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天祥和秋意寒在杏林藥鋪住了五六天,給沈大夫添了不少麻煩,臨走時嶽天祥欲將身上的一些碎銀支付給沈大夫,聊表這幾日沈大夫對他的救治之恩,可沒想沈大夫婉言拒絕了銀兩,還給嶽天祥送了許多常用的跌打藥,嶽天祥和秋意寒感激涕流,二人一起給沈大夫深深的鞠了一躬,而後才帶着行李,依依不捨的離開了杏林藥鋪。
長安城內熱鬧非凡,嶽天祥牽着秋意寒的玉手,走在青石鋪成的街道上,他們二人男的俊朗瀟灑,女的貌若天仙,引來許多羨慕的目光。嶽天祥樂的滿臉堆笑,秋意寒更是如食蜜糖,從嘴甜到了心!
“哥哥,買個石人吧!”一個扎個羊角辮的小姑娘拽住了嶽天祥的衣襟。
嶽天祥慢慢低頭,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姑娘,提着一個竹籃站在他的面前,竹籃裡裝滿了各式各樣的石雕。
“我們不需要這個!”嶽天祥看看那些小玩意基本上都是小孩子玩的,便很嚴肅的決絕了小女孩。
小女孩眨着美麗的大眼睛,衝着秋意寒笑了笑,然後低聲對嶽天祥道:“哥哥,這個姐姐很漂亮,她肯定喜歡小石人,你就買一個送給她吧!”
嶽天祥笑着看了秋意寒一眼,心想和她在一起這麼長時間,從來沒送過她什麼東西,既然小姑娘這麼說,那就買一個吧!他蹲下身子精挑細選,終於從竹籃裡拿出了一個雕刻極爲精細的小石人。
看到嶽天祥挑好的小石人,小姑娘笑着道:“哥哥真有眼光,爺爺說這是月老,可以保姻緣的!”
嶽天祥喜道:“真的嘛?
“真的!“小姑娘一臉真誠。
嶽天祥朗笑着將小石人交到了秋意寒的手裡,並且低聲道:“送給你,希望它可以見證我們的愛情!”
秋意寒頓時玉面一片緋紅,微笑着握緊了小石人。
看到秋意寒很高興,嶽天祥笑着付給了小姑娘銀子,小姑娘很懂事的彎腰一禮,然後奔奔跳跳的消失在了人羣裡。
秋意寒高興的把玩着小石人,眼中滿是幸福。突然她瞪大眼睛問嶽天祥道:“你說這個月老真的靈嗎?”
嶽天祥認真的點頭:“靈,一定靈!”
秋意寒微笑着攥緊了小石人,慢慢的閉上了雙眼,她在心裡默默的許下了一個願望,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嶽天祥都能一如既往的對她。其實這一直是秋意寒的一塊心病,她知道自古正邪誓不兩立,她害怕在世俗的眼光下,嶽天祥和她美好的愛戀終會變成一場災難,所以她要借小石人的靈氣向上蒼祈禱,希望上蒼能幫她捍衛這份來之不易的戀情。
看到秋意寒默默的許着願,嶽天祥嘻嘻一笑:“許的什麼願,可否告訴我!”
秋意寒睜開眼睛,嫣然一笑道:“不能說,告訴你就不靈了!”
“你不說我也知道,在月老面前許願,自然是你的終生幸福了。小鳳,你放心!不管將來發生什麼事情,你永遠是我心中的摯愛!”
秋意寒聽到嶽天祥真誠的話語,心裡樂滋滋的。
初秋時分的陽光不是很溫暖,但照在他們兩人的身上卻異常的暖和,秋意寒滿臉緋紅,靜靜的望着嶽天祥,嶽天祥也如癡如醉的看着眼前這個美若天仙的姑娘,他們忘記了時間,忽略了周圍的所有事物,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腳下青石板留下了他們愛的步伐,空氣中彌散着愛情甜美的味道,整個長安城是他們愛的見證。不知過了過久,他們才十指緊扣,有說有笑的離開了繁華的街道,來到一處相對僻靜的馬市。走進馬廄,兩人各自選了一頭膘肥體壯的紅色大馬,付了銀子,便揚起手中的馬鞭絕
塵而去。
郊外大道上兩匹紅色烈馬正在飛快的奔跑,馬背上的嶽天祥微笑道:“小鳳,你打算去哪裡?”
