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一觸即發之際,年長的青年把他師弟和師妹攔住了,“不許胡鬧,你們忘了師傅的話了嗎?你們以爲這還是在家裡?趕緊把兵器收起來。靈兒你若再不聽話我可要跟師孃說了。”連勸帶威脅硬是把兩個人拉走了。
師弟師妹年紀小沒見識,他卻不一樣,他跟在師傅身邊走南闖北也見識過一些世面,以他的眼光看來,那個坐在輪椅上的少年可不簡單呢,光看他那有恃無恐的態度就讓人十分忌憚了。他們這次北上還有正事要辦,可不能平白惹了仇家。
桃花看着三人遠去的背影恨恨地把鞭子又纏回腰間,道了一聲,“真是晦氣。”平安鎮一點都不平安,怎麼走到哪都能遇到討厭的人?
阿九淡淡地道:“有什麼好生氣的?不理會就是了。若是過分,宰了便是。”他的脾氣是挺好,小小不然的他不計較,若是真惹火了他,哼,他也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那倒是。”桃花十分贊同,她擡頭看了看天空,“公子,下雪了,咱們回吧。”頓了下又道:“看來真的得買輛馬車了。”她倒是不怕,可公子不行。和尚師傅是讓她跟過來服侍公子的,可不能讓公子生病了。
阿九也看了看天空,就這一小會,雪花已經飄得密了,也越發冷了。聽說北方的雪常常一下就是好幾天,而離飛鷹堡拍賣會的日子也不遠了,看來他們可能要冒着風雪趕路了。
好在這場雪下了兩天就停了,阿九也拿到了訂做好的飛刀和飛針,還把他們的破驢車改裝了一下,加了個車廂和車棚,就這樣他們離開了平安客棧。
往北走了兩天又開始飄雪了,阿九從車窗伸出頭看了看,道:“桃花,拿塊油氈布給咱寶驢蓋一下,可別凍病了。”
“好嘞。”桃花應了一聲跳下車轅從車座底下抽出一塊油氈布,抖開蓋在小毛驢身上,拍了拍它的腦袋道:“阿寶,辛苦你了,等到了歇腳地給你大餅吃。”
這頭在少林寺山腳下農家買的小毛驢口味可奇特了,阿九桃花吃什麼它就跟着吃什麼,別說大餅了,就是多刺的魚它都能吃。
毛驢好像聽懂了似的,仰頭叫了兩聲。
桃花可高興了,抱着驢脖子蹭了蹭,“真乖,比那隻醜鳥強多了。”想了想她把自己蓋腿的披風也讓給了毛驢,“走吧阿寶,但願今天不要露宿野外。”冬天的夜晚本就寒冷,再加上下雪,露宿一晚這能凍成冰凌。
“給你。”阿九推開車門遞了件披風出來。
“公子,我不冷。”桃花身體好,身上的棉衣也厚實,還真沒覺得多冷,“您畏寒,還是您披着吧。”
“給你就拿着,哪來那麼多的廢話。”阿九嘴角抽了一下,馬車,哦不對,應該是驢車,驢車裡不僅有厚被,還生了火盆,他手裡還抱着手爐,怎麼可能還冷?
桃花只好把披風接了過來。阿九又道:“喏,你再喝杯熱茶,我還烤了紅薯,你也吃一個。”
桃花喝了杯熱茶,覺得全身都暖呼呼的。今兒他們的運氣不算太差,雖沒遇到村莊,但找着個破廟。裡頭還挺寬敞,桃花直接把驢車都趕了進去。
“公子,您歇會,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點柴禾。”桃花清掃出一塊乾淨的地方,鋪上油氈布,又把炭盆裡的火攏旺,這才扶着阿九下車。
阿九點頭,“行,你去吧,記得找樹底下掉的。”乾柴估計找不到,那就只能找半乾的,烘一烘應該也能燒着。
就桃花出去這會又陸續來了兩撥人,前一撥是一對三十左右的男女,瞧着像是夫妻,那女的似乎生了病,臉色蒼白,還不停咳嗽。後一撥是四個孔武有力的大漢,他們一進來目光就落在阿九身上,至於那對夫妻他們只是順帶着瞟了一眼。
“他孃的,這天可真是出奇的冷。”四人中的一個搓着手抱怨。
另一個四下瞧了瞧道:“這是什麼破地方,連塊木板子都沒有。”可不是破嗎?沒看到連那佛像都爛得只剩小半個身子?
