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怪物!”
看到這驚人的一幕,晶子忍不住後退一步,倒吸了一口冷氣,不禁失聲喃喃道。
明明頭顱已經被擊穿了,可是看上去除了外部的甲冑破損以外,內部的肉體卻仍舊是一副毫髮無傷的模樣,好似之前的攻擊完全不存在一般,這種情形已經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
“影武者是不會死的……”
這一刻,她的腦海裡回想起內輪洋子之前曾經說過的話。
晶子不敢相信地呢喃着,但是,擺在眼前的事實卻讓她不得不相信這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死之身的影武者,世間,真的存在這種恐怖的東西嗎?
“怎麼可能!”
不僅僅是晶子,事實上,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每一個人都無法接受自己眼前看見的事實。
特別是釋放出這次攻擊的內輪琴,她更是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這一招可是多麼強大的,耗費自己全部查克拉的全力一擊,可以說,即使是一塊堅硬的巨石,也會被炎矢給輕而易舉的洞穿掉。
那個傢伙明明正面中了這一擊,按照鎧甲的裂口來判斷,烈矢應該是剛好從他的頭部穿過,正常的情況下,他的頭顱應該已經被灼熱的烈焰給燒燬了,可是爲什麼,展現在自己面前的,卻依舊是一副完好無損的模樣。
難道真的想媽媽說的那樣,他是不死之身嗎?
這一刻,她的心裡突然浮現出一陣深深的絕望,這種絕望,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深刻。
如果對方只是實力強一些的話,他們幾個配合起來至少還有的打,但若真的是那種不死之身的人,那麼還有什麼希望?
戰鬥到現在,情況已經很明朗了。
除去完全沒有戰鬥力的小安奈,內輪一族這邊總共有七人,其中一人瀕死(內輪洋子),一人重傷(內輪風太),其餘的幾個人雖然肉體上沒什麼大礙,可是經過一番戰鬥,體力和查克拉都消耗了很多,戰力下降明顯。
而敵人卻是似乎毫無損耗一般,無論是怎樣的動作,無論受到什麼形式的攻擊,都沒有影響到他的行動,就像是內輪洋子所說的那樣:
【他們就像是從地獄裡歸來的鬼神一樣,冷血無情,不死不滅,無論受到多麼嚴重的傷勢都會痊癒,無論戰鬥多長時間,都永遠不會喪失力量。】
“這就是我們的對手嗎?”
內輪琴面色一苦,悲哀地想道,她看着對方那雙毫無生氣的黑眼睛,似乎感覺到自己的力量都被對方吸走了一般,身體輕顫着,再也使不上半點力氣。
“對不起,媽媽,我讓你失望了……”
她回頭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母親,腳步一個踉蹌,差一點摔倒在地。
內輪洋子受傷之後是想讓他們趕緊走的,可是內心被怒火所吞噬的內輪琴卻選擇了正面戰鬥,結果現在不僅沒有成功擊殺敵人,還將自己送入了絕境。
結束了。
這一刻,內輪琴在心中如此喃喃道,她深知,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就算是選擇逃跑也已經無濟於事,精疲力竭的他們是絕對逃不過對方的追擊的,更何況,以黑甲人移動中表現出來的那種神鬼莫測的速度,就算他們全部體力充沛,估計也逃不了多遠。
一切都結束了……
內輪琴神色黯然,一時間萬念俱灰,黑甲人展現出來的不死之身摧毀掉了她最後的信心和動力,如果黑甲人只是躲避或是擋住了還好,但是這般的不死,卻無疑是極大的摧殘了她的信心。
她就像是一具沒了能源的機器一樣,僵立在原地,眼看着黑甲人再一次衝將過來,然而已經幾乎耗盡氣力的她再也提不起精神去抵抗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個黑影再一次逼近到了面前,曾經沾滿了無數內輪一族族人鮮血的長刀泛着冷冽的寒光,這般轟然斬下。
“糟了!”
眼見內輪琴沒有反應,像是脫力了一般呆愣在原地,內輪隆一不由地大急,他腳下迅速一頓,馬上起身上前,打算前去救援因爲精力疲憊而無法行動的琴,然而此時的他距離已經是太遠了,而且,黑甲人的速度要比他快的多,他本來就已經慢了半拍,怎能趕得上早已行動的黑甲人。
眼見那道凌厲的刀影閃電般地臨頭而下,就要將內輪琴劈倒在地。
“琴!”
“琴姐!”
唰!
刀芒直斬而下,就在這危急萬分的時刻,突然,黑甲人的身體陡然停頓了一下,好似被什麼東西阻擋了一樣,身體一晃,那把下落的尖刀卻是莫名的彎曲了一個角度,從內輪琴身側一掠而過,居然沒有真正傷害到她。
唰!
刀芒一閃而過,從內輪琴身側斬下,捲起的厲風劃過她的皮膚,那種寒冷的刺痛感終於將內輪琴從迷惘中喚醒過來,她面色登時變得煞白,顫抖着後退了半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麼回事?”
內輪隆一驚訝道,定睛一看,卻發現,原來在黑甲人的左腳底,不知從什麼時候居然鑽出一根如同繩索一樣的樹枝,它彎彎繞繞地從地裡伸出來,纏繞在黑甲人的腳踝處,也正是由於這跟樹枝的干擾,纔沒讓黑甲人真正打準,救了琴一命。
“這是……”
晶子也看到了那個突然出現在戰場上的東西,這讓她好似想到了什麼似的,迅速回身看去,果然,她看到了自己身後不遠處,半蹲着雙手按在地面上,氣喘吁吁的優鬥。
“木遁!”
