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南宮幻雪早已解決了所有侍衛,連同雲飛蝶和軒轅惠玲一併解決了。
“搞定了?”見南宮幻雪走回自己身邊,蕭夢離閒閒地問。
“搞定了!”南宮幻雪問道:“夫人想怎麼處置這些人?”
“嘛!侍衛嘛全部就地解決,一個活口也不要留。割下頭顱,送到雲丞相和秦王爺府上,順便送上拜帖,就說他們二位的愛女在我手上,若想贖回,黃金十萬兩!至於這兩個女人,暫時扔在如鳳軒藏起來。告訴那裡的老鴇,不見了人,提頭來見!”
“是!”得令,南宮幻雪轉身幹活兒去了。
風憐情聽聞蕭夢離此言,驚愕道:“姑娘,你瘋了!雲丞相和秦王爺在京城呼風喚雨,雄霸半邊天,他們惹不得!”
“哼!有啥大不了的!不就是官做得大嘛,本小姐不稀罕!”想當年一無所有之時我都敢跟雲濤鶴提出交易,今日我家財萬貫,又有裴家軍在身後撐腰,我有何不敢!
“姑娘,你……”
“好了!別這麼雞婆!還是想想怎麼救慕榮爾雅吧!”
眼珠子溜溜一轉,某女突然想到……
“慕榮爾雅,咱們來談筆生意如何。”
慕榮爾雅朦朧的眼睛透出幾分清明,他定定地看着蕭夢離,淡淡地問:“爾雅殘破之身,一無所有,有何資本跟姑娘談生意。”
蕭夢離不理會慕榮爾雅所言,輕笑道:“慕榮爾雅,你想救慕榮俊,對嗎?”
“自然……但是皇上已經下旨,明日午門問斬,我……”
“如果我告訴你我有辦法救慕榮俊呢?”
聞言,慕榮爾雅雙眸刷地瞪大,就連秦蔚晴和風憐情亦同時看向蕭夢離,急聲問:“姑娘真有辦法救慕榮國師?”
“不錯!慕榮爾雅,你可知道免死金牌?”
“免死金牌……你是說陛下御賜的免死金牌……無論犯了何大罪,只要免死金牌一出,皆可免除死刑的免死金牌……”
“正是。”
一旁的秦蔚晴問:“姑娘,您說的生意是……”
“慕榮爾雅,我手中就有你想要的免死金牌。你可以用它救你父親性命。但是,我有條件!”
“什麼條件?”
“我要你拿自己來交換!”
慕榮爾雅雙眸瞬間瞪大,死死盯着蕭夢離,一時之間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你要我拿……自己……交換……”
“不錯!”
“卑鄙!”秦蔚晴恨罵,伸手想從蕭夢離手中搶過慕榮爾雅,卻被風憐情阻止。
風憐情攔在蕭夢離身前,定定看着蕭夢離,一字一句問道:“姑娘,你確定這就是你想跟我們談的生意?”
蕭夢離勾起脣角,笑意盈盈:“怎麼?你不願意?”
風憐情眼眸微垂,似在思考什麼。他擡起頭,重新看向蕭夢離時,神色堅韌:“敢問姑娘,這樣做對你有什麼好處?免死金牌意義何其重大,拿來換一個男人,值得嗎?”
蕭夢離淡笑,回答得輕巧:“我說值得就值得。”
“如若憐情願意用自己交換呢?”
秦蔚晴驚訝,失聲道:“憐情,你瘋了!”
蕭夢離搖頭,輕語:“我只要慕榮爾雅!”
風憐情垂眸,淡淡道:“憐情明白了。”緊接着,不再多言。
蕭夢離心中暗歎:憐情呀憐情,你果然有顆七竅玲瓏心,這麼快就被你猜出我的用意……還是你知我懂我呀!
秦蔚晴正想駁斥蕭夢離,卻聽慕榮爾雅低沉暗啞的聲音傳來:“是不是隻要我答應你,你就答應用免死金牌救我父親。”
“不錯。”
“好!我答應!但是我要先看見免死金牌。”
蕭夢離挑眉:“可以!”
將慕榮爾雅交給秦蔚晴,秦蔚晴和風憐情連忙伸手扶住慕榮爾雅搖遙欲墜的身子。慕榮爾雅強撐着站穩,看見蕭夢離從懷中掏出一塊金燦燦的腰牌,腰牌上雕刻着精美的龍鳳花紋,上有四個大字——免死金牌!
“不錯!正是陛下御賜的免死金牌!”慕榮爾雅脣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似乎在嘲笑命運的譏諷:“姑娘,我答應你的要求!用我自己交換免死金牌!”
