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冷的森林中,團藏邁着緩慢的步伐,一點一點地從密林的深處走出來,隨着他的逐漸逼近,那種陰鬱的氣息也變得越發明顯起來,即使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幸村依然感受到一股莫明的冷意,彷彿自己的靈魂都被侵蝕了一般。
“團藏大人。”
只見“宇智波幸村”走上前,停留在距離團藏三米的地方,單膝跪地道。
“嗯。”
團藏面無表情地點點頭,隨口問道。
“其他人呢?”
“他們還在善後。”
“宇智波幸村”回答說,他們今晚的行動可不僅僅是控制幸村一個人這麼簡單,幸村周圍一直都有暗部的保護着,要對幸村下手的話,首先要解決的就是那十幾個火影直屬的暗部。
要知道,能夠被猿飛日斬信任並派去保護重要人物的暗部可都不是一般的忍者,雖然比不上卡卡西和凱這樣的精英上忍,但在暗部裡,他們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了,和他們比起來,根並不具有實力上的優勢,如果不是佔着人數以及先手偷襲的優勢,即使是他們這種在殘酷訓練中存活下來的根也很難討得了好處。
實際上,爲了完成今晚的伏擊行動,這些出自根部的精英忍者整整計劃了一個星期,綜合了所有的情報,考慮過所有的可能性和環節,直到感覺萬無一失以後,才通過團藏的直接命令,選擇恰當的時機發動了襲擊。
儘管如此,襲擊計劃依然沒有他們想象的那麼順利,佔據了諸多先手優勢的他們依然沒能迅速解決那些暗部,弄出來不小的動靜,直到幸村被控制並引走的時候,那場本應快速結束的戰鬥仍然還在持續當中。
不過,這點小小的意外並不能掩蓋今晚計劃的成功,即使其他方面有着不如意的地方,但那些都無所謂,因爲他們今晚的目的,也就是代號爲白澤的預言者,宇智波幸村,以及完完全全落入他們手中了。
團藏也是這樣想的,只要幸村到手,其他人死多少都無所謂,一切爲了自己的意志,這便是根最終的使命。
所以,他壓根就沒有怎麼關心剩下的那些人,自從幸村的身影出現的那一刻,他的視線裡就只有這一個人物的存在了。
“宇智波幸村……”
他走上前,嘴裡一字一句地念出這個名字,他眯着眼睛,狹小的左眼中投射出一種令人感覺到毛骨悚然的目光。
團藏一步步走到幸村面前,低頭打量着面前的這個小孩,他知道,雖然這具身體目前的掌控者是自己的手下,但是幸村本人也能夠察覺外外界的情況,只是不能控制罷了。
“你讓我好找啊……”
他一字一頓地道,彷彿從牙縫中擠出一句話,這一刻,即使是不能控制身體的幸村也不禁感覺到一股冰冷的涼意,彷彿那是一種連靈魂都會受到影響的冰冷。
蒼白的明月之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相向而立,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米。
僅僅是一個孩子……
團藏注視着面前這個年僅九歲的小孩,心中波濤涌動。
就是這個年僅九歲的小孩子,讓自己這個木葉第二人、根部首領、赫赫有名的忍之暗落到這種狼狽的田地。
如果在一個月前,有人告訴團藏,他的地位會因爲一個小孩子的幾句話就變得急轉直下,他是肯定不會相信的。
因爲到了他這個位置,木葉四位高層之一,根部首領,執掌政權幾十年,有着這樣的權勢和地位,幾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完全打到他,除非是叛變這種大罪,否則要想真正剝奪他的權力,作爲火影的猿飛日斬也做不到這一點,就算他想,至少也要其他兩位高層的一致同意才行,連大名都不一定有那樣的權勢,一個小孩子怎麼會有。
但是,誰能想得到,就是這樣一個聽起來有點像天方夜譚的笑話,一切居然就這樣發生了,就是因爲一個忍者學校還沒畢業的小孩子,他的野心和私下的行動被徹底揭露開來,從掌權高層一下子跌落成了國賊,甚至身陷牢獄,不得不靠越獄才能重獲自由。
現在,他不僅失去了以往的權勢和地位,還有可能會成爲被通緝的叛忍,被迫四處躲藏,其中的緣由,都是面前這個孩子給造成的。
想到此處,團藏眼中閃過一絲隱晦的殺意,事實上,他現在十分想就地把這個禍害給挫骨揚灰,以泄自己心頭之怒,但是,理智和野心讓他不能這麼做……
