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展到現在,這場生死之戰終於進行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好在,此時的局勢對幸村而言還是比較有利的。
雖然他身上的傷要比團藏重一些,而團藏由於一直使用伊耶那岐的緣故,基本上沒有什麼殘留的傷勢,但是他身上的查克拉卻被消耗了許多,而且,最主要的是,在幸村的萬花筒寫輪眼面前,團藏所有的攻擊方式都無法真正的傷害到幸村,現在的他只能夠被動地迎接幸村的攻擊而已。
森林之中,兩人相對而立,目光嚴肅,謹慎地看着對方。
“快結束了,團藏!”
幸村一字一句地認真說道,雙目中的寫輪眼緊緊的盯着對面的團藏,手中握着那支帶着鮮血的苦無。
“我不會讓你從我面前跑掉的。”
他心裡清楚,團藏已經沒有備用的寫輪眼了,也就是說,接下來的攻擊,便是決定勝局的關鍵。
“呼……呼……”
團藏乾咳了一下,他佝僂着背,彎着身體深深喘着粗氣,面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十分難看。
信心滿滿前來木葉的他,從未想過,自己居然會落到這樣的境地。
明明,只是一個宇智波的小鬼而已……
他狠狠咬着牙齒,憤怒地在心中吼叫道。
無法想象,自己堂堂根部首領,未來的第六代火影、即將統治整個忍界的人,居然會在木葉村被一個剛剛開眼的小鬼逼到絕境。
但是,不管怎麼樣,會死的人,一定不會是老身。
只有老身才能夠改變木葉,只有老身才能給這個世界帶來真正的統一和和平,老身是唯一能夠改變這個世界的變革者,所以,老身絕對不能夠死在這裡!
團藏在心中這般對自己說道,然後沉默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次做出逃跑之類的舉動,而是站起身來,面對着幸村,回答說。
“你說的沒錯,的確快結束了,不過……”
說着,團藏快速擡起自己的右手。
霎時間,只聽唰唰幾聲,風聲向東,周圍的樹枝上突然閃現出十幾個黑色的身影,黑衣黑袍,臉上帶着各種奇形怪狀的面具,看裝扮卻是之前被團藏派到周圍去警械的手下。
原來,幸村和團藏這一追一逃、一逃一追之間,所在的位置已經偏離了原來的戰鬥地點好遠,離開了之前的場地,慢慢接近了結界的邊緣,在這裡,有着團藏預先設計的陷阱。
在對付幸村之前,爲了阻擋木葉忍者的原著和保護結界,團藏在外面安排有不少手下,兩人不斷追逐的時候正好接近了其中一個根部忍者的埋伏點,引出了這些原本打算用來對付其他人的忍者們。
團藏一聲令下,根部的忍者們從隱藏的地方衝出來,站在周圍的樹枝上,形成一個巨大的包圍圈,將兩人站立的區域團團圍住。
一時之間,幸村再次從一對一變成了一對多的局勢。
“宇智波幸村,你能夠將老身逼到這個地步,值得稱讚,但是很可惜,這次的勝利者,終究還是老身。”
團藏搖搖頭,不無遺憾地說道,他能夠看得出,幸村此時的狀態也不好,而且瞭解宇智波一族的他很清楚,萬花筒寫輪眼對身體的反噬本身就比普通寫輪眼要強得多,就算幸村寫輪眼的能力再厲害,連續施展那麼多次瞳術,想必負擔一定不會太輕。
這樣的幸村,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或許的確只有逃一條路可走,但是加上自己的手下那就完全不同了,一個本身就快要油盡燈枯的人,怎麼能夠在一羣忍者精英的聯手中倖存呢?
因此,在團藏的印象裡,幸村已經算是個死人了。
花費了這麼大的精力,雖然沒能如預期那般成功執掌木葉,但至少能夠得到一對厲害的寫輪眼,也不算是沒什麼收穫。
他心中不無快意地想着。
雖然幸村的萬花筒寫輪眼的具體能力不得而知,但是那雙眼睛在之前的戰鬥中展現出來的力量卻相當讓人眼熱,幸村就是靠着這雙眼睛的能力,纔會在本身實力遠不如團藏的情況下一改劣勢,反敗爲勝的,像團藏這種本身就對寫輪眼有着覬覦之心的人,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優質的目標。
“現如今,你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了,面對老身的這些手下,你的力量還能對付多少?一個?兩個?還是三個?”
