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間隊長。”
“德間隊長,下班了。”
下午七點鐘,在一片招呼聲中,日向德間離開了自己位於火之城西部的第三警備隊,開着車向着家的方向駛去。
此時的他已經不再是瀧之城的警備偵察隊的隊長了,在瀧之城郊外那一戰之後,由於千葉實的刻意引導,導致幸村等人成功從警備軍團中逃離,雖然責任罪不在自己,不過後來在竹內死後,作爲當時的現場最高指揮官,羽田真一還是被解除了職權,發放到下面的小城市裡養老。
作爲他的下屬,日向德間運氣稍微好一些,因爲他有一個身爲帝國右大臣的老爹,非但沒有受到影響,反而還被調到了首府火之城的第三警備隊工作。
儘管自身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上的損失和責罰,但是日向德間自己卻無法原諒自己,也永遠忘不了在瀧之城內的那幾次屈辱的交手。
江戶川路飛,那個輕而易舉將自己擊倒的傢伙,日向德間原本以爲那個傢伙會像其他的老鼠一樣,消失之後很久都不會再次出現,可誰曾想到,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那個傢伙的信息卻是接連不斷地被傳了回來。
瀧之城一戰,內輪一族的戰鬥,出雲之城戰鬥,以及妙木山發生的襲擊,每一件事情都有那個傢伙的參與,而且隨着一次次的信息傳來,敗在他手上的人也是越來越強悍,甚至連竹內和大坦兩位親王殿下都飲恨於此。
“宇智波幸村!”
日向德間駕駛着車子在川流不息的馬路上行駛着,餘光掃視着兩旁飛速倒退的建築,心中再次咬牙道。
作爲右大臣的兒子,日向德間能夠了解許多一般人不知道的隱秘,所以他現在已經知道了那個人的身份,對方根本就不是所謂的江戶川路飛,而是宇智波幸村,一個來自於兩百多年前的亡靈,古忍者時代的人物。
“你這個傢伙,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在心中狠狠發誓道,但是想到對方的手段和能力,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陣的無力。
畢竟,那個傢伙的戰績太輝煌了,千人左右的大軍、三位影武者和竹內殿下親自出手都沒能留得住對方,他一個小小的警備隊長又能做到什麼?
日向德間的心中萬分矛盾,臉上帶着猙獰的扭曲,他即想要打敗幸村來洗刷自己的恥辱,又無法找到能夠戰勝幸村的方法。
在這種十分糾結的心理狀態中,車輛慢慢行駛到了家門口。
日向一族是帝國的大族,由於當初投靠的早,所以在帝國內部有很高的地位。
日向德間家的庭院就位於火之城的中心,是帝國最繁華的地帶,儘管現在日向一族已經不再以族羣的方式羣居,但是日向德間的家,也就是右大臣的府邸依然佔據了相當大的一片區域。
佔地上萬平方米的大宅子,內部燈火通明的飾物以及外面的崗哨說明了其中居住者身份的顯赫。
住在這裡面的人,就是日向德間的父親,右大臣日向將也。
對於自己的父親,日向德間的心情其實是複雜的,一方面,父親的確對自己很是照顧,如果不是他的安排,幾次失誤的日向德間估計早就被髮配到偏遠的地區了,不可能有機會回到首府火之城來。
但是另一方面,在有的時候,他又是顯得那般冷血無情,特別是在兩年前的那次事件中,他幾乎毫不猶豫地便處死了自己的兒子,同樣也是日向德間親弟弟日向德川,那樣冷酷的做法,即使到了今天,日向德間也無法釋懷。
“德間少爺,你回來了。”
日向德間的車子緩緩駛入右大臣官邸,令他有些奇怪的是,在停車場裡,有着兩輛專門給帝國高級官員出行使用的豪車,其中一輛是自己的父親日向將也的,而另一輛,卻是誰的呢?
“家裡有客人來嗎?”
他停下車,打開車門走出去,對着前來迎接自己的管家日向響生問道。
“是的,德間少爺。”
年近六旬,頭髮花白的老管家日向響生低頭回應說。
“將也大人和角都大人正在會客室內。”
“角都?”
聽到這個名字,日向德間隱晦地皺了皺眉,對於這個名字,或許帝國內的大部分人都沒有聽說過,但是他還是有所瞭解的。
影子軍團的首領,帝國皇室手中的一把刀,冷血殺手,名聲雖然不出衆但是手段強悍。
這是一個隱藏在迷霧之中,非常神秘的人,神秘到早在日向德間出生以前,他就已經是影子軍團的首領了,所以有傳言說,這個人擁有着不會衰老的不死之身。
這麼多年以來,他出手的次數很少,但每一次出手,對手至少都是某個叛亂忍族的族長之類的大人物,而後果,都會是後者全族誅滅。
除此之外,他給人留下的下一個印象就是極度貪財,雖然不知道他弄那麼多錢想要幹什麼去,不過角都嗜好於金錢在上層已經不是一個秘密,所以有時他們這大家族有什麼不方便做的事情,也會以大量的金錢爲酬勞,收買角都去做。
當然,日向德間是不會這麼做的,他之所以會了解到關於角都的事情,還是由於兩年前的那起時間。
在兩年之前導致了他的弟弟日向德川之死的事件之中,日向德間曾經和對方見過一面,對方給他的感覺不是很好,陰冷陰冷的,絲毫沒有感情的樣子。
一個徹頭徹尾的劊子手,這就是日向德間對於角都的印象。
這個時候,那傢伙來到這裡是來幹什麼?
