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傢伙！~我大概能知道你的理論在什麼水平了。”龔子業教授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如此感慨。
方閒聞言，操作間眼皮稍稍一動，略錯愕問：“龔教授還能直接從操作中就能看出來理論水平？”
龔子業教授所說的話不假，但能做到這一步，需要的水平蠻高。
如意級5級技能，歸根結底，其實與核磁閱片術的5級水平有異曲同工之妙，就是看理論，因理論和認知多變，方可多變，收放自如。
擁有的5級技能越多，方閒越發能理解如意這兩個字的定義如何而來。
若龔子業教授有這樣的眼力和水平的話，以後普外科的學科帶頭人，絕對有龔教授的一席之地……
龔子業聞言忙搖頭，回說：“那還不至於。小方你別看我，你鬧出來的烏龍事件，我填補不進去。”
血管外科的屠教授聽到這裡，也看了方閒一眼，壓低聲音說：“我聽說之前來過我們醫院的那位朱光宇教授，去過他們醫院的神經內科門診。”
“應該就與小方有一定關係吧？”
方閒聞言，默不作聲——
畢竟，自從自己去了醫學會進行了基礎技能的5級技能認證之後，出現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而這些反應，是方閒之前都不知道和沒意識到的。
即方閒如今把一部分的學科帶頭人的“名頭”給擠垮了，也對一些有可能升爲學科帶頭人的‘種子教授’來了一個降維打擊。
這與5級技能的評定設置有關，並非方閒刻意。
5級技能的評定，其實就是選取每個基礎技能綜合能力排行前五十位醫師，才被醫學會認定爲5級，否則，伱擁有類比於5級技能的能力，也會被醫學會參評爲4級，但自己的能力和實力，不會削減。
然而，方閒的基礎技能太過於牛逼，這麼多5級技能摻雜之下，所能夠發生的化學反應，就是每一門基礎技能的操作效果以及理解程度，都會高於其他只有一到兩個5級技能的教授。
至少於基礎操作而言，就是如此。
如果醫學會對5級技能的認定規則不予修改的話，那麼，的確就至少有12位教授或者是學生，會被方閒從5級技能醫學會登記擁有者列表中剔除掉。
而根據醫學會對於學科帶頭人的硬性規定，學科帶頭人必須要擁有5級技能，因此，這一下子就出現了些許的空位出來。
方閒也是後來去了常市第一人民醫院的時候，方雲才告訴方閒這件事。
但方閒也沒辦法啊，他不可能爲了照顧其他人的情緒，就不證明自己的能力了啊，只能說無意中，誤傷到了一些老教授或者其他的師兄們。
並非有意拿他們開刀。
而這樣的連鎖反應帶來的，就是學科帶頭人席位的空缺，另外擁有5級技能的教授，最近在瘋狂活動，就是想要去拿每一個亞專科，只存在兩個學科帶頭人的席位。
血管外科空出來了一個，普外科也空出來了一個。
而血管外科空出來的，就正是方閒的5級止血術擠下來的一位教授。另外一位普外科的教授，則是方閒擠下來了一位本擁有5級清創術的教授。
當然，這件事其實有解決方式，那就是方閒擁有這樣的能力，但不去醫學會進行等級認證，那卵事都沒有。
可即便如今方閒這麼做了，大家也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哪一個老教授能拉下臉面來說方閒的不對？
屠教授的八卦，一定程度地刺激到了方閒，使得方閒的操作略加快了幾分。
超級多的基礎技能火力全開之下，操作顯得頗爲有點暴力且不講道理——
畢竟，見血止血，見污漬則清創，見卡壓則切開，一切都自然而然，手若神助。
這一下子後，就讓龔子業和屠教授兩人都跟不上方閒的操作了，沒看懂。
可方閒也沒降下來速度。
七八分鐘後，方閒便琤一下，把插入了腹部的保險桿給取出了體內，然後讓開主刀的位置：“龔教授，我取完了，剩下的您和屠教授來操作吧。”
