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着神秘聲音響徹天地間,那扇青光大門轟然打開,一隻巨手從中探出,隔空一抓,竟將逃離的渡虛境大修士攝入手中。
這位渡虛境大修士差點嚇死,他奮力掙扎,卻無法掙脫,他甚至想要元神出竅,可絕望地發現元神無法出體。
“你……你究竟是誰?”
渡虛境大修士驚聲叫道,語氣充滿恐懼。
神秘巨手突然一捏,將他捏成血霧,其元神、金丹全都湮滅,不復存在。
其他化神境修士嚇得倉惶逃竄,而神秘巨手沒有再出手,只是緩緩沒入青光大門之中。
夜空之下,狂風仍在肆虐。
玄妙真人周身的青色符文開始消散,頭頂上的青光大門隨之消散。
“噗——”
玄妙真人噴出一口逆血,整個人的狀態迅速變得萎靡,他繼續運功,調理氣息。
遠在玄天洞府內的顧安把玩着茶杯,面露好奇之色。
剛纔那隻神秘巨手絕對是玄心境,而且在五層之上。
怪不得玄妙真人敢獨自前來參加金榜大會,原來他有搖人的手段。
對此神通,顧安很感興趣。
這種神通既威風,又能庇護晚輩,連他這位扶道劍尊都心動。
同時,他對三清山也充滿好奇。
三清山竟然藏着玄心境五層以上的大能,雖不是大乘境,但足以讓顧安感到驚訝。
九朝之地,當真是藏龍臥虎!
怪不得曇花教之前只敢在太蒼皇朝亂來,而不是直接橫掃九朝。
顧安聽葉蘭說過,三清山的弟子數量不多,勉強過千人,如此人數,卻能成爲沉唐皇朝的第一教派,足以見得三清山大修士的數量之多。
沉唐皇朝也不簡單,此皇朝之所以以沉唐爲名,是因爲之前的天唐皇朝曾一度快要統一九朝之地,後來皇帝幹了天怒人怨的事,惹得上蒼佈下大雨,將整個皇朝淹了,皇朝內部的權力也因此更替。
沉唐皇朝擁有最多數量的湖泊,絕大多數城池、教派都是在島上,大雨雖然淹了一朝之地,但也讓沉唐皇朝的靈氣暴漲,常年處於靈霧之中。
九朝之中,沉唐皇朝是最神秘的,也是傳說最多的,很多人認爲沉唐皇朝的那些孤島之中藏着仙人。
顧安收回目光,雖然對玄妙真人的神通很感興趣,但他懶得去結交或者招惹。
只高對方的靠山一層大境界,令顧安無法自滿。
謹慎發育,別浪!
千年之後,他將高出九朝之地多少層大境界?
他很期待!
……
陰雲覆蓋蒼穹,大地之上,山巒起伏,那一片片樹林好似妖魔鬼怪匯聚,一座巨大的宮殿坐落兩山之間,紅柱血檐,顯得那麼驚悚。
大殿內,一羣黑袍人跪在地上,有人有妖,也有魂體。
跪在最前面的男子戴着面具,讓人無法看清他的真容,他開口道:“教主,九朝合力入駐九幽之路,已對我等的大計造成影響,我等是該退,還是繼續蟄伏?”
他的聲音沙啞,說話間,面具下冒出森森鬼氣。
在他前方的臺階之上站着一道魁梧身影,身披寬大黑袍,袍上盤踞着一條血龍,張牙舞爪,彷彿隨時要從袍中躍出。
他滿頭白髮微微飄動,頭戴骨冠,骨冠之上還有兩根細長的犄角,鋒利至極,閃爍着寒光。
他便是曇花教主脈的教主,名爲景屠仙!
景屠仙緩緩轉身,露出一張蒼白而冷漠的臉龐,他的雙瞳呈血色,額頭上有兩隻惡鬼的印記,這兩隻惡鬼同體,身體漆黑,長着尖爪,令人不寒而慄。
“九朝,可笑,竟然還敢踏入九幽之路,當真是找死。”
景屠仙寒聲說道,一股寒風吹入大殿內,吹動所有教衆的衣袍。
一名長着白虎頭的黑袍教衆開口道:“九朝皆有玄心境大修士,太玄門的扶道劍尊更是深不可測,想要在妖魔之劫前吞併九朝,怕是希望不大。”
另一位披着黑袍的魂體跟着說道:“我教的金靈尊、夜煉仙子皆是死在扶道劍尊手下,此人是我們吞併九朝的最大絆腳石,他的修爲至少在玄心境五層以上,很可能已經達到八層。”
轟隆隆——
殿外傳來低沉的雷鳴聲,彷彿某種兇獸在咆哮。
“哼,玄心境八層?那爾等說說,扶道劍尊可否抵擋大乘之力?”
景屠仙輕蔑道,白髮飄舞,他眼中的血瞳閃爍着戾氣。
大乘之力!
最前面的面具人回答道:“九朝之地已有近萬年沒有出現大乘境天劫,他自然不是您的對手,只是您若出手,會不會影響您療傷?”