日向德間不解地猜測道,日向一族和影子軍團應該沒有交集纔對。
最近帝國內部的搜查工作可是辛苦的很,各個警備軍團和偵察隊配合着那羣玩蟲子的一個區域接着一個區域掃蕩,影子軍團應該也參與到了其中。
這個時候,角都這個首領來到這裡的目的是什麼?
有什麼任務需要日向一族的參與嗎?
他這般想着,在日向響生的陪同下離開停車場,向着宅邸走去。
這種情況的可能性相當大,畢竟對方目前的工作是配合蟲子掃蕩潛伏在帝國境內的忍族和反抗軍殘餘勢力,日向一族作爲偵察能力最強的忍族之一,在這方面出一些力也是應該的事情。
但是不知爲何,日向德間還是隱約感覺到幾分不對勁,倒不是發現了什麼,而是和反抗軍相關,甚至和那個傢伙相關的事情,他會本能性的產生一定的懷疑。
無他,手熟爾。
兩次在反抗軍手上吃了大虧,就算是再沒心沒肺的人,也會對此警惕一二。
抱着這種些許的懷疑,日向德間回到二樓自己的房間,剛剛坐下,家裡的僕人很快就給他送上飯來。
四菜一湯,量不大,但是很精緻,看着面前顏色鮮豔的菜餚,日向德間嘆了一口氣,以前弟弟德川在的時候,晚飯都是家裡人舉在餐廳裡一起吃的,但是自從德川去世之後,這種習慣便被拋棄了。
母親開始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外出,父親,也變了許多,或許,不僅是他,就連父親也一樣,無法再像以前那樣面對家人了吧。
日向德間沉默着用完了自己的晚餐,這時候,他聽到了會客室的房門打開的聲音,日向德間打開白眼,向着那邊看了一眼。
會客室的外側有結界的保護,所以白眼看不進去,但是會客室的外面卻沒有,因此,他很快就看到了一前一後從會客室裡走出來的兩個人。
最先走出來的是一個黑袍人,他帶着面罩,渾身上下都籠罩在連白眼都看不出的黑袍下面,和日向德間記憶中的裝扮完全一樣,那是角都,而走在角都後面的,那位頭髮花白的年邁老者,就是日向德間的父親,帝國右大臣日向將也。
兩人一路從會客室走向前門,邊走邊談論着什麼,日向德間聽不見兩人的聲音,但是從口型上判斷,似乎是在安排着什麼,而這也印證了他之前的猜測,角都來訪的原因應該是向着日向一族傳達某一種指令。
他親眼看着角都和父親在門前告辭,隨即前者坐上了自己專車駛出了日向一族的宅邸,然後父親走了回來,邊走邊向着周圍的人命令着什麼。
緊接着,日向將也沿着走廊一路走到樓上,來到了日向德間的門口。
“族長大人。”
而此時,日向德間早已打開門等待在這裡了,他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看着自己的父親,目光淡漠,不帶一絲感情,就好像是在看一個陌生的人。
“德間。”
日向將也同樣看着自己的大兒子,自從二兒子去世之後,和他感情很好的大兒子與自己疏遠了許多,這在他的預料之中,事實上,這兩年來兩人已經很少說話了,所以他之前纔將大兒子送到了另一個城市散心。
而現在,他們雖然還住在一起,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會避免和對方見面,即使是見面,也不過只是簡單地打個招呼而已。
但是今天,他卻不得不與這個內心深處怨恨着自己的大兒子交談一次。
“你應該聽到我剛纔說的事情了吧?”
日向將也心裡很清楚,日向德間一直在注意着自己和角都的談話,就算是白眼遠距離的窺視,真正的強者還是能夠有所感覺的。
而他,從數分鐘之前就感覺到了日向德間投射過來的目光。
“嗯。”
日向德間點頭道,雖然他在樓上,但日向將也的聲音並不小,所以能夠聽得到。
所以他知道,日向將也之前吩咐手下,讓帝國各地的日向一族忍者都聚集在一起,等待着接下來的命令。
“有戰爭要開始了嗎?”
他問道,這麼大的動作,如果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的。
“也許吧。”
日向將也摸棱兩可地說道,他的語氣變得有些奇怪,似乎有幾分憂慮,但憂慮中還夾雜着些許的激動。
日向德間發現了日向將也的態度變得有幾分不太對勁,按理說,他這麼大年紀的人了,身居高位數十年,早就到了喜怒不行於色的境界,即使是兩年前親手處死自己的二兒子的時候,都沒有露出太過明顯的情緒。
但是現在,日向德間可以肯定,他在日向將也的目光中看見了一種叫做希冀的神情,雖然他已經極力去隱藏了,不過或許是因爲在自己的家裡,所以沒有太過注意,這種神色還是透露了一些出來,讓日向德間捕捉了到。
他有一種預感,父親一定是在期待着什麼。
只留下日向德間依然佇立在自己的門口,望着父親遠去的背影,雙目之中,閃過一抹複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