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自來也的想象,鳴人作爲四代火影的兒子,英雄的後代,雖然父母雙亡,但至少也能夠以孤兒的身份在木葉健康地成長起來,畢竟木葉村裡又不是沒有過孤兒,從前在戰爭中犧牲地忍者們大多數也有孩子,而他們留下的孩子都會在木葉的照顧下獨自生活,比如卡卡西、伊魯卡甚至是大蛇丸和他自己不都是這樣過來的嘛。
但是他沒有想到,鳴人過的生活和自己想象的明顯不同。
雖然自來也還沒有真正見到鳴人,但是僅從屋內的環境來看,鳴人的生活貌似根本不能用‘好’這個字來形容。
首先,光從房間內部的佈局來看,屋內的擺設十分凌亂,垃圾被丟棄地隨處都是,儘管這些都是鳴人自己造成的,但從垃圾中散發的異味來看,它們已經被丟棄在這裡放了很久了,這麼長的時間都沒有人收拾,表示並沒有人專門照顧鳴人。
第二點,鳴人屋內的食物很單一,喝的東西只有牛奶,吃的食物除了泡麪還是泡麪,這說明他的生活習慣很差,飲食不規範,同時也再一次說明了他沒有受到妥善的照料。
要知道,像鳴人這樣六七歲的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最佳階段,所以全方位的營養攝入是非常有必要的,不健康的飲食習慣會影響他們的身體發育,對於日後的成長是非常不利的。
這本不應該是鳴人所受到的待遇……
自來也對此頗有微詞。
按照鳴人的身份,就算不按照原本火影之子的待遇來,至少也要安排專人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日常生活,但是這些,自來也全都沒有看到。
他看到的,只有一個可憐的孤兒,小小年紀便一個人生活,無親無故、隻身孤影,以至於完全無法照顧自己,所以生活環境混亂,飲食範圍單一。
這是鳴人該有的生活嗎?
自來也眼中露出一抹悲傷的神色,也許連那些孤兒院裡的孩子過的都比他好。
“這些都是我的錯……”
猿飛日斬長嘆一聲,慢慢走上前,在屋內掃視了一下,當看到那些凌亂的場面時,目光頓時一黯,懊惱地道。
“怎麼回事?”
自來也轉過身來,臉上帶着淡淡的責備的表情,他不相信這一切都是猿飛日斬刻意安排的,但鳴人的生活一團糟也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他希望猿飛日斬可以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唉……”
猿飛日斬悠悠一嘆,目光越過鳴人屋內那扇巨大的玻璃窗,望着遠方的火影巖,眼中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
“你應該知道,水門選擇將九尾封印在鳴人的身體裡,是打算讓他成爲英雄的,因爲鳴人是爲了村子犧牲了自己,從而變成了九尾的容器。”
“嗯。”
自來也點點頭,他可以想象波風水門是抱着怎樣的心情選擇了將九尾封印在鳴人體內,但是毫無疑問,水門是愛着自己的孩子的,他雖然選擇了讓鳴人爲了村子犧牲,但他同時肯定也希望村民們可以將鳴人當作一個英雄來對待。
“我原本也是這樣認爲的,可是……”猿飛日斬看着他,眼神中閃爍着一種叫做無奈的光芒:“村子裡的大人們並不這麼想。”
他緩緩的述說起這些年的事請來。
“這些年來,村裡的大人們對鳴人的態度大致分爲兩種。第一種是恐懼,他們恐懼着九尾,同時也恐懼着作爲九尾容器的鳴人,因爲害怕着有一天九尾會再次破封而出,所以這些人都在儘可能地與鳴人保持距離,刻意疏遠他,忽視他,無視他的存在,我想,大部分的村民應該都是這種態度吧。”
“那麼,還有一種呢?”自來也問道,猿飛日斬說了有兩種,一種是恐懼,另一種是什麼?
