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皇宮,御書房。
燕熙文、寧玉春和秦墨文坐在傅小官的對面。
傅小官煮着一壺茶,擡頭說道:“明兒個召開一場大朝會,將鄉村振興計劃正式作爲國策頒佈出去。”
“六部的相關部門,都得要有專人來處理此事,責任得落實到人頭。”
“另外我要說的是水利方面……”
他爲三人斟了一杯茶,又道:“大夏的水利設施依舊不夠完善,長江和黃河的治理工作,這同樣是一項長期的工作,人命關天啊,萬萬大意不得!”
“工部水利局若是人手欠缺,可招募一些對河道治理有經驗的人,真有本事的人當破格提拔,在其位不謀其政的尸位素餐者,直接免去,留着就是個大隱患!”
“各部的人才選拔,一方面是通過大學的畢業生招募,另一方面是從民間而來。大學的畢業生他們雖然經驗欠缺了一些,但他們的思維更加活泛,更有創新的精神,在基礎鍛鍊一番,才能成爲大夏之棟樑!”
“現在大夏缺的是什麼?”
傅小官看向了三人,“大夏不缺錢,大夏而今有着健康的商業結構,也打通了極多的商業通道,還儲備了那麼多的金子,隨時可以轉化爲貨幣。”
“大夏缺的依舊是人才!”
“各行各業的人才。”
“所以培養人才,也是你們工作的重點之一。”
“……”
這是一場在大夏習以爲常的小會,大夏的各項方針政策幾乎都是在御書房裡、都是在皇上和他的幾個宰輔的共通商議下擬定的。
這些商議出來的條款最終要提交給內閣,由內閣再次審議之後纔會在全國推行。
這一流程改正了皇帝或者某個宰輔一言獨斷的弊端,採用了集衆家之所長和少數服從多數的原則,讓大夏的施政方針更加準確,也更加完備。
“皇上,前些日子臣和熙文去見了一些商人,聽取了一下他們的看法……”寧玉春頓了頓,看向了傅小官,“各地、尤其是偏遠的地區,縣郡一級甚至州府一級的官員,依舊存在以權謀私、以勢壓人,以及不作爲亂作爲的現象。”
“臣大致摸了一下這些大臣的底子,他們幾乎都是在大夏初立的時候當上官的。那時候大夏缺人,在人才的選拔上就粗獷了許多。”
“他們所接受的依舊是曾經的聖學,對陛下新的施政方針恐怕沒有吃透、也或者是不願意去吃透!”
“所以臣以爲,趁着鄉村振興這一國策的施行,當去那些統計起來的貧困地區走走看看。不是陛下你去,而是我們去!”
傅小官楞了一下,“這件事我去,你們三個在朝中住持大局。”
燕熙文率先表示了否定:“你不能去!你若去,誰能放心?霍懷瑾肯定得帶着衛戍部隊爲你保駕護航,這聲勢……若是那些官兒在這朝中有人,你這剛一出門人家都知道了,你能暗訪個啥?”
“所以我們三人商量了一下,寧相往北,秦相往西,我往南,咱們兵分三路,同時出發,就帶三五個護衛,裝扮成商人,跟着司馬韜他們的商隊去那些邊遠地方,只有這樣才能摸清下面的情況,才能將那些尸位素餐者一網打盡!”
傅小官就不幹了,三個宰輔跑了,這朝中的事兒肯定得落在他的頭上,這可不是個好差事。
“那我往東!咱們兵分四路!”
“……我說陛下,你能不能消停點?只要你離開長安,無論你往那個方向,這消息都會走漏出去。你就在這長安城呆着不好麼?”秦墨文苦口婆心的勸了一句。
傅小官能怎麼辦呢?
他沒法和這些大臣們硬來呀!
“好吧,你們準備何時出發?”
“司馬韜家的商隊明日啓程,往南,就是越山道方向。”
“汪七月家的商隊有一路會過兩天出發,往京西北道方向,也就是曾經虞朝的渝州和蜀州。”
“另外就是餘行簡家的商隊也會過幾天才出發,往東南方向,去京東西道的邛州等地。”
“此行大致要花費大半年的時間,行軍打仗有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之說法,現在我們去體察民情,就得向陛下你請一道旨意!”
燕熙文極爲慎重的又道:“地方上的官員,我們一旦查證落實,會立刻羈押,將其解送回京受刑部審理,所以這道聖旨就是我們行使特殊權力的依據。”
“另外,臣等也請陛下派出御吏臺或者是天機閣的諜子在暗中查處,以防冤枉了某個官員,也可避免漏掉了某條大魚小蝦!”
傅小官點了點頭,“這是一件大事,你們也得要小心行事,可莫要小看了地方上各種勢力的勾結,以免他們狗急跳牆傷到了你們。”
“這樣,我叫霍懷瑾從衛戍部隊中調集幾個好手保護你們,你們也得帶上槍以防萬一。”
“臣等,謝陛下!”
“去吧,我在京中等着你們的消息。”
三人退下,傅小官這才站了起來,走到了御書房的門口,看着那些就快凋零的菊花,想了片刻,對劉瑾吩咐了一句:“去請霍懷瑾來。”
“奴才遵旨!”
劉瑾躬身退下,傅小官揹負着雙手一隻腳剛剛踏出這御書房的門,卻又收了回來——天機閣閣主計雲歸正匆匆而來。
“皇上!”
“裡面坐。”
君臣二人相對而坐,計雲歸從懷中取出了一張紙遞給了傅小官。
“確定了長公主虞書容的動向。”
“她在哪裡?”
“她去了孔雀國!”
傅小官一愣,展開了手裡的這張紙,這張紙上寫的不是虞書容的行蹤,而是一筆筆的賬目!
“這是天機閣所查出來的她帶走的東西,若是將之折算成黃金,大致在百萬兩之巨!”
“其中最特別的是有毛瑟步槍一千把,彈藥八萬發,這槍支彈藥是在三年前從海軍第三軍第一師流出去的。”
傅小官眉間一蹙,那時候海軍第三軍軍長是賀三刀……這事兒沒可能是賀三刀乾的。
海軍第三軍第一師,他想起了一個人來,七爺!
當年他和寧思顏去下野城,差點出了岔子,這人就是海軍第三軍第一師的師長漆長昊。
“這麼說她早有預謀?”
“臣認爲,她確實早有預謀!”
“枯蟬在孔雀國?”
“對,現在看來枯蟬極有可能是她的兒子。”
傅小官沉默了片刻,他想起了枯蟬,那個聽聞一首《菩提偈》就開了竅的少年,他在刺勒川建立了幾處寺廟,然後他回了長今城,在白馬寺呆了一些日子。
那麼你現在去了孔雀國,是想要立地成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