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拿着斧頭劈柴的小豆子一聽到有人來找他激動地斧頭都脫了手,差點砍在自己的腳上,“法能師兄,誰找我?是不是長得特別好看的年輕公子?”他眼含期待地問。
法能小和尚撅着嘴道:“是你心心念唸的好看公子,還有兩位姑娘家。”他看着小豆子臉上大大的笑容,不高興地道:“做和尚不是挺好的嗎?小豆子你爲什麼總想着離開?你看你一走,就沒人陪我玩了。”他的情緒很低落。
法能小和尚是雲海大師在外雲遊撿回來的棄嬰,今年才十歲,只比小豆子大一點點。他雖然在佛門長大,到底還是個孩子,渴望夥伴和玩樂也是正常的。可寺中就他最小,最年輕的和尚也比他大五六歲,根本就玩不到一塊去,這一點上雲海大師都沒有辦法。
自從三個月前小豆子來了寺中,法能可高興了,總算有個人能陪他一起玩了。可是這個小豆子別的都好,就一點不好,他成日惦記着離開,惦記着他家公子來接他回去。哼,做人奴才有什麼好的?還不如他做和尚自在呢,有的吃有的穿,還能學唸經受人尊敬。
小豆子見法能師兄不高興了,知道他是捨不得自己,忙笑着道:“法能師兄,我會經常回來看你的。我們公子人可好了,我要是沒空來看你,你也可以來找我玩呀。”
法能小和尚知道勸不動小豆子留下,對他的提議很動心,“真的可以嗎?我可以去找你玩嗎?我,我長這麼大還沒有離開過寺裡呢。”他的臉上帶着對外頭世界的渴望。
“應該可以吧,只要雲海大師同意不就行了嗎?”小豆子其實也不確定。
法能小和尚反倒高興起來,“嗯嗯,我去找師傅。”師傅那麼疼他肯定會同意的。
小豆子這才鬆了一口氣,他真怕法能師兄鬧着不讓他走,雲海大師又疼法能師兄,他要是開口跟公子要人,公子說不定就同意了。雖然他在這裡過得挺好的,可他一點也不想做和尚。
桃花看着飛奔而來的小豆子,大吃一驚,“小豆子你當和尚啦?”瞧着光頭,瞧這僧衣,活脫脫就是個小和尚呀!
“我纔沒做和尚呢,我長大還要娶媳婦呢。”小豆子吸了吸鼻子,以爲他想剃光頭嗎?是法慈師兄說他頭上長蝨子了,就把他的頭髮全給剃了,連帶着把他的衣裳也給燒了,害得他只能借法能師兄的僧衣穿。
小豆子的眼淚在看到阿九的時候再也忍不住,他抱着阿九的腿,哇的一聲就大哭起來,“公子,您怎麼現在纔來?我以爲您不要我了呢。”這些日子這份恐慌一直埋在他的心底。
小豆子這麼一哭,引得周圍的和尚紛紛看過來,弄得阿九跟個負心人似的,可尷尬了。他無奈一笑,摸了摸小豆子的光頭,“怎麼會呢?不是說好了嗎?最遲年底肯定會來接你的。”
桃花也跟着幫腔,“現在離年底還有好幾個月呢,我們都來接你了,快別哭了,一個男孩子哭成這樣,丟死人了。”
小豆子這才慢慢收了聲,他自個也覺得挺不好意思的,摸着自己的光頭靦腆地笑,“公子,桃花姐姐。”他乖乖地喊着。
“這是你桃夭姐姐。”阿九應了一聲,指着帷帽沒有拿下來的桃夭對小豆子說。
小豆子雖有些詫異,但仍乖乖的喊了聲桃夭姐姐。
既然都到了皇覺寺,自然要拜見雲海大師了。阿九把意思跟引他們進來的和尚一說,和尚道:“既然是雲海方丈的故人,那便現在此處稍等片刻,貧僧去去就回。”
片刻後那和尚回來了,對着阿九恭敬一合掌,“施主,雲海方丈有請,請跟貧僧來。”
阿九便吩咐桃花桃夭和小豆子不要亂跑,自己跟着那和尚去見雲海大師了。
很快便來到雲海大師的禪房前,和尚道:“方丈在裡頭等着施主了,請!”
阿九推門而入,只見一個鬚髮皆白的老和尚坐在禪房正中的蒲團上,正目光柔和地望過來。
“小子見過方丈大師。”阿九極有禮貌地行禮。
雲海和尚微微頷首,卻是道:“小師弟,叫師兄吧!”
阿九微微一怔,雲海方丈見狀便道:“難道你師傅沒有跟你說貧僧是他的大弟子嗎?”
阿九搖頭,“沒有,師傅沒有說,只說有事可以來尋大師。”瞧了一眼雲海方丈的臉色,又道:“師傅年紀大了,許是忘記了吧!大師兄,師弟給您見禮了。”阿九鄭重地行禮。
雲海方丈的眼神更加柔和,“小師弟莫要多禮,請坐吧。”這便是當年的那個孩子嗎?已經長這麼大了呀!真好!