“另一種就是仇恨。
猿飛日斬一字一頓地回答道。
“他們並沒有將鳴人視爲英雄,也沒有將他當作封印九尾的容器,而是將他視爲那個害死他們親人的同伴的九尾妖狐,雖然在我的嚴令下,他們並不能真正對鳴人做些什麼,但是,他們的內心深處從來就沒有認可過鳴人,所以每當看見鳴人的時候,他們流露出來的態度,卻是冰冷的可怕啊。”
“原來如此……”
自來也輕輕呼出一口氣,黯然道。
事實上,外界人對人柱力的態度,他在數年的旅行中已經見識過太多了,可以說在任何一個村子裡,人柱力基本上都是不會被當作正常人對待的,通常會遭到軟禁,隔離或是村裡人的敵視,只是,他沒有想到,這種情況在木葉也會如此罷了。
明明在漩渦水戶和玖辛奈的時代並不是這樣的啊。
自來也有些想不明白,但他忘記了,與其他村子裡的尾獸不同,木葉的九尾在鳴人成爲人柱力之前,無論是在漩渦水戶還是在漩渦玖辛奈的身體裡,九尾一直都被封印的很完美,幾十年來從沒有給木葉村帶來過任何實質性的傷害。因此,當時的人們對於九尾和人柱力的認識都很淺薄,也就不會特別的害怕或是歧視他們。
直到七年前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看到了九尾的恐怖。
仇恨和恐懼是因爲痛苦而滋生的,沒有傷害和痛苦,那麼憎恨就不會發展到像現在這般強烈,因此,在這樣的背景下,鳴人所受到的待遇自然不是前兩代人柱力可以比擬的。
“但是……”
自來也頓了頓,經過猿飛日斬的解釋,他大致瞭解了村名們對鳴人的態度,不過馬上話鋒一轉,另一個問題卻又脫口而出:“既然如此,那麼一開始就不要公開鳴人的身份好了,我知道爲了保護鳴人,關於水門之子的事實不能公開,但是隻要人柱力的真相不暴露,鳴人應該能夠像普通的孩子一樣生活的吧?就像玖辛奈當年那樣。”
鳴人的母親,漩渦玖辛奈當年來到木葉村成爲九尾人柱力就是一個只有很少有人才知道的秘密。
自來也認爲,既然村子裡的人對人柱力這麼不待見,那麼就不告訴別人鳴人是人柱力這個事實不就行了,就讓村民們把鳴人當作一個普普通通的孤兒,那麼鳴人也不會過得這麼苦。
如此問題就來了,爲何鳴人是人柱力的事請會弄到幾乎人盡皆知呢?
“對。”猿飛日斬點點頭,沒有反駁自來也的提議,而是肯定地回答道:“如果這樣的話,鳴人也許是有可能得到更好的童年……”
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了下來,長長嘆了一口氣,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
“所以,這些都是我的錯。”
他低聲地自我責備道。
“如果不是我疏忽大意的話……”
“怎麼回事?”
自來也微微皺眉,看猿飛日斬的樣子,這其中似乎還有着一定的隱情。
“唉……”猿飛日斬再次哀嘆一聲,蒼老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落寞,這纔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自來也,你應該知道木葉村的戰略監控體系吧?”
他沉聲道。
原來,這一切的緣由還要追溯到七年前的那個九尾之夜。
那天夜裡,有神秘人將九尾召喚到了木葉(現在已得知是帶土),在一開始的那段時間裡,由於四代還沒有趕回來,所以對抗九尾的就是三代率領的忍者團體,也是在那段時間裡,忍者們的死傷最爲慘重,因爲九尾是所有尾獸中最強的一個,體型龐大,力量驚人,一爪子下去便能輕易粉碎數棟房屋,在當時的木葉村裡幾乎沒有忍者是它的一合之敵,即使猿飛日斬努力戰鬥,但也僅僅是勉強講九尾的活動範圍限制在村子外側罷了。
因此,大量富有經驗的成年忍者犧牲在那場艱難的家園保衛戰中,等四代火影解決了帶土迴轉木葉的時候,除了被特地保護起來的年輕人以外,那些好不容易從三戰的戰場上存活下來的老一輩忍者都已經死的差不多了。
見到如此悽慘的狀況,爲了阻止九尾繼續對木葉的破壞,趕來的四代火影波風水門在第一時間內將自己連同九尾一起轉移掉村外的荒山中,將剩下的人們從災難裡解救出來。
在那個時候,趕往現場的除了三代火影猿飛日斬以外,也就只有兩個不知名的上忍而已。
照常理來看,知曉鳴人就是九尾人柱力的人除了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以外,也就是之後的猿飛日斬和跟隨他的兩個上忍而已了,如果他們將鳴人的身份保密,是否可以保證鳴人像是普通孩子一樣正常的生活下去呢?
