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正在翻閱內閣呈上來的奏本,調到御前的張穆雅走了進來,喚了一聲聖上就不再說什麼?
阿九等了一會,沒有等到她的下文,不由詫異的擡起頭,“怎麼了,你爹又來找你了?”
作爲女帝身邊的女官,自然受人關注,尤其張穆雅還是女帝從睿親王府帶進宮的,可以想見這是女帝的心腹。
桃花郡主,朝臣都是熟悉的。可張穆雅的來歷朝臣卻摸不着頭腦,也有人悄悄打聽,可第二天早朝上就被女帝敲打,霎時便沒人再敢了。
可時間一長,張穆雅的名字自然就傳了出去,張穆雅的爹一聽就起了疑心,他閨女也叫張穆雅呀!他的閨女是出門上香失蹤的,他嫌丟人,找了兩日就不找了。
難道閨女是被聖上給救了?還是隻是個同名同姓的人?張翰林覺得他必須得弄清楚,若是同名同姓的也就罷了,但要真是他閨女呢?一想到這他就激動不已,閨女是聖上身邊的女官,要爲他說句好話還不容易,他要往上走一走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實在不想在翰林院待了,都說翰林院清貴,依他看,哪有什麼貴,只剩下一個清了,清貧的清啊!
張翰林纔是七品小官,早朝他沒資格,大朝會的時候也站在最後頭,能看到個鬼?他求爺爺告奶奶費了好大勁才找到機會遠遠看了一眼,只一眼他便認出那是他的閨女,他的嫡長女,他的原配夫人給他生的大閨女。
張翰林是欣喜若狂,拔腿就跑過來相認了。若不是張穆雅攔着,他還想求見聖上謝恩呢。
自那以後,張翰林就隔三差五託人給張穆雅帶消息,話裡話外的意思都是讓她幫着在聖上跟前說好話,弄得張穆雅不堪其憂。
張穆雅搖頭,道:“讓聖上見笑了,奴婢父親就是這個庸人,聖上不用理會。”反正她以後都不會回那個家,“是皇陵那個小皇孫病了。”
“又病了?怎麼回事?之前不是照顧得挺好的嗎?”阿九十分詫異,自打四皇子妃母子去了皇陵,這才幾日,那個孩子都病四回了。“看看太醫院誰當值,讓他跑一趟。”
眉頭皺了皺又喊住她,“才兩個月的孩子,用藥多了可不好,讓四皇子妃上心些。”阿九對四皇子妃很不滿,哦,見了夫君就把孩子扔一邊去了,那你生他幹嗎?阿九可瞧不上這樣的腦殘貨了。
張穆雅和一位姓於的太醫去了皇陵,一直到傍晚纔回到宮裡,面對阿九的時候她臉上的表情可複雜了。阿九見狀便問:“怎麼,那孩子的病很嚴重嗎?”
張穆雅點了點頭,然後又搖了搖頭,“四皇子不是人,那孩子身體很好,四皇子妃照顧的也好,是四皇子作妖,那麼點的孩子他直接扔涼水裡給洗澡,夜裡還把蓋身上的薄毯給掀了,您是沒瞧見,那孩子燒得滿臉通紅,哭得嗓子都啞了,一抽一抽的,可心疼人了。聖上,虎毒還不食子呢,四皇子比畜生還不如。”她義憤填膺的樣子。
阿九也很意外,“四皇子所爲?他圖什麼?你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還能圖什麼?想讓聖上您把孩子接回宮裡養着唄!纔剛到皇陵就病了三四回,這不是跟皇陵那地界相沖嗎?您說您接不接?接吧,不合適。不接吧,卻得落個不寬厚的名聲。”張穆雅難得的氣憤,她以爲惡毒不過是她繼母那樣的,今兒算是開了眼界了。
“奴婢到那的時候,四皇子妃已經鬧開了,哭得跟淚人似的。看到奴婢,直接就抱着孩子跪奴婢跟前了,直說求聖上救命,可把奴婢嚇壞了。”她拍着胸脯,仍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阿九皺眉,“你怎麼確定不是人家夫妻倆聯手演戲哄你呢?當初四皇子妃可是死活都要陪着四皇子一起圈禁皇陵,感情深着呢。”
張穆雅遲疑着道:“不會吧,四皇子妃可是做親孃的,奴才瞧着她不是那麼狠心的人啊!”
阿九哂笑一聲,斜睨着張穆雅,道:“四皇子還是親爹呢,又如何?前朝後宮的妃嬪爲了上位,還親手掐死自己的孩子呢。”阿九熟悉的歷史上,武則天爲了嫁禍與人不也掐死過自己的親閨女?人的慾望是可怕的,爲了自己的野心,什麼樣的事都做得出來。
張穆雅驚慌,“聖上,那怎麼辦?”若四皇子妃真的與四皇子合謀,那個孩子還有活路嗎?
阿九道:“先看看吧,對了,傳朕口諭,把四皇子夫婦看緊了,那個孩子,也看好了,好歹是一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