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到幸村這邊,話說,就在幸村打算踏入神社的那一剎那,內輪陽介忽然攔住了他,面色糾結,欲言又止,似乎有着什麼難言之隱。
但是,這時候一切已經晚了,瞬時間,異變突生。
好似被什麼東西點燃了一般,整個神社上面突然亮起一束淡藍色的冷厲的光芒,這股光芒不知是從哪裡而來的,雖然不大,但是卻耀眼異常,一下子便晃暈了兩人的眼睛。
緊接着,就在這摸亮光出現的瞬間,以神社爲中心,半徑五十米以內的地面上,驟然浮現起一圈圈黑色的術式。
這些術式就像是螞蟻一般密密麻麻地出現在兩人的腳下,緊貼在腳底,好似強力的膠水一般黏住他們。
“不好。”
幸村的面色陡然大變,就在光芒出現的那一瞬間,他的第六感便已經察覺到了不妥,本能地打開了寫輪眼,想要發動忍術從中逃離開去,但是腳下的術式蔓延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就好似是黑色的光芒一般,只是一瞬之間,便已經佈滿了腳下的地面。
這些術式幾乎沒有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等他醒悟過來的時候,便已經駭然發覺到,自己突然已經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這是……陷阱!”
這一霎那,幸村只感覺心頭猛地一涼,一種極致的恐慌感瞬間涌上心頭。
這樣的狀況,他並不是沒有經歷過,正因爲如此,他才更加明白這樣的變化代表着什麼,兩百年後,他居然再一次遇見了和當時見到團藏時幾乎相同的情況。
腳下術式的力量就好似是強力的膠水一樣,緊緊的黏住了幸村的身體,他能夠感覺到查克拉還在自己的體內,但是自己卻無法控制他們,不僅僅是查克拉,他甚至連自己的四肢都控制不了,就好像是整個人被什麼東西固定在地面上一般。
“該死!怎麼會……”
他用力一咬牙,身體猛地用力,想要從這種束縛中掙脫出去。
然而,腳下的那股力量卻是強大到了一種驚人的地步,這種東西不是一般的封印,束縛力之強遠超幸村的想象,即使他竭盡了全力,卻仍然無法在這樣的束縛下移動分毫。
“請不用做無謂的掙扎了,宇智波幸村。”
面前的神社裡,傳來一個冷漠的聲音。
“這可是專門爲了迎接您而設置的咒印,它能夠封鎖住您體內的神經系統,堵截經絡內查克拉的提煉和控制,就算是您,也不可能從裡面掙脫開來。”
噠……噠……噠……
深幽的神社之內,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在這陣陣迴響和幽暗的藍色光影中,一個身影在光暈的籠罩下若隱若現。
緊接着,眼前的光芒突然好似燭火一樣的晃動了一下,那個影子完全出現在幸村的視線內。
這是一個身穿着黑色鎧甲的黑甲人,高高瘦瘦的身形,不緊不慢地邁着步子,這般慢慢走近過來,顯得十分神秘。
如果讓內輪太一看見的話,他就會立刻發現,在幸村面前出現地這個人和出現在內輪一族裡的那三個人的裝扮完全一樣。
同樣都是黑色的靴子、面具和甲冑,同樣是全身上下一絲不漏,彷彿是從科幻電影裡出來的機械人一般。
“你是誰?”
幸村有些吃力地說出這句話,通過眼前的現狀和內輪陽介之前那些奇怪的動作和話語,他現在已經明白,自己看來是被內輪一族出賣了,這個內輪一族的偏遠神社,不是一個藏匿着過去歷史記錄的地方,而是一個專門針對自己的陷阱。
然而,他不明白的是,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內輪一族是宇智波一族的後代不是嗎?他們之間並沒有矛盾,甚至自己還幫助他們從帝國的手裡救出了內輪琴,爲什麼要出賣身爲宇智波一族的自己?
“陽介……爲什麼?”