答案是否定的,因爲,並不是只有在場的人才能夠直到九尾封印的真相,在木葉村中,還有這一些人有着站在原地便能知曉千米之外發生的事情的特殊人羣,那便是日向一族。
木葉村有着一個特殊的監控體系,除了籠罩在村外的大型結界以外,日向一族也在其中起到非常關鍵的作用,他們的任務,就是在村裡受到威脅的時候,將發生在前線和周遭的情況即時通報給在後方的人羣,保證村裡的人在任何情況下都能掌握到最完整的戰略情報,以便可以即時派出支援或是人員調控。
日向一族的白眼作爲傳說中的三大瞳術之一,有着透視、遠視和看穿經脈的能力,在戰場上通常被當作偵察兵和情報人員使用,作爲有着這樣瞳術的人,他們並不需要趕到現場,只要站在原地便能夠知曉戰場中心的變化。
就像是未來佩恩入侵木葉的時候,站在後方的日向一族通過白眼觀察前方的戰鬥情況,並將其實時轉播給待在後面的羣衆一樣,在九尾事件時,靠着那雙眼睛,他們也完完全全目睹了在前方發生的一切。
因此,雖然封印九尾的時候在場的之後六個人,但實際上,知曉封印情況的人卻是這個數量的幾倍還多。
所以,當猿飛日斬帶着四代火影的遺孤偷偷回到木葉的時候,“九尾被封印進一個有着鬍鬚般花紋的嬰兒的體內”這個事實已經被傳的人盡皆知了。
“都是我的錯。”
說到這裡,猿飛日斬再次懊惱道,他知道,這其實怪不得日向一族,畢竟在危險沒有結束之前,始終警惕並關注事態的發展是他們本身被賦予的職責,無論是在三戰中,還是在之前的日子裡,他們都是這樣過來的,再加上那個時間段還沒有封口令,所以沒什麼不能說的。
因此,雖然把人柱力身份泄露出去的是日向,但這一點並不是他們的過錯。
“如果我早一點發現並制止他們的話……”
他自責道,如果其中真有人有錯的話,那麼應該就是自己了,如果自己能夠早點預見這一切,然後制止消息的傳播,那麼也許鳴人也不會變成今天的樣子。
“算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自來也擺了擺手,他聽明白了,說起來,鳴人的遭遇其實是是多方面因素共同影響的結果。
日向一族沒有錯,觀察戰況並傳達信息是他們應有的職責,猿飛日斬也不算錯,因爲他不是神仙,無法預料到之後的一切,他不可能事先知道波風水門會將九尾封印在自己的孩子體內,所以也就不可能事先提醒日向一族不要泄露秘密。
從這兩個方面來看,並不是誰的過錯,只能說是事件的正常發展。
如果真要說有人要在其中負責的話,那麼只有那個放出九尾造成一切危害的宇智波帶土了。
“那麼,後來呢?”
“後來……”猿飛日斬慢慢搖了搖頭:“等我發覺這一切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幾乎所有的大人都已經知曉了人柱力的事情,無奈之下,我只能命令大家不得提起人柱力和妖狐這件事,並讓違反規則的人受到嚴厲的處罰。”
“因爲這個緣故,大人們慢慢地停止了討論這件事,所以現在的小孩子大多都不知道人柱力的存在,對於鳴人而言,這算是一個不幸中的萬幸吧。”
“可是,自來也,你知道嗎?有的時候,大人們對待鳴人的態度,會不知不覺影響到孩子們……”
猿飛日斬目光微沉,小孩子雖然並不知曉其中的根本原因,但是他們很會模仿和學習,因此,他們會逐漸領悟大人的行事作風,儘管不知道爲什麼,但大人疏遠的他們也疏遠,大人討厭的他們也討厭,一來二去,再加上一些大人的刻意引導,所以雖然阻止了把九尾的事請傳達給下一代,但依舊沒多少孩子願意和鳴人一起玩。
“所以,我們才需要你的幫助。”
說到這裡,猿飛日斬轉過身來,面對着自來也,認真地道:“無論是作爲水門的師傅,還是作爲木葉的忍者,對於鳴人而言,你都是最佳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