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紫毓脫口而出了這句話之後,揮揮手,示意他出去。
但耶律緋充耳不聞,稍許,定下神來,他一把將南紫毓擁入懷中……
“放開我!”
南紫毓仍在氣頭上,她在他的懷裡用力掙扎着,用粉拳捶打着他結實的胸脯。
但是,她見無論如何捶打,都不能撼他分毫,就拔高了聲音,嚴厲的吼道:“放開我!放手!”
“不!我不放!”
激動的情緒令耶律緋的身子開始如寒戰般發抖,他托起她那精緻小巧的下巴,將她不願正視他的臉強行別向他,讓她那故意逃避的視線,對上他熾熱的眸子。
他用稍帶着沙啞的聲音說:“毓兒,我從來就不想對你大吼大叫的,我承認我的幼稚莽撞。可爲什麼我們不能坦誠以待,非要彼此傷害?我如果做錯過什麼,請你原諒,我希望你能包容我的錯誤,像對待夫君一樣溫柔地對待我,不可以嗎?”
她偏過頭去,不看他。“我對你沒有什麼感情可言,你不要對我抱有幻象。”
“你騙人!我看得出來你也喜歡我!難道就不能給我一個機會?爲我而改變嗎?聽着,你是我這輩子最重要的一個人,不再要對我冷冰冰的行不行?改改你的個性吧,它會毀了我們倆可以擁有的幸福。”
“最重要的?哈,這可真是令我受寵若驚啊!”南紫毓不客氣地甩開他的手,一雙眼直逼向他。
“真是承蒙錯愛呀!可惜,我卻承受不起,請你放開我!”
“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不相信!”
耶律緋被她的話語激憤了,同時也擡高了聲音。“那好,你說清楚你到底要我怎樣?要我給你什麼?!說呀!讓我一次全給你,別老對我擺着臭面孔!”
“不。你永遠也給不了我想要的,永遠!你根本就不明白,你所虧欠的是什麼。可憐的人!爲什麼還要讓我知道?這完全無用,我永遠也討不回來了。”
南紫毓捂着臉,說話間聲音已經開始哽咽起來。
“喂,你說清楚……”還不待耶律緋挽留,南紫毓就捂住臉,想要從他的身邊逃走……
他一手抓住她的小手,將她又拉入自己的懷裡。
心……軟了,再多的話他都不想再問了,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有愛過我嗎?”
“沒有!我只有恨你!恨你!”
南紫毓吼着,淚水掉落,伸手用力往他臉上打,“我恨你!耶律緋!我恨死你了!恨死你了!”
俊臉被她打紅了,臉頰被她抓傷了,滲出血跡,他仍沒反抗,靜靜地任她捶打。
隱約的,他明白了眼前的人兒愛他有多深,而他也把她傷得有多深……
“對不起……對不起……”抱住她,他不停地道歉。
“不要碰我!我恨你!我恨你……”她用力掙扎,用力捶打,卻漸漸軟化在他懷裡,低聲哭泣。
“我讓你恨,隨你恨,沒關係……”他啞着聲嘶語。
“誰希罕!我不希罕你!走開!”她輕捶着,用力哭吼,沒忘記他對她的傷害,她的心仍痛着、疼着。
“沒關係,你不希罕我,讓我希罕你,好不好?”緊抱着她,他柔聲說着,明白自己傷她有多深。
他簡直是個混蛋!
那天說了那麼多傷人的話,難怪她會恨他、氣他,是
他自己活該,自找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傷害你的,我只是看到你和沈昊天在一起,還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他,我好氣,好氣,我的心也好痛,氣你不愛我,卻要愛別的男人,我愛得那麼深,卻發現到頭來,我什麼也不是,我……我的心也好痛呀!”
他的心也受傷了呀!也跟着不好受,他的難過沒有比她少。
她哽咽着細聲說着。“我沒有耍着你玩,我沒有,我要解釋的,可你不聽,徑自把我定罪,還把我一個人留在森林裡,差點讓餓狼吃了……”
“對不起呵……”閉上眼,他心疼地抱着她。
“我只是想要你愛我,因爲我好愛好愛你,一直把你放在心裡,我想要你也跟我一樣,我有多愛你,你就有多愛我。”
她的話讓他的心微微酸了,“對不起……對不起……”再多的心疼,也只能化爲一句句歉意。
“我真的沒有喜歡沈昊天,只是他爲了做了那麼多,我不想看到他爲了我白白送死!就算不相信也好,我真的從來不曾喜歡過他!”
“如果,你連這一點信任都沒有,又談何喜歡我?你真的讓我很失望,很失望……”
“毓兒,對不起,我不該不相信你,向你認錯,隨你怎麼罰我都好,求你彆氣了,好不?”
他軟聲哄着,一顆心早被她的話化爲一池水,只要她不氣他,他什麼都願意做。
吸吸鼻子,擡眸看着他一臉後悔的表情,她微抿着脣,怒氣仍然沒有消,至少短期內,別想她會消氣!
“怎麼罰你都行?”她的聲音軟軟的,仍帶着一絲哽咽。
“嗯!隨你怎麼罰,只要你不生氣!”耶律緋重重點頭。
“好!”她推開他,小臉擡得高高的,“你要答應我三個條件!”
