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最容易滋生恐怖因素的環境,此時白小雨開不開手電筒其實已經沒什麼區別了。
四周一片黑暗,開了手電筒也只能看見手電筒的光線,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何處,也不知道爲什麼會莫名其妙來到這個地方。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這裡是哪裡?”白小雨壯着膽喊了一聲,說實話,身處這樣的環境一點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白小雨能做到這樣已經是很了不起了,換做普通人估計早就崩潰了。這裡無法找到一絲的安全感,沒有方向、沒有依靠、沒有人、沒有光亮,甚至沒有生機。
“不要害怕,你只是暫時被我催眠了,嘿嘿嘿,你手上的戒指好像很厲害啊,可惜啊,打不到我,哈哈哈。”那個聲音忽遠忽近,有時候感覺就在身後,下一秒卻感覺是從天際傳來。
白小雨乾脆閉上了眼睛,他大聲說道:“你TM到底想怎麼樣?有什麼招儘管使出來,你二大爺接着就是。”
“嘖嘖嘖,你這幅模樣我倒不是很喜歡,算了不跟你玩兒了,我只是想借你的夢一用,你應該不會拒絕吧?當然,你也拒絕不了,那麼……睡過去吧。”
那個聲音剛剛停住白小雨就感覺一股巨大的睏意涌了上來,他想起了孟久說的話,這個怪物在夢裡就是天王老子也幹不過它,它之所以不現身就是怕打不過白小雨,所以纔想把白小雨帶到夢中,在那裡,它就是老大。
白小雨想到這趕緊狂掐自己的大腿,拼命阻止自己不能睡過去,可大腿都快掐紫了,也只是稍微緩解了一下睏意,那巨大的睏意不斷的涌來,沒多久白小雨就重重的朝後倒去,兩眼一閉,不醒人事了。
……
再一次醒來,不對,應該說再一次進入夢鄉,白小雨發現自己依然在那條夢見過兩次的河邊,四周昏昏暗暗,不遠處的樹林全是枯樹,一點葉子也沒有。雖說毫無生機,但這也比剛纔身處一片黑暗中要強上許多,最起碼能看的見四周的景色了。
白小雨面朝着河,卻出奇的沒有看見每次都有小鬼划過來的小船,也沒有看見那個黑衣人。
“老白,老白,你怎麼在這呢?”
白小雨回頭一看,只見孟久滿頭大汗的朝他跑了過來,白小雨見到孟久有些奇怪的說道:“老孟,我沒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我的夢吧,你怎麼在這兒?”
孟久喘了幾口氣擺了擺手說道:“別提了,媽的。我知道這怪物是什麼來頭了,這怪物叫做‘困窮’,是個夢妖,專門幫人實現願望,交換的條件是把那人的夢交給它。你想想,一個人做夢的時候一般都是夢到自己熟悉的人比較多,困窮只要進入到許願之人的夢裡,那人夢到的其他所有人都會被感染。換句話說,困窮就如同一個病毒似的,進入一個人的夢裡就可以不斷的傳染到其他人的夢裡,其他人再做夢夢到他們的朋友,它就又可以繼續傳播,你想想這得有多可怕,一旦傳播到一定數量,他就在夢裡吸食這些人的靈魂,以此不斷壯大自己的實力。”
白小雨聽完震驚的說道:“還有這種怪物?那感情之前加上林肯在內的十二人當中,每個人都被感染了,他們的夢裡全部都有困窮了?”
