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藺道長能擊退宋元,危機應該就結束了吧?”
“別想太美,外邊運了一批蛇涎果進來,你有空做夢還不如多煉藥散。”
陳雄道。
寧言想了想,覺着有點道理,而後進屋內煉藥。
確實。
眼下江州衛都還沒動手,所謂“南寧海海盜集結”也只是出現了玄輝宗宋家一門,恐怕遠沒到結束的時候。
對自己來說,最安全的掙功勳路子,可不就是多煉藥供應軍需嗎?
他進屋。
很快聞見了蛇涎果的氣味。
事平之前哪都不去。
開煉!
……
過一刻鐘,外邊傳來一陣聲響。
寧言正是煉藥緊要關頭脫不開身,沒出去看熱鬧,過片刻,道人拎着一壺酒回來,打了一個酒嗝。
“你小子倒自在,我這幫忙的倒跟人做了一場。”
藺雲飲了一口酒,隨後瞧了一眼,“讓開,我來收尾。”
“好。”
寧言走到一旁。
他知道,藺雲要以“凝丹”收尾,將它練成丹藥而非藥散。
外邊人羣似乎散去了。
過稍許,藺雲手一揮,將爐鼎掀開,裡邊攝出兩枚丹藥:“你煉藥手藝越發精湛,我都只用給你凝丹就能得一樣的丹藥。”
“只是龜靈散罷了,況且最難的還是凝丹之法,我離煉丹師還差了遠。”
特別是看了一次凝丹。
寧言感覺這一關——
火候、時間,都需要把握到十分精妙,稍有差池恐怕效果就會差上許多。
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煉丹一途,果真博大精深。
藺雲笑了笑,而後取丹裝進瓷瓶,才問起寧言那邊的狀況。
寧言之前就跟陳雄說過一次,現在複述說得順暢無比,包括去而復返殺宋燕也簡單說了一下——
他還指望藺雲庇護呢!
藺雲笑了笑,手撫葫蘆:“宋元沒死,跑了。”
“這……”
“你也不用怕,海上的宗門永遠不敢上陸地,否則這些海上宗門也不必在海上了,具體解釋起來頗爲複雜,等你過了鄉試就知道了。”
藺雲說着意味深長地看向他,“你這次立了大功,只要通過鄉試好處無數。”
“我就怕通不過。”
寧言輕嘆。
“怕什麼,肉身五重接近六重,這還通不過,考官早就上斬首臺了。”
藺雲說道,“大乾雖說民間禁武,但考覈無比嚴格,你不必擔心有人作祟,況且以你現在功勞,只要不違法,江州內沒人敢動你。”
“這麼厲害?”
“呵,這可不是一般功勳,而且你可知這次挽回多大損失?兩大箱玉石,他們只來得及取走三分之一不到。”
藺雲低聲說道。
寧言心中一動,問:“道長,一顆玉石值多少錢?”
“錢?這東西錢都買不到,你若拿去海外黑市,一顆五位數起步。”
“嘶!”
寧言倒吸一口氣。
五位數起步!
單一枚玉石,就起碼值一萬大乾幣?
橫財啊!
難怪尤水濟都只敢撈兩顆,而自己如今有三顆……
三萬大乾幣?
“你也別多想,嘿,那玩意兒跟咱們沒關係,不過這回有人要倒大黴了。”
藺雲嘿嘿一笑,“從下往上,人頭滾滾啊!”
寧言能理解。
一枚玉石姑且按一萬計。
兩大箱玉石的,不知能殺到什麼層次——
最好血流成河!
“今晚我能住這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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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便你,但別破壞周圍東西就行。”
藺雲無所謂。
反正他不會讓出房間,寧言樂意在藥廬待着他也無所謂。
【天朔五年五月六日,陰、颳風】
【大門鎮封禁】
【四海幫覆滅】
【南寧海海盜匪首宋元現身大門鎮(劃掉)】
【玄輝宗餘黨撤出大門鎮】
【南寧海海盜正在進發】
【吉】
【運數:50】
逢凶化吉!
寧言稍稍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回自己家——
今夜就睡藥廬了!
……
次日清晨,鳥語藥香侵入鼻腔。
寧言早早醒來,在院內打着拳。
“尤水濟越過第七重,直接修煉第八重埋下暗傷,我不能走他老路。”
“暫停呼吸養氣術的修煉,先把六重氣息完成。”
寧言一邊練拳,一邊調動體內氣血,緩緩衝擊肉身。
呼吸養氣術主要是氣血攻伐術,其次纔是蘊養內臟、肉身,而且先養內臟再養外身,如此下去……
指不准他也會先修成內壯再洗煉。
尤水濟例子在前,他哪裡還敢亂來?
藺雲從屋內走出來。
瞧見寧言練拳,盯了一會兒,道:“不錯嘛,拳法有千浪拳的模樣了。”
“只是形似。”
寧言知自家事。
他這點把式,跟尤水濟都差了幾層,更別說是原版千浪拳。
藺雲笑了笑。
“沒什麼事就煉藥吧,咱們模式改一改,你幫我煉藥,我來負責收尾的凝丹,四爐齊開,爭取今天多煉幾爐丹藥。”
“好。”
丹藥肯定是供應給江州衛的。
供應越多,自己露臉機會越大。
……
中午時分,爐子接近了極限——
鍋爐和小鼎早就歇了。
到後邊只有兩個丹爐還在啓用,而現在連丹爐都需要冷卻一番再用,正好外邊人聲鼎沸,兩人準備休息一番。
不多時。
陳雄從外邊進來。
“陳兄,心情不錯啊。”
藺雲擡頭。
陳雄嘿嘿一笑說:“可不是,寧兄弟是福星啊,這回咱們都立大功了!”
“都是陳頭出手,不然我命都沒了,哪來什麼功勞。”
寧言拱手道謝。
“哈哈哈,你小子會說話。”
陳雄大笑。
寧言心領神會,隨後就找了由頭說自己要回家,退離了藥廬。
藥廬外人潮涌動。
一堆人都想買龜靈散,更有甚者掏錢想買龜靈丹,可惜那玩意兒已經不往外銷售,基本全被江州衛鎖單了。
他摸着巷子回到家中。
纔回來。
隔壁小房間內,小女賊探出頭。
“你怎麼今天才回來?宋燕那個女人呢?”
“呃。”
寧言沉吟再三,“走了,她好像跟那些反賊是一夥的。”
“她是反賊嗎?噫,好像是,這傢伙一直跟蹤我鬼鬼祟祟的。”
“……”
寧言欲言又止。
他其實想說——
你看上去也沒有多正派。
但是。
考慮到對方可能存在的身份,他還是決定把情商維持在比較高的水準,輕輕點頭準備回屋。
戚雅趴在窗沿上,道:“我昨天沒什麼收穫,雖然有一些糧食這些,但都被別人拿走了,沒辦法分給你。”
“沒關係,不是每次出手都能有收穫的,一個獵人最重要的就是耐心。”
“有道理!”
她眼睛一亮,而後回屋內,拿出個小本子開始記——
做賊最重要是耐心!
寧言餘光瞥見,不禁沉思,道:“你有沒有考慮過改行?”
“我正在改啊!”
“不,我是說你別當賊了,沒啥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