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白飛望了柳問天一眼,看他武修等級很低,不禁有點詫異,但是這話從韓夢菲口中說出來,又讓他將信將疑。
而此刻,韓夢菲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問天,猜不透柳問天想要幹什麼,但是她敏感地覺察到,柳問天這個少年,有的時候似乎很是張揚,比如上次在她講課的時候,很是高調。
但是有的時候,柳問天似乎又有着這個年紀的少年少有的沉穩,不知爲了什麼目的,他還修煉了一種奇怪的氣息隱匿之法,隱藏了至少一個大的等級!
更重要的是,她與上官牟月是很好的朋友,通過與上官牟月的談話,知道這個少年做了很多影響龍翔州格局的事情,那位金碧殿中唯一的女官,平時驕傲而自負,卻似乎對這個從武陵郡走出的少年,有着很深的期待!
她現在也同樣懷着某種期待,也許,他真的可能成爲這次與自己一起參加文斗的人!
讓所有人驚訝的是,柳問天站在第四個和第五個天樑鐘面前,並沒有任何動作,彷彿已經迷失在招募臺上。
他的眼睛盯着那些天樑鍾,似乎在沉思。
似乎已經過了四分之一刻鐘,衆人頓時有點不耐煩起來,抱怨聲四起。
“到底行不行啊?”
“是啊,不行就滾下來啊,在那裡丟人現眼!”
“哎,到底要幹嘛嗎?”
……
賀知章望着在那裡半天沒有行動的柳問天,大笑道:“哈哈哈……你要是敲不響這天樑鍾,就自己下來吧!”
他故作大度地道:“這天樑鍾,確實是沒有那麼好敲響的,你只有坤武境的武者修爲,連魂武境初期這個文斗的門坎都沒有達到,也不怪你!”
“下來吧,就當你沒有出現過!如果你真的對這文鬥有興趣,我可以考慮教教你,不過你得先拜入我門下才行!”
賀知章雖然說得似乎在給柳問天台階下,但是誰都能聽出他語氣和神態中的輕狂,特別是說白茹我門下之話,更是輕狂至極。
柳問天卻恍若未覺,依然專注地凝神在八個天樑鐘身上,就像是在盯着看八個大美女看得無比出神。
所有在場的人,只有兩個人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
一個是楚白飛,他開始時也以爲柳問天是被難住了,不知如何入手破解敲響這天樑鍾之法,心中有點略微失望。
只是不久,他慢慢地發現,柳問天身上似乎有玄靈之氣在流動,他如果只是站在那裡隨意地看那些天樑鍾,又怎麼會耗費這玄靈之力?
隨後,楚白飛的神情變得凝重起來,因爲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柳問天有可能在推演這些天樑鐘的敲響的內在規則,甚至他有可能是在將八個天樑鍾作爲一個整體來推演。
文鬥之所以區別於武鬥,不僅需要武境作爲基礎,更需要耗費很多神識和玄靈之力去推演和測試,對神識的損耗十分嚴重。
這些年來,能像賀知章一樣敲響四個天樑鍾,便已經是文鬥界的天才式的人物了!
但是現在,柳問天站的位置,是第四個和第五個天樑鍾之間,目光所到之處,卻着眼於八個天樑鍾全局!他到底要幹什麼?
如果真的如楚白飛所猜測的那樣,那柳問天就真的太狂傲了,這天樑鍾作爲文鬥測試的方法,已經延續不下五十年,從來還沒有一個剛剛踏入文鬥之門,便敢於或者說試圖將八個天樑鍾一起去推演攻破的。
與他一樣心中波濤洶涌的,還有站在他旁邊的韓夢菲,她靈秀的眼波中,竟然對柳問天有了一絲敬意,他這種輕狂和自信,究竟從何而來?是無知而無畏,還是已經成竹在胸?
終於,柳問天動了起來,他黑色的身影,忽然起了一陣細微的風瀾,宛若春風剪碎了柳絮,自然地輕揚着一種莫名的旋律。
他的嘴巴微微蠕動,聲音並不大,但卻異常清晰,他終於開口,說出了他想說的話,這麼長時間,他彷彿就想到了這幾句話。
“四面楚歌好兒郎!”
他聲音不大,說得卻很慢,彷彿在一個字一個字地字斟句酌。
“嗡嗡,嗡……”
當說到兒郎的郎字的時候,第一個和第二個天樑鐘響起了一陣不同於鐘響的聲音,似乎是山河在嗚咽,兒郎在悲慟!
“八年風味徒思鄉!”
他的語速更加慢了,當說到鄉字的時候,第三個和第四個天樑鍾也有了那種奇怪的聲音,只是聲音比前面兩個天樑鐘的聲音更大。
“俗子胸襟誰識我!”
柳問天說到我字,一股傲然之色油然而生,他的嘴角微微揚起,略微深邃的眼神投向了蒼穹,目光與日光接觸,透着一股無比張狂的氣息。
衆人都好奇起來,因爲他們發現,第五個和第六個天樑鍾也起了那種“嗡嗡”的迴音,而且六個天樑鐘的聲音竟然都在同時變大,只是,離真正的鐘聲響起了,完全不是一個層次。
“英雄末路……也傲狂!”
隨着這最後一句從柳問天蠕動的嘴中發出,最後那兩個天樑鍾也發出了嗡嗡的回聲,柳問天的額頭上竟然冒出了一絲冷汗,仿若剛剛進行了一場大戰。
只是,所有八個天樑鍾都發出了嗡嗡的聲音之後,便似乎再也沒有了然後,雖然那嗡嗡的聲音連綿不絕,卻也僅限於此。
“咦,這是什麼意思?”
人羣議論聲越來越大,有個少年甚至指着那些嗡嗡叫的天樑鍾笑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這些聲音好像放屁的聲音!”
“誒,真的哎,你太有才了,這都能發現,不過能讓八個大鐘同時放屁,也很不容易了,簡直是前無古人,後難有來來者啊!”
“哈哈哈……”
很多人覺得這兩人說的很有意思,也跟着大笑起來。
“很精彩,真的十分精彩!”
賀知章更是笑得十分誇張,他指着那些還在“嗡嗡嗡”響動的大鐘,戲謔地道:“這是光打雷不下雨啊,就像是脫了褲子,卻沒有放出那個啥一樣,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