她驚聲道。
“終於……成功了。”
優鬥半趴在地上,身上快要被汗水給浸透了,斗大的汗水如同雨點一般連綿不斷地從額頭上滴落下去,他拖着疲憊的身子,一邊大口大口喘着粗氣,一邊用帶着疲憊的笑容的口吻說道。
自從知道自己擁有木遁的潛質之後,優鬥就一直在幸村的建議下進行與木遁相關的各種訓練,可是由於時間太短,基礎太弱,雖然不能說是一事無成,但十次裡至少也要失敗八次,而且即使成功了,那規模頂多也就是根小草,別說樹了,連樹苗都沒有一個。
但是這一次,眼見內輪琴身處險境,他居然超常發揮了一次,在關鍵時刻製造出一根不粗不細的藤曼,準確地纏住了黑甲人的腳腕,從而改變了對方的攻擊角度。
木遁的出現,對於優鬥他們而言是驚喜和驚訝,對於黑甲人而言,也是一個非同一般的意外發現,他破天荒地停住了腳步,沒有理會那癱倒在自己面前近在咫尺的內輪琴,而是慢慢轉過頭,一雙不帶感情的眼睛看着優斗的方向,似乎在重新認識這個原本只是個小雜魚的男孩。
“木遁?”
戰鬥了這麼幾個回合,這是內輪琴第一次聽見黑甲人說話,他的聲音陰冷淒厲,聽不出是男是女,好似從天外而來一般,高高在上,充滿了蔑視和鄙夷,但是又參雜着些許淡淡的驚訝。
“真是意外之喜啊。”
他低聲喃喃着,發出一陣陰沉的笑聲,轉過身來,向着優斗的方向走去,剛剛邁出腳步,卻見到街道的角落裡,落下一個略帶狼狽的人影。
“滾開!”
那個人影這般憤怒地吼叫道,像是一隻發怒的雄獅一般猛撲過來,出現在內輪琴的面前,或許是氣勢所迫,就連黑甲人也被逼得倒退了幾步,離遠了一些。
“爸爸。”
貴太驚喜地出聲道,這個突然出現的身影,赫然就是他和內輪琴的父親,內輪洋子的丈夫,內輪一族的族長,內輪太一。
內輪太一此時的模樣很狼狽,披頭散髮,渾身血跡斑斑,整個人好似從泥土裡爬出來一般,那睜大的瞳孔裡,一隻眼睛泛着鮮血的顏色,而另一隻眼,卻是一片蒼白,似乎已經失去了光明。
“太一族長。”
對於他的出現,黑甲人也有幾分意外,他身形閃動着,瞬息之間躲過內輪太一一陣又一陣瘋狂的攻擊,口中接連說道。
“真是讓人驚訝,你居然沒有死啊。”
“你……你們……”
內輪太一深深喘着氣,臉和脖子上由於過去的憤怒而漲得通紅,青筋暴起,怒目圓瞪,眼睛死死的盯着面前的黑甲人。
“爲什麼要這麼做?”
他這般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們明明已經按照約定行事了。”
內輪太一不明白,帝國要求他們束手就擒,他們做到了,帝國又讓他們出賣幸村,他們也做到了,他們明明一切都是按照帝國的指示去行動的,可是爲什麼,帝國還是要斬盡殺絕?
“爲什麼?”
黑甲人聞言冷哼一聲,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語氣之中泛着陣陣冷意。
“不聽話的蟲子,沒有生存的資格。”
他冷肅地說道,一刀斬落,將內輪太一逼到一邊。
“蟲子……”
內輪太一緊緊咬着牙齒,嘴裡似乎都要泛出血來了,他看着道路兩旁倒在血泊中的族人,氣若游絲的妻子,還有面色蒼白,差一點就命撲黃泉的女兒和兒子,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好似要爆炸一般的燃燒着。
堂堂內輪一族,居然只剩這幾個人活着了。
“太一……”
從幾人的對話中,彌留之際的內輪洋子也感受到了丈夫的到來,她努力睜開眼睛,似乎想要再看一次丈夫的模樣,可是,她現在已經什麼都看不清了,能夠看到的,只有一個模糊的背影。
“你……你要……”
內輪洋子嘴脣輕顫了幾下,用幾乎微不可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說道。
“救……琴和貴太他們……”
“我知道。”
內輪太一咬着牙齒,那隻獨眼中流出滾燙的淚水,點頭回答道。
“我一定會保護好他們。”
“那就好……”
內輪洋子嘴角微微笑了一下,放心了的她慢慢閉上眼睛,停止了呼吸。
“媽媽!”
內輪貴太的哭喊聲響徹了整個街道。
“保護他們?”
黑甲人聞言卻是這般笑道,看着內輪太一的那隻獨眼,他已經明白後者是如何從之前的死亡中逃出來的了。
“連你自己都差一點生死,從哪裡來的口氣去保護其他人?”
他嗤笑道,隨即只聽兩陣風聲,轉眼間,左右的房頂上已經各自站了一個人,那是被派去追殺其他內輪族人的黑甲人,他們完成了任務回到這裡。
如此一來局勢再次變化,內輪一族這邊多了一人,而黑甲人這裡卻增加了兩人,而且,如果兩人都是和第一個黑甲人那般的恐怖的話,還是不會死的兩個人。
一下子,事態再次嚴峻了起來。
“我知道,憑我的力量,不是你們的對手。”
“但是,我還有着,最後的方法。”
內輪太一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壓抑到極點的吶喊,他的左眼處,那隻泛着猩紅色光芒的三勾玉寫輪眼迅速轉動起來,然後,慢慢連接成了一個奇特的形狀。
那是,一隻泛着血色的萬花筒寫輪眼!
他雙手握拳,全身的查克拉凝聚在一起,匯聚在那隻睜着的獨眼上。
在這一刻,內輪太一釋放出了自己最後也是最強大的力量。
“十二神天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