團藏面目猙獰地笑道,口起很是猖狂,雖然一對一的情況下此刻的他是打不過幸村,但是他還有手下啊,一羣人聯手,總能將幸村給耗死。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是開啓了萬花筒寫輪眼的你,也無法同時對付這麼多的對手,所以,你的未來很簡單,就只有死路一條。”
他用冰冷的語氣宣判了幸村的結局。
“那麼,你的寫輪眼老身就收下了。”
這是這麼多年來。團藏第三次對幸村說這種意思差不多的話,第一次是在六年以前,第二次是在五分鐘以前,而這一次,他顯得比前兩次還要勝券在握。
畢竟,在他看來,此時幸運女神再一次對自己掀起了裙角,就算萬花筒寫輪眼再強,以幸村現在的狀態,最多也就是隻能幹掉一兩個人,以一兩個人的代價消耗掉他最後的查克拉,剩下的,便是最後的收尾環節了。
如此一來,萬花筒寫輪眼便是老身的囊中之物了。
團藏這般計劃着,陰翳的眼神透露出些許火熱,緊緊地停留在幸村那血紅的雙目上。
“是嗎?”
團藏說了這麼多,可是幸村卻沒有爲之所動,他只是簡單擡起頭,目光在周圍的一衆黑衣忍者身上掃視了一圈,沒有說什麼,又將目光放在對面的團藏身上。
團藏有句話說的沒錯,以他現在剩餘的力量,的確無法同時對付這麼多的敵人,也許要逃的話,以天地與立的能力,還能走的掉,但如果真要與這麼多人發生戰鬥的話,結局或許真的會是死。
可是,他卻沒有打算逃跑,因爲他有自信,會死在這裡的人絕對不可能是自己。
“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
於是,他看着團藏,緩慢開口問道。
“什麼?”
團藏深深皺眉,他感覺到一絲不太對勁,沒有想到,面對這樣的局勢,幸村居然還能鎮定地下來。
難道,他還有什麼倚仗嗎?
他微微眯起眼睛,腦中快速思索起來。
“那就是,不要輕易立flag!”
話音未落,只見幸村身形猛的一動,就在這麼多人的圍觀下,放棄了所有的防禦,就這麼直接對着團藏直衝過去。
“瘋子!”
見狀,團藏不由得輕啐一聲,放棄了心裡的深思,不管幸村還有着怎樣的底牌,他現在只有一個選擇。
“給我解決掉他。”
他後退一步,單手一揮,擡頭輕聲喝道,對着周圍的手下們發佈了進攻的命令。
緊接着,上方的一個忍者聞聲而動,他高高躍起,化作一道黑影出現在半空之中,手中鋒利的短刀散發着淒厲的寒光,對着下方的人影轟然罩下。
木葉流·三日月之舞
他就像天上的流星一般從天而降,帶着絢麗的光輝,鋒利的尖刀重重劈落。
然而,刀尖直指之處,目標卻居然不是下面的幸村,反倒是,站在另一旁的團藏。
“什麼!”
感覺到頭頂傳來的殺意,團藏獰笑着的面色驟然大變,在這人跳躍起來的時候,他就已經隱約感覺到了些許不妥,畢竟這人的作戰方式與根部的忍者有所不同,根部忍者所擅長的大多都是隱匿偷襲之類的刺殺和伏擊手段,像三日月之舞這樣正面對敵的招數,很少有人去鑽研和使用。
可是,他卻沒想到,這些傢伙真的會對自己出手。
“該死,他們不是……”
他心裡瞬間反應過來,腳下移動,身形快速向後退去,險之又險地避過眼睛前的刀芒,卻見上方又有一人縱身躍下,半空中迅速結印。
土遁·土流壁
人影落地,雙手在地面上用力一拍,堅硬的土牆從地下伸展而出,化作黃色的屏障,擋住了團藏後退的道路。
噌噌噌噌……
與此同時,上方的忍者們同時躍下,站成一個圓形,將團藏團團圍在其中,然後,這才一個個揭開了臉上的面具,露出本來的相貌。
他們是:並足雷同,海野伊魯卡,山城青葉,鋼子鐵,神月出雲,以及鷹見信,還有之前對團藏劈出那一刀的次元大介。
這些人,居然,全都是木葉的忍者。
“怎麼可能!”
