷的寒光,驀地一滯,看似柔柔弱弱的安文夕竟然會有如此兇悍的一面。
半晌,他道:“我給你三日的時間,你好好想清楚。”
“公主,你怎麼樣?”歡涼擔心的扶住了安文夕。
安文夕有些疲憊的搖了搖頭,撫着小腹,似乎在安慰着肚子裡的樂樂。
楚君靖出了錦西院,身後的影衛長白立即跟了上來道:“王爺,皇上今日剛剛抵達河洛,夏皇昨日到的。”
楚君靖嘴角勾起一抹譏諷,“既然他們敢來,本王就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都佈置好了麼?”
“按照王爺的吩咐,已經準備妥當,只等着王爺一聲令下。”
楚君昱眸光劃過一抹恨意,楚君昱一定想不到他手中有父皇留給他的十萬大軍,再加上他原有的十萬人馬,最近又招收的十萬人馬,一共是三十萬大軍,楚君昱此次前來最多不過帶了五萬人,根本無法與他對抗!
讓他在皇位上做了這麼久也該夠了,這西楚的江山本來就應該是他的,他至今仍然不明白爲什麼父皇私下給了他十萬大軍卻不將皇位留給他,明明他是儲君,這皇位怎麼會落到楚君昱身上?
他一定要將這些屬於他的全部從楚君昱手中奪回來,當然也包括安文夕!
他剛剛回到了書房,就有人給他送了一封信,竟然是楚涵萱的親筆信,他匆匆瀏覽了一遍,立即將信撕得粉碎。
“卑鄙,竟然用萱兒來威脅本王!”
信上寫到如果他不將安文夕和歡涼毫髮無損的交出來,他就殺了楚涵萱!
楚君靖狠狠地握着拳,腦子飛快的轉了起來,他從小和楚涵萱的關係親近是沒錯,可是如果爲了救她,就放了安文夕,甚至會破壞了他的大業真的值得麼?
可是,他這個妹妹自小喜歡粘着他,有什麼東西都會與他共享,尤其是在他母后去世後,他人生的低谷階段,是她一直陪着他,給了他溫暖。如今讓他放棄她的性命,他猶豫了。
“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長白勸道。
“可是,萱兒是本王唯一的親人了,本王不能不管她的死活。”楚君靖如同下了決心一般沉聲道。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只怕就會引起皇上的注意,他勢必會事先防備,到時候我們再想打他一個措手不及可就難了。”
“這件事不必多說,本王給他寫封信,一會你親自去送。”楚君靖說着提起了毛筆。
客棧內,北宮喆握着楚君靖剛剛派人送來的信,幽冷的雙眸微縮。
“我就說了,我七哥一定不會丟下我不管的!”楚涵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哼,他舍不捨得你現在還不好說!”月清絕冷道。
聽到月清絕的聲音,楚涵萱心中一顫。無疑,自從那紅蜘蛛一事後,她已經被月清絕嚇破了膽子,直到現在看見他那張俊雅的臉龐心中都有些發怵。
三日後,到了北宮喆和楚君靖約定好換人的日子。
九月中旬的天氣,秋高氣爽,微風中帶了絲冷意,安文夕早早的穿上了厚厚的狐裘。
此時她的心中除卻興奮是濃濃的擔憂,楚君靖一定是在四周埋伏好的,明顯他就沒有真的打算換人,只怕他盤算是將北宮喆一網打盡!
她坐在馬車上,心中十分忐忑,而歡涼心中的擔心不比她少,此時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她,兩個人皆懷揣着不同的心事,一時馬車上安靜的厲害。
時間逐漸流逝,依舊沒有北宮喆前來的消息。這時,馬車的側簾突然被人掀開,楚君靖那張桀驁張揚的臉頓時闖了進來。
“恐怕今日北宮喆不敢來了。”
“他一定回來的!”安文夕眸光中帶着堅定。
“歡涼,扶我下去,我要在下面等他。”
“是,公主,你慢一些。”歡涼扶住了安文夕,慢慢的將她攙下了馬車。
又過了半晌,在楚君靖幾乎耗去所有的耐心之時,前方出現了一普通的輛青油馬車,趕車的人正是青玄。
安文夕的嘴角驀地攢出了一抹淺笑,他終於來了!
將近四個月不見,安文夕只知道思念在肆意生長,她的心跳得飛快,手心裡沁出了一層細汗,竟然有些緊張!
前方的馬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終於青玄勒住了繮繩。一隻玉手挑開了車簾,月白的長袍在陽光下如同鍍上了一層清輝,瞬時闖進了衆人的視線。
歡涼目不轉睛的盯着前方,只覺得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她的目光緊隨着那人的一舉一動。這麼長的時間不見,她經常會想起他那張清俊的臉龐,心中浮出一種很奇怪的感覺。直到現在,她才猛然發覺那種奇怪的感覺是思念!
月清絕的眸光在衆人臉上掃了一遍,然後靜靜的停住在歡涼臉上,嘴角情不自禁的勾了起來,真想直接過去然後霸道的將她擁入懷中!
他發現對於這一次他熱情的目光,歡涼那個小丫頭竟然沒有躲避,而是迎着他的眸光與他對視,他在她清澈的眸光中竟然看到了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