他咬着牙齒這般質問道,身體再次掙扎了幾下,可是非常遺憾的的是,對面的人說的沒錯,腳下的咒印封鎖了自己身體內的很多東西,別說是查克拉了,他現在連說話都要用盡所有的力量才能做到。
“對……對不起。”
對於幸村的詢問,旁邊的內輪陽介沒有回答,只是眼神裡閃過一抹愧疚,神色黯然地道。
此時的他也和幸村一樣,身體被封鎖,也處於無法動彈的地步。
“爲什麼”
幸村目光緊盯着對面的人影,再次問道。
他想到知道,內輪一族這麼做的目的何在,自己和內輪一族沒有仇怨也沒有利益衝突,沒有理由這麼幹脆的動手吧。
“這些東西,你們應該準備了不少時間了吧?”
他用餘光掃了一眼腳下的咒印,這些東西可不是歲隨便就能佈置下來的,其中有一些明顯的結點還被人特地用枯葉給蓋起來,從這些跡象看來,自己如今面對的這一切並不是臨時起意,而是精心設計的陷阱。
而且,很有可能,這個陷阱從很久以前就開始佈置了,甚至,在自己到達內輪一族之前,便已經開始準備了。
“你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之前並沒有警覺起來,但幸村現在仔細想想,這幾天來,內輪陽介和內輪太一似乎一直都在把自己向着這個方向引。
毫無顧忌的放任自己查閱內輪一族的典籍,毫無顧忌地給自己普及很多關於內輪一族和帝國的秘密情報,然後一邊在獲得自己的信任是同時,一邊有意無意地說出內輪一族還有一個距離村子較遠的隱秘的神社。
所以,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爲了這一天嗎?
這般想來,幸村就越是覺得心驚,好像自從自己來到內輪一族以後,就立刻被罩進了一個精心編制的大網裡,後面的一步步都在被人牽着繩子走,這讓他的心情很是低沉了一下,不僅僅是對於面前劇變的驚駭,還有一些,則是對於被人揹叛的悲傷。
“對不起,對不起……”
面對幸村的逼問,內輪陽介面容苦澀,無法回答,只是不斷地重複着這樣的三個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你們……這件事情,琴和晶子他們知道嗎?”
幸村目光閃爍了一下,咬了咬牙,猶豫了半響,又開口問道。
內輪陽介輕輕搖了搖頭。
“爲了防止泄露,只有我和太一大哥知道而已。”
這個回答讓幸村心裡的感覺稍微好受了一些,畢竟內輪太一和內輪陽介與自己的交情並不算深,對於他們的出賣,幸村儘管無法理解,但勉強能夠接受。
如果晶子他們也涉入其中的話,那就真是太悲哀了。
“那就好,起碼不是他們……”
他口中微嘆一句,經過了這麼一番談話,幸村現在已經開始逐漸冷靜了下來,雖然他還還是有些不明白,這一切的緣由是什麼,但是從內輪陽介現在的表現,還有之前曾經試圖阻止自己進入神社的舉動來看,他們似乎也是逼不得已,受到了外界的逼迫的樣子,而逼迫他們的人,應該就是面前這個出現在神社中心的黑甲人了。
“所以,你是誰?”
於是,在沉下心來之後,幸村知道,此刻的重點不在於內輪陽介,於是再次將目光轉移到不遠處的黑甲人身上,這般嚴肅地問道。
“哦。”
黑甲人聞言一愣,隨即好像剛剛反應過來似的,輕笑了兩聲,然後彎下腰,左手放在胸前,異常認真地行了一個禮,儘管對於動彈不了的幸村和內輪陽介而言,他這個禮的效果微乎其微。
“很抱歉,忘了自我介紹了,我的名字叫做竹內,至於身份嘛,按照你們的說法,應該是帝國的第六親王。”
黑甲人用平淡的語調,輕描淡寫地說出了一個讓幸村目瞪口呆的事實。
“請不要過度責怪這些卑微的螻蟻,您應該知道,身爲螻蟻,向來只有隨波逐流這一個選擇,是沒有自己的思維空間的。”
“帝國……第六親王!”
