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陳理又開始忙活。
臥室的地洞底部。
在牽引術下,底部大量的堅石持續不斷的被法力化爲的空氣錘擊碎,灰塵和碎石還未飛濺,就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包裹着齊卷而起,化爲一條長龍,牽引出地洞。
但這還沒結束,這條有碎石和石粉組成的長龍繼續繞過大門,穿過客廳,最後飛到院子,成爲一座碎石山的一部分。
整個過程絲滑流暢,互不干擾。
臥室裡至始至終都沒留下一絲石粉,完全是清潔作業。
專家級的牽引術,不僅威力變得更大,法域半徑更廣,連意識操縱也變得極其靈敏,再加上陳理近千次的反覆練習和磨合。
整個過程根本無需他進行刻意控制,一切都在潛意識中完成,宛若呼吸喝水一樣簡單。
隨着這幾天陸陸續續的挖掘,地洞已快被他打到二十米深。
這個深度已經夠用了。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慢慢挖掘地下室了。
這種工程可大可小,豐儉由人,陳理也沒準備大搞。
挖個數百平的地下室,再搞幾個可逃生的出口,就夠了。
也不多費什麼功夫,權當是練習牽引術。
至於這地下室,除了遇到危險時有個藏身之地外,平時也不會閒置,可用來閉關以及練習一些動靜極大的法術。
對這個世界,他心中實在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家裡有個地下庇護所。
也算未雨綢繆,有備無患。
……
作爲六大築基家族之一。
虞家在鸞落城的宅邸比綠河坊大得多。
也更加氣派、巍峨。
在陳理遞過一塊上面寫着‘客’的令牌,表明拜訪之意後,很快就有一名虞家修士,帶着來到一處大殿邊上的雅間等候,奉上茶水點心後,客氣道:
“老祖正在招待貴客,還請道友稍候片刻,我就在隔壁,有任何事都可以喚我。”
陳理連忙站起來拱手謝過。
沒等多久。
隔着門簾,陳理就見到一面相中年的修士,從大殿出來,臉上帶着一絲不屑和陰鬱,輕“哼”了一聲,繼而快步離開。
“又是一個築基修士,不知是長生宗的,還是其他築基家族?”陳理心道。
他感覺不到對方的修爲,但做人的眼色還是有的,在這個虞家的地盤,普通修士可不敢有這種做派,使這種臉色。
接着陳理又等了片刻。
這纔有人通報,可以見了。
再次見到虞家老祖,他臉上又憔悴了不少,語氣雖然依然平易近人,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好似心事重重,顯然跟先前那名修士的談話並不愉快。
客套過後,陳理表達了來時路上搭救的謝意,從儲物袋裡摸出那顆妖丹,呈給虞成,真心實意道:“前輩之恩無以爲報,些許謝儀,不成敬意,還請收下。”
虞成接過妖丹,臉上露出笑容:“小友倒是捨得,是上次斬殺的那頭二階妖獸之物吧?”