因爲,現階段而言,比起死亡,幸村還有着更大的用途。
“能夠看見未來的眼睛啊……”
團藏盯着幸村,左眼彷彿冒着紅光一般,毫不掩飾其中的覬覦之色。
就是這雙眼睛的能力,自己纔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但正是因爲這樣的變化,才更能體現這雙眼睛的寶貴。
看見過去未來,這代表着什麼,團藏心裡很清楚,代表着全知,代表着從此以後世間一切東西都瞞不住這雙眼睛,沒有秘密,沒有陰謀,所有東西都將會正大光明地展現在自己面前。
這樣一個好東西當然不能簡簡單單殺掉了事,就算要殺,也要等到他給自己做出一定的貢獻之後再殺。
團藏心裡惡狠狠地想道,這一刻,幸村在他心裡地地位甚至超過了當時的止水。
寫輪眼的力量是寄宿在眼睛裡面的,這一點所有人都清楚,所以對於那些覬覦寫輪眼力量的人來說,挖掉宇智波的眼睛便是獲得寫輪眼最好的方法,面對止水的時候,團藏用的就是這種方式。
但是,他並不打算將同樣的方式用在幸村身上。
與實力強大的瞬身止水不同,年僅九歲的幸村根本沒有可以反抗團藏的力量,他又小又弱,是個可以被完全控制的對象,所以短時間內團藏並不打算挖掉他的眼睛,畢竟移植寫輪眼也是一個很麻煩的事情,而且他自己剛剛移植了止水的眼睛,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再承受另一隻寫輪眼的力量,但將這股力量給別人他又不放心,再加上寫輪眼只有在宇智波的身體上才能夠發揮出最強大的作用,既然這樣,乾脆就先把寫輪眼留在幸村身上好了,一個小孩子無論是控制還是洗腦都比較容易,只要花費一點點時間,就能夠將他變成忠於自己的死士。
“哼,日斬還是太天真了。”
看着幸村,團藏一邊想着日後的計劃,一邊緩緩地搖了搖頭,對於猿飛日斬的安排表示非常不屑。
有着這麼寶貴的東西居然不嚴格控制住,還讓他隨便亂跑,在團藏看來,這是完全不合格的,要是換作自己的話,就算不洗腦,也會嚴格監禁起來,當作一個工具一樣留在身邊。
所以,你永遠都無法成爲一個完美的火影,只有我纔可以。
團藏心中冷冷地道,猿飛日斬的仁慈和寬容就是他最大的軟肋,因爲仁慈,他放過了野心勃勃的大蛇丸,因爲寬容,他沒有徹徹底底解決自己手下的根,從而給了自己這個翻盤的機會。
不過,從今以後,一切都會在我的掌控之中了。
他心中堅定地道。
只要有了這雙眼睛……
他看着幸村的雙目,心中剎那間便已經轉過無數個念頭。
只要有這雙眼睛,我就可以瞭解到過去和未來的一切,做到所有的事情,無論是改變現在不利的局勢也好,今後的發展也好,宇智波也好,火之國也好,都會在我的掌控之中!
到時候,要實現成爲火影這個夢想,幾乎可以說是探囊取物一樣簡單。
想到這裡,團藏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好像已經看到由自己支配的未來了一般。
日斬,這一局是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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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瞧見團藏投來的眼神,幸村不用想就知道他心裡打的是什麼主意,同時也知道一旦讓團藏的陰謀得逞,自己面對的會是一種什麼樣的處境,到時候可以說是死就是幸運的了,更可怕的是用殘忍的手段把自己控制起來,抹去思想,成爲他手中的工具,那才真的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呢。
“我纔不要……”
想到此處,他心裡更是一涼,再次用力的掙扎起來,希望能夠在這個精神的牢籠中找出一個突破口,好在團藏似乎不知道自己和猿猴一族簽訂契約的事情,只要能夠再次控制自己的身體,就算是一秒,只要短短一秒,他也能夠找機會激發手上的咒印,從這裡逃出去。
可是,現在掌控這個身體的精神意志來源於一個精英上忍,和只是忍者學生的幸村相差好幾個級別,在實力和查克拉都不如對方的情況下,縱使他如何努力,始終都無法從對方的精神壓制中逃脫出去,甚至連自己的身體都感覺不到,更別說控制了。
“可惡!可惡!可惡!”