團藏驚聲道,原來不知何時,自己的手下居然不知不覺地被木葉的忍者給替換掉了。
這是一個驚人的變化,原本以團藏的眼力是不會輕易被人矇蔽的,只是處於戰鬥之中,爲了提防幸村的突然襲擊,團藏的注意力基本上全都被幸村給吸引了過去,所以纔沒有太關注旁邊手下的不同。
畢竟,他對自己的手下還是蠻有信心的,誰能想到,這些年辛辛苦苦培養出來的高手,居然會被木葉的忍者完全擊敗。
“志村團藏,木葉村S級叛忍。”
忍者之中,並足雷同上前一步站了出來,手中的黑刀直指着團藏的眼睛,高聲宣佈道:“襲擊村子,攻擊村民,發動戰爭,犯下諸多罪過,根據火影大人的命令,我現在就要以木葉村忍者的身份,將你在此就地正法。”
“切!”
團藏狠狠咬牙道,面色鐵青,好似要扭曲了一般。
“幸村,有些狼狽啊。”
這時,之前施展土流壁的鷹見信纔回頭看向幸村,上下認真掃了一眼,關切地道。
“是啊。”
幸村點點頭,沒有否認,這的確是他穿越以來,傷的最重的一次了。
“話說,你們怎麼會來這裡的?”
他疑惑道,不僅團藏對木葉忍者的到來表示驚訝,幸村也是如此。
事實上,幸村剛纔之所以會面對圍攻也面不改色,並且再次對着團藏發動進攻,就是因爲他發現了到來的人羣不是團藏的手下,而是自己的朋友。
鷹見信在出現的時候對幸村比過一個秘密手勢,那是他們之間曾經設定的暗號,目的就是爲了防止有一天可能會遭遇到類似的情況,也就是因爲這個暗號,才讓幸村明白了來人的真實身份,否則的話,按照幸村的行事作風,估計早就跑了。
“這你得感謝伊魯卡老師。”
鷹見信解釋說道。
“我們本來是負責保護村民撤離的,但是到了避難所之後,見到了掩護孩子們到達的伊魯卡老師,說你前去村子裡救人還沒有回來,所以我們纔會急忙組織了一些人手過來幫忙,路上又碰見了那個被你救下的玄間青陽,通過他的指引,才發現了你這邊的情況。”
“原來是這樣。”
幸村輕輕點頭,原來是由於伊魯卡和青陽的指點,怪不得來得這麼快。
然後,他略微沉吟了一下,轉頭看了看被包圍在人牆裡面的團藏,上前一步,再次說道。
“雷同前輩,團藏能夠留給我嗎?”
他問道,團藏和幸村之間有着很深的恩怨,這不是一時的糾葛,而是從六年以前就結下的樑子,六年前的幸村實力不足,只能眼睜睜看着團藏對自己下手卻無可奈何,可是現在,他已經有了足夠的能力,如果可以的話,他想要自己親手斬殺團藏,了結兩人之間的這場恩怨。
“你……”
並足雷同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馬上回答,而是先問道。
“你的身體沒問題吧?”