他把玩了幾下,便遞還給陳理:“這東西與我無用,你自己留着吧,能值不少錢,你要真想報答,等我身死道消後,虞家萬一有難,在力所及之內能順手幫上一把就夠了。”
陳理無奈接過妖丹,重新放回儲物袋。
就知道這人情不好還。
好在對方也說是力所能及,要是順手之事,自然能幫就幫。
若是危險的話,那他就只能避而遠之了。
好在看這虞家老祖,怎麼也能撐個幾年,到時候他想來也今非昔比了。
“唉,剛纔話不用放在心上,人老了,難免就想爲子孫計,上次聽凡真說,你對術法一道感興趣。”虞成呵呵笑道,話鋒一轉,便開始談論道法。
陳理自然求之不得。
這種機會,對無宗門無傳承的野路子散修來說機遇難得。
他專心聽道,時而提問一句,暗暗與學習術法中碰到的問題和自我理解一一印證,
不過他也發現,對方對術法並不怎麼精通,對某些術法的理解甚至還遠不如自己,但作爲築基修士,站在一定的高度,每一句話都高屋建瓴,每每都讓他深受啓發,收穫良多。
……
離開虞家府邸後。
陳理身上已經多了兩本書。
一階八級的隱身術。
一階九級的元磁滑遁術。
“唉,這人情是越欠越多了!”陳理暗歎。
他自然看出,虞家老祖是有意施恩。
但看出又如何。
這份大禮完全無法拒絕。
這些術法都不是什麼大衆術法,在市面上你根本看不到,根本沒處買,事實上,一階七級就是一個分水嶺,一階七級及七級以下的術法,隨處可見。
七級以上則很少能看到了。
甚至一本難尋。
此外還有符籙的書籍,七級以上的符籙製法,同樣難覓蹤跡。
至於煉丹、煉器、陣法這類的知識。
更是最多隻涉及皮毛,書少的可憐。
“這個世界,對知識的壟斷,實在是太嚴重了。”陳理心中暗歎:“這還只是練氣期,若是到了築基,想要繼續修行,恐怕只有加入宗門一途了。”
他練得長生功,只有練氣的部分,最多隻支撐到築基。
根本沒後續功法。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陳理心中暗道。
……
接下來的日子,陳理每日忙忙碌碌,日子過得充實無比。
幾日後,法器價格再次回落。
陳理又繼續大量購入。
在他的影響下,鸞落城攤位區,法器的價格回回落落,起起伏伏,波動劇烈,價格漲了他就持幣觀望,等降了又趁機買入,如此反覆。
直到半個月後,手頭上的一百四十四中品靈石,消耗的僅剩10顆,他這才停了下來。
總共購入中品法器36件,每件均價1.9顆中品靈石。下品法器77件,每件均價爲0.85顆中品靈石。
若是加上手頭原有的法器。
法器數量變爲:上品法器3件,中品法器44件,下品法器77件。
這般龐大的數量,都可以開一家法器店了。
他已經做好捂盤一年的準備。
爲了打這場持久戰,不至於沒靈石可用,連擱筆許久的符籙,也重新提筆畫了起來。
入門級別的護身符,成功率相當低。
一開始時,畫個十張,陳理也難成功一張。
好在隨着熟練度穩步提升,成功率也變得越來越高。等到‘入門:10/100’時,成功率已基本穩定到一成,而到了‘入門:20/100’,成功率已變爲一成五。
以他現在的靈力,一口氣可以畫上四張護身符。
而廢符的靈力消耗,一般少於一張成功的符籙。
平均下來,一成五的成功率,把一身靈力消耗完,基本就能保證成功一張。
這裡的補氣丹不像綠河坊那麼貴,只要十顆下品靈石一瓶。至於氣血丹,有效果更好的二階妖獸肉替代後,已經無需再購買,除此之外,也就靈米果蔬,油鹽醬醋之類消耗。
林林總總加起來,每月最多支出三顆中品靈石。
用不了半年,光賣符的收入,他就能基本實現收支平衡。
……
一日上午。
陳理學護身術學的頭昏腦漲。
索性把術法筆記一扔,磕了顆補氣丹緩緩回覆消耗的靈氣,對周紅知會一聲,便走出門,準備去外面練習一會御劍飛行,換換腦子。
“陳道友,要出門啊。”
“是啊,這是剛買菜回來?”
……
短短大半個月的功夫,陳理就和周邊的街坊混了個面熟,一路上不時的點頭致意,偶爾碰到過於熱情的中年女修,還會停下扯上幾句。
沒過多久。
他就走下山,穿過山腳下的棚戶區,一路走到無人處,這才停了下來。
他四處察看了一下,見一個人影都沒有。
這才從儲物袋摸出飛劍。
隨手一甩,飛劍在半空中便化爲兩米來長的巨劍。
他一步輕盈的躍了上去。
很快飛劍就開始加速,以他如今練氣七層的靈力,自然不是當初可比,飛劍貼地飛行,不斷的加速,很快就超越常人奔跑的速度,最終以三十碼的速度穩定下來,一路風馳……電掣。
他取出一張特意購買的落羽符,緊緊捏在手中。
念頭一動。
催起飛劍,劍尖微微翹起,在空中劃過一道長長的弧線,開始向高處迅速爬升。
前幾天他突破到百米多高,這次他打算到更高空看看。
……
一百米!
……
三百米!