“誰叫爾等如此廢物,準備召集教衆,待教衆聚齊,隨本尊橫掃九朝之地,記得帶上曇花母樹!”景屠仙面無表情的說道。
此言一出,大殿譁然。
“教主,您不會想直接……”面具人沙啞的聲音流露出緊張情緒。
“我意已決,爾等退下吧。”
景屠仙拂袖轉身,走入黑暗之中。
殿上的曇花教教衆們面面相覷。
……
又是一個夜晚,顧安再次來到玄天洞府,距離上一次來,已經過去半個月時間。
他先是採摘藥草,然後播種,做完這一切後,他一如既往,沒有急着走,而是準備在此獨處半夜,享受安靜。
他走到木屋旁邊的老樹前,跳到半月前編織好的樹網上,他扭轉身軀,選擇一個舒服的姿勢躺下。
“舒服……”
顧安露出滿足的笑容,他拿出一本遊記,開始翻閱。
最近,他去了一趟內門,購買了諸多遊記,一是打發時間,二是想看看還有沒有比北海山嶺更適合突破的地方。
洞府幽靜,時不時有魚兒從地下湖裡躍出,其動靜在洞府內迴盪,別有一番意境。
一直看到後半夜,顧安才放下手中的遊記,他將神識散開,想看看今夜北海山嶺可有什麼動靜。
他每次來都會俯觀北海山嶺,已經養成習慣。
很快,顧安就被玄妙真人吸引注意力。
這傢伙竟然還沒走!
他瞧見玄妙真人在一片深山裡建立了一座簡陋的道觀,道觀內除了玄妙真人,還有一名少年。
這是在幹什麼?
顧安仔細看去,瞧見玄妙真人打坐在一尊大鼎前,縷縷青煙從他頭頂冒出。
而那少年在旁邊的木屋裡練功,這少年竟然是一名妖怪,長着一條狐狸尾巴。
有趣。
顧安看了一會兒,方纔收回目光。
等到天快亮時,顧安纔回到玄谷內。
一晃眼,半年時間迅速過去。
夏末,大雨剛過,玄谷十分悶熱。
這一日清晨,李涯前來拜訪顧安,依舊是翻窗而入,顧安還得配合他,裝作被嚇一跳。
“瞧你這慫樣,好歹也是金榜前五百名。”李涯落地後,輕聲哼道。
顧安起身相迎,道:“我這五百名是運氣好,伱本來可以前十名的,可惜提前遇到了安昊。”
聽到這話,李涯的嘴角一抽。
他懷疑顧安故意刺他,可看顧安一臉惋惜的表情,他又不好懟回去。
殊不知,顧安就是故意的。
又踩我窗臺!
李涯走到書桌前拉開椅子,坐下後,他開口道:“我要離開了。”
“去哪兒?多久?”
顧安隨意問道,然後走到旁邊的茶臺前,開始泡茶。
李涯回答道:“父皇讓我去沉唐皇朝的三清山修煉,估計沒有數十年,很難回來。”
又是三清山!
李玄道跟三清山的關係這麼緊密?
竟然連塞兩人。
顧安不由道:“那確實得去,畢竟三清山的弟子奪得了金榜第二名的成績。”
“玄妙真人確實厲害,我就算跟他打,估計也不是他的對手。”李涯贊同道。
金榜大會之中,玄妙真人是唯一能跟安昊戰一炷香時間的人。
顧安端着泡好的茶來到書桌前,道:“去了三清山,可得踏踏實實的修煉,別又多管閒事,惹得一身傷。”
“咳咳,除了被安昊打傷,這些年,我真沒受過傷。”
“是嗎?”
“我能騙你?”
兩人開始閒聊,一會兒聊玄谷,一會兒聊金榜。
一直到正午時分,李涯方纔起身,道:“我也該走了,顧師弟,希望我回來時,你的修爲能漲漲,能進金榜前五百名,可不只是運氣好就能行,我相信你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機緣,可別荒廢歲月,爭取早日追上師兄我。”
說罷,李涯快步走向窗前,縱身躍出,窗沿上又多了一道腳印。
絕對是故意的!
顧安無奈,李涯平時看起來挺正經的,怎麼對他總是玩點小孩子把戲?
他看着窗外,眼神變得深邃。
李玄道這時候將李涯送走,莫非有其他原因?
還有李涯體內的魂魄,怎麼變得那麼微弱?
感覺隨時要消散。
顧安搖了搖頭,想不通就索性懶得去想。
一直到夜幕降臨。
顧安再次來到玄天洞府,他剛準備採摘藥草,眉頭不由皺起。
玄妙真人怎麼在附近?
玄妙真人的道觀距離這裡足有八千里遠,他走到這裡來,絕對不是巧合?
與此同時。
十數裡外的樹林裡,玄妙真人手裡拿着一塊羅盤,一邊前進,一邊喃喃自語:“應該就是這一帶,也不知是怎樣的福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