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彌冒雨穿過宮禁,將鳳磬瑤抱回昭陽宮,一衆宮人見這番情景,紛紛嚇得面無人色,當即跪了一地,喬彌快步邊往寢殿中走去邊疾聲吩咐:“紗布!銀針!燈!隔夜茶!金瘡藥!吩咐太醫署熬仙合湯!快!”
原本驚慌無措的宮人,連忙應聲而去。
將鳳磬瑤放上榻,喬彌擡手便撕了她衣裳,一衆宮人聞那布帛撕碎之聲心頭猛地一跳,幾乎是瞬間跪地垂頭,將喬彌所需之物一應跪呈上去。
刀傷長六寸,入近半寸餘,加之被雨水浸泡許久,血肉翻白,觸目驚心。
喬彌眼睫顫了顫,手下動作卻是半點不慢,這嬌生慣養的公主,隨便磕一磕身上都能青紫一大片,這麼重的刀傷,也不知是如何堅持到他去的時候的,竟還能有那麼大的力氣抱他。
宮娥儘量保持着鎮定上前收拾帶血的殘局,卻還是忍不住手都在抖。
以茶水清洗完傷口後上藥包扎,燃針舒脈,觸了觸公主的額頭,摸不出什麼溫度,喬彌心底有些不好的預感,“給公主擦身換衣。”
宮娥連忙着手,內監迅速遣人送了一套乾淨的紫錦長袍過來:“駙馬爺,快將這一身狼狽換下吧,免得染了風寒。”
喬彌站在寢榻前看了鳳磬瑤許久,正要取過衣物,突然有內監幾乎是連爬帶滾的衝了進來,嘶聲驚慌:“不好了駙馬爺,皇上往這邊來了!”
喬彌眼一擡,飛快取衣轉入隔間。
公主重傷,被駙馬爺抱着一路直入宮門,這般大的動靜,想不傳進金殿都難,然而此刻最崩潰的,是在鳳朝宮的翁貴妃,她看着混進主殿中來的翁國舅的心腹,顫抖着那纖如玉蔥般的手指着他,一臉生無可戀地問:“你說什麼?”
翁心腹正色:“前幾日國舅爺在宮外看見了磬瑤公主,於是假意遇刺,想借機爲貴妃娘娘剷除這絆腳石,今日已經動手,屬下是奉國舅爺之名,前來告訴您這個好消息的。”
翁貴妃抓起一旁的纏枝玉淨瓶朝他砸了過去,尖叫:“胡鬧!你們這是想害死本宮啊!”
心腹嚇了一跳,伸手將那玉淨瓶接入懷中,一臉懵圈:“娘娘,國舅爺這不是爲了您好嗎?”
“你們懂什麼!?”翁貴妃臉色鐵青:“那小賤人根本動不得!要是這麼簡單,本宮早弄死她了,還用等你們來!?回去告訴那草包,讓他少給我惹些麻煩!不要自作聰明!”
翁心腹覺得自家娘娘是傻了,他儘量提點她:“娘娘,此事若成,宮中再也無人與您對橫,你入主中宮指日可待,爲何動不得?”
“飯桶!愚蠢!”翁貴妃氣的抓狂:“誰稀罕這個破中宮之位!那小賤人若死了,他一定會怪我的,一定會氣我的!反之若那小賤人不死,你以爲不出點血這事過的去嗎?”
“國舅爺精心安排,怎麼可能讓她活着?”心腹不服,話一說完,宮娥衝進來:“娘娘,駙馬爺抱着渾身是血的公主回昭陽宮了!”
翁貴妃:“……”她臉很綠。
翁心腹:“……”他臉很疼,他爲自己找場子:“渾身是血,就算回來,也一定活不久了,一定!”
“滾你媽的!”雍容美豔的翁貴妃爆粗了,她狠狠踹了心腹一腳,捂着臉再也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