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兒、寧兒?”万俟漓悠喚了數聲也不見有人答應,奇怪地一回頭便見自家皇妹一副癡樣望着入口處,順着万俟若寧的目光看過去,頓時瞳孔微微放大,明明那處人影相疊,但周圍一切在他眼中彷彿都已虛化,使得他一眼望去只能看到那一人。
面若謫仙的青年一襲月華色的銀絲滾邊緊袖長袍,淡雅卻不樸素,華美卻不浮誇,腰繫一條玉色浮煙錦帶,其上墜着一塊古樸沉鬱的天青色玉佩,被風揚起的衣襬上綴着一朵朵流雲紋勾勒而成的水銀色曼陀羅華,束於白玉冠中的墨發順如綢緞般垂落在肩背上,遙掛於空中的滿月籠瀉一地的月華爲青年周身鍍上一層淺淺的銀輝,襯得此刻負手淺笑緩步而來的青年仿若天人一般俊逸出塵。
待到瀟夙歌走到面前輕喚他們時,万俟漓悠他們才一下回過神來。
万俟若寧雙眼晶亮地拉着瀟夙歌的胳膊脆聲道:“果然是佛靠金裝,人靠衣裝,瀟大哥平時就夠好看的了,今晚這身更是好看得令人轉不開眼啦!我看啊,以後的盛京第一美男一定就是瀟大哥你啦!”
“哪有那麼誇張,若寧不要說笑了。”瀟夙歌輕拍万俟若寧的小腦袋。
幾人向殿內走去,感受到一路上頻頻向這邊投過來的灼熱目光,万俟漓悠蹙眉看過去,發現除了大多媚眼含羞的京城貴女們,竟然還有小部分男子!
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他對着前方那抹修長的身影輕嗤道:“騷包!”
瀟夙歌腳步微不可察得一晃,轉首一雙微微眯起的桃花眸射出危險之光,盯着万俟漓悠勾脣道:“殿下是在說我麼?”
瞥向四周越來越火辣的視線,万俟漓悠硬是壓下了心虛感,下巴一揚輕哼道:“就說你又怎麼樣?!”
——他怎麼莫名其妙地又炸毛了?
瀟夙歌有些無奈,不過聽着周圍衝她而來的討論聲她好像明白了什麼,玩味地笑着上前牽住万俟漓悠的手拉着他一併行走,“不怎麼樣,殿下走得如此慢是需要人拉着麼?”
“誰要你拉着了?”万俟漓悠撇過頭去,面色如常耳尖卻微紅,明明瀟夙歌牽得很鬆只需一掙便能脫手,他卻始終沒有掙開。
兩人攜手同去的景象瞬間晃瞎了衆人的眼,尤其是那些望着瀟夙歌一直試圖多送幾個媚眼的千金們美目都要抽筋了也不見那人回頭看她們哪怕一眼,反而牽起了那個出了名的空有皮囊的草包公主的手,她們覺得心都要碎了哇!/(ㄒoㄒ)/~
万俟若寧眼眸晦澀了一瞬,轉而歡快地跟上去。
天權大陸的民風極其開放,白霖國更是首當其冠,像這種皇家宴會,並不忌諱男女混座,而且若是有雙方看對眼更是可以直接請求聖上賜婚。
因此當瀟夙歌他們落座後,一羣公子小姐圍着坐過來也就不稀奇了。
此刻已是戌時,皇上皇后以及後宮受寵的妃子都位於上座,衆人起身行禮,万俟琛揮手示意衆人平身接而宣佈晚宴正式開始。
頓時,華燈綻放,鼓樂齊鳴,舞姬們紛紛上臺展示自己妙曼的舞姿,襯得室內一片金光華色,矮桌上觥籌交錯,酒香四溢,衆人都興致高漲互相攀談起來。
這邊許久不見的九公主墊着胖乎乎的小短腿趁機爬到了瀟夙歌腿上坐着吃東西,蹭了滿嘴的油,一旁偷偷溜過來的江宸紅着臉努力忽視着万俟若寧死死抓着瀟夙歌的右胳膊來回晃盪,嘴裡左一句兄臺右一句兄臺地嚷着,被擠開的万俟漓悠憤憤地瞪着江宸,扯着他的衣襟向一旁拽去奈何死活沒拽開,倒是用勁過大晃得瀟夙歌左手執的酒杯撒出了一些酒液。
無奈地瞥了那兩個二貨一眼,瀟夙歌正待拿手帕擦手,面前卻忽然遞出了數張馨雅清香的手絹,擡眼看向那一衆舉着手帕含羞帶怯地盯着她的千金們,微笑着謝絕她們,她眉心微抽地由懷裡乖巧的九公主拿出手帕幫她擦乾淨。
突然,室內一靜,卻見一個美貌嬌豔的少女扶着一直吃齋唸佛不常出現人前的皇太后緩緩進來,少女身邊還跟着一個紫衣華袍的俊美公子,這有些陌生的兩人不論容貌還是氣質都是極佳的,又和皇太后那麼親近,難免令衆人猜測起他們的身份來。
瀟夙歌順着衆人目光看過去,本來隨意的眼神霎時一凝,那雙碎星般的眸子頓時一片漆黑深如寒潭,散着冰寒冷冽的戾氣,雙手不由自主握緊成拳,心中卻仿若泣血銘刻般劃下這兩人的名字:喬若城、白舞依。
閉了閉雙眸,她沉下心緒漠然地撇過頭不再看去。
皇太后被扶於上座,万俟琛對衆人解釋他們是七年前外出拜師的朝華郡主及其師兄。
喬若城和白舞依挨着皇太后其位下屬坐下,恰巧對着瀟夙歌他們這一桌。万俟漓悠敏銳地感覺到身邊這人的氣息恍惚突然暴躁起來,但片刻又歸於平靜,有些想詢問但瞅着瀟夙歌那淡然無波的面容又不知問些什麼。
席間多了人並不是什麼大事,衆人在知道了那兩人更密切的一層關係時不過是紛紛稱讚起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來。倒是一直憋着的皇后終於忍耐不住了,趁着這比較和諧的氣氛,柔聲說道:“今兒日子不錯,本宮正好替漓悠選門親事。”
璃妃頓時身子一僵,帶着希冀的目光匆匆瞥向了瀟夙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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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墜羽千殘的評價,麼麼~\(≧▽≦)/~
蠢作者又發晚了,親愛噠們不好意思/(ㄒo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