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北。
一眼望不到頭的皚皚白雪,一支隊伍正縱馬疾馳,很快便入了城門進了邊軍大營。領頭的是個叫齊徵的小將,也是鎮北將軍寧非的親兵。他下了馬把繮繩一扔大步進了寧非的營帳。
“將軍,屬下探明白了,關外東北方兩百里處有一窩馬賊,人數衆多,有五百多人。他們有十個當家的,但只有大當家的說話好使,其他人都不過擔個名聲罷了。將軍,咱什麼時候把他們給剿了?”齊徵目光熱切地望着寧非,“將軍,您給屬下三百人,屬下把物資全給您拉回來。”
那副躍躍欲試的好戰模樣讓寧非好似看到了一年前的自己,當初挑親兵的時候他一眼就看中了齊徵,這個剛滿十六的少年不僅有一身好武藝,身上還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虎氣,讓人瞧了就心生歡喜。
“真的有五百多人?”寧非有些驚喜。
齊徵點頭,“有,屬下帶人在他們老巢附近蹲了三天,抓了好幾個舌頭,問出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將軍,雖然這窩子馬賊多了點,但哪裡能跟咱們兄弟們比,只要三百兄弟,屬下就能把他們踏平了。”齊徵再次請戰。
寧非十分高興,拍着齊徵的肩膀,道:“好樣的,年輕人就該有這樣的血性也闖勁。”
一旁的軍師邱明山心中腹誹:齊徵是不大,可將軍您也不老啊!瞧那話說的,好似自個七老八十似的。
寧非繼續道:“不過這一回我準備親自帶隊,你現在就去通知一下,點一千人馬,半個時辰後準時出發。”
齊徵一怔,臉上帶着不解,“將軍,人是不是多了點呢?”能出去剿殺馬賊,這是他一直盼望着的。可一千人馬,是不是多了點呢?畢竟馬賊才五百多人。
“不多。”寧非擡手打斷了齊徵的話,“我這般安排自有道理,你聽命行事便是。”
“是,屬下遵命。”齊徵大聲應着,轉身出了營帳。
寧非看向邱明山,很激動地道:“老邱,是五百人,足足五百人呢。”
邱明山翻了個白眼,潑冷水,“將軍,五百人聽着挺多,可真要兩軍對陣,五百人夠幹啥的?”
寧非興致不減,“五百人是不多,可比之前的百把人,幾十人,多多了吧?況且積少成多,蚊子再小也是肉,我不嫌棄。”
有阿九在京城支應着,其實漠北邊軍並不缺物資,寧非之所以依舊熱衷剿匪,他看中的是人。馬賊也好,強盜也好,土匪山賊也好,只要進了軍營那就是兵,他寧非的兵。
去年的那場大戰中匈奴傷了元氣,沒有十年都絕不敢南下,漠北現有六萬邊軍,其實是不缺人的。可寧非缺呀!這還是邱明山那老神棍點醒了他呢。
寧非雖然遠在千里之外的漠北邊城,可京中的一舉一動卻知道的十分清楚,好幾個人都悄悄地給他遞消息呢,所以阿九被舉薦爲攝政王和太子的事他也是知道的。
阿九被舉薦爲攝政王的時候,邱明山便神秘兮兮地跟他咬耳朵了,“將軍,你跟九王爺的關係?”
寧非看了邱明山那雙透着算計的小眼睛,拍着胸脯道:“我們是生死之交,比一個孃的還親。咱們漠北日子過得這麼好,有一多半就是拖了阿九的福。”兵器是最好的,軍服是最及時的,軍餉是充足的。與那些只能那一半餉銀的別處守軍,他們的日子簡直就是天堂了。
“說吧,你又打什麼主意?”寧非其實很瞭解邱明山。
邱明山眼珠子一轉,道:“朝中有人好做官,九王爺在京中越穩,權勢越大,咱們這邊的日子就越好過。要是九王爺真能做攝政王,那咱們漠北邊軍肯定就是大燕軍中第一份了。可將軍你想過沒有,無論將來哪位登基爲帝,都不能樂意頭上壓着這麼一尊大佛,所以咱們得幫着九王爺把攝政王的位子坐的穩穩的。相輔相成才能共贏不是。”
“好主意,老邱你果然有兩把刷子,接着說。”寧非眼睛一亮。
邱明山臉上閃過得意,“所以,將軍你得有兵,現在的六萬壓根就不夠瞧,十萬都不多,最好多多益善。你想呀,你手中若是握有重兵,新帝忌憚着你,也不敢拿九王爺怎麼樣不是?”
寧非大力點頭,“老邱你說的太對了。”簡直說到他心坎上去了,攝政王不攝政王的倒在其次,寧非琢磨着,他若是勢力大了,是不是就好跟聖上請旨賜婚娶阿九了?
“來來來,老邱,咱合計合計怎麼募兵。”寧非跟打了雞血似的興奮。
兩個都不大走正道的人關在屋裡嘀嘀咕咕,一確定正常募兵不大可能之後,寧非立刻就拾起了老行當——剿匪。以前是隻要金銀財寶等物資,現在重點是人了,物資倒成了次要。
待朝臣舉薦阿九爲太子的消息傳來,寧非的剿匪大業做得更起勁了,以前還只剿邊城附近的,現在範圍無限擴大,只要聽說哪裡有山頭有土匪,再遠寧非都不嫌遠。
至於這些俘獲的土匪馬賊願不願意當兵,嘿,那就不是寧非操心的了。當兵和喪命,是個人都知道怎麼選吧?至於說他們入了軍營服不服管教,嘿,這也不用寧非操心。他把這些土匪馬賊打散了編到隊伍中去,你不聽話試試,不給吃不給喝,關小黑屋捱揍,看你服不服。
這一次寧非之所以點一千人馬,是想着在二對一完勝的局勢下活捉這幫馬賊,最大限度的避免傷亡,現在他缺兵都要缺瘋了啊!人,即便是馬賊也是很金貴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