那個頭領模樣的人道:“能有個地方避避風雪就不錯了,還是想想怎麼生堆火吧。”裡面那個少年有個火盆,不過瞧着他應該還有同伴,不然倒是可以借過來用用。
他的話音剛落,桃花揹着一大捆柴禾進來了。剛纔抱怨天冷的那人樂了,“柴禾這不就來了嗎?”伸手就要去搶。
桃花機靈地一躲,檫着他的身子躍出四五米遠。他們連桃花的身法都沒看清,不由心中驚訝,頭領立刻喝斥,“老七,不得無禮,外頭的柴禾多得是,你趕緊去弄點回來。”
老七有些不服,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大哥這膽子怎麼越來越小了?卻又不敢不聽大哥的,只好不情願地出去撿柴了。
桃花放下柴禾,麻利地生起了火堆,“公子,我都是挑底下的撿的,一點都不溼。”
阿九點點頭,也幫着把鍋放到架子上,燒水做飯。這一回他們吸取教訓,準備得可齊全了,吃的喝的用的,連碗筷都備了兩份。
阿九和桃花做的是菘菜湯,作料放得足足的,鍋還沒開香氣就飄出老遠。等湯好了把大餅撕碎扔湯裡泡着吃,又好吃又暖身子。阿九和桃花都吃得額頭冒汗。
四個大漢那邊也生起了火,可聞着對面的香味他們手中冰涼的乾糧怎麼也吃不下去了,一直沒說話的那個人把硬饅頭往懷裡一揣,朝阿九這邊走來,“少年,給碗湯喝。”他大刺刺地道。
阿九瞧了他一眼沒有作聲,桃花接腔道:“行呀,拿銀子來買。”
“什麼?拿銀子買?”這人好似聽到了一個笑話,回頭對着同伴哈哈大笑,“哥幾個,我沒聽錯吧?她讓我拿銀子買?哈哈,就是京城的一品樓我向老四也沒給過銀子,小丫頭膽子不小啊!”他驟然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桃花絲毫不懼,“沒銀子?那就別想喝湯。”她拿起三張烤得熱乎乎的大餅向毛驢走去,“阿寶,來吃,這是你的晚飯。”
向老四的臉可難看了,“給臉不要臉,你這是想找死。”擼起袖子就要動手。
“老四,你給我回來。”頭領猛然大喝一聲,聲音之嚴厲讓向老四不敢造次,不情不願地回去了,嘴裡還嘟囔着,“不就是兩個乳臭未乾的嗎?怕他個球!”
頭領瞪了他一眼,對着阿九一抱拳緩聲道:“抱歉,我這兄弟有些魯莽,還望朋友莫要見怪。”
阿九點點頭,依舊沒有作聲。倒是桃花哼了一聲,斜了他們一眼。
頭領碰了個軟釘子,心裡也有些着惱,卻被他很快壓下去了。這一對小小年紀的少年男女行走江湖,肯定自身有能耐,不是好惹的。而且瞧他們那行事做派,定是哪家的後輩,別他們打了小的再惹出老的,那就麻煩了。
若廟裡只有他們兩撥人還好說,畢竟死無對證,把屍體隨便往哪個犄角旮旯一扔,誰能懷疑到他們身上?偏廟裡還有另外兩雙眼睛,而他對那個男子有些忌憚,所以還是謹慎爲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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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對了,今天是張國榮的忌日,懷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