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光頭胖子顯然有些怒意了,他提高嗓子道:“笑話,我們可是惡名遠播,無人不聞之而喪膽的山賊,你想說教我們,可以,到地獄裡去說教吧!”
說罷,大光頭胖子對那個鬍子啦雜的瘦子使了一個眼色,瘦子就掄起大刀,照着南紫毓劈頭亂砍。
南紫毓雖然武功不算厲害,但三腳貓功夫還是在行的。於是,她的嘴角微微一挑,向後一滑步,大刀只能碰到她的衣衫。
她的步伐很輕捷靈敏,輕鬆自若得如在舞池中一般,每一次瘦子以爲她絕對逃不開時,她卻總能以令人出乎意料的方式閃開。
她迫使瘦子不得不費力地舉着沉重的大刀追着她跑,累得像狗一樣,伸出舌頭,大口大口地喘氣。
最後,瘦子終於失去了耐性,他索性乒乒乓乓地亂砍,卻無法砍中她,而砍中她身旁的大樹。
見到瘦子的大刀陷入樹幹中無法拔出,大光頭胖子氣急敗壞,他掏出腰間的繩套,朝南紫毓套去,如他如願,繩套套中了她。
大光頭胖子用力收緊繩套,連拉帶拽地把她拽到跟前!
大光頭胖子用力地捏住南紫毓的精緻下巴,讓她的臉與自己的正視,他想看清楚這個大膽的臭小子,究竟是什麼樣子?
這一看,他驚呆了:只見她紫色的明眸閃爍着耀眼的光澤,長而卷濃密的睫毛,白皙滑嫩的肌膚,挺直的俏鼻,粉紅色美麗的薄脣,微鎖的柳眉令人忍不住有了憐惜之意。
這樣宛如不食凡間的煙火的美人兒,誰會不動心?難怪那個大光頭胖子見到他口水都流溼胸襟了。
大光頭胖子下意識地擦擦嘴邊的口水,嘻笑道:“美人兒,你就從了大爺我們,我敢保證你要是跟着我,錦衣玉食的生活享之不盡!”
南紫毓先是愣了一下,內心有點害怕,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她想起自己此刻身穿着男裝,也裹了胸,估計,不會那麼輕易被識破。
想到這裡,她才安了心,然後大笑起來,笑畢,她十指合攏喃喃道:“阿彌陀佛,施主難道患有眼疾嗎?請看清楚我是男的!”
“男的?這怎麼可能?雖說你身穿男裝,但是那精緻絕美的五官是騙不了人的!你是個大美女!”大光頭胖子摸摸下巴,色眯眯的眼光在她身上,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番。
就算她女扮男裝,大光頭胖子也不相信她是男人,誰叫她長得如此嬌媚誘人,傾國傾城呢?
大光頭胖子一雙毛茸茸的大手,探向她的胸前……
“啊……平的!果然是男人,天呀!男人也能長得那麼美?”大光頭胖子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驚詫地看着南紫毓,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放開我,沒有聽到嗎?大豬頭!”
南紫毓有些惱了,扯大嗓門吼道。同時,也暗暗慶幸自己裹了胸,所以沒被發現是女人,否則,肯定難逃被羞辱的命運。
“搜身!把值錢的東西搶走!”大光頭胖子下意識地擦擦嘴邊的口水,恢復一臉凶神惡煞的表情對手下命令道。
“那這個小子怎麼辦?殺了滅口?”鬍子啦雜的瘦子拿不定主意,不得不向大光頭胖子請教。
“就這樣放了他太可惜了,他害我們花那麼多功夫,纔打劫到這點碎銀子,不如綁回山寨,好好地懲罰一下!”
鬍子啦雜的瘦子,邪笑着說,一副居心叵測的色眯眯模樣。
大光頭胖子的嘴角浮起一個魔鬼般的笑容,用飢渴的目光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南紫毓,一言不發。
好一會,他從腰帶裡掏出一包藥粉,一雙毛茸茸的手立刻撕開了包裝紙,把白色的藥粉灑在南紫毓臉上。
白色的藥粉灑在南紫毓臉上後,她被藥粉嗆得不停地打噴嚏,怒喝道:“你想做什麼?”
她握緊粉拳衝過去想揍大光頭胖子,正在這時,藥粉起了作用,她感覺到四肢無力,頭昏目眩,眼前一黑,昏迷在地上……
大光頭胖子興奮地吹了一個口哨,然後,他們就一起七手八腳地把南紫毓五花大綁,裝進麻布袋裡。
大光頭胖子大笑着,扛起裝有南紫毓的麻布袋,哼起了小曲,收隊回去……
走到半途,二人的肚子股股亂叫起來,鬍子啦雜的瘦子建議道:“大哥,不如我們下山找個客棧歇腳,吃點東西,順便開個房間,好好享受這小美人的滋味如何?”
“好!就依你的!”大光頭胖子扛着麻布袋,改道朝山下小城鎮的客棧走去……
心中鬱結的俊雅男子隨意走入城中一家酒坊,伸手屏退熱臉迎上前來的小二獨自坐入角落。
小二心知來者不凡,識趣地遞上陳年好酒,哈腰道了聲:“有事兒您吩咐!”便退下了。
修長的指尖繞着金絲翠玉酒杯心不在焉地輕輕遊走了一番,捏至手中輕轉把玩,單手扶上雕欄,半倚半靠,任烏黑的發順滑地搭在精緻雕欄漆紅之上。
無法掩蓋他與生俱來英挺俊朗的精緻五官,立體性感的眸微眯,因陷入深深的思索而折射出睿智的光芒,望向窗外繁華街景,獨自思量。
他得知墨春曉和沈昊天帶着南紫毓去西墨國以後,就連夜快馬加鞭趕往西墨國,可是,
在西墨國內依舊找不到他們,只好又沿途返回。
途中累了,再加上已經抵達西墨國和東陵國的交界之處,這裡也算是東陵國的國土,他才安心停下來,找了一家客棧歇腳。
“南紫毓,你到底逃到哪裡去了?”