秋意寒遲疑了一下,慢慢的道:“我要回白骨教!”她的聲音低的幾乎連自己都聽不到,她知道自己的回答嶽天祥聽到後肯定不高興,但她這次出來已有些日子,要是不快些回教,父親定會命左右護法前來捉拿,並且她纔將吸血攝骨大法練到第八層,要是不回去加緊修煉,只怕她會真如父親所言容貌全毀。
聽到秋意寒的回答,嶽天祥有些失望,他自私的認爲秋意寒既然已經和他相好,就應該放棄白骨教大小姐的身份,隨他回忠義盟。但他並沒把不滿表現在臉上,而是朗朗一笑道:“回家,我也回家!出來這麼久,父母肯定很擔心!”
看到嶽天祥笑的很爽朗,秋意寒這才慢慢擡頭,朝嶽天祥嫣然一笑道:“我爹肯定也很擔心我,待日後有時間我去忠義盟找你!”
“好,我等你!”
兩人相視一笑,繼續驅馬向前,他們可以共行的路不多了,兩人都下意識的放慢了前進的速度,有些不捨的凝視着對方。就在這時,司徒月疲憊的抱着父親的屍體,慢慢出現在他們身後的大道上,看着眼前馬背上青年的背影如此眼熟,司徒月加快步伐追了上去。而嶽天祥壓根就沒有察覺到身後有個姑娘向他奔來,此時他的眼睛和心,已全被秋意寒佔據。
司徒月慢慢的靠近了嶽天祥,驚喜的大喊道:“嶽哥哥,嶽哥哥!”
嶽天祥聽見司徒月的喊叫聲,這才驚訝的回頭,只見她頭髮散亂,滿身血跡,當嶽天祥看到司徒月懷裡臉色發青,雙眼緊閉的司徒遠時,他的心猛的一揪,快速的跳下了馬背。
“月兒,出什麼事了?師徒伯伯他……”嶽天祥摸到司徒遠冰冷的身軀,哽咽了。
司徒月的淚水如斷了線的珠子滾落下來,她喃喃的道:“我們得到你被鳳凰宮抓住的消息後,便準備營救,可嶽伯伯因內傷未愈不能迎敵,我便和父親率了十幾名忠義盟弟子去鳳凰宮救你,可不想我們遭到他們伏擊,我爹和十幾名弟子都……”司徒月哭的說不下去。
聽到司徒月的哭訴,嶽天祥心如刀絞,他沒想到司徒遠竟然爲了救他不幸身亡,而他能做的只有對着司徒遠的屍體默默流淚。
司徒月拭了拭淚水,將悲傷嚥進了肚子,看到嶽天祥安然無恙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破涕爲笑,爹爹不在了,眼前這個人是她這一輩子的依靠,只要他平安無事,明天依舊是個豔陽天。
“嶽哥哥,你沒事太好了,這幾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也不捎個信給我們!”
嶽天祥苦笑了一下,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該告訴她的都告訴了她,而且他還特意仔細的說了他和秋意寒在杏林藥鋪的事情,他這麼說的目的就是要讓司徒月接受秋意寒,並且讓她知道,他們纔是天造地設的一對。說完這些話,嶽天祥微笑着招呼秋意寒過來,秋意寒剛纔一直觀察着這個陌生姑娘,在聽了她的訴說後,秋意寒覺的她很可憐,沒了父親,一個人孤苦伶仃;而這個姑娘如此結局,只是爲了救嶽天祥一命,她既然是嶽天祥的恩人,那自然也是她秋意寒的恩人。
秋意寒跳下馬背,笑吟吟的來到司徒月的身旁:“在下秋意寒見過月兒姑娘,謝謝你和你父親爲天祥做的一切!”
司徒月聽到秋意寒的名字,及詫異又驚恐:“你是秋意寒?白骨教的大小姐?”
“是!”
