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真相嗎?
幸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這個推論,但是他又不得不承認,這是唯一能夠解釋自己目前狀態的方法。
可是,他又實在是不敢接受這樣一個匪夷所思的事實。
他當天晚上一整夜都沒有睡着,一直在思索着其中的可能性。
終究,在經歷了一整夜的思想糾葛之後,在第二天清早,幸村還是強行控制自己停止了關於自己寫輪眼方面的臆想,並且將之完全隱瞞了下來,並沒有對任何外人透露。
因爲一來,不管自己想的怎麼合理,猜測終歸只是猜測,現階段根本沒有辦法證實,他現在已經夠頭疼了,就算告訴別人也是無濟於事,只會讓大家一起頭疼而已。
二來,如果真的一語成偈,自己猜測的事情就是事實的話,那其中所代表的含義,纔是真正會毀人三觀,讓人發瘋的東西,自己一個人想想也就罷了,一旦傳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幸村知道,無論是哪種情況,他現在都只能將自己的猜想暗暗記在心裡,留待以後再仔細研究,不對其他人吐露出半分。
也許,在未來的某一天,當一切都平靜之後,幸村會找個機會去尋求自己心中的真相,但是現在,最重要的目標還是眼前的曉。
與此同時,災難過後的半個月後,在衆多忍者辛勤的勞動下,木葉村的重建工作也進入到了高潮時刻。
在這次的戰爭中,由於敵人進攻的非常突然和迅速,導致木葉村沒有第一時間展開相應的防禦工作,致使木葉村內三分之二的地區受到了敵人的入侵,再加上敵人的數量遠超出一般的水平,造成的破壞也非同小可,損失程度之嚴重,雖然沒有到原著佩恩襲擊後整個村子被夷爲平地的地步,但也比同時期的木葉崩潰要沉重許多。
其中,五分之一的區域受到了毀滅性的破壞,所有的房屋建築被毀於一旦,地形也受到了嚴重的影響,必須得經過完整的修復才能居住。
五分之三的區域房屋建築損壞嚴重,需要推到重來,但地貌倒是變化不大,重建難度比上面的小一些。
剩下的五分之一,則是房屋建築受到輕微的影響,需要進行一些小小的修復措施,便能繼續住人。
同時,在這次的襲擊中,很多人失去了自己珍貴的家人和朋友,無數的忍者爲了保護自己的家園犧牲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有時候,生命就是如此地脆弱,也許在不經意間就會轉瞬即逝。
當然,生命在脆弱的同時也非常堅強,人類的眼光不能總是回顧着過去,逝者已然逝去,存活下來的人們依然會擦乾眼淚,看向前方。
災難之後,人們含着眼淚,將那些被銘刻在慰靈碑上的名字深深記在心裡,振奮起精神,投入到了村子重建的工作中。
無論是忍者還是平民,大人還是小孩,宗家還是分家,無論有什麼仇怨和不滿,都放棄了彼此之間的爭端,一起工作,努力恢復着自己共同的家園。
到目前爲止,村子的重建工作進行的很順利。
木葉忍者村,雖然從名字上來看是一個村莊的規模,但其中的佔地面積卻一點也不小,僅僅是其中的一個44演習場,也就是所謂的死亡森林,便是一個半徑長達十公里的巨型林區,雖然各個演習場的大小不一,不可能每個演習場都有這麼大,但總體加起來,至少也是有着前世一箇中型城市的規模。
放在前世,一個城市受到如此的損害,後續修整少說也得幾個月、幾年甚至數十年的時間,但是在這個有着超自然能力的世界裡,忍者的工作速度可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經過火之國的全力援助,有了足夠的金錢和物資以及村民們的共同努力,在各種精通土遁的忍者的幫助下,僅僅只是數日,城市的修繕工作便有了很大的起色,時至今日,大部分受損區域便已經得到了妥善的修理。
再加上木葉村裡還有一個木遁使天藏,他的木遁雖然戰鬥水平不高,比起千手柱間來說差的太遠,但只是用來災後重建的話,效率卻是比單純的人工要快上數十倍。
別的不說,光是一個木遁·連住家之術,兩三秒的時間內,瞬間便能建好一個街道,不光是建築的本體,連門窗閣樓陽臺等等配套設施也能立刻完成,只需要再做一些簡單的內部裝修,搬入傢俱,然後馬上就能夠住人了。
雖然他自身的查克拉不多,無法連續性的使用這個忍術,但是,現在的木葉不是還有一個人形充電寶呢嗎?
