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翔學院,議事堂。
柳問天頎長的身姿,在議事堂的中間孑然而立,他此刻心中很清楚,爲何學院會將他喚來議事堂。
他已經讓秦子儀的神識,也自己的神識達到一種無比高度的融合,準備接受質問和責難。
只是,讓柳問天奇怪的是,學院的十一個決策層,卻有一人未到,那人正是前些天盡力爲自己療傷,讓他心情十分複雜的李剪瞳。
首先發難的,是戒律閣閣主蕭止亂,他方正而威嚴的臉上,帶着一種似乎誰都欠他什麼東西的鄙薄之色。
“柳問天,我代表學院戒律閣,問你幾個問題,你要如實回答!”蕭止亂的聲音低沉而讓人感覺壓抑。
柳問天故作恭謹,答道:“是!”
蕭止亂橫眉問道:“我問你,你爲何要擅自帶人進入黑松林?”柳問天嘴角揚起,神識卻已經明白,這個問題並不是重點,要知道,進入黑松的,並不止他一人,現在卻只叫他來問話,不過是順帶問這個問題罷了!
“弟子是被林玉堂逼入黑松林的,那天,弟子在聚星塔下遇見林玉堂帶着四人,要對我不利,我才進入黑松林躲避!”
柳問天侃侃而談道:“只是,弟子入院時間不長,確實不知道黑松林是不能擅自進入的!”
他只提他自己,分明是已經明白,既然學院沒有叫範貳和古青陽兩人質詢,那就意味着,學院不打算追究兩人,焦點在自己身上,所以他只提自己,不提其他二人。
“哼!入院時間不長,不知黑松林不能擅入?”蕭止亂喝道:“你分明是藐視院規,試問你進入學院一個月,上了幾堂課?我看你唯一上的課,就是去看所謂女神老師的藥尊課吧?”
他臉上帶着戲謔道:“學院老師講授院規課的時候,你在何處?你要是對院規已經掌握倒也罷了,藐視院規,不學院規,此刻卻還以無知爲由,說不知不可輕易擅入黑松林,真是可笑!”
柳問天忽地記起,入院第一天,確實有一堂院規課,只是自己和範貳古青陽二人,那天卻是逃課去逛鬼街了!
“是,這點,弟子自知錯了,今後一定勤讀院規、每日溫習、倒背如流、循規守矩、墨守成規…………”
柳問天雖然認錯,臉上卻帶着無比的戲謔之色,一口氣說了十多個成語,讓其他幾人忍俊不禁。
“罷了!你擅入黑松林,讓學院十六位長老施法格外爲你開啓黑松林禁制妖獸的陣法,人力與資源耗費巨大,鑑於你擅入黑松林之錯,罰你在煉武區的悟過崖閉關十五,悔悟過錯,你可服氣?”
蕭止亂見柳問天已經認錯,儘管雖然認錯態度非常不誠懇,但畢竟是認錯了!他便趕緊落實罪名。
要知道,林玉堂正是他的學生,沒想到他剛剛得到消息,林玉堂竟然在龍翔臺被這個新入院一個月的新生打敗,而且還幾乎被廢,他心中如何不驚怒。
此刻,他本欲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只是,對擅入黑松林之事,他不能深究,畢竟,很多人都看到過,是林玉堂幾人仗勢相壓之下,柳問天幾人才進入黑松林的!
他問這個擅入之罪,只是走個程序罷了!
“是,弟子認罰!”柳問天見處罰如此輕鬆,便不再爭辯,畢竟,爲救自己,學院確實耗費巨大,不能讓那些爲了自己而奮力讓學院開啓陣法的人難堪。
蕭止亂眉頭一橫,繼續問道:“我再問你,你在黑松林,爲何會引起妖獸聚集?”
其實他更想問的是,爲何他嘴中發出聲音,卻能讓那些妖獸四散逃跑?只是,他不能問得這麼直接,那隻會顯得他這個戒律閣太功利。
柳問天摸着下巴,不屑地道:“我說蕭大閣主,黑松林浩瀚無邊,鬼神莫測,連學院爲此著的二十卷典籍,都不能遍解黑松林之衆多疑團!”
“這個問題,不正是弟子我作爲受害者,應該請教學院的麼?”
“我在這裡鄭重地請教蕭大閣主,妖獸爲何會聚集,差點讓弟子喪命其中,而且還勞煩了學院的強者進入黑松林搶救弟子……”
“放肆!”蕭止亂眉頭一橫,大怒道:“此刻是我在質詢你,調查實事,有什麼問題,你呆會兒可以再問!”
柳問天也學着蕭止亂將濃濃的眉毛一橫,橫得比他還要飛揚,他笑道:“那弟子現在就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弟子不知道妖獸爲何聚集,你要問,問那些妖獸去!我又不是妖獸,怎麼知道他們在想些什麼?”
看着柳問天學蕭止亂橫着的眉頭,以及他讓蕭止亂問妖獸去的話,頓感有趣。
學院副院長霸天大笑道:“好了,蕭閣主,這個問題,也確實不是這個還不到十六歲的少年,能夠回答的,下一個問題吧!”
蕭止亂見霸天發話,便不再糾纏,迅速問出了一個他真正關心的兩個問題之一,他橫眉問道:“在黑松林,千獸聚集於石壁之下,但是隨着你口中發聲,竟讓衆妖獸四散逃逸,你說說,那是什麼?”
柳問天打着哈哈,笑道:“哎,這個,是因爲古青陽覺醒了馭獸武魂,他身材忽然暴漲很多倍,釋放了馭獸武魂,讓那些妖獸害怕吧?”
他摸着下巴,沉聲道:“至於弟子麼,當時弟子心中害怕,所以在吟唱蠻山的山歌,以此驅逐恐懼,振奮勇氣!”
“狡辯!”蕭止亂沉聲道:“妖獸聚集,從靈級妖獸到聖妖獸都有,古青陽馭獸武魂再厲害,也不過才坤武境初級境界,怎麼可能憑藉這個趕走那些最高已經達到聖級的妖獸?莫非,是你和那些妖獸是沾親帶故,讓它們網開你一面不成?”
這話明顯帶有戲謔和侮辱性質,妖獸通靈,但是在人族眼裡,妖獸終究還是畜生罷了。
“哈哈哈……”柳問天竟然笑了起來,他笑道:“我說蕭大閣主啊,你可真有本事,我和妖獸是不是沾親帶故,這點你都知道?我在這裡表明個態度,反正我是和妖獸既非親,也非故,蕭大閣主既然知道那些妖獸怎麼想,自己問他們去!”
“你放肆!”蕭止亂有點咆哮起來,衆人一驚,這蕭止亂脾氣暴躁之名,在龍翔學院人盡皆知,只是他此刻竟對一個入院才一個月的新生如此,倒是讓人不可思議了。
柳問天忽地仰頭而笑,針鋒相對地道:“蕭大閣主,你作爲戒律閣閣主,卻只會問些無關痛癢的問題,有意思嗎?”
他望了望坐在議事堂的幾位學院高層,大聲問道:“你們,將我叫到這裡來,其實真正想問的,不就是我那三方丹藥煉製方法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