“師傅他老人家可還好?”雲海方丈問。
阿九道:“瞧上去精神頭還不錯,我下山的時候,師傅說他可能會外出雲遊。”
雲海方丈點點頭,“師傅的信裡也提過此事。”話鋒一轉問:“小師弟來了京城有什麼打算?”
說到打算阿九便略有些不好意思,“阿九來京城本是爲了接小豆子離開,八月一時心血來潮便考了秋闈,僥倖中了個第二。阿九便想着索性再把來年的春闈也考了吧,至於能不能再中,中了之後如何,也知道到時候再說了。”
“哦,小師弟對仕途有興趣?”雲海方丈似有幾分意外。
“倒也不是興趣,師傅讓阿九下山修心,阿九私以爲仕途一道最考驗人心,阿九便想試試。”阿九解釋道。
“既然小師弟有了決斷那便去做吧,有事可以來尋貧僧這個大師兄,貧僧居於京中幾十年,人脈還是有些許的,小師弟莫要跟貧僧客氣了。”雲海方丈看阿九就想看自家的晚輩。
“多謝大師兄。”阿九鄭重道謝,他見雲海方丈微微闔上了眼睛便提出了告辭。
待阿九出了禪房,雲海方丈慢慢睜開眼睛,深邃,平和,卻又帶着一絲悲天憫人。
那個孩子叫阿九,阿九啊,屈指數來,他可不是就排行第九?師傅到底是怎麼想的?也罷,無論師傅怎麼想,這個孩子卻是師傅一手養大的,能護着還是護着一些吧。
阿九跟着那和尚往回走,經過寺中放生池的時候卻看到桃花三人正和一夥人爭吵,忙快走幾步上前。
“桃花,怎麼回事?”阿九詢問。
桃花一見她家公子來了,心中一喜,“公子,小豆子和法能小師傅兩個踢毽子玩,這個人跑過來搶毽子,我們不給,他便硬搶,還威脅要把我們全都扔水裡去。”她掐着腰告狀。
阿九朝對面望去,是一對姐弟領着四個侍衛與桃花等人對峙。那錦衣少年見阿九看過來,仍舊十分囂張,“小爺就要搶怎麼了?小爺能看中你們的毽子那是你們的榮幸,爾等賤民還不趕緊把毽子給小爺送過來?”
“你才賤民,你全家都是賤民!”桃花毫不客氣地懟了回去,小豆子和法能小和尚則躲到了阿九身後。
送阿九回來的和尚上前一步道:“阿彌陀佛!”剛唸了一聲佛號就被錦衣少年打斷了,“你個臭和尚一邊去,你和那個小禿驢是一夥的,惹了小爺不開心小爺連你一塊打。”
阿九的眉頭皺了起來,這是誰家的熊孩子?瞧衣着打扮和身邊的侍衛,不難看出家世極好。正在思索間,便聽一道清脆的聲音,“徐小三,你又在欺負人了?真給你爹丟臉。徐采薇,你弟弟囂張成這樣你也不管管?”
阿九擡頭看去,就見一個身穿淡粉裙子的姑娘領着丫鬟婆子走過來,那姑娘一管聲音清脆婉轉,人長得卻,嗯,有些胖。胖倒不是關鍵,關鍵是她胖還穿淡粉色的衣裳,這就顯得她更胖了。“徐小三,佛門淨地你也扣除狂言,真是欠修理了!”
“多謝姑娘仗義直言。”阿九以目致謝。嗯,人雖然胖些,倒是個仗義直言的好姑娘!
徐采薇一見阿九就驚爲天人,沉迷在他的美貌裡不可自拔呢,被人喝了一聲才醒轉過來,瞧見是自己素來瞧不上眼的安慧茹,臉上便很難看,卻又想給阿九留個好印象,遂紅着臉溫溫柔柔地道:“這位公子,小女實在抱歉,小女不知他們是公子的貴僕。小女的弟弟從沒玩過這種毽子,見獵心喜,還請公子瞧在他年幼無知的份上莫要與他計較。”
她的弟弟卻不領情,甩開他姐姐的手,不滿地道:“誰年幼無知了?你幹嗎埋汰我,我回家告訴娘去。”
又看向安慧茹,“原來是你這個嫁不出去的胖女人,你還是想想怎麼把自己嫁出去吧,少管小爺的事,小爺囂張怎麼了?小爺有囂張的資本,誰讓小爺有個好爹呢?你聽說了吧,小爺家現在是國公府,我哥是要做大將軍的,國公府以後就是小爺我的了。”他抖着一條腿趾高氣昂。
這話一出,所有的人全都皺起了眉頭,人家姑娘是胖了些,可你這樣當面揭人家的短的行爲卻是太可惡。
徐采薇到底大了兩歲,知道弟弟這般言行是不妥的,那安慧茹到底是平湖長公主的愛女,平時擠兌她幾句也就罷了,弟弟這樣當面辱她,平湖長公主知道了還不得找上門來?這不是替爹爹樹敵嗎?