司徒月生氣的瞪着嶽天祥,冷聲道:“嶽哥哥,這就是你以前給我提到的小鳳姐,我沒想到你喜歡的人居然是魔教
妖女!”
“她不是妖女,是世人誤解了她!”嶽天祥大聲的爲秋意寒辯解。
秋意寒只是靜靜的望着遠方,她沒有必要向天下所有人去解釋,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天下的人都誤解她也沒關係,只要在嶽天祥的心裡她是一個好人便可。
“她不是妖女?嶽哥哥你醒醒吧!我真的不敢相信出身名門正派的你,居然會和她混到一起,你太讓我失望了!”司徒月杏眼含怒,心寒如冰。
“月兒,你相信我,小鳳她不是你想的那樣,白骨教雖是魔教,但小鳳真的是好人!”嶽天祥激動的喊道,他不允許任何人誤解自己的愛人。
“她是好人?她要真是好人就會捎信告訴我們,你很安全,也不致讓我爹白白丟了性命!”司徒月說着又哭了起來。
看到司徒月哭的很傷心,嶽天祥自責的要死,都怪他大意,竟忘了給家裡寫上一封書信,還害的師徒伯伯爲他丟了性命。
司徒月止住了哭聲,惡狠狠的瞪着秋意寒,大聲道:“都是你這個妖女,是你害了我父親!”她把全部的不滿發泄在了秋意寒的身上。
聽到司徒月的喊聲,秋意寒慢慢將目光移到了她的身上:“月兒姑娘,你怎麼這般說話!”她的表情雖然溫和,但話語卻帶着幾份寒意。
“就是你,你迷惑嶽哥哥,我要殺了你!”司徒月說着將父親的遺體放在地上,抽出腰間長劍,便向秋意寒刺去。
秋意寒無奈的搖了搖頭,輕點玉足,如三兩棉花般輕輕飄出三尺多遠。
看到司徒月如此激動,嶽天祥生怕她會傷到秋意寒,激動的大聲喝道:“月兒,快住手!”
“不,我今天一定要除了這個妖女!”司徒月嬌吪一聲,又向秋意寒刺去,她的劍直逼要害,使得秋意寒不得不拔劍還擊。
看到兩個女子打得不可開交,嶽天祥不知如何是好,最後他乘司徒月不防,封住了她的穴道。
“嶽哥哥,你幹什麼?我爹爲了你丟了性命,你卻幫着這個妖女對付我!”司徒月悲聲叫喊,她的心涼透了,這種痛楚比失去父親要多上百倍。
嶽天祥搖頭嘆氣:“你的武功不及小鳳,要是你胡來,她會傷到你的!”
秋意寒收劍回鞘,淡淡一笑道:“月兒姑娘,我知道你痛失家父心裡很難受,希望你先靜一靜,等你冷靜了,我陪你切磋一下也可以!”
“你神奇什麼啊?不就是個妖女,不要看嶽哥哥現在和你在一起,他和我可是有婚約的,有嶽伯伯在,誰也別想從我身邊搶走他!”
“什麼?你說什麼?你們有婚約?”秋意寒的聲音在顫抖,她沒想到和自己海誓山盟的嶽天祥,居然和別的女人早有婚約。
“是,你要是識趣的話,就趕緊滾蛋!”司徒月大聲罵道。
嶽天祥愣在一旁,他沒想到司徒月竟然會在秋意寒的面前說出這些話來,他無奈的看着秋意寒,想解釋,卻不知如何開口。
“她說的是真的嗎?”秋意寒的眼裡擎着淚水。
“是!但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你不用解釋!”秋意寒冰冷的打斷了嶽天祥的話,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心如撕裂了一般疼痛。爲了不讓司徒月看到她傷心狼狽的模樣,她快速的跳上馬背,揚起手中的馬鞭,飛馳而去。
“小鳳!”嶽天祥想追上她,可秋意寒已加快了馬速,迅速的消失在塵土飛揚的大道上。
望着秋意寒模糊的背影,嶽天祥心如掏空般難受,他漠然的抱起了司徒遠的屍體,慢慢的向忠義盟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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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