說實話,以並足雷同的看法,幸村現如今的狀態十分不好看,衣衫襤褸,全身上下傷口無數,塵土和枯枝爛葉黏了一身,掛在身上的布片基本都已經被鮮血給染紅了,鷹見信說狼狽已經算是往好裡說了,真要形容的話,他現在基本上要比乞丐還要乞丐。
“沒問題。”
幸村重重回答道,雖然看上去有些悽慘,不過他依舊留着一戰之力。
團藏是幸村的心魔,這些年來,他不止一次地在夢裡重複過六年前的事件,重複過那天晚上發生的事,那天晚上犧牲的人,對於幸村來說,其他的東西都無所謂,但是團藏,他一定要親手解決。
“好吧。”
兩人對視了一眼,並足雷同想了一下,看在幸村如此執着的份上,也就沒繼續阻攔,反正他們都在旁邊,他如果出現什麼意外,也能趕得上。
忍者們向旁邊挪動了一下,讓開一個道路,讓幸村和團藏單獨待在圈子裡,將戰場再次讓給兩人,不過他們也沒有就此放鬆,而是拿起武器,做好了隨時支援地準備。
焦點再一次集中到了場中的兩個人身上。
“這回,才真的算是終結了。”
感謝地對並足雷同點點頭,幸村才重新將目光轉移到面前,他拿起苦無,將尖端對準了對面的團藏,冷聲道。
“是啊,你說的沒錯。”
團藏深深嘆了一口氣,面對眼前現在的局勢,即使是再有自信的他,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的計劃完全失敗了。
志村團藏,終究還是敗給了宇智波幸村。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眼神快速變幻了數秒。最終還是平緩了下來,在真正的結局到來的時候,團藏突然發現,不知不覺之間,自己曾經的野心、抱負、瘋狂以及心中的恐懼居然已是不翼而空。
當他擡起頭來的時候,目光之中已是一片平靜,顯然,他也發現,這時候什麼掙扎都已經沒用了,自己已經完全進入了死路。
“也許,這真的就是老身的末日了。”
他這般說道,目光之中閃動着怪異的光芒,隨即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麼,他身軀一震,猛地站直了身體,擡起手臂,手心青色的查克拉涌動着,迅速形成一柄狹長的風刀。
“但是,不要以爲老身就會這樣束手就擒。”
他深吸一口氣,橫刀在前,沉聲凝神,然後彷彿用盡所有的氣力一般,從心底深處大聲喝道。
“宇智波幸村!”
團藏開口道,他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響亮,在這個沉寂的森林中激起一陣陣盪漾的迴響。
“你想要老身的這條命嗎?那麼,那就用你的力量來拿吧!”
他直起身來,如同鷹凖一般的銳利的目光看向前方,蒼老的殘軀爆發出驚人的氣勢,如同一隻重新煥發了鬥志的野狼一般,大聲說道。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生命的最後關頭,這個導演了許多悲劇,造成無數傷亡的忍之暗好像改變了自己這麼多年以來的行事作風,找回了曾經年輕時的初心,不再躲避,不再後退,沒有陰謀也沒有陷阱,像是一個真正的忍者一般站了出來,迎接自己最終的對決。
“這……”
周圍的忍者紛紛驚愕道,他們面面相覷,互相對視了一眼,彼此之間都能看出對方眼力隱藏不住的驚異。
這樣的團藏與他們印象裡的可不太一樣。
誰都沒有想到,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在所有退路都被斬斷的最後關頭,團藏居然放棄了求生的渴望,站了出來,就像是年輕時的自己一眼,打算如同一個真正的戰士一般的戰鬥,即使是付出生命的代價。
“……”
並足雷同沉默着,從此時的團藏身上,他依稀看到了一種非常熟悉的,曾經只有在猿飛日斬身上纔會看到的影子。
只可惜,此時此刻,一切已經太晚了,無論是對於木葉,還是對於團藏而言……
人生這條路是一條孤獨的單行道,有過去的路,卻沒有返回的公車,一步走錯,就再也沒有回返的可能。
瞳術·天地與立
沒有繼續拖延時間,下一刻,幸村的身影便在團藏的視線裡消失地無影無蹤,伴隨着胸膛被撕裂的疼痛以及飛揚的鮮血,腐朽的殘軀重重倒下,在視線模糊、光芒逐漸消失之前,印在團藏眼簾裡的最後一幕,便是突然出現在眼前的幸村,以及,站在幸村身後的,那一排堅定筆直的身影。
【木葉村裡的同伴都是我的家人,村子裡的人相信我,我也相信大家……這就是火影!】
【猿飛啊,你要保護那些喜愛村子、相信你的村民,還要培養起能夠託付的下一個時代的人……】
【從明天起,你就是……火影了!】
扉間老師……
原來,這就是您所說的,值得信賴與保護的……同伴嗎?
日斬,終究……
我還是……
比不上你啊!
在漫天的灰塵與落葉中,團藏的身體轟然倒下,而這一次,他再也沒能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