孟久點頭說道:“沒錯,但主體只有一個,具體藏在哪裡我也不知道,對了,你把你的戒指給我,我有個辦法能讓咱們脫離夢境,再讓那怪物顯真身。”
白小雨聽孟久這麼說有些懷疑的看了看孟久,不過他還是把白骨木給拿了下來,遞給了他。因爲剛剛孟久說話的時候白小雨是留了心眼的,他看着孟久的眼睛,發現他根本就沒有撒謊,眼珠子一動不動,沒有一句是假話,現在他說有辦法出去,白小雨當然選擇無條件的相信他了。
孟久接過白骨木指了指黑骨木說:“還有黑的,趕緊的,我要布個陣。”
白小雨點頭又拿下了黑骨木,從手指上往下摘的時候白小雨裝作拿不下來的樣子說道:“哎呀我去,卡住了,我使點勁兒哈。這玩意兒可真不錯啊,你第一次戴它的時候都牛X的不行,那傢伙就是提升了全身的屬性啊。”
孟久聽完笑了笑說道:“那必須的啊,你這東西簡直就是神器啊,我戴上之後就生龍活虎的了。”
白小雨聽完孟久的話手上再無其他動作,他低着頭對孟久說:“演的挺好,呵呵,我去你二大爺的小姨媽吧。”
說完猛的一腳就踹上了孟久的肚子,直把孟久踹飛了起來,落地後又打了幾個滾才堪堪的站了起來,他氣憤的對白小雨說:“老白,你TM瘋了?我是孟久啊。”
白小雨活動了一下腳說道:“別TM裝了,你也算是心機夠深的了。剛剛你介紹自己的時候應該全部都是真的,但我問你爲什麼會進入到我的夢裡你卻隻字不提,顯然你知道回答這個問題就一定要撒謊,你選擇迴避,因爲在外面的時候你聽到孟久說我的外號是人肉測謊儀,你害怕被我識破。說這麼多就是爲了分散我的注意力,然後拿到我的戒指,你利用我對孟久絕對的信任來引我上套,但這種時候我一定會留個心眼的,孟久戴我的黑骨木根本就沒有用,你TM還生龍活虎?吃大力丸了是吧,困窮!”
站在白小雨對面的孟久聽完嘿嘿的笑了起來,接着慢慢的居然變成了一個全身乾瘦的怪物,他的頭大約有正常人的三四個大小,臉上只有三個洞,看比例應該是兩個眼睛和一個嘴巴,這個頭和它的身體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異常的不協調。
困窮咧着嘴對白小雨笑道:“你小子不是一般人啊,這樣都能被你識破了,真厲害,我只是不想浪費時間而已,既然騙不了你,就只能硬搶了……咦,剛纔我就說,你這夢怎麼這麼奇怪,原來也是有人在的啊。”
白小雨聽困窮這麼說朝旁邊一看,果然看見前兩次見到的那個黑衣人,這個黑衣人也很奇怪,每次出現都是一塊黑布把整個臉都蒙了起來,身上更是一身黑色勁裝。再朝河邊看去,發現遠處駛來一艘小船,船上是前兩次都見到過的小鬼,此時他擺着渡看見白小雨和困窮對持着顯然有些驚慌,它加快了划船的速度,想趕緊趕過來。
困窮看了看這河中和岸上的黑衣人,有些不在乎的說道:“小子,你平時都做的什麼夢,怎麼夢到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不管了,反正在夢裡我最大,先收拾你再說。”
說完困窮化作一道青煙就消失了,白小雨立刻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四處防備着,可沒有任何預兆背後突然一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等他回手一拳的時候困窮已經站在他身後十幾米遠處了。
困窮哈哈的笑了笑說道:“什麼叫夢?夢即是虛幻、飄渺、沒有實質,你有再高的警覺,再高的反應也沒有用,我跟你玩兒玩兒的,想殺你就是分分鐘的事情,你想躲也躲不掉,因爲我是憑空出現的,就像夢一般,哈哈哈。”
這話說的一點不假,白小雨也清楚的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他看了看不遠處的黑衣人和河中正拼命划船趕來的小鬼心想着,今天可能真的是凶多吉少了,這可是在夢裡,沒有人會來幫他了。
他有些複雜的看着黑衣人和小鬼,他也不明白這到底算不算夢,夢本虛幻,如果是虛幻的那爲什麼上次黑衣人要踹他一腳,提醒他老吊爺來了。如果不是虛幻的,那爲什麼這次黑衣人看見自己要死不爲所動,只是像一個木偶一般站着不動,那小鬼划船過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只是一個幻象嗎?