“好!什麼條件?”別說三個了,百個萬個他都答應。
“第一,你要永遠疼我、愛我。”
“沒問題。”簡單!
“第二,我說一就是一,說二就是二,你不能反駁我。”
“可以。”他接受!
“第三……放過沈昊天,別再追捕他了好嗎?”
“好!我答應你!”耶律緋揚起嘴角,滿口答應。
可是,在內心裡卻說:“沈昊天,敢勾搭朕的女人,朕絕不饒過你,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朕也要將你揪出來,除掉你!”
是夜,夜黑星稀。
一個身影騎着馬,穿過漆黑無人的旁側甬道,在樹影與夜色的掩映下,飛速地跑着。
沈昊天對路形並不熟悉,現在摸黑也只能跌跌撞撞行一步算一步,希望可以在子時到達側城門,城門只開半個時辰,若是耽誤,便沒有機會逃出去。
沈昊天背上揹着一個鼓鼓囊囊的月牙白包袱,裡面是近幾日所需的乾糧,幾套換洗的衣服!
這些是之前在越獄潛逃,南紫毓替他準備好的盤纏,可以在路上作爲不時之需!
沈昊天身上同樣也穿着一聲素白的男裝長袍,一隻手揮動着馬鞭,猛抽着身下的馬匹。
將近子時,月色朦朧,浮雲掩映。
好在,他方向感還不錯,遠遠看去,前面應該就是城門了。
他垂下頭,猛抽着身下的馬匹,令它加快了速度。
沈昊天原本還擔心守衛會讓他接
受檢查,沒有想到,宮門守衛一言不發,早就發現來人,佯裝未見,速開城門。
沈昊天一身白衣,在幽森的月光下卻更顯慘白刺眼。下一刻站定之時,他已身在城門之外,身後響起城門吱呀地關閉之聲。
沈昊天還來不及爲順利通過城門感到慶幸,就馬不停地飛速朝前飛奔。
說不定很快耶律緋就會發現他已逃離,就會率領軍隊傾巢而出,耶律緋不會放過他的不是嗎?
他好不容易死裡逃生,才逃出地牢。
不管這麼樣,就算是走到哪裡也好,只要能夠逃脫追捕,他就心滿意足了。
他剛拐過一個彎角,一輛很豪華的馬車從黑暗中竄出來。
是哪位深夜離營的將領?他沒有精力去想,值得擔心的事太多了。
他猛抽着身下的馬匹,非常時刻也只有對不住它了。得甩開他,省得那位將領認出他這個本應關在軍營的囚犯。
可不知是什麼原因,那馬車一直都和他並駕齊驅,並且越來越靠近他。
他們知道了嗎?難道他們也想捉住他向耶律緋邀功不成?
不行!他好不容易纔逃出來,卻對不可以就這樣輕易地被捉回去!
倘若,真的被抓回去了,等待他只有更加悲慘的命運,更加殘酷的折磨!
想到這裡,沈昊天咬着脣一用力,把背上的包裹扯了下來,將其豎着綁在馬背上,使那個鼓鼓囊囊的包裹,從遠處看起來像個人形!
然後,他雙腳夾住馬匹的肚子,整個人做一百二十度後空翻轉,使他的身體倒過來,很好地隱藏於馬腹之下!
此時,馬匹正在飛速超強飛奔,他很清楚腦袋朝下地跳馬,會有什麼樣的危險!
可是,此刻他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了!比起回去繼續被耶律緋關入大牢,等待死刑,他更願意冒死一試!
他沒有一絲害怕與猶豫,立即看準時機,猛地跳下了馬匹……
由於害怕頭部受傷,沈昊天用手做的護盾,緊緊地抱着頭部,以使跳下馬車後的阻力與周圍的碎石頭,不至於傷到頭部。
落地時阻力與周圍的碎石把沈昊天的臉上、手上劃出不少傷痕,身上的素衣也被撕破了。但他還算安然無恙,平安地脫離了危險。
幸好他是將軍出身,做過不少的特訓,練就了他非凡的身手,否則,一般人要是這樣做,跳下馬後,不是當場死亡,就是落得個半身不遂!
落馬後,沈昊天立刻滾進路旁的草叢中,匿藏於草叢裡,觀察接下來的動靜!
果真不如他所料,那架馬車果然是爲了追捕他而僞裝的!
由於,深夜道路模糊,月亮又恰巧被烏雲遮掩,追蹤他的馬車離馬匹有一定的距離,所以馬車上面的人,壓根就沒有發覺,他使了這麼一個金蟬脫殼之計,依然,緊緊地追逐着前方飛駛向前的馬匹。
等馬車消失於黑暗的夜色中之後,沈昊天提起長及地面的袍子,慌慌張張就想要跑下山去,他恨不得此刻立即生出一對翅膀,早日離開這裡!
沈昊天強忍着身上的傷痛,順着山下急促地趕路,可是夜間本就視物不清,再加上身着長袍多有不便,倒黴的沈昊天一腳踩空,竟突地從山坡滾下……
一聲慘叫劃破夜空,樹叢間也鮮少有人經過,多舛的沈昊天又將面臨怎樣的命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