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跌倒在地上，臉色已經不能用死灰來形容了。
她的心臟也好，腦袋也好似乎要炸裂開了，她憎恨的看着楚月，咬牙：“你在胡說什麼！你殺了人啊！你殺了我爸媽，你有什麼臉有什麼資格在這裡埋怨我母親！我媽怎麼會出軌，你根本就是臆想！你嫉妒慕臨愛我母親，所以你就殺了她！毒婦！”
夜染的心臟好疼，好疼，她一直以爲自己的父母死於交通事故，一直感恩慕臨的收留，就算楚月對她再差，曾經她也真的想把她看做親生母親。
她難以想象這些年來，她竟然在兇手的家裡生活着，還愛着她的兒子。
“我沒有騙你，我是嫉妒你母親，嫉妒慕臨愛你母親，可是那時候我本來是想忍下來，就算看到她和慕臨抱在一起，我也打算視而不見了，因爲我愛我丈夫，我還有兒子。然而我看到了什麼？哈哈，我看到了什麼？”楚月悽然的笑着，眼淚落了下來：“我看到了你母親和慕臨買了同一天的機票，都是去美國紐約的。是你母親結婚之後還不安分來勾引別人的丈夫，才招來我的報復，我是毒婦，對，我是，我就是，那也是你母親逼的！你父親不是我害死的，是你那個不要臉的母親害死的！”
夜染搖頭，捂住耳朵用力搖頭：“不可能的，我媽不會做那種事情的，不會的！怎麼會。”
夜染不相信，她無法相信自己美麗溫柔的母親會背叛自己的父親。
“怎麼不可能，你和你母親多像，你不也是愛上我兒子了嗎？”楚月的話像是一把匕首深深的刺痛了夜染的心。
夜染整個人呆滯在了那裡，心臟幾乎痛到停止跳動。
好疼，好疼，真的好疼啊。
楚月把一切都說出來了之後並沒有報復的快感，也並不輕鬆，她很清楚自己從這一刻起，開始失去的是什麼。
修寧一定會恨她，也許一生都不會原諒她；丈夫是會和她離婚的吧。
楚月坐下來，擦拭了臉上的淚痕，深吸一口氣道：“二十年前，我最的事情就是我做的事情，你可以叫警察來調查我，我不會逃，我等着你。”閉了閉眼睛，楚月道：“你不要害修寧。”
夜染擡起頭來，眼裡燃燒着瘋狂，她猛的站起來想向會議室外跑。
“你害死我父母，我爲什麼不能殺了你兒子！大不了我給他陪葬也不叫你好過！”
楚月見狀追着她，一把扯住了她：“你對付我可以，但是不準對修寧出手！”
夜染的雙目赤紅，已經失了理智了。
“我爲什麼不能！我要殺了他，叫你也嚐嚐失去親人的滋味！”
“你以爲你在慕家這麼多年是誰在護着你，要不是修寧，我會留着你這個顧雨嫣的種讓你活到這麼大嗎！”楚月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猛的將夜染拽着再次把她拖回了會議室甩在地上，用身子護住了門，喘着粗氣道：“你不能殺了修寧，你不會下手殺了修寧的。”
她不能叫這女人害修寧，絕對不能！
夜染眼裡滿是恨意：“怎麼不會？從小到大，我在你們慕家，在他去身邊所遭遇的事情，加上父母的仇，我殺他一萬次，叫你痛一萬次都夠了！”
“我該死，可是修寧這一輩子都在守着你，他沒有一點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撒謊！你想護着他。所以故意騙我是嗎？我根本不會上當。”夜染說着拖起一旁的椅子，她想要先把楚月砸暈，再去找慕修寧，親手殺了他。
她會心痛，會很心痛，但是大不了和她一起死。
夜染已經完全被仇恨吞噬了，她痛苦不堪，無法忍受所知道的一切。
“我對你母親的車動手腳的時候，修寧看到了，可是那時候他太小，什麼事情都不知道，我要他給我保密。但我知道他長大了事情根本就瞞不住，他會想明白，會知道我做了什麼。所以我用死亡威脅他，告訴他如果他不幫我守住秘密，我就是死路一條，
他開始的時候很聽話，因爲很怕我死。”楚月攥着門，想到那時候，修寧抱住她要她不哭的樣子，她的心都要碎了。
自己的兒子從小就幫她揹負起了罪孽，自己真的不配做一個母親。
深吸一口氣，吞嚥自己的哽咽，楚月道：“沒多久我就開始變得神經質，歇斯底里，有一次我打了你，你在房間裡哭，他要我別打你，說你是他未來要娶的人，想好好的保護你，我很害怕，怕兒子被你搶走，總有一天會回來對付我。我絕不能叫那女人的女兒侵佔到慕家來，慕家是我的，兒子也是我的，必須站在我這一邊。”
楚月想到自己做過的卑鄙事情，眼淚顫抖的落了下來。
她或許是惡毒的女人，但是當她回首過去，對兒子的懺悔卻是真的。
對不起修寧，我從最初到最後都不是一個好母親。
“他不准我把害死你父母的事情告訴，他說站在我這邊，說其實他也討厭你了，但我犯了錯，有義務撫養你成人。修寧是最痛苦的人，有我這樣一個糟糕的母親，他不能喜歡你，只能用討厭你來保護你。”
“你撒謊！”夜染的眼睛猩紅，咬着牙說道。
心裡痛到了極點，她不想落淚，可是眼淚卻順着眼眶落了下來。
“我一直都發現他在保護你，一直以爲他真的只是討厭你。他把你趕走，還和曲柔在一起，說要和曲柔結婚，我信以爲真覺得他對你的確是討厭透了，可是等你回來的時候，他親口承認了對你的感情，他說不配和你在一起，但要在有限的時間裡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想和你在一起。”
楚月緩緩的跪了下來，對夜染道：“一切都是我的罪過，我求你不要對修寧出手，不要再在他身邊叫他痛苦了，你對我想怎樣都可以，我沒有怨言，可是修寧從來沒有對不起你。”
夜染的手攥了起來，她的眼淚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她已經搞不清楚她的心痛與滅頂的絕望，到底爲了什麼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