一個隨手就能建起一棟房子的木遁使,再加上一個查克拉幾近無限的完美九尾人柱力,在有充足查克拉補充的情況下,天藏地產更是如虎添翼,發揮出了彷彿傳奇一般的效果,幾乎靠着自己的一人之力承擔了半個木葉村的重建工作。
見到這一幕,幸村也不得不承認,木遁,果然是居家旅行,外出郊遊的絕佳配套設施。
“這樣一來,村子馬上就能重建了啊。”
大家如此欣喜地歡呼道,陷入了更加熱情的工作之中。
“果然,不愧是木葉啊。”
站在樓頂,看着四周一片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幸村不禁如此嘆道。
這般衆志成城,萬衆一心的場面,在前世,也只有在那個紅色的國家能夠見到。
“沒錯,這就是木葉。”
這時,在他身後,有人如此肯定地回答道。
“卡卡西老師。”
幸村沒有意外地轉身向後,出現在自己身後的,便是木葉村的精英上忍,寫輪眼的卡卡西。
此時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卡卡西顯得與平常完全不一樣,雖然從衣着打扮上還是如同以前那般,簡單幹脆的上忍制服和馬甲,腰間別着忍具包,額頭上斜戴着護額,遮住了自己的左眼。
但是,他此時的眼神卻已不再是平常看見的頹廢慵懶的模樣,而是異常嚴肅的神情,嚴肅中夾雜着一抹揮之不去的悲傷。
他站在幸村旁邊,目光同樣看着腳下那片滿目瘡痍的土地,慢慢移動,然後轉到遠方那幾個巨大無比的火影巖上,沉默着,不知心裡在想些什麼。
“抱歉,卡卡西老師,關於你的眼睛……”
遲疑了一下,幸村對着卡卡西再次開口道。
關於卡卡西的遭遇,他已經從綱手那裡聽說過了,也知道了卡卡西的寫輪眼被帶土奪回去的事情。
說起來,這也是木葉估計不足,雖然以前也考慮過類似的可能,但是卻並沒有將它放在第一要位,畢竟原著中帶土並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明明有數次機會,但是直到最後帶土都沒有奪回被自己送給卡卡西的那隻眼睛,所以木葉村對此防範也就不是那麼深。
再加上卡卡西和幸村的身份也不同,幸村是醫療忍者,優先保護醫療忍者是所有人的共識,所以幸村不出村完全沒有問題,但是卡卡西卻是完完全全的戰鬥忍者,經常需要出門執行任務的那種,沒有一個正大光明的理由,要把他限制在村子裡是不可能的,而且還很容易引起外人的懷疑,因此纔沒能對卡卡西進行特別的限制,只是儘量將他執行的任務放在火之國內,不讓他出國罷了。
即使這一次前往風之國,那也是和自來也和凱一起外出,這樣的陣容已經算是最核心的保險了,就算是待在木葉村裡,也不見得就比這更安全,然而誰能想得到,偏偏曉組織的動手速度這麼快,而且第一次遇見的就是六道佩恩,直接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加上卡卡西之前沒有心裡準備,被面具男的身份驚了一下,這才被帶土鑽空子搶走了眼睛。
“沒事。”
面對幸村的安慰,卡卡西神色閃動了一下,輕輕搖頭道,雖然口頭上說着沒事,但從他眼底掠過的悲傷中,幸村還是能夠感覺到他此刻內心深處的震撼。
這種震撼,並不是由於寫輪眼被人奪走,失去倚仗的震撼,而是,十幾年來,對自己的村子造成如此傷害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同伴而來的震撼。
幸村心裡清楚,帶土是幕後黑手給卡卡西的震撼,要比大蛇丸做人體實驗然後叛出村子,對自來也的震撼要大的多。
畢竟,與自來也和大蛇丸不同,這些年來,自來也和大蛇丸雖然是關係很好的同伴,但畢竟還是生活態度和行事作風差異鮮明的兩個人,而卡卡西不同,這些年來,他可是一直秉承着帶土的“遺志“生活的,爲此甚至改變了自己嚴謹的作風標準,幾乎可以算是半個曾經的帶土。
但是,這些年來的堅持和悔恨,懷念與祭奠,當那張面具在自己面前化成碎片的那一剎那,都通通變成了可笑的笑話。
被自己最重要的朋友所背叛,幸村能夠相像得到卡卡西內心深處的悲痛。
一個口口聲聲說要保護同伴,口口聲聲宣言着不珍惜同伴的人就是廢物中的廢物的人,到頭來,卻親手摧毀了自己曾經說過要保護的東西,這是一個多麼諷刺的結果啊。
人,怎麼能夠變得那麼快?
卡卡西不敢相信,也不願接受這一切,所以,他打算自己親自去找尋真相。
“聽說,你也覺醒了那對眼?”