秦蔚晴急急阻止:“爾雅,你瘋了!你不能……”
“蔚晴,我很清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拍拍秦蔚晴的手臂,慕榮爾雅笑得苦澀,“那個是我的親生父親……是我在這個世界上的唯一親人……我又怎能眼睜睜看着他赴死而不聞不問呢……只要能夠救父親,我什麼都願意……”
“不行!爾雅,我不相信這個女人!”秦蔚晴擋在慕榮爾雅身前,直視蕭夢離,冷冷道:“免死金牌何其神聖之物,就連慕榮國師三朝元老也不曾擁有,姑娘你年紀輕輕,如何獲得此寶!再說了,用這麼貴重的寶物交換一個男人,這是隻有瘋子纔會幹得出的事情!姑娘何其聰慧,怎麼會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除非姑娘亮明身份,否則秦蔚晴就是拼死也不會讓姑娘碰慕榮爾雅一根汗毛。”
汗死!蔚晴呀,你啥時候變得這麼固執了……
“此物爲主上所傳,至於我的身份……你們若是高興便喚我一聲‘蕭夫人’。”蕭夢離輕描淡寫,一語帶過。
“蕭夫人?哪個蕭夫人?朝中從未聽過你這號人物!”
“我不入朝爲官。不過……”雙眸一眨,狡黠一笑:“秦老闆大約聽說過百花鎮的蕭夫人吧?”
“百花鎮?!”
秦蔚晴心中微驚。不錯,他確實聽說過百花鎮的蕭夫人。此女一夜之間消剿威武山數萬土匪,入主百花鎮。她在鎮中修築馬路,修建橋樑,修築堤壩,修繕民宅,指導百花鎮百姓開酒樓,做生意,還創建了一個農貿市場,專賣農作物。百花鎮在她的帶領下日益興旺,百花鎮的百姓視她如再生父母,將她奉若神明。
有傳言,這位蕭夫人便是原追風寨的三當家,曾經風傳一時的天勝賭坊、威遠鏢局和離歌成衣店的主人……
難道眼前這位紫紗蒙面的年輕女子,便是傳聞中被奉若神明的蕭夫人……
“如何?秦老闆肯相信我了嗎?”
“你當真是蕭夫人……”
“如假包換!”
“傳聞蕭夫人身邊美夫如雲,又豈會貪戀爾雅美色……”
“誰告訴你我貪戀慕榮爾雅的美色?慕榮爾雅雖然清俊,卻比不上我那天下第二美的夫君夜歌。”
“那蕭夫人爲何還要……”
“征服!你不覺得能夠征服一個強硬的男人很有成就感嗎?就跟你們男人喜歡征服女人一樣。”
秦蔚晴頃刻無言。
只爲了滿足自己的征服慾望就要殘忍的摧毀慕榮爾雅一直以來的堅守,蕭夫人,你真是冷血無情,殘忍之極!
“慕榮爾雅,你不後悔?”
“永不後悔!”
只要能夠救父親,就算要我的性命我也願意雙手奉上!
爾雅,你這個傻瓜……
“爾雅,爾雅,你知道我是誰嗎?”
“蕭……夫人……你是……蕭夫人……”慕榮爾雅迷茫着雙眸,頭腦一片混頓。他憑着僅存的意識,低低迴答:“蕭夫人……你是……蕭夫人……”
“傻瓜!你到現在還沒有發現蕭夫人是誰嗎?”
“蕭夫人……蕭夫人……我不認識……不認識……”
“傻瓜,你告訴我,蕭夫人像你心目中的誰?”
“蕭夫人……像……像……夢離……夢離……她也姓蕭……”
當慕榮爾雅幽幽轉醒之時,窗外夜幕已經降臨。被窩中涼涼的溫度提醒着他,身邊的人兒早已離去。
走了也好,避免了相見尷尬。至今他仍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面對從未見過她真面目的女人。
牀頭放着一套雪白的新衣,大約是爲他準備的。手捧新衣,慕榮爾雅只覺得那刺眼的雪白是對自己最刻薄的嘲諷,明明已經污穢,又怎能褻瀆了白的純潔。悲憤甩開手中新衣,抱膝蜷縮在牆頭一角,用被子緊緊將自己包裹,不願意去回想剛纔發生的幕幕。
房門被輕輕推開了。風憐情端着個托盤走進來。看見地面上被拋棄的白雪新衣,又擡頭看向蜷縮在牆角的慕榮爾雅,風憐情嘆口氣,將托盤放在茶几上,彎腰撿起新衣,送到慕榮爾雅牀邊。
“你走!我不想見任何人!”將腦袋埋於胸前,強迫自己去忘記方纔種種,纔不至於覺得自己如此坑髒。
“爾雅……”伸手想安慰他,手僵在半空中,猶豫,終於,還是放下。風憐情在慕榮爾雅牀邊坐下,溫柔地勸說:“爾雅,我明白你的心思。如果我處在與你相同的立場,我一樣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我想幫你,可是我無能爲力。是我無用,令你如此痛苦……”
慕榮爾雅埋首被中,悶悶地說:“憐情,是我自作自受,與你何干。”
“雖然我不明白蕭夫人這樣做到底有何用意,但是直覺告訴我,她不會傷害你……”
“她沒有傷害我,是我自己傷害了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纔會讓雲飛蝶下了毒,我必須承受這樣的惡果……”
“爾雅……”
“憐情,求求你出去吧。我只想一個人好好靜一靜。”
“好吧!”風憐情起身,將雪白的新衣放到慕榮爾雅面前:“有什麼事情叫我,我就住在隔壁。”他深深看了慕榮爾雅一眼,轉身離開。
夜色漸深,起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