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我們就這樣走了?”疑惑的問了問,我看着身後跟着的一羣浩浩蕩蕩五大三粗的漢子,我覺得這一切都不太真實。
“難道你還想在裡面多呆幾天?”
聽到我爸這麼說,我感覺全身涼颼颼的,不禁打了個冷顫,我說,還是算了吧,我回去舒服點。
這次我爸沒騎着自己的自行車,而是坐着一輛奔馳,坐在車裡,我看着我爸,看的很認真,想要把他看的清楚點。我想問清楚我爸到底是幹什麼的,不過嘴巴動了動,我還是沒問出口。
不過我爸倒是先開口了,他說,小兔崽子,老子原來小時候都不敢強*奸女同學,你倒好,非但敢這麼玩,還玩到所裡去了。
臉色一垮,我說,我真沒強*奸那女的,我是被人陷害的。
我爸搖了搖頭,點燃一根菸,想了想又丟給我一根,他說,兒子,這社會很複雜,做什麼事兒都給我長點心,原本只是想你好好的讀書,不攙和進來,可是我越不讓,你卻自己慢慢的爬了進來。
現在我還能幫幫你,可是等你越走越遠的時候,我怎麼幫你,所以一切都還是靠你自己。左天這孩子不錯,你像他多學學,他天生就是個道上的料子,你呢,你還不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黑。
我問他,什麼纔是真正的黑。
我爸說,黑到你能一手遮天,說什麼就是什麼,那纔是真正的黑。所有人都得看你的臉色,那纔是黑。毒品什麼的都是小兒科,我現在想告訴你,沾什麼都可以,千萬別特麼的碰毒品,這玩意兒,只要你敢碰,我打死你,就當我從來沒你這個兒子。
我說我不會的,我想的其實很簡單,能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就足夠了。原本想着混的比我爸還牛逼,我發現這根本就不可能,他敢在派出所,跟所長對着幹,我什麼時候才能到這個地步。
奔馳車隊沒徑直開回家裡,而是朝着相反的方向開去,我問我爸去哪兒,我爸說,幫你報仇。
等開到一棟別墅的時候,車隊停了下來,二十幾輛車的車燈全朝着別墅照着。一遍一遍的響着刺耳的喇叭聲。
本來門口的兩個保安還想出來趕走我們的,可是看着我們一羣三十多個人,氣勢洶洶的站在門口,嚇得直接躲在了保安亭。
“喂,給丁四打電話,讓他滾出來見我,給他一分鐘,千萬別讓我走進去找他。”
說完,我爸就靠在一輛車上抽着煙,也不管什麼,旁邊有的人走了上來,說,老大,帶上一羣兄弟過來,直接平了算了,這麼客氣幹嘛。
我爸嘆了一口氣,他說,大傻啊,現在社會變了,不是原來一把刀就能殺出一個天下的社會了。現在都用這個······用手比了個手槍的樣子,瞄着別墅的大門,砰~!
丁四出來的很快,出來的時候丁橋也跟着一起出來了,看到是我的時候,。丁橋問了句,“楊浩,進去了還沒被整死啊,還有力氣蹦達?”
丁四聽到自己兒子的話,原
本陪着笑臉,臉色一下子就愣了下來,不停的冒着冷汗,“你特麼的給老子跪下?”
“爸,爲什麼打我?”
“給老子跪下!”丁四又一巴掌扇了過去,又氣又急。
丁橋心裡雖然不舒服,但是到了現在他不懂的話,那就不是蠢了,那是沒長腦子。
“丁四啊,丁四,原本沒想弄你的,可是你自己也不看看做了些什麼事兒,以爲我楊振好欺負?”