幸村猛地瞪大了眼睛,說實在的,對於這個陷阱是帝國的手筆他並不驚奇,因爲在這個時代而言,能夠逼迫內輪一族做出這種事情的人或者組織肯定不多,而帝國,則是其中最有可能的一個。
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面前這人的身份居然這麼尊貴,親王這個詞彙,一般都只是用於皇室之內,也就是說,這傢伙是帝國皇室的人,而且,還是身份最高貴的那一批。
而且……
“螻蟻……”
想着從這個叫做竹內的人嘴裡說出來的那個詞彙,他心中不勝唏噓。
螻蟻,這個詞彙不用想,肯定是用來形容內輪一族的,也不知道內輪琴聽到這個詞彙後會是怎樣的想法,她心目中非常強大,精英輩出,足以抗衡帝國軍團偏隅一方的內輪一族,居然只是帝國高層口中可以隨意控制和碾死的螻蟻,而且,從情況上看,這個過程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這是多麼諷刺的一件事情啊。
“大概有多久了?”
他想了想,突然無奈地輕嘆一聲,開口問道。
“並不是多久的問題。”
名叫作竹內的黑甲人用淡漠的口氣回答道。
“而是,從一開始就是這樣。”
他用淡然的口氣說出了這個令人感覺到絕望的事實。
“原來如此。”
說到這裡,幸村差不多明白了。
“也就是說,內輪一族,其實一直都是你們的人嗎?”
他用餘光瞥了內輪陽介一眼,從對方那落寞的眼神中,幸村得到了答案。
“難怪,內輪一族這麼大搖大擺地生活在深山裡,這麼多年都沒有變過,居然一直沒有引起外界的懷疑,我還以爲是他們有什麼秘密手段,現在看來,原來都是刻意安排的結果。”
說到這裡,他微微嘆了一口氣,這下子情況已經明朗了,儘管身處於危機之中,但是,此刻他的心裡卻突然感覺到一陣荒謬和好笑。
自己原以爲自己找到內輪一族是尋找到了一個瞭解歷史真相的突破口,實際上,卻是自己帶着自己走入了虎窩。
“非常聰明的做法,警備軍團在明,內輪一族在暗,明面上的忍者組織就讓軍團去對付,藏得更深一點的,可以讓內輪一族的人將他們挖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幸村這般慢慢地說道,說着自己的分析。
“雖然有些差別,但是從某種角度上講,你也可以這樣理解。”
竹內聞言這樣笑道。
內輪一族對於他們而言,其實並沒有幸村想象的那種作用,不過作爲工具,具體怎樣的用法其實也並沒有太大的差距。
“這麼說來,當時在瀧之城裡,就算我們不出手救人,琴也根本不會出事的了?”
幸村再次問道,對於內輪一族的情況雖然還有不少的疑點,但他們從很早以前就和帝國有聯繫依舊是既定的事實,如此一來,內輪琴被獵狗抓走,其實壓根就不是什麼大事,他們還小心翼翼地跑去救人,現在想來簡直是可笑。
“這是自然。”
竹內輕輕聳了聳肩,說出來的話,卻讓幸村感覺到是那般的駭然。
“內輪一族可是我們重要的苗牀,怎麼可能會放任他們被別人傷害呢?”
“苗牀?”
聽到這個詞彙,幸村猛地一愣,登時間,心裡好似劈過了一道閃電。
要知道,苗牀這個詞語可不是什麼好詞啊。
“難道……”
這一刻,他心中陡然一跳,突然生起一個令他想起來都覺得毛骨悚然的可怕的念頭。
緊接着,幸村馬上便聽見旁邊的內輪陽介的喘息聲一下子大了起來,後者應該也是聽到了那個充滿着可悲的意味的詞彙,霎那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異常扭曲,昂着頭,死死地瞪着面前的黑甲人,從喉嚨裡發出一聲低沉的不知道是悲泣還是憤怒的嗚咽聲。
“你還是沒有學乖啊。”
面對內輪陽介的態度,竹內的聲音微微一沉,手指向下輕輕動了一下,然後就見到內輪陽介痛哼一聲,咚的一下子跪倒在地,汗水和血水馬上浸溼了背後的衣裳。
“沒錯,就是苗牀,畢竟您也是知道的,內輪一族,哦不,應該是宇智波一族,有一件非常非常有意思的特產……”
望着幸村那彷彿是見鬼了一般的眼神,竹內用調笑般的口氣,在幸村的面前,說出了一個無比殘酷也無比冷峻的事實。
“對,就是您想的那個東西……”
他頓了一下,從嘴裡緩緩吐出三個字。
“寫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