換下戰甲只一身古紋暗花雲錦黑色蟒袍映襯出他文雅清秀的書卷氣質,腰間以烏青色絲綢大帶而束,墜以通體潤澤不含雜色的雲紋四喜玉如意。
誰能想到如此一個俊俏清秀公子哥,竟然是曾經在戰場之上陰狠毒辣、叫諸國聞風喪膽避之不及的修羅皇子首,耶律緋。
“小二!好酒好菜統統給爺端上來!”
“僻個樓上的乾淨房間!讓爺們歇歇腳!”
酒坊門口突然闖入兩個五大三粗的漢子,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一個大光頭胖子先粗聲粗氣吼了聲,徑直一屁股跌坐在凳子上,木凳直擊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響,肥厚的大掌焦急地拍着桌面催促小二。
另一個邋遢乾癟鬍子啦雜,抗了個大大的麻袋,猴急地往樓上跑。
突來的嘈雜擾了耶律緋的思路,厭惡地轉頭向陽光明媚的窗外,看彼廂三兩孩童,街市間追逐嬉戲。
“嘿嘿,你對美人兒溫柔點兒!我可待會兒還要享受呢!”
樓下的光頭胖子賊笑幾聲灌了大口的烈酒,搓着手流口水狀,衝向剛到樓上乾癟枯瘦的漢子吼,完
全不顧酒坊之中衆目睽睽。
“你懂個屁!你看美人兒那剛烈的性子,肯定就喜歡咱來硬的!你廢話少說,就吃你的吧!”
瘦子止不住的邪笑讓噁心頓時膨脹在整個酒坊之中,衝着胖子象徵性地嘮叨了幾句,轉身正欲進屋。
“嘭!”
熟料,一個翠玉酒杯突然結結實實砸在瘦子的後腦勺,似是凝聚了幾分劍氣,叫他一陣暈眩,翠綠的碎片發出清脆的聲響,散落在地面。
二人一怔,先是瘦子反應得快,嶙峋枯手捂着後腦勺,猛地轉身衝向樓下尖聲呼號口沫橫飛:“他媽的,哪個孫子活膩了!敢砸你爺爺!”
胖子緊皺雙眉,倏地掀翻了面前一桌酒菜,衝着耶律緋氣勢洶洶地走來。
耶律緋依舊一副懶散的模樣,深邃的眸子望着窗外,修長的指尖摩挲於高挺俊朗的鼻樑,遂又拿了另一隻翠玉酒杯,與薄脣輕輕碰觸,完全無視逐漸逼近的肥頭胖腦。
“你……”胖子一副囂張的表情,側首上前剛欲張口破罵,一隻翠玉酒杯竟以閃電之勢倏地飛到他的口中,結結實實將他的嘴巴撐開卡在牙齒之間。
合也不是,張也不是,只得吱吱呀呀張牙舞爪眼神兇惡。
枯瘦漢子一看這狀況,忙將麻袋一把塞進房內,慌張去掏腰間的砍刀,嶙峋如柴的雙手竟顫抖着將鐵刀哐噹一聲跌在地上。
耶律緋本只是厭惡二人擾他清淨,並非有意尋此麻煩,他可沒心情來什麼英雄救美。方纔的酒杯已是他手下留情,熟料二人膽敢上前挑釁,出言不敬。
酒坊大堂之內的客人已匆匆逃散了十之八九,店小二蜷縮在廳堂角落雙手抱頭瑟瑟發抖,口中碎碎不停阿彌陀佛,只聽聞倏地一聲,飛火流光,陰涼肆虐,一陣呼嘯,胖子喉間一聲哀號。
小二心中一驚,慘痛的悲嚎令他顫顫巍巍擡起頭,只見胖子撲嗵一聲雙膝跪地。
口中玉杯卡着下頜令他不能言語,直疼得咿咿呀呀,肥大的手掌因疼痛而顫抖不止。
膝頭的布料裂開,大大咧咧展示着血淋淋的傷口,原本完好的皮肉只一個瞬間已變的血肉模糊,汩汩殷紅,浸地三分。
耶律緋早已一個轉身將精準甩出的鞭收回隱於腰側,目不側視,劍眉微斂,脣角溢笑,齒如編貝,說道:“沒了酒杯,如何獨醉?”
從來,沒有人能看清楚他不及掩耳的動作,因爲在對方還未感覺到痛楚之前,他已將鞭隱起。
枯瘦如柴的漢子雙腿發抖,大漢涔涔,臉色發白,一個戰慄,彷彿想到什麼,拔腿便向門外衝去。
耶律緋垂首側目,胖子仍舊要死要活的嚎叫着,傷人非他本意,教訓過便罷,他並不打算再次出手,捏了身側的蟒袍開襟一甩,輕哼一聲,正欲起身離開這是非之地。
豈料,已經逃到街市的瘦子突然面露痛色,扭曲的身體倒在早已空蕩蕩的道上打滾。
雙手奮力撕扯着脖子,額頭青筋暴起,面色慘白,眼珠凸出,黑舌探出,雙腳亂蹬,像是被人勒了頸子,拼命掙扎用力拉開一般,其狀可怖。
然而,令耶律緋驚訝的並不是如斯慘狀,而是瘦子身周除了他之外,再無他人!
如斯詭異的場景令耶律緋也頓時心生警惕,冷靜下來細細勘察周遭的任何風吹草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