便使勁拽他,小聲道:“三弟,不要亂說,你是想給父親招惹麻煩嗎?你再不聽話我回家就告訴父親去,讓你永遠也出不了門。”
一邊還得對着阿九道歉,“小女的弟弟少不更事,公子別把他的話放在心上。”
阿九已經猜出眼前這對姐弟是誰了,他們是大將軍徐其昌的兒女,因爲剿匪有功,徐其昌被聖上賞了國公的爵位,一時風頭別無兩人,可以說此時的大將軍府兼國公府是鮮花着錦烈火烹油,難怪他的兒女這般驕縱啊!
即便知道了他們的家世,阿九依然不打算這麼算了,“姑娘一直言令弟年少,吾觀之也有十三四了吧?吾那童兒與雲海方丈的小徒不過將將十歲,令弟比他們還要不懂事嗎?爲了爭一玩物,就揚言把人扔水裡,還一口一個賤民,難道令弟就高貴嗎?吾看他也沒高貴在哪裡。”
徐采薇聞言心裡可委屈了,又不是她要搶那個破毽子,而且她都已經道過歉了,這位公子怎麼一點都不講情面?
“公子!”徐采薇的雙目含淚,紅脣輕啓,一副欲說還休的樣子。
阿九的眉頭就皺得更緊了,徐其昌的閨女怎麼這般家教?跟個青樓女子似的,哪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公子說的對,跟小兒搶東西,真不要臉。”桃花有她家公子撐腰,可得意了,擠眉弄眼做着各種鬼臉。
小豆子也壯着膽子道:“不要臉,真不要臉。”
法能小和尚覺得很有意思,也瞧瞧伸出頭,“對對,就是不要臉。”
徐小三哪裡受過這般閒氣,立刻就跳腳了,“誰不要臉了?大膽賤民,給我扔水裡去,全都給我扔水裡去。”他氣呼呼地指揮着侍衛。
那四個氣勢斐然的侍衛卻抱着雙臂沒有動,其實他們也瞧不上三公子的行徑,怎奈夫人命他們跟着,他們也只能跟着。若說爲虎作倀,他們心裡一點也不想的。
徐小三見使不動侍衛,覺得丟了面子,暴跳如雷,對着站他邊上的侍衛就是一腳,“死奴才,讓你不聽話!打死你,回去就叫我娘打死你們。”
侍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底全是鄙夷。能打死他們的只有大將軍好吧,他們巴不得鬧大呢,鬧到將軍面前纔好呢,這般做保鏢的憋屈日子他們早就過夠了。
阿九見他仍不知悔改,還要把他們扔水裡,也生氣了,“我看該扔水裡的人是你纔對。”袖子一甩,勁風便把徐小三掃水裡去了。
“啊,救命,救——命!我,我不會水。”徐小三在水裡驚恐地撲騰着,嘴上還叫囂着,“賤民,欺負小爺,讓我爹看你腦袋。”
阿九面無表情的站在岸上欣賞着徐小三在水裡沉沉浮浮。
徐采薇見弟弟落水,驚慌失措,尖聲叫着,“快,快把我弟弟救上來,你們快下去,若是我弟弟有個好歹,爹爹和娘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若是弟弟跟她出來出了事,娘能打死她的。
和尚宣了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善哉,善哉。”卻是微垂雙目,好似對眼前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侍衛有些猶豫了,他們一點也不想救,卻也不能眼看着三公子出事,不然將軍那裡——那就把人弄上來吧。
他們的腳步一動,阿九便懶洋洋地上前,“四位,人是我弄下去的,自然也該由我弄上來,你們瞧,他不是還挺有力氣嗎?還能在水裡繼續醒醒腦,也好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放心吧,死不了。”
四個侍衛心頭一凜,此人只隨意往那一站,卻逼得他們連腳都擡不起來,他們可都是上過戰場見過血的人呀!這個年輕公子是何許人也?身上的威壓怎麼比他們將軍還盛?難道是哪位王爺家的小主子?這麼一想,他們便站着不動了,其實也是動不了。
放生池這邊早就被得了消息的雲海方丈使人清了場,現在整個放生池邊只有他們這些人,因爲阿九身上的威壓,所有人都垂着頭不說話,只有徐采薇還在哭着喊着要求侍衛救人,還有水裡的徐小三在撲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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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某個不知節制的男人,夏笙笙衣服一裹,眼神驚恐:“滾!你要幹嘛!”
媽蛋,一晚上的‘戰鬥’,某人難道就不知道累嗎?
他不累,她累!
慕燁承嘴角一勾,若有所思:“好,我們用滾的,幹——你!”
夏笙笙記得,曾經有個人告訴她:“笙笙,其他人接近你,都是爲了跟你上牀!當然,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想試試沙發,廚房,嗯…陽臺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