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的世界就是這麼奇妙!而且,我對自己在這個世界是誰,並不關心!”
柳問天無所謂的樣子,讓歐陽黛玉很是驚訝,但是,她也不打算告訴柳問天,他是誰。
因爲既然他的家族,甚至於皇城,沒有給他留任何信息,那麼必定會有他們的用意!
柳問天的神識中,卻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一醒來,便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與他神識中所留下的記憶,完全不在一個時空。
這一點,從他看到遠處的這些奇怪的植物的時候,便已經確定了,因爲這些植物,在某個時空,早就已經滅絕,而且不可能再出現!
更奇妙的是,他感覺自己的神識,似乎已經經歷過這種錯亂時空的折磨,彷彿那些受到過的折磨和折騰,已經讓他有了抵禦力,或者說是已經能自然地接受這一點。
這是一種不可言說的體驗,但是真真切切地在柳問天的神識中發生了。
他知道,現在要做的,僅僅只是在這裡活下去,呆夠一個月,他的神識中一種根深蒂固的東西告訴他,出了這裡,一切自有分曉。
儘管他不知道,這是他服下天純草之前那半個時辰的記憶在起着這種潛意識的作用。
兩人繼續向前走,讓他們都感覺愜意的是,他們聊天很是順暢,沒有人做作,也沒有人矯情,一切似乎都那麼自然,這讓他們感覺愉快。
只是,這種愉快沒有持續多長時間,他們聽到了呼救的聲音。
“快來人啊!”
一聲呼喊,從不遠處傳來,他們循聲而去,發現一個絕美的女子,此刻被兩個紫色仙人球一樣的東西夾在了中間。
她是皇城天樑財富四大家族王家的王沫。
她的身子已經被仙人球夾出了血,神情很是焦急,一邊喊着救命,一邊神情充滿期待地望着從遠處而來的柳問天與歐陽黛玉。
而她的旁邊,還有兩個少年,正是剛剛離他們而去的人,一個是荊武州範家的範長天,一個是聚星離宮的孫若離。
柳問天迅速掠過去,在王沫周圍看了起來,似乎是在探尋,又似乎再想辦法。
歐陽黛玉心中卻迅速將他們兩人,與她手中帶的字條上對他們的評語對應起來。
範長天:視財如命,唯利是圖!
孫若離:自私冷漠,虛僞奸詐!
望着在一旁看着的範長天和孫若離,歐陽黛玉忽地面露譏諷地問道:“她選擇信任你們,與你們結伴而行,你們爲什麼不去救她?”
“哈哈,救她能給我錢嗎?能給多少?”範長天一副玩世不恭的臉打了個哈哈,笑道:“你知道,我的家族與他的家族,都是生意家族,做什麼都講錢,這例,不能破!”
“你並不是荊武州真正的範家的人,只是一房遠親,不過運氣好了一些,被寄養在了範家而已!”
難道你小時候曾經受過的苦,不足以讓你懷有與那個做什麼都講交易的家族不一樣的情感?
“哼,情感值幾個錢?”範長天忽地冷漠地轉過臉去,不再看有點慘烈的王沫,嘴中冷笑道:“別跟我談感情,談感情,太傷錢!”
歐陽黛玉搖了搖頭,又轉向孫若離:“你呢,代表非王權的大梁帝國的強大力量聚星離宮,不是一直懷有對天地萬物悲天憫人的情懷,又是什麼原因,讓你對同伴的爲難袖手旁觀?”
“如果不出意外,我將是聚星離宮新一任的繼承人!”孫若離的臉很乾淨,就像這裡的天空,他認真地說道:“而死在這裡,就是意外!”
“你也說了,我們聚星離宮都懷有悲天憫人的情懷,我作爲潛在的繼承人,更應該如此!”
歐陽黛玉心道沒錯,她等着下文。
“可是,這種悲天憫人,是對大多數人的,甚至是對這個大陸的所有人的,而不是針對某一個人的!”
“如果我爲了救她而死了,那麼,天下人將失去一位悲天憫人的繼承人,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所有聚星離宮的教徒,都會悲傷難過,並且會譴責她的!”
“所以,我還是什麼都不做的話,讓自己活着,就是對天下最大的善!”
歐陽黛玉認真地將兩人的話說完,然後冷笑着道:“你們兩個,真讓我感到噁心!”
“明明是自己貪生怕死,卻要找出這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說完,她也向着柳問天和王沫的方向而去。
她終於明白,爲什麼剛纔王沫的眼睛,不望着這兩個少年而是望向從遠處而來的他們了,因爲他們根本就視而不見,她甚至還需要自己呼喊救命。
只是,宋子玉那四人,他們在哪,是聽到了王沫的呼救視而不見,還是真的就沒聽見?
“我提醒你一句,這周圍,一定還有其他的這種可惡的紫色球球,隨時可能將你夾住,我勸你最好還是小心點!”
孫若離好心提醒了一句,他的手中多了一根長長的枯木,他用枯木向前奮力地打擊,用於探路,然後才走過去。
顯然,他從同伴王沫的苦難中,學會了生存的寶貴一課。
範長天似乎很是欣賞他的做法,也拿了根枯木,跟着孫若離走了。
他們似乎連看着王沫被救的耐心都沒有,也許,他們根本就沒有期望過王沫被救。
神奇的紫色仙人球!王沫可能是中了毒,有點發黑的臉,讓他們對柳問天和歐陽黛玉能救她沒有信心。
既然如此,何必等下看着她垂死的尷尬?
孫若離感覺自己離開,是對的!不看着明知逃脫不了也沒辦法爲她收屍的同伴而死,不也是一種悲天憫人的情懷?
果然一個是“視財如命,唯利是圖”,一個是“自私冷漠,虛僞奸詐”,歐陽黛玉發現,留給她的字條,上面對範長天和孫若離的評價,簡直一針見血,一語中的!
柳問天卻絲毫沒有被他們的離去影響,他拿着一根枯木,圍着王沫拍打了一圈,見周圍沒有危險,便在王沫面前蹲了下來。
“我剛纔,其實答應了範長天,給他我所有的金銀和寶物!”王沫的臉有點發黑,她有點虛弱地望着柳問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