丁四一個勁兒的陪着不是,就差給跪下了,可是我爸卻絲毫沒領情,朝着旁邊揮了揮手,“大傻,把他兒子帶走。”
“楊爺,放了我兒子吧,我兒子不懂事,你就放了他吧。”丁四跪下了,一大把年紀還跪在地上,給自己的兒子求情,我真不知道是可悲,還是可憐。
“楊浩,浩哥,你就饒了我吧。”丁橋看到我們這架勢,也直接開口求饒起來。
我原本以爲丁橋還會反抗的,可是誰知道他卻連這種勇氣都沒有。
看着我爸,我說,爸,我想殺了他。
玩味的看着我,我爸突然笑了笑,他說,好,殺了就殺了吧,把尾巴擦乾淨,沒人查的出來。
其實我這麼說,也就嚇嚇丁橋,而丁橋的反應我看着也很高興,丁橋都嚇得哭了起來。
我幾步走上去,揪着他的衣領,唰唰就是兩巴掌,我說,草泥馬的,不是要玩麼?是不是還想要玩死我?陷害我?我弄死你我。
拳打腳踢的我都有點累了,這時候大傻卻走了上來,遞給我一把開了刃的扎紙刀,他說,用這個吧,老大讓我拿給你的。
我看向我爸,不過我卻看到我爸拿着一把鋼棍,讓人駕着丁四,一棍一棍的砸在他的膝蓋上。
“我廢你一雙腿,不爲過吧。”
我沒說話,一個人抽着悶煙,這已經與我原來所想象的黑社會,成了兩個截然相反的東西。在我的想法中,只是打架而已,古惑仔我看過,我羨慕陳浩南的義氣,我羨慕他的風光。
現在真正的經歷了這樣的事情,我纔看到這裡面的黑暗。
現實是殘忍的,想象是美好的。
爲什麼我們這些人能夠生存下去,就是因爲有人需要我們的武力,他們有錢,我們肯拼命。
權錢交易,永遠都是這個時代擺脫不了的主旋律。
大傻看到我不說話,他就安慰我,他說,沒什麼,出事了有我們大哥呢,我們都會罩着你的。
我說,大傻,我覺得這和我想法中的完全不同,難道,這就是黑社會嗎?
大傻搖頭,他帶着我走到一邊,拍了拍旁邊的一個人,“看好少爺,他必須死,大哥發話了。”
說完,大傻看着丁橋,有點不忍心,揚起刀就打算砍下去。是我跑上去拉住了他,我說,算了吧,丁四用自己的一雙腿還了。
“丁橋,你的命是你爸用命換來的,記住了,別特麼的再來惹老子。”
說完,我拉着
我爸就想走,我爸看着我,他說,你還是太年輕了。我就說,爸,我不想鬧出人命來,這事情還沒大到那種程度,丁四一條腿都沒了,我覺得夠了。
聽到我的話,大傻盯着我,把刀放回後備箱,“我們出來混爲了什麼?爲了錢,爲了風光,爲了出人頭地。”
我點頭。
大傻又接着說道,“你不踩着別人,你特麼怎麼上位,怎麼有錢,怎麼出人頭地。”
我爸制止了大傻,他讓大傻少說兩句,揮了揮手,散吧,散吧,劉幾個人把尾巴清乾淨。
後來我爸問我是不是跟着回去,我說,我回左天那裡吧。
剛回去,左天就問我去了哪裡,打電話也不接,問周晶晶他也不知道我去了哪裡。我笑了笑,我說,我被送進了所裡你信嗎?左天說,不信。
我讓左天陪我喝酒,左天摸了摸下巴,他說,行,喝酒去。
心裡憋得厲害,我拿起啤酒瓶子就使勁的把酒往下灌,可是一瓶酒喝完,我覺得我還是很清醒,我還是能想到今天發生的那一幕。
我把晚上的事情都和左天說了,什麼都沒漏。
我問左天,是不是黑社會就是這樣子啊?殘忍,沒有人性。
左天是這麼回我的:你以爲這樣就黑了丫,你知道嗎?黃賭毒,暴力,你纔看到了什麼,今天叔叔才帶着你看到了其中的暴力吧。
真正的黑,纔是黑。真正的黑暗的地方你還沒見到呢,以後你就麻木了。
聽着左天給我說的這些,我笑了。
笑自己的無知,井底觀天,這才僅僅只是冰山一角,我真的能走下去嗎?
後來喝完酒回去了,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着的,在睡夢中,我夢見自己被人拖着刀,砍死在一個角落,野貓野狗來分食我的屍體。
被驚出了一身的冷汗,夢醒,我就沒再睡下過,可能真的走到最後,這纔是我最後的結局。
做多了壞事,會遭天譴的吧。
我抽着煙,抽菸抽的我嗓子都開始發癢,不停的咳嗽,我纔沒再抽。我把自己用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蜷縮在一起,像一條狗睡覺的時候一樣。
天剛亮,我就從牀上爬了起來,頂着兩個黑眼圈,洗了個澡,強迫着自己平靜下來。
左天起來的時候,也頂着兩個黑眼圈,他衝着我笑了笑,他問我,你昨天也沒睡好?我說嗯,睡不着。左天說,我也是。
我問左天是爲了啥睡不着,左天說,看到你先前的樣子,我想起矮子了。
抽着煙,我悶悶的不說一句話。
左天卻走上來,使勁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他說:
“我告訴你,像個男人,走上了這條路,就不允許你軟弱。”
我紅着眼睛,有點想哭。
“哭了,那是男孩,別跟我哭鼻子,這事很常見,常見到你以後拿着刀砍死了幾個人,你都麻木到沒有知覺,就和行屍走肉一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