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正值當午,火辣辣的太陽掛在天空上,將金色的陽光投射到地上,映照出一片黑壓壓的影子。
茂盛的叢林中,鬱鬱蔥蔥的樹木一顆連着一顆,層層疊疊地平鋪在一起,組成一片浩蕩的林海。
林海的中間有着一條小路,不算寬敞,但也足夠三四個人並排走過,不過從路上的各種枯枝落葉來看,這條路已經很少有人經過了,只有偶爾從路上一掠而過的小動物纔是這裡真正的主人。
但是今天,這個保持了很久的平靜被人打破了,只聽叢林深處一陣低沉的震動聲,冒出幾個黑點來,幾個人影腳踏着飛行器,從草叢上方呼嘯而過。
他們大概有十四五個,身着武士打扮,平均分開站在三個直徑大約爲三米的圓形懸浮飛行器上,從距離地面大約半米的高度緩緩飛過,從飛行器前端的控制檯上,還時不時的發出一陣扇形的紅光,在地面上掃來掃去,似乎是在察探着什麼。
三個飛行器就這般並排飛過,十多米的寬度可以使他們掃描到道路兩邊各十幾米的距離。
駕駛員緊盯着控制檯上的屏幕,只要有一點人類活動的跡象或是稍高一點的查克拉反應,都會被檢測出來,標記在面前的屏幕上。
然後,其他的武士便可以一擁而上,將那些隱藏着的漏網之魚繩之以法,如果武士們打不過,飛行器裡的聯絡裝置也會將地點和方位通報給附近的指揮中心,然後更多的武士和陰陽師便會傾巢而出,直接搗毀那個忍者的老巢。
這便是帝國對於逃亡忍者們的處理方式。
不過這一次,他們很顯然是徒勞無功的了,一路走過來,監視器上面一向平靜,偶爾被標記出來的幾個東西最後都被證實是一些體型稍大點的動物,和忍者們無關,武士們在失望的同時也暗暗鬆了口氣,駕駛着飛行器離開了。
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道路的盡頭,被樹林的陰影完全擋住之後,從旁邊的一棵大樹上,才跳下來五個身影。
“終於走了。”
優鬥長長伸了個懶腰,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望着武士們遠去的方向,開心地歡呼道。
“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三波了。”
一旁的晶子卻有些憂愁地說道,自從他們早上被一對武士的偵測器探查出來之後,他們已經接連遇見過幾波的敵人了。
雖然他們已經打倒了第一隊武士,並且在戰鬥過程中,還使用了變身術僞裝相貌,因此真實身份可能並沒有暴露,可是這幾個小時內,周邊的敵人正在不斷增加可是明顯的事實。
“畢竟我們都是忍者啊。”
內輪琴聞言輕嘆一聲,不管他們的身份有沒有暴露,他們是忍者可是不爭的事實,只要是忍者,那麼就是帝國全力打擊的對象,更何況是可以迅速解決一個隊伍武士的忍者。
儘管幸村因爲有所顧慮的關係,所以並沒有直接下殺手,但是他造成的傷勢也足以讓那些武士們昏迷一個星期。
在現在的忍界中,能做到這一點的人,不是有着極強的實力,就是有着衆多的人數,無論是哪一種,他們的威脅都是十分重大的,成爲帝國的眼中釘自然是理所當然的了。
“可是,接下來該怎麼辦?”
晶子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只是抱怨了一下,馬上將話題轉到現實上來。
“有着那個機器的存在,我們只要使用查克拉就很容易被發現,而且壓制查克拉的符咒已經不多了,如果還按照原計劃趕路的話,遲早還會與野狗們遇上。”
“我知道。”
內輪琴皺了皺眉,說道。
他們在上午被發現的原因就是因爲探測器的緣故,儘管已經提前發現了敵人的到來,並使用忍術進行了僞裝,但是在能夠感應到查克拉的探測器的掃描下,還是一覽無遺,很快就被發現了。
“好厲害的科技。”
幸村不禁嘆道,如此一來,忍術的僞裝幾乎完全沒有用武之地啊。
在他的那個時代,監測查克拉主要是靠感知忍者或是各種結界術,不僅數量稀少,在範圍和精確度層面上還有不小的誤差。
但是在這個時代,帝國已經開發出了可以攜帶的小型查克拉探測器,儘管範圍沒有在瀧之城裡面使用的那麼大,可是隻要沒有特殊的技術壓制查克拉的話,分分鐘就是暴露的結局。
這一點,他們在第一次暴露之後就通過研究飛行器發現了,和瀧之城裡的監測設施一樣,飛行器上的探測器也是將標準定位爲正常人類的查克拉線,在這個查克拉線以下的不做警示,畢竟世界上有着那麼多小動物,這些動物也有查克拉,將指標定太低的話那麼感應到的就全是這些動物的波動了。
但是在這個標準線之上的,要麼是比較兇惡的大型猛獸,要麼,就是某些天賦異稟的人類或是逃亡的忍者了,前者是優秀的兵源,而後者,就是帝國的敵人,需要抹除的存在。
幸村他們能夠躲過探測器的速查,就是使用了和潛入瀧之城時同樣的手法,用符咒簡單封印住體內的查克拉,使之不會外泄,因此也不會引起檢測器的反應。
但是,這些符咒本身就很珍貴,以他們的技術,還做不到自產自銷,即使內輪琴在離開前特地取回了被藏在家裡和另一個安全屋裡的符咒,數量也不過是十幾張而已,幸村有陰封印倒是用不着這些,可剩下的數量也只夠其他人用兩三次罷了。
如此一來,他們就不能像原計劃的那樣正常趕路了。