方閒想多看看，從客觀的角度地評判手術。
插入進腹部的異物之所以不能直接取出，是害怕誤傷到其他組織以及傷及血管，或者是導致沒發現的血管大出血。
方閒把一切都通透且探查明白，自然可以直接取出。
當然，龔子業教授還是在操作完後，趕緊探了一下腹內，主要查看動脈是否損傷。
他帶着鄭墨寒走了一圈後，才鬆了一口氣：“基礎技能修煉好後，做這樣的急診手術，真突出一個簡單暴力。”
“只爲救命，所有的操作就都可以簡單直接。羨慕不來，對吧？”龔子業教授問鄭墨寒。
急診和專科的任務不同，一個救命爲主，一個治病爲主。
救命需要的是搶時間，搶時間的急診操作，越是簡單，越是能夠節省時間，至於什麼專病專治，那不存在。
能夠進到創傷中心手術室裡面的病種，就基本沒有相應的專科技能，否則就丟給專科了。
鄭墨寒點頭，仿若一個無情的機器人：“方醫生現在的能力，簡直就是爲創傷中心量身訂製。”
“若只爲救命，完全不談治病的話，估計連血管外科的黃黎文教授，都略敗下風。”
鄭墨寒以前混跡過創傷中心手術室，他所說的黃黎文教授，乃是創傷中心血管外科的主任，黃黎文教授。
以前是血管外科專科的大主任，後來才被提到了創傷中心裡，掌握血管相關的急診病種的生死大權。
龔子業把手術接管了過去，同時屠子李教授也開始對雙側的輸尿管動脈進行了取栓術以及縫合術相應的操作。
因他分管的病種相對簡單，此刻非常悠閒地說：“咱們醫院的教授非常多，只要把命及時救下，能讓他們有空來治病，這其實就已經頗爲不易。”
“龔教授，你說有沒有可能，如果小方長期坐我們創傷中心裡，下半年的死亡率，能夠降歸爲零呢？”
龔子業此刻也搖頭：“不知道，反正上一次創傷中心裡，出現的兇險病例，就是之前華西醫院來了手術室後，意外出現的大出血。”
“幸好小方在側，及時予以了止血搶救，這才免去了大家都不想看到的病例討論。”
“之前，我們創傷中心手術室裡，每天至少都是百多臺手術，即便是低於千分之一的死亡率，也最多隻能保證一個月內沒有人死亡。”
“但好像最近兩個月，是沒有突發情況了。”龔子業感慨着，繼續對腹部的內容物進行清創操作。
而這時，方閒也再一次印證到，龔子業教授的清創術，也是5級。
也能理解咯，雖然說5級清創術全國就只有那麼固定的幾位，但是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裡，如果都沒有一兩個的話，那就太過於離譜了。
畢竟也是排名能到全國前二十的頂級教學醫院了。 而擁有這樣的兜底基礎技能的教授，一般都是集中在了創傷中心手術室裡。
時間緩緩而逝。
屠子李教授已經處理好了血管外科的血栓和破裂，大方地離開了手術室。
後續即便再有意外，有方閒在，也能處理得了。
而，龔子業教授也是用比較深厚的基本功，以及對普外科的高強度理論，把清創做到了極致。
至少，惡臭味已經漸漸消失，且一些壞死的腸管帶袢，都被他標記了出來。
看了一眼麻醉醫生，便問：“朱老師，患者的生命體徵平穩吧？平穩的話，我就讓小方和小鄭兩個人開始切除腸管了。”
“沒事嘞，這個病人沒事呢，出血量也不大。”叫朱老師的麻醉醫生只是擡了一下眼皮，看了一眼監護儀，就繼續玩手機去了。
不過可能他也不特別確定，又調整了一下通氣量，接着才氣定神閒，彷彿是在度假似的，二郎腿帶着綠色橡膠拖鞋，一抖一抖。
麻醉醫生都說沒事，那龔子業就放心了。
“小鄭，你們一直說，方醫生這個號是練廢了，只會基礎操作，你要不要和他比一下？看你們誰操作得更加細緻，更加漂亮一些？”
“有些東西你們根本不知道，你的基本功提升之後，專業的操作技能也會隨着你理論基礎的提升，而得到一定的提升。”龔子業算是科普性質地看了一眼鄭墨寒。
鄭墨寒趕緊把頭搖得如同一個撥浪鼓：“龔教授，我沒這麼說過，是別人說的。”
可龔子業爲了拉攏方閒，卻是把鄭墨寒給賣了：“但你卻是別人口裡的別人。”