他瘋狂的掙扎着,一次又一次地捲起力量,在這個黑暗的精神空間中衝撞着。
但是,迎接他的卻又是冰冷的失敗。
隨着一次次的失敗,幸村無奈地感覺到希望變得越發渺茫了,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局勢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自己身體被人控制,不能激活手中的符咒,而且負責保護自己的暗部也不見了蹤影,應該是被團藏的手下給解決或者牽制住了,如果不出現什麼奇蹟的話,似乎未來已經註定了。
難道,這便是我的結局了嗎?
他不禁有些絕望地想道,這就是擅自改變劇情的後果。
明明已經準備了那麼多,卻無濟於事。自己好不容易逃過了滅族的危機,卻依然要因爲自己的衝動而面對更加危險的狀況。
就這樣結束了嗎?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然後只聽唰地一聲,數十個帶着面具身穿之士馬甲的暗部便出現在幾人周圍。
這是……?
幸村心中一喜,以爲是猿飛日斬派來救自己的人來了,結果還沒等他高興多久,這些人裡那個領頭的一開口,卻讓他的心再次跌落在了地獄裡。
“團藏大人。”
只見這羣人一齊俯身道,原來雖然穿着同樣的服飾,但他們並不是猿飛日斬派來的暗部,而是團藏手下的根。
而且,他也發現了人羣中趴在一個人背上昏迷不醒的橙發忍者,如果自己估計沒錯,那人應該就是團藏手下最精銳的護衛之一的山中風,也就是使用心轉身之術控制住自己的那人。
因爲他的精神在自己的身體裡,所以他本人才會變得毫無知覺,只能靠別人帶着趕路。
“嗯。”
團藏的視線在他們身上掃視了一便,微微一皺眉,沉聲道。
“只有你們了嗎?”
他問道,爲了對付猿飛日斬的暗部,他幾乎派出了自己能夠召集到的所有手下,大概有四十多個人,而現在卻只回來了這十幾個,意思就是有一多半已經摺損在那裡了嗎?
“是的。”
領頭的忍者低頭草草說了一遍情況,雖然他們人數衆多,但猿飛日斬特地挑選的保衛人員也不是垃圾,個個都是頂尖的忍者,突然交戰,雙方各有死傷,藉着開始的混亂,山中風找機會控制了幸村,將他帶到約好的地方來,剩下的人負責幫他殿後。
眼見保護的對象被擄走,剩下的暗部幾乎可以說是眼睛都紅了,拼了命的發起了決死攻擊,面對這種瘋狂的架勢根當然不可能簡簡單單就擋得住,也是付出了全力,雙方你來我往,最終,根終究還是人多,靠着人數優勢以死傷了一半爲代價解決了那些暗部,然後匆忙趕來集合點。
“原來如此。”
團藏聽完,皺了皺眉頭,面上閃過一絲陰鬱,似乎有些不太好看。
“唳~“
就在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淒厲的鷹唳,人羣匆忙擡頭,只見一個黑色的影子劃破長空,從他們頭頂一閃而過,消失在另一邊的夜空裡。
“那是……傳訊鷹?”
有人認出了那個東西,那是木葉村只有在發生某些大事時纔會對使用的,負責警告和傳遞信息的忍鷹。
不好,事情似乎鬧大了。
團藏臉色一沉,目前的情況與他計劃的有些不符。
他這次逃獄加對幸村動手本身應該是極爲機密的事情,原本計劃着兵貴神速,悄悄地將所有人都解決掉,然後馬上撤走,到時候就算猿飛日斬得知消息也是幾個小時以後的事情了,那時候他們早就已經離開木葉不知去向了。
可是,他似乎低估了猿飛日斬手下暗部的頑強程度,在佔據先手優勢的情況下,三倍人數的根居然被幹掉了一半多,再加上糾纏了不少的時間,這麼多人的混戰肯定瞞不住木葉偵察班的注意,而且那裡還靠近宇智波駐地,保不準連宇智波一族也發現了些什麼,這樣一來,就不能繼續按照原計劃行動了。
那麼……
想到這裡,他的目光在山中風的身體上停留了數秒,然後又看了看面前的“宇智波幸村”,眼中微光閃過,似乎有了某種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