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月恆見尹清遠還在發呆,便趕緊將他拉了過來,尹清遠這才發現剛剛身後站着六隻樹妖,其中一隻握着龍月恆剛剛擲出去的樹枝。那幾只樹妖大部分還是樹的形態,不停地朝兩人張牙舞爪。
龍月恆輕聲問道:“這是什麼東西?”
“這是樹妖……”尹清遠將龍月恆擋在身後,對那些樹妖朗聲道:“在下乃是長春派第四代大弟子尹清遠,不知樹族兄弟有何指教?”
爲首的樹妖指着龍月恆道:“妖女!還不快出來讓大爺縛了你!”
尹清遠對龍月恆道:“他們是來對付你的?”
龍月恆也是一愣,她隨即想到尹清遠方纔說的話,心想不管怎樣,可千萬別連累他纔好,便對那樹妖做了個鬼臉叫道:“就憑你這怪物還想抓你龍姐姐?”
尹清遠正在奇怪之時,聽龍月恆在耳邊輕輕說道:“你快走!”,轉身就見龍月恆那道袍高高飄起,跳入了溪中。尹清遠叫道:“喂,你別走……”
樹妖們似乎不以爲然,也不去追趕,爲首的樹妖對尹清遠冷冷道:“你是長春派弟子?你可要袒護那妖女?”
尹清遠心想那龍月恆美貌靈動,除了脾氣古怪些,也並不像是妖魔中人,便道:“這其中是否有何誤會?”
那樹妖嘿嘿一聲道:“我們無意與長春派纏鬥,你就先走吧!”
這時溪中傳來一聲響動,水花四濺,那爲首樹妖便揮了揮手對其他樹妖道:“抓着了,去把她拖上來,可算是大功一件!”
原來龍月恆見那溪水澄澈明淨,並無異物,便想游到對岸,沒成想越遊這溪水越深,一個不妨腳竟被水草勾住。龍月恆心中着惱,手掌發力斬去去水草,沒想到那水草像有了生命般越生越多,將她的四肢都纏住了。龍月恆不禁“哎呀”一聲,心中懊悔,剛剛爲了離尹清遠遠一些,竟沒想到溪中水草也是植物。
龍月恆剛想氣聚丹田,但她剛醒不久,身體中竟然空空如也,無氣可聚。她本就不知爲何自己會醒來,於生死並不看重,便不再掙扎,心中只想着:罷了罷了,只是那齊大哥苦心把我挖出來,別被我連累了纔好。
尹清遠見有四隻樹妖已涉溪向龍月恆走去,心中憤恨他們以多欺少,便道:“你們怎麼對一個弱女子施以暴行?”說着便拂塵一卷,將一隻樹妖從溪中摔上了岸。
那樹妖有尹清遠兩人高,這麼輕輕鬆鬆便被摔上了岸,自然是怒不可遏,嘴裡嚎叫着朝尹清遠奔去。
尹清遠擡手就是一張血符將他定住了,喝道:“我沒空跟你浪費時間!”另一隻手甩了甩拂塵,那拂塵伸長了要去卷另一隻樹妖。
這時一根細細的枝條纏上了拂塵,尹清遠一驚,見對面的樹妖頭頭正憤怒地看着自己。他手腕便翻轉了一些,那拂塵轉而纏上了枝條,瞬時枝條和細細的拂塵絲糾纏在一起。
尹清遠往回一拉,枝條已被拂塵凹斷,尹清遠叫道:“這姑娘是我所救,你們無緣無故與她過不去,便是與我過不去。與我過不去便是與長春派過不去,你們想好了!”說着拂塵又是一甩,將一隻樹妖拖上了岸。
尹清遠本想着擡出長春派的名號來,他們也能識趣退下,不想岸上的四隻樹妖紛紛上前將他圍住,形成一道屏障,枝條越攻越狠。尹清遠雖爲小輩,但也是長春派第四代弟子,雖然樹妖難纏,倒也不至於久攻不下。他素來不愛使用道術,便以拂塵爲武器。那拂塵以柔克剛,將樹妖粗枝齊齊打斷。
尹清遠心中掛念着龍月恆,一個不留神竟被一根枝條插JIN肩膀,樹妖便吼道:“你既爲長春派弟子,怎可和那妖女來往?我們此時便替你師父清理門戶!”
尹清**生最敬重師父,聽他這麼說,心中無名業火大起,也不顧禮儀了,回道:“你們一個個長得奇形怪狀,怎麼還污衊人家姑娘是妖女?”
一個樹妖哈哈大笑道:“我看着道士是被那小妖女的臉蛋兒迷住了!”
那爲首的樹妖倒不開心,樹妖本就與其他精怪不同,極難化成REN形。精怪生來都最討厭他人談論自己的模樣,他聽尹清遠這麼一說,便揮枝向他打去。
尹清遠格手一擋,那樹妖發起怒來,便破了先前將他圍起來的陣法,尹清遠見又縫隙可插,便一邊格打一邊笑道:“便是又怎樣?就憑着月恆姑娘那張臉,我便可以上刀山下火海。我便是在她懷裡死了,也不願多看你們這些醜八怪一眼。”
那些樹妖聽了心中皆有氣,便自亂章法,自顧自向尹清遠攻去。尹清遠嘴裡還在說些嘲笑他們的話,手中早已畫好了一個符陣,大聲喊道:“破!”
只見一陣紅光從他周身發散出來,四隻樹妖便被震懾倒地。精怪雖然修爲往往比人長久,但最忌憚道士,也擋不了毒藥,加之青霜派的劍藝實在高超。誰都奈何不了誰,四大門派和三大妖族才能和平共處這麼久。
那邊龍月恆本已不再掙扎,兩隻樹妖將她拖上岸來。她朦朧間忽然聽到尹清遠說“就憑着月恆姑娘那張臉,我便可以上刀山下火海”,她不知那是尹清遠激怒樹妖之語,忽然心頭一熱。她剛想運氣,尹清遠便跑過來了。
那抓着龍月恆的樹妖見尹清遠這般厲害,便道:“咱們別得不償失,回稟了大王再說!”
另一隻樹妖“嗯”了一聲,便都快步跑入林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