困窮看着白小雨這幅模樣冷笑道:“我勸你還是乖乖把戒指交出來,免受皮肉之苦,你不要看這兩個東西了,夢就是虛幻的,在你的夢裡只有你自己是真實的,他們只存在於你的腦海,不是實體,也幫不了你,也可以叫他們做過眼雲煙,哈哈哈。”
白小雨一臉絕望的嘆了口氣,困窮說的沒錯,在夢裡就算自己再厲害也沒用,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他就是夢的主宰,這一切雖然是白小雨的夢境,但卻被困窮完全操控,前一次老吊爺將至也許是自己的潛能爆發,才導致夢裡的黑衣人提醒自己,做白了不管是黑衣人還是小鬼抑或是這附近的景色,全都是自己的精神世界,怎麼會有其他人闖進自己的夢裡呢。
河中小鬼的船越來越接近岸邊,但不管是困窮還是白小雨都不看它一眼,因爲這只是個夢,小鬼只是夢中的虛像,過來了又怎麼樣呢,沒辦法救白小雨,沒辦法動困窮的手。
困窮完全沒理會身後的小鬼,見白小雨沒有要交出戒指的意思,當下眼中紅光一閃就要動手,它快,身後的小鬼更快,只見小鬼離岸上還有十幾米的時候拿着竹篙猛的朝水中一插,那竹篙瞬間插到河底,小鬼接着竹篙的撐力縱身一躍,十幾米的距離居然只在這一躍之間,小鬼身形異常靈活,三兩步就晃到困窮身邊,接着伸手就拿住了困窮的腿。
困窮根本就沒把身後的小鬼當回事,明明知道他正飛速趕來也只當他是白小雨的思維,就算來到自己身邊也只是幻象罷了,這會兒被小鬼抓住之後大失驚色,小鬼拿住困窮之後就想撲上去按倒它,可困窮反應奇快,在它撲來的瞬間就隱去了身形,接着空中就傳來它驚訝的聲音:“你是什麼東西?爲什麼能隨意進入他的夢中,還能與我交手?”
白小雨也被這一幕給驚呆了,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看到這撐船小鬼,這小鬼穿着青衫小褂,下身穿着個破舊短褲,頭髮蓬鬆一臉青面獠牙,就是比那夜遊的模樣也要遜色好幾分,個頭不過纔到白小雨的腰間,不然剛纔也不會只抓住困窮的腿了,此時它好像非常生氣,對着空氣中大罵,只不過言語間在白小雨聽來都是些嘰裡呱啦的亂語,他根本就聽不懂。
見白小雨看着它,它轉頭對白小雨一笑,還擺了擺手,看意思好像是讓白小雨別害怕。這一笑嚇的白小雨朝後退了好幾步,他從來沒見過這麼嗑顫的東西,猛的對他笑,他還不怎麼適應,但知道這小鬼是友非敵當下也尷尬的對它笑了笑。
困窮見聽不懂小鬼說的話,也不再言語,沒過一會兒就瞬間出現在小鬼身後,小鬼反應比白小雨快了不知多少,可也只是堪堪趕上困窮的速度,在困窮發力的同時才勉強擋住一擊。
困窮見一擊未果之後立刻又隱去身形,空中傳來笑聲道:“你這小鬼倒也算非常厲害了,單靠直覺來與我抗衡,不過看樣子你的直覺還沒強大到能跟上我的地步,我看你還能擋我幾下。”
話畢之後困窮又再度出現,這一次白小雨看到小鬼的反應比剛纔要慢上一些了,抵擋的同時被困窮擦肩撓了一下,頓時手臂上就出現了一道血痕。
接下來小鬼的反應越來越慢,身上的傷勢越來越重,可它嘴中還是不停的冒出亂語,一邊抵抗困窮的偷襲,一邊不斷的罵着。
又一次抵抗失敗之後,小鬼被困窮一拳打中胸口,狠狠的摔到了白小雨身邊,它嘴中不停冒着黑色的血,但看着白小雨還是一副笑臉,他對白小雨揮揮手,好像是在示意他趕緊走一樣。
白小雨蹲下拉着小鬼的手說道:“兄弟,我不知道你爲什麼幫我,但現在這樣已經足夠了,你還是走吧,那狗X的太厲害,你這份情我記住了,如果有機會……算了,我估計也沒機會了,你趕緊走吧,他的目標是我。”
小鬼聽白小雨這麼說居然嘴巴咧開有些悲傷的哭了起來,它掙扎了一下,還是勉強的爬了起來,用自己不到半米的身形擋在白小雨的前面,指着天空再度嘰裡呱啦的說了起來,只不過這會的聲音要虛弱許多。
困窮在空中顯出了身形,他不屑的說道:“死到臨頭還在說什麼鳥語,能死在這裡你應該覺得慶幸了,你是第一個在夢中還能與我交手的東西,想來這應該不是你的本體,等我殺了你,你的本體也會隨着消亡,不值得啊,給我死去吧。”
說完困窮身形消失,下一秒直接出現在小鬼的身前,正待動手突然一隻手伸出拿住了困窮的胳膊,困窮被這隻手拿住居然絲毫動彈不得,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小滑頭,沒想到你連這種小菜都擺不平,你這倔脾氣也不改改,方纔只要求我一句也不用受這皮肉之苦,你不但不求我,連看都不看我一眼。也罷,你最近勞神過度,就讓我解決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