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南紫毓靜靜聽着外頭的動靜,想要知道他們的對話內容,卻發現外面一片寂靜。
看來,他們已經走遠了,耶律緋弄得那麼神秘,這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秘密瞞着她?
她垂眸,緋……真正是一個難對付的男人。
那個叫緋的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爲何對她的身份那麼清楚,而且,還對她有興趣?
到底是爲什麼?
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南紫毓走下牀,身上僅穿着白色單衣,單衣對她而言有點大,衣襬垂至她的大腿。
赤着腳,她舉步往前走,看不見東西,她只能伸手摸索着。
她不是想逃,目不視物,她不會天真地以爲自己能逃走,只是她真的想要聽聽那個男人到底有什麼瞞着她的事。
聽到外面有水聲,她聽着聲音,舉步往外走。
啪!
踢到東西,她皺了下眉,聽到椅子倒下的聲音。
她往右邊挪動下腳步,再往前走,卻絆倒地上的椅子,整個人狼狽地往前跌倒在地。
南紫毓沒吭半聲,只是眉頭皺得更緊,這種目不視物的無能讓她暗惱,她不喜歡這種無法掌控一切的感覺。
爬起身,膝蓋傳來刺疼,她臉色不變,伸手往前摸,聽着外頭的水聲,慢慢往前。
她摸到門,往前推開門,再踏步走出。
聽到水聲從左方傳來,她往左邊走,聞到淡淡的硫磺味,是溫泉?
夾雜着水聲,還有隱隱約約的談話聲,她知道她找對方向了。
緊蹙的眉頭因這個發現而舒展,那種無法自助的鬱悶消退一些,緊抿的脣瓣也微微勾起。
正當準備往前走時,腳下突然被什麼東西拌了一下。
“啪!”她又摔倒了。
“誰?”聽到溫泉的方向傳來聲音,耶律炎瞪眼,立即飛身準備前往溫泉池。
“站住!”耶律緋猜測出聲響有可能是她發出的,立刻叫住他。
“緋弟?”耶律炎疑惑地轉頭,停住了腳步。
“緊張什麼?那裡沒人,是我養的一隻貓。”耶律緋神色平淡,“再說你覺得我這裡會有其他人嗎?”
“當然不是。”耶律炎也知道耶律緋向來孤僻,從不與人來往,這裡除了他們倆當然不會有其他人。
“不過……緋弟,你什麼時候養貓的?”
他啥時對貓狗有興趣了?
“最近。”耶律緋斂眸,掩住微閃的眸光。
“原來是一隻貓啊!害我瞎緊張了。”耶律炎抓着腦袋,相信了他的話。
“嗯!”耶律緋輕應一聲,這才擡眸看向耶律炎。“話說完了?你可以走了。”
“哦!那我先走了。”
真是,這個吝嗇鬼,連杯茶也不給他喝……耶律炎咕噥着,轉身離開。
耶律炎一走,耶律緋立即轉身,走向溫泉池,而南紫毓也走出溫泉池。
兩人默默相對,彼此間的氣氛變得寧靜詭異,而他更是心中忐忑難安。
他知道南紫毓一定因爲狐疑跟出來,不知道她都聽到了什麼?看見了什麼?
“你怎麼來了?看來你還是懷疑我?”
反正她什麼也沒有看見,聽見。如果承認她是跟蹤他而來,反而讓他對她更有警備之心,下次瞞着她的事情會更多。
所以,她纔沒有那麼笨,承認自己是跟蹤他而來呢!
“我……沒有,我只是想洗個澡而已!”爲了說服他,她緊抿的脣瓣也微微勾起,擠出一個笑容。
耶律緋這才鬆了一口氣,擡頭看見她脣邊勾起的淡笑。
他微怔,那張素來淡漠的小臉因脣邊的淺笑而柔和,就連眼眸也蕩着一抹愉悅,不再平靜無波。
只是一個淺笑,卻如春日,讓人心頭振盪。
可才一下,那抹淺笑就消失,眼神也恢復平時的冷靜,定定地直視他的方向。
耶律緋不禁感到可惜,那抹笑容他還沒看夠。
他緩步向前,逼近她,黑眸直視南紫毓。
她只穿着他的單衣,微寬的衣領露出細肩和繃帶,他看着那修長的腿,沒錯過她膝上的傷口。
“跌倒了?”不知道爲何,她膝蓋上的傷讓他心中隱隱得揪痛了一下。
聽到他的問話,南紫毓的迴應是淡淡垂下眸。
耶律炎也不指望她會回答,這些天她的情緒顯少有波動,方纔的笑有如曇花,匆匆一現,卻讓人難以忘懷。
黑眸微沉,他想再看到那抹笑。
“你不是說要洗澡嗎?”他開口,聲音隱含挑釁。“怎麼……不洗了?”
她不語,卻邁開腳步,而手也不再往前摸索,垂於身側,像個正常人走向溫泉。
耶律炎微微眯眸,看到她剛好在離溫泉兩步時停下來,他挑了挑眉,直視她的眼睛。
而那雙烏眸也正
巧和他對上,就像是真的看得見他。
有趣!耶律炎二話不說就解下自己全身的衣服,搶先一步泡入溫泉之中。
耳朵敏銳地聽着他入溫泉發出的水聲,南紫毓的臉一下漲得緋紅。
他一定是故意找茬!
“你……”南紫毓瞪向他所在的方向。
“我怎麼了?我也想洗澡嘛!”
他的舉動是一種挑釁,她很明白這一點。
“不過來嗎?還是……不敢過來?”
“我什麼不敢的?”她的自尊不允許自己在他面前展現任何弱態。
耳朵敏銳地聽着他的呼吸和溫泉散發的熱霧,南紫毓憑感覺停下腳步,然後低下頭,察覺到他的眼神正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她伸手解開衣釦,站在他眼前。
沒什麼好害羞的,反正她也看不見,就當作沒人在就好!
南紫毓忽視着左方的視線,踏步往前,腳尖碰到水時她暗暗鬆口氣,才往前踩,她不知水下方有個臺階,耶律緋本來想開口,卻又閉上嘴,手支着頰,看着她。
果然她一腳踩空,沒料到下面有個窟窿,身子往前陷,撲通一聲跌進溫泉裡。
耶律緋這才伸手撈起她。“這有個臺階,你沒看到嗎?”將她摟進懷裡,他溫柔低語。
雖然有立即屏住呼吸,可南紫毓還是嗆到了。
她捂嘴輕咳,推開他的手,淡聲說道:“我能不能看見,你不是比誰都清楚?”
虧他剛剛還說要幫她醫治眼睛,這會卻故意幸災樂禍。
她難得的回話讓他勾脣,伸手勾起她的下巴。“這雙眼睛看不見,真可惜。”
明明眼盲,這雙眼卻還是這麼漂亮,沒有一絲畏懼,一樣耀眼地迸出迫人氣勢。
“是嗎?呵!”
低笑輕溢,她的身體突然一陣顫抖,無力地垂落,而胸口上的傷像是被砍了好幾刀似地,疼得她咬牙,冷汗冒出。
“怎麼了?”耶律緋擡起她的臉,“傷口又發作了,很疼嗎?”
“不,我不疼……”南紫毓極力忍着劇痛,喘着氣,咬牙就是不肯示弱。
“你何必那麼倔強呢?乖乖地求我,我就替你換藥。”
既然她那麼倔強,他就非要她願意低頭求他。
南紫毓閉上眼,她纔不要輕易低頭示弱,她緊握拳,指尖深深陷進肉裡。
她不會求他,這疼她忍得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