“過來，你好好看看，小方是怎麼做腸段切除的。”
鄭墨寒硬着頭皮與龔子業背對背地換了位置。
而方閒，則是沒太往心裡去，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腸管切除術的普外科專科技能，加到了5級。
5級其實是一個熟練度，也是一種境界。
不管是基礎技能，還是專科基礎技能，還是專科技能，甚至是專科進階技能，都能到5級，只是對應的病種不一樣。
壞死的腸段切除術，看起來是與普通的傷口切開一樣，只要做好清創和提前的標記切除位置，沒有什麼技巧可言。
但實際上，也還是有的。
方閒拿起手術刀就開始切了，但極爲有講究。
方閒切的是空腸。
空腸具有消化管典型的四層結構，即黏膜層、黏膜下層、肌層及漿膜層。黏膜具有環狀襞，其黏膜內表面還有密集的絨毛……
因此，一般選擇的是環形切開，但是切開的步驟到底是一刀到底，還是如何，卻是有講究的。
若是擇期手術，完全可以選擇吻合器切割，但這不是擇期手術，而且需要多段切除的情況下，用吻合器就太過於浪費。
最傳統的腸管切開術，纔是最爲適合的。
而在看到，方閒沒有直接切開，而是先切開了腸管的漿膜層，在那裡作類似於解剖學的操作後，他拿起的刀，又默默地放了下來。
一言不發。
沒得搞啊。
一個人能不能參與一臺手術，其根本就是在於你會不會格外降低一臺手術的治療下限，這也是醫院設定助手標準的衡量指標。
這個助手，不僅包括普通的住培、碩士研究生和博士研究生這樣的醬油助手，更包括他這樣的主治助手。
好傢伙，現在方閒一出手，他完全就不懂了，彷彿方閒的操作已經達到了他的知識盲區，這讓他怎麼辦？
去操作強行拉低手術的整體質量？
鄭墨寒在不停地往龔子業教授的身上看，希望龔子業能夠給他一個眼神，到底是上還是不上，給個準信兒。
不過。
鄭墨寒再看龔子業教授時，發現此刻，龔子業教授整個人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全部都放在了方閒的操作中。
看了有十幾秒鐘。
鄭墨寒才嘴角蠕動着問：“小方，你平時是閒得蛋疼還是怎麼的？”
方閒操作的動作稍稍一頓，不再進行，但也不會對患者造成傷害，擡頭。
聽懂了意思的方閒則反問：“龔教授，太過於專科的操作也不會做，就只能慢慢往下面琢磨，不然我就啥也做不了了啊。”
方閒知道，龔子業是看到了他的腸管切除術這個專科基礎技能，也到了5級境界，是故有以上這麼一問。
要去進軍普外科，方閒自然對普外科的能力有一個大致的認可。
一般而言，即便是鄭墨寒這樣的超級教授啊，是這樣的，醫學基礎技能是5級，然後專科基礎技能的熟練度是4級到5級之間，專科技能的熟練度則絕對是4級。
而大部分專科，所謂的專科進階技能，都比較少見，至於專科手術術式的突破性前沿性進展，更是隻有非常少的教授，會對一兩個病種進行開發。
所以，像方閒這樣，又是把專科基礎技能提升到5級的人，非常罕見。
專科專治，專科技能已經對相應的病種能夠造成天敵般的傷害，再像方閒這樣，追求專科基礎技能還要到5級，那純屬浪費時間了。
龔子業下意識地打了一下方閒的橈骨莖突。
方閒則略有些莫名，這龔子業怎麼還動起手來了呢？
龔子業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是身爲上級的下意識，打人手打習慣了，當即給自己敲了一下，用力蠻重。
“嘶”一聲後，轉頭看向了鄭墨寒，開始輸出：“喏，這就是你們想要的方醫生進專科嗎？”
鄭墨寒一臉懵逼，眼圈皺起：“？？？”
這和你打他有什麼關係？
近兩天有點心絞痛，先減少兩天更新量，扛不住了。
後續肯定跟上來。
答應書友的萬更兩個月，絕對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