手心都變得溼漉漉的,心跳猶如鼓槌。
他忍不住低頭向下方看了一眼,一陣頭暈目眩,手腳麻癢,差點跌落下來。
“呼,這真是太刺激了!”
他深呼吸了幾次。
咬了咬牙。
繼續朝更高處飛行。
他深知自己沒什麼生理上的恐高症,只是一種心理障礙,只要克服了就沒事了。
地面的人影漸漸變成小點,腳下整片大地的全貌,映入眼簾。
山脈、湖泊、沼澤,更遠處還有分佈着零星的村落,以及成片如格子般的農田。
此刻,陳理的飛行高度已經有近千米高。
若非法袍自帶化風法陣,恐怕身體都會被高空的狂風吹飛。
飛行了十幾分鍾,感覺着自身靈力消耗已經近半,他終於開始飛落下來,想了想,便直接向鸞落城的城門口飛去。
鸞落城護城法陣,擁有禁飛的功能,無法直接飛入城內。
陳理在城門口,緩緩的落下。
還沒等徹底停下,便一躍跳落下來,收起飛劍。
“以後多練習幾次,就習慣了。”陳理暗暗激動,心潮澎湃。
他這還是第一次飛到這麼高的高空。
現在想起來,依然有些心尖顫抖。
……
陳理回到家。
發現張淑娘也在,正和周紅聊天。
“回來了!”周紅道。
“大叔!”張淑娘也連忙站起來,乖巧道。
“嗯,今天怎麼難得過來?”陳理對張淑娘道,自從搬來鸞落城後,這還是對方第一次上門。
“大叔,前一段時間,我都在閉關呢!”說起這個,張淑娘有些興奮道:“我現在已經練氣三層了。”
經過這一次艱難的長途遷徙,回到鸞落城不久,她就感覺停滯了許久的靈力出現了鬆動,在張父的建議下,便開始閉關,直到今天突破纔出來,忍不住就過來彙報喜訊。
“那就恭喜小張道友了,現在練氣三層,再過不久就是練氣中期修士了,到時候和你爹都一樣了。”陳理玩笑道。
“嘻嘻!”
陳理不由感嘆,人與人有時候真的不能比。
像這具身體的原主。
人到四十,依然是練氣三層。
而張淑娘,不過十五六歲,就已踏足這個境界。
一把年紀簡直活在狗身上。
周紅親暱的摟過張淑娘,笑着對陳理道:“今天淑娘修爲突破,你這做長輩的,就沒準備送什麼禮物?”
“周姨,大叔,不用給我什麼禮物。”張淑娘聞言慌忙道。
“瞧我!”陳理自失一笑,在儲物袋挑挑撿撿,他現在最不缺的就是法器,最後挑出一件怪異的物事,這是一顆不知什麼植物種子製成的法器。
顏色翠綠,帶着天然的紋理,表面的光澤像寶石一樣,看着異常喜人。
這件法器用法也相當神奇。
即可像普通法器一樣砸人。
也可丟到地面,化爲一條潛藏地底的藤蔓,悄咪咪的陰人。
“一件不值錢的法器,拿着!”
“大叔,我真不能要,這東西太貴重了。”小姑娘臉嫩,臉色漲的通紅,連連拒絕。
她又不是傻子,法器哪有便宜的。
哪怕最便宜的法器,都以中品靈石計價。
“大叔給你的,你就拿着吧。”陳理笑着把法器塞入張淑娘手中。
張淑娘猶豫不決,既不好意思接受這麼貴重的禮物,又對這件漂亮的法器實在心中歡喜,長這麼大,她都還沒自己的法器呢,早就一直想要一件了。
“拿着吧,你大叔現在最不缺這個!”一旁的周紅也勸道,同時心中暗歎。
陳理這段時間買了這麼多法器並沒瞞着她,結果陳理整天沒事人一樣,一點壓力都沒有。她卻多了個心事,每每晚上想起,就擔心的整宿睡不着覺。
“謝……謝!大叔。”張淑娘羞紅着臉道。
大叔人真的太好了。
“這就對了!”陳理笑道。
接着把這件法器用法和功能細細說了一遍。
張淑娘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迫不及待道:“大叔,我先去試試。”
“去吧,就在這院子裡試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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