卡卡西看着幸村,他這次來的目的,就是因爲聽說幸村開啓了自己的萬花筒寫輪眼。
“沒錯。”
幸村點頭道,這個事情是那麼多人親眼看見的,也許普通的村民不知道,但像卡卡西這種絕對值得信任的忍者肯定不會瞞着。
他擡起頭,目中血紅一片,三個齒輪環環相接,形成一個奇特的萬花筒圖案。
“果然如此……”
看見幸村雙目中的萬花筒寫輪眼,卡卡西眼神中露出一絲瞭然的神色。
“那麼,我想麻煩你一下。”
他擡起手,輕輕揭開護額,幸村看見,在他那被護額隱藏着的左眼裡,睜着一隻血紅色的眼睛。
紅色瞳孔的中央,黑色的四角風車像是飛鏢一般輕輕轉動着,散發出一種獨特的魅力。
這是,曾經屬於宇智波止水的眼睛,寄託着別天神的,萬花筒寫輪眼。
“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幫我進行一下關於寫輪眼的訓練嗎?”
他看着幸村,目光堅定地問道。
現在,帶土現在已經收回了自己的雙眼,曾經擁有過那隻眼睛的卡卡西知道其中隱藏着怎樣的力量,如果沒有同樣的眼睛,很難與取回左眼的帶土相抗衡。
因此,卡卡西需要另一對萬花筒的幫助,幫助自己儘快掌握新得到的寫輪眼。
目的不是爲了復仇。
我只是想代自己,代水門老師,代玖辛奈老師,也代琳,對着那個傢伙問一句。
爲什麼?
以及……
帶土。
你,究竟想要做些什麼?
……
同一時間,忍界的另一個角落裡。
“找到了嗎?”
宇智波帶土大步走入屋內,剛一進門,便看到了自己這次的目標。
屋子中央,陳列着一具長長的,略帶陳舊的棺材,這本應該是放在墓地裡的東西卻被擺放在這個乾淨的屋子內,顯得有些突兀,可是帶土卻絲毫沒有感覺到意外,就在看見那具棺材的同時,他的目光便緊緊地被黏在了那具棺材的上面,紋絲不動。
“團藏很小心,把它藏在深山裡面,我們花了很多精力才找到的。”
一個白絕在旁邊小聲說道,可是帶土卻沒有理會他,只是緊盯着眼前的棺木,目光穿過棺材蓋之間的縫隙,看着躺在棺材裡的那個人。
那個他無比深愛,也無比痛惜的人。
野原琳!
而如今,那個他曾經夢斷魂牽的女孩,此刻就靜靜地躺在這具棺材的裡面,帶着一身的死寂與灰塵,陰氣沉沉,就好像是從墳墓中被人挖出來似的。
“琳!”
帶土半蹲下身,輕輕撫摸着棺木的表面,眼裡是前所未有的柔情,動作是如此的輕柔。
他炙熱的目光停留在棺材裡的女孩身上凝視了很長時間,似乎在回憶着什麼,感悟着什麼,但終究,他的眼神還是轉爲冷厲,半分鐘之後,當他收回目光,再次擡起頭來的時候,眼裡的柔情早已消失不見,就好像之前的那一切都是白絕看到的幻象一般。
“把這個東西燒了吧。”
半響,他站起身,冷冷的吩咐道。
“什麼?”
白絕驚訝道,這可是我們辛辛苦苦花費了幾個月才找到的,你就過來看了兩眼,說燒就燒?
“我不需要這種虛假的東西。”
帶土沉吟了一下,沒有猶豫也沒有停頓,馬上斬釘截鐵地回答說。
他的語氣是那樣的堅決果斷,不帶任何一絲的感情。
團藏直到臨死之前都一直以爲,他是因爲琳的關係纔在帶土的手下留的性命,但他錯了,他其實不知道,對於帶土而言,死去的琳早已不算什麼了,別說是一個穢土轉生,就算是真正的琳死而復生站在他面前,他也不會放棄自己無限月讀的決心。
因爲,在帶土的心裡,真正的琳只存在於自己的無限月讀當中,其他的琳,就算是真實的存在,也無一例外都是虛假的東西,而他之所以會選擇和團藏合作,原因也不是因爲團藏手上的琳,而是那時的他需要一個團藏這樣的靶子來幫助他轉移木葉的注意力。
所以,在帶土的角度上,在這具棺材裡面躺着的人,對他來說一點意義都沒用。
帶土說完這句話,然後乾淨利落地轉過身,離開之前最後掃了一眼面前的棺材,神色冷厲至極,目光之中不再含有半點留戀,就好似這是一個和自己毫無關係的東西一般。
“燒了它!”
他不容拒絕地吩咐道,隨即毫不在乎地大步走出,起身來到屋外,看着頭頂璀璨的星空,表情再次變得十分嚴肅。
琳,我一定要再次創造一個有你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