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妞是在夏侯譽的口中知道自己懷孕了的,她大驚,怎麼可能?又怎麼可以?難怪最近總是胸口發悶,還以爲是……
很難忘記男人沉痛說出實情時那冷峻寒冰的臉,任憑怎麼解釋,都於事無補。
“東市街頭,死刑!”那抹熟悉燦爛的明黃寒光乍現,撂下驚人決斷。身後的夏侯凌等人皆是一臉驚駭詫異,牛妞看着靈嫣微微有些輕鬆的表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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懇東市街頭。
牛妞望着眼前的人山人海,暗道:莫非,是那夜?只是那一次,就中獎了?這孩子,不能留!
人羣沸騰了,聽說皇上要斬自己最寵愛的妃子,大家都出來看看熱鬧。
讓囚車中,那女子一身火紅的宮裝,幾分端莊,幾分風華!
正暗贊着賢妃娘娘的國色天香,忽見美麗的賢妃娘娘,雙手抓着囚車的木柵欄,朝老百姓振臂高呼道:“人民萬歲!同志們辛苦了!”
人羣***動了,老百姓們議論紛紛。
“這娘娘貌美如花,爲什麼要賜死她?”
“聽說是觸動了皇上的禁忌!”
“這皇上也太狠心,要殺便殺!還賜娘娘車裂之刑!讓娘娘活受罪嘛!”
“呸!也許她就是一個狐媚子,罪有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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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妞看着眼前如新中國開國大典般的盛況,暗暗得意:好大的場子,人生難得幾回聞!
“哎!我說劊子手兄弟,能否問一下,什麼叫車裂之刑?”
押送囚車的一個士兵斜睨了一眼不知死活的牛妞,冷冷地拋下了一句:“就是五馬分屍!”
牛妞全身一激靈,再也樂不起來了,拋卻了調侃的味道,狠狠抓着柵欄,高喊道:“冤枉啊!夏侯譽,我比竇娥還怨!”
她不是傻子,五馬分屍?誰小時候沒學過商鞅變法,誰不知道搞變法的人從來都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比如商鞅!最終被五馬分屍了!
五馬分屍,很簡單,就是把受刑人的頭跟四肢套上繩子,由五匹快馬拉着向五個方向急奔,把人撕成五塊。作爲脆弱的頭是最先掉得,其次就是雙臂,等只剩雙腿連着軀幹的時候,拉力會拉斷其中一條腿,軀幹就會留在另一條腿上。不過,牛妞心中一陣抽搐,根據瞭解的說法來看,不一定肢體就會從既定的部位斷掉,因爲手腕和腳腕都比根部脆弱的多。
要把人的頭跟四肢砍下來都得花不少力氣,更何況是用拉扯的,受刑人身受的苦處更可想而知。真到撕開的時候,恐怕受刑人已經不會覺得痛苦了,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時候,噴濺出來的血液纔是其恐怖之處。
牛妞不敢再想,全身不寒而慄,開始失了風度地叫罵道:“夏侯譽!你個昏君!你出來!老孃有話要說!”
人羣突然靜了下來,老百姓自動讓出一條通道了,牛妞脣角乾裂,披頭散髮地看向通道盡頭。
夏侯譽一身素白長袍,騎着寶馬追風緩緩地走來,後面是面色沉重的夏侯凌,同樣面色沉重的牛延年。和唯一喜氣洋洋的人,段時序。
牛妞冷笑道:“夏侯譽!你穿白衣做什麼?是來給我祭奠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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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譽高居馬背,冷冷地瞥了眼牛妞。
“來人,將賢妃從囚車裡放出來!”
夏侯譽瀟灑地從馬背上躍下,淡淡地看着帶着手銬腳鐐,步履蹣跚的牛妞。
牛妞一步一踉蹌,咬牙堅持着走到男人對面。
兩人一紅一白,說不出的醒目和刺眼。
“夏侯譽,就這樣輕鬆賜死了我?不問原因麼?”
夏侯譽淡淡地道:“不問也罷,留點尊嚴吧!”
牛妞點了點頭,眼中一陣酸澀:“她呢?你會封她爲妃麼?”
夏侯譽眸光遠眺,輕輕點了點頭:“靈嫣懷了身孕,再也瞞不住了,朕已經封了她爲貴妃!”
牛妞緩緩抱着夏侯譽,苦笑道:“貴妃!天書寫的果然不假,你爲什麼不直接封她爲皇后呢?”
夏侯譽也反手緊摟牛妞嬌軀,黑黑的眼睛打量着懷中紅衣白顏的女子,輕聲道:“上路吧!”
上路?牛妞一陣心涼!看着男人絕情絕義的精彩面龐,咬着牙,吼道:“小哇!Ihateyou!”
夏侯譽一轉身,不再看她。
身邊的幾個武士七手八腳將牛妞從夏侯譽身邊拖走,麻利地將牛妞的頭和四肢套上了繩索,繩索的一頭是五匹高頭大馬。被綁的牛妞躺在地上,微微側頭一看即將拉扯自己頭部的大馬,輕笑一聲:“是你啊!”
段時序察言觀色,覺得時機剛好,朝一身素白衣衫的天子請示道:“皇上!時辰到,可以行刑了!”
夏侯譽臉色淡然,點了點頭。
段時序心中一樂,大聲道:“時辰到!行刑!”
噼啪幾聲脆響,受了鞭子的馬兒開始向五個不同的方向運動起來。
牛妞的身子立馬便騰在空中,死有何懼?老孃當是再重新穿越一次!正想着,馬兒開始加力,牛妞猛覺四肢一陣劇痛!
無法抵擋的痛楚瞬間讓她的頭腦清明起來:不行,我怎麼能死呢?我要是死了不是一切都白費了?
“追風!追風!停下!我不行了,我不想死!”
負責拉扯牛妞人頭的寶馬追風猛地一愣,停下了步子。這皇帝的御馬,誰敢鞭打?劊子手一臉焦急地看着夏侯譽,夏侯譽輕輕一笑。
“想不到,追風居然還認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