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多哥城的晚上,三面夜色沉沉,一面燈火輝煌。0
帶着歐風的石頭建築被魔法燈籠淹沒,碧綠爬牆虎被商店招牌遮擋……七彩霓虹將西市的幾條主幹道照得如同白晝,代表着喧鬧吵雜、光怪陸離的夜生活。
夜貓子很多,打扮得新潮時尚,在街上購物店晃盪,各種酒吧和夜店,派出千嬌百媚的帥哥美女在門口吸引來客。
小販們在不遠處的攤檔賣力地出售各式宵夜,炒飯、煎餅、燒烤、糖水……香氣入鼻,格外誘人。
晃眼看去,它的先進和繁華,絲毫不比地球任何一個城市遜色,只是魔法動能的幫助下,少了幾分污染的空氣。
秦細縱使見過好幾次這樣的美景,依舊爲之感動。總是暗罵那些西幻YY小說都是騙人的東西,故事中人類存在幾萬年的世界居然還會處於封建落後的時代,完全忘記了異世界種族們也有健全的大腦,和不下於地球人的智慧。
天才或許可以成爲世界先驅者,但改變世界的永遠是人民的集體力量。
梵卡大陸有史可查的文明已有萬年,各種規章制度都趨向完善。伯爵千金菲紫不入貴族學校,就是因爲她父親需要樹立在管轄地的親民形象,博得羣衆好感,才放低架子,讓女兒就讀普通公立學校。
……
“爸爸,沒有給成人讀的學校啊……”秦細看了好幾份報紙的廣告欄目,大發感觸。
“我要吃燒烤。”九尾扯了扯扯秦細,然後指指遠處的食物,滿臉期待。
秦細擡頭四顧,遲鈍地發現僻靜角落圍了好幾個女人,從十歲到八十歲都有,皆直勾勾地看着九尾發傻,只差沒有餓狼般撲上來。
她心下大駭,趕緊拖着九尾衝進最近的一家服裝用品店,買了套青色連帽斗篷,將那個總是不自覺勾引人的傢伙包裹起來,又花高價弄到副茶色的夾鼻時尚眼鏡,掩去絕世風華,免得引起騷動。
打扮完畢,九尾拉着秦細的手,興致勃勃地往攤販跑去。兩袖清風,從不知錢爲何物的他,趁店主不注意,拿起食物就吃。
秦細敏銳地發現了他的偷吃行爲,趕緊跟着付錢,並塞幾個金幣給他問道:“你不是說過以前和麪癱去旅遊過嗎?怎麼不知道買東西要花錢?”
“我們是去冒險的,很少呆城市,平時東西都是面癱去買,沒錢的時候就暗示我去偷……”九尾接過金幣,翻來覆去看了幾眼,又嫌麻煩丟回去,順便詆譭,“那傢伙表面假正經,做事比我更不擇手段!”
“現在我有錢,不用偷……”秦細聽着他“正氣凜然”的發言,忍不住想笑,幸好此時身家豐厚,僱傭兵留下的好東西不少,缺錢時可以拿去拍賣幾樣,便大大方方讓九尾隨便吃喝。
九尾有女撐腰,吃得更是肆無忌憚。從街東吃到街西,再從街西吃回街東,有好吃的、好玩的,立刻大手一揮,秦細跟在後面付錢忙得團團轉。
來來回回吃了三趟後,所有攤販老闆見到這兩父女都是眉開眼笑,招呼熱情得差點以爲是親戚。
“半飽了。”九尾滿意地摸摸肚子,“人類的食物真不錯。”
養狐狸不容易,秦細沉默地摸摸扁下去一大截的荷包,慶幸迪亞沒有跟着來吃……否則她得留下來洗盤子……
突然,遠處傳來輕鬆歡快的樂聲,有個穿粉色紗裙帶花環的漂亮女孩,走到秦細身前,從花籃中抽出支含苞待放的玫瑰,遞到她手中,並祝福:“願梵卡女神保佑你永遠幸福。”
秦細接過鮮花,過了好一陣子纔想起是人族的結婚習俗,由新娘的閨密拿着沒開放的鮮花送給街上未婚的女子,祈求神明降福於新人。
新娘穿着白色的長禮服,帶珍珠與百合做成的花冠坐敞篷馬車上,由她的父親或族中男性長輩駕車領隊,深夜送往神殿,在十二點前,將女兒交到新郎手中,兩人一起進入神殿,在梵卡女神像前徹夜祈禱,發下誓言,共同迎接朝陽和新的生命旅程。
“我想去看!”秦細見機會難得,拉着九尾想去參觀梵卡大陸的婚禮儀式。
這對結婚的新人是富裕人家,在神殿外擺放了幾十桶葡萄美酒供路人暢飲。
九尾沒喝過酒,擠進去好奇地嚐了幾口,很快臉上就紅了。
秦細怕他醉酒出事,急忙奪走酒杯。
隨着禮樂響起,神官宣佈婚禮開始,新娘父親牽着女兒緩緩步下馬車,踏着花毯走入神殿。另一位穿着黑色禮服的年輕新郎,則緊張不安地等待着新娘子的到來。
十二個孩子唱起讚美聖歌,父親放開了女兒的手,並慎重交到新郎手中,結結巴巴地叮囑了幾句關於未來的話語後,和其他親人一起目送她踏入神殿去接受衆神的祝福。
轉過身,他的眼角有些紅。新娘的母親在旁邊安慰:“女兒長大了終究是人家的,而且這女婿也不錯,你老頭子就別操心了。”
“我就那麼一個獨生閨女,若是那臭小子將來敢負她,我非上門揍人去。”新娘父親半開玩笑道。
“少說氣話。”新娘母親白了他一眼。
……
九尾在旁邊聽着,心裡滿滿不是滋味,酒意讓腦子開始迷糊。他回過頭看看秦細,卻見自己女兒正努力墊着腳尖,看得入迷,她那雙細嫩的小手,還緊緊握在自己掌心。
是不是,未來有一天,他也要像那個父親般,牽着女兒的手交給另一個男人,然後祝福他們白頭偕老?相濡以沫?
天氣不冷,九尾卻打了個冷顫,尾巴上的毛都豎起來,覺得周圍所有男人都是危機。
“爸爸,你握得我手骨痛了,不如放開吧,這裡不會走散。”秦細難受,回身小聲建議。
“不要。”九尾彆扭地又握緊了些許。
“喂……骨頭要斷了,你到底怎麼了?”秦細見他臉色微微發紅,懷疑是喝醉了。
九尾愣愣地再看了會她,突然很任性地大聲說:“女兒終究是別人的……這種事爸爸絕對不允許!!”
他成功地一鳴驚人,參加婚禮的人全部鬨堂大笑,並將目光集中在他牽着的小女孩身上。
秦細丟臉丟到姥姥家了……立刻拖着有點醉醺醺的爸爸衝出人羣,奪路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