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月光皎潔,把棚戶區照的亮堂堂的一片。
一個人影在飛快疾奔,輕盈的腳步聲在寂靜的黑夜中清晰的響起。
晉升練氣六層後,陳理唯一的感覺就是奔跑時,身體似乎變得更加輕快,思維也變得清晰流暢了不少,當然這也可能是他此刻熱血沸騰下的自我感覺。
他一路疾奔。
很快他速度開始減慢,動作越來越輕柔,腳下變得落地無聲。
路過一處無人的空房。
他一個翻身爬上屋頂,這裡離妖獸已經不遠了。
前面的地面瀰漫着一層霧氣,好在霧氣還不濃,有一陣沒一陣的,在大片的霧氣掠過後,會有一段間隔期,之後又是一大片霧氣涌了過來。
陳理輕輕嗅了下,霧氣中帶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類似於魚腥味。
卻又更騷。
還夾雜着些許的血腥味。
陳理彈飛一隻被腥味吸引飛過來停在他手臂上的甲蟲。
按捺住不動,靜靜的傾聽着。
摸魚的時候最怕的就是摸到大白鯊。
很快他就聽到了動靜,這是一種“沙沙”的聲響,彷彿有什麼東西摩擦地面,這聲音不是連續的,而是響響停停,或近或遠,偶爾夾雜着淒厲尖叫和咒罵聲。
他猶豫了會,輕盈的跳下屋頂。
又繼續矮着身體緩緩前行,前面的霧氣越來越大,帶着一種潮溼之意。
繼續走了近百米,他在一處坡地處停下。
這是一處高七八米的小土坡,上面盤根錯節的爬滿了各類藤本植物。
陳理趴在這塊土坡的頂部,順着土坡邊緣向下看,透過朦朧的霧氣,很快他就看到妖獸的身影。
這一看,就讓他臉色微變。
遠處濃密的霧氣中,一條黑乎乎的黑影,蜿蜒前行。
蛇?蛇妖?
陳理甚至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那周圍的霧氣,根本不是什麼自然產生,而是來自那蛇妖,一團團的霧氣不斷的朝四周瀰漫。
他忽然有種不詳的預感。
這時蛇妖似乎發現什麼?
一雙綠幽幽好似在發光的眼睛,透過迷霧看來,緊接着便‘緩緩’的朝這邊蜿蜒而來。
一開始由於距離還遠,陳理還毫無感覺,但很快一股壓抑的氣息,就鋪天蓋地的瀰漫開來,無形的恐懼頓時如野草般在心中滋長。
陳理心中咯噔了下,連忙縮回腦袋,臉色難看。
該死!
該死!
該死!
這他媽什麼運氣?
今天就不該出來!
他暗暗咒罵,心臟劇烈跳動,沒有絲毫猶豫,“刺啦”一聲,身體飛快從坡地滑下。
然後,頭也不回的迅疾狂奔。
以他現在的實力,和一頭二階妖獸戰鬥,幾乎跟找死沒什麼兩樣!
令人煩躁的沙沙聲在耳邊逐漸清晰,動靜變得越來越大。
陳理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看心跳差點漏了半拍,這恐怖的妖獸離自己已近在百米之內,所過之處,沿途不少的房屋被它掃過,猶如積木般摧毀。
陳理甚至看到,一根粗大的房樑在半空翻滾,飛出十米遠,飛落下來又把另一棟房屋砸的坍塌。
他實在想不通。
幹嘛要死追着自己?
不過偷窺了下。
什麼仇?
什麼怨?
他敢確定,上次冬天遇到那頭二階妖獸,絕不是這頭。
他口中唸咒,同時手迅速結印。
準備施法牽引術,準備拼死一搏。
“等等……”
這時他注意到自己已不知不覺快要跑出棚戶區,他心中一動。
“也許不是在追自己……”
法術瞬間失效。
下一刻,他立刻換了個方向跑。
果然。
那蛇妖一路筆直的蜿蜒前行,根本沒在意陳理的存在,它遊入荒野,很快就消失不見,連空氣中的霧氣也開始漸漸消散。
奔跑中的陳理,滿頭大汗的停了下來。
長出一口氣。
真是虛驚一場。
想想又是一陣後怕。
“幸虧在最後關頭反應過來,及時中斷牽引術,不然法術的法力波動,搞不好會真的引來這頭可怕的妖獸關注的目光,到時候虛驚就變成真驚了。”
陳理在原地站立了好一會,劇烈的心跳才漸漸平緩。
陳理想着之前妖獸的覓食,便沿着這頭妖獸蜿蜒的痕跡往回走,準備撿點法器靈石來壓壓驚……
可惜路才走到一半,這個想法就破滅了。
附近的人很多都出來了,在廢墟的中翻翻撿撿着。
陳理嘆了口氣,也不湊這個熱鬧了,無奈的返回。
來時熱血沸騰,回去時卻心有餘悸。
路上,他一邊走,一邊暗暗回憶着,先前遭遇二階妖獸的場景。
他發現自己當時恐懼無法遏制,第一個反正就是逃,直到逃不過,纔想着反抗。
“應該是那種可怕氣勢的緣故……是屬於階層的壓制嗎?”
“真是可怕的生物!”
……
接下來的日子,陳理就老實了下來。
十餘天后。
張彥的新房落成,正式搬了過來,和陳理家比鄰。
陳理以一尾魚作爲賀禮,上門道賀。
“你已經很久沒買符皮了,怎麼最近都不怎麼畫符了!”閒談中,張彥拐彎抹角的問起關心的問題。
“一言難盡啊,這一段時間,畫符要中斷一陣了。”陳理說道,他現在每天光練習三門法術,都讓他精疲力竭的,哪還有多餘的靈力用來畫符。
張彥聞言,心中頓時大感失望。
自上次受傷開始,他就在不停的花錢。
傷好之後,他也一直沒敢再外出賣符,最近綠河坊實在太亂,到處都是劫道的,賣符就跟冒險一樣,以至於這段時間都沒什麼進項。
原以爲還可以從陳理這裡找補點,沒想到連這點都斷了。
雖然手頭積蓄還有不少,但每月花銷也多,光父女兩人的補氣丹花費就不小,坐吃山空,實在不得不讓他倍感焦慮。
“你不畫符,那你平時靠什麼生活啊?”張彥強按捺心中的失望,好奇的問道。
當然主要靠賣妖獸肉和法器。 wωω ▪ttKan ▪c o
當然,這話不能講。
陳理暗道。
“我積蓄還能維持一段時間吧,去年一整個冬天我可是畫了不少符,前一段時間都出手了!”陳理笑道。
張彥聞言心中一動:“要不我把符籙交由你賣怎麼樣,五折價給你。”
“五折,你確定捨得!”
“有什麼捨不得的。”張彥強忍着肉痛,故作豪爽的笑道:“不過你可要想好了,這可是有風險的,上次我就差點丟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