查克拉被壓制的情況下,速度提不上來,而且也無法使用變身術矇混過關,而不壓制查克拉,一個弄不好又會被來來回回的探測器給檢測到,一時間,他們陷入了兩難的狀況。
“是我的錯,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內輪琴低着頭,有些懊惱地說道。
她原以爲自己之前出來的時候一路花費了一個多月,是因爲不知道道路隨便亂走的關係,回去的話應該用不着這麼久,但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這麼簡單。
別的不說,光是帝國這麼一波又一波越來越密集的搜捕,想要從中逃出去就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這就是帝國啊。”
幸村擡頭看向天空,在他的頭頂,原本應該是萬里無垠的藍天和白雲,周圍一望無際的浩瀚林野,本應是自由自在的場所,但是不知爲何,他卻在這裡感受到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拘束感。
就好像是,冥冥之中有着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向他們當頭罩下來,雖然這張網現在還很空曠,但是隨着時間的推移,網的大小也會急劇收縮,如果不在這張網縮緊之前從裡面逃出去,接下來將要面對的,就會是如同海洋一般的敵人了。
他們現在的情況就比如是那個時代的叛忍,受到整個忍界的通緝一樣,甚至比叛忍的情況更糟。
畢竟,叛忍主要面對的大多都只是自己曾經所在地國家的追殺而已,而現在,他們面對的卻是如今的帝國。
一個統治了那麼遼闊疆土的帝國會有多少武裝力量,幸村心裡是有所猜測的,光是一個忍村全盛時期能夠派出的戰鬥人員都有數萬人之多,而疆域之廣闊,人手之豐富遠勝忍村的帝國,那又是何種程度。
更別說帝國的科技比起忍村來還要更強,能夠瞞得過忍村的僞裝,在帝國面前卻好似紙糊的一般,如果只是幸村一個人的話還勉強能夠躲得過去,但是帶上四個小拖油瓶,下面該怎麼走,就得好好思量一下了。
“只靠封印術僞裝是不行的。”
首先,幸村先否定了封印查克拉僞裝成平民的做法。
“剩下的符咒不多了,在僞裝的情況下,無法動用查克拉,我們的速度也會降到最低,不僅僅是加深了對於食物的需求以及或許食物的難度。”
“而且,也不能使用變身術,就算是僥倖躲過了探測器的查克拉檢測,我們一路上行走露宿的蹤跡也會把敵人的目光吸引過來,經過瀧之城的事件後,我們的人數和相貌大概都已經被敵人知道了,能夠順利通過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
內輪琴猶豫着,僞裝會拖慢行程,導致被發現的可能性上升,但是不僞裝的話,一旦遇上野狗和獵狗,暴露的機率更大啊。
如果是以前的話,他們還可以用土遁在地下建造一個隱秘的地洞,然後帶着糧食在洞裡躲幾天,可是現在剛剛在瀧之城做了這麼大的事情,外出搜捕的人裡指不定就有日向一族獵狗存在,地洞能夠瞞得過普通的武士和陰陽師,可絕對瞞不住日向一族的白眼。
“我知道。”
幸村咬了咬牙,心中暗自惱怒。
這個時候,如果通靈之術能用就好了,自來也可以藉着蛤蟆的掩護來潛入各種秘密設施,花果山也有修行有類似變化之術的猿猴,若是可以召喚它們出來,不管是用來轉移還是用來逃脫追捕,都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可是,花果山不知道出了什麼問題,幸村這段時間以來已經嘗試了數十次,居然一個迴應都沒有。
要知道,幸村的契約是和花果山的猿猴一族簽訂的,雖然和他配合最好的是六耳,但即使六耳不在,只要花果山的猿猴一族還在生息繁衍着,那麼通靈之術就應該會有效果。
然而,來到這裡以後他已經嘗試了無數次,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沒有結果的白煙,任何迴應都沒有。
感覺上,就像是猿猴一族已經從這個世界上完全消失了似的。
但是,這怎麼可能?
儘管這是最可能的推測,可是,這麼長時間以來,幸村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這種猜測,那可是有着最強通靈獸之稱的猿猴一族啊,儘管這個最強裡或許有不少的水分,不過它們起碼也是屬於通靈獸裡的第一層級了,猿魔的戰鬥力更是不下於五影。
猿猴一族在花果山生活的時間比起忍村建立的時間都還要久遠,居然會了無音訊。
這讓他不禁感覺到一種不由而來的恐懼,如果猿猴一族已經不見了的話,那麼妙木山的蛤蟆一族呢?溼骨林的蛞蝓呢?
它們,是否也已經不在了?
如果不是花果山距離太遠的話,幸村真的想要去查證一下,究竟那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導致了這樣的結果。
至於現在的話。
“沒辦法,我們只能賭一賭了。”
他心裡想了想,回過頭,這般對幾個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