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羅黃等人離開慈縣到魔都，不過十幾天時間，中正公司便可以把文章數據分析完成併成稿輸出到期刊上，實力果然如方閒查到的那樣，不一般。
林介墨教授，以前是方閒在創傷中心規培的時候，跟組的帶教教授，去年十一月份，成功成爲病區主任，這一次電話來問林輝，主要是爲了諮詢這個手法復位輔助系統，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因是骨科的相關器械，因此林介墨教授首先就懷疑與周成教授有關，而周成教授離開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前的最後一站，就是創傷中心。
現在，林輝也是創傷中心的信任主任，興許知道這件事。
不過，嚴防泄密的可能，周成還有自己的叔叔方雲兩人，都根本沒提起這件事是與自己有關。
林輝就說：“林教授，這件事，我也暫時不知情。周教授也沒和我提起這件事。”
“但想必，這樣的手法復位輔助系統，對創傷外科是極爲有利的，我們創傷中心，不管是脫位還是骨折，都不屬於我們的常見病種，因此我都沒來得及關注此事。”
“您可以直接問一問我們創傷中心的王教授，或者是問問退休的老教授們，或許周教授會和他們談及過這件事。”
林介墨的語氣格外惆悵：“周教授自從離開了創傷中心後，重心就已經不往我們醫院偏倚了，這手法復位輔助系統的數據採集，也沒有放在我們醫院，也不知道周教授的數據，是從哪裡採集到的。”
“我還以爲是在創傷中心裡呢。”
“那沒有，林教授，目前我們創傷中心，雖然承載着一部分新器械和工具的臨牀試驗，但沒有這一套手法復位的輔助系統。”
“……”
林輝和林介墨教授對話時，方閒心裡暗樂。
如果林教授知道這些數據的採集源頭，是在自己之前待過的慈縣人民醫院，會不會氣得夠嗆？
想必是會的，因爲，如果這樣的數據採集，是放在湘南大學附屬醫院的話，那麼發表文章的時候，肯定會提及湘南大學附屬醫院。
這樣一來相當於是醫院和創傷外科，又輔助性地完成了一個大課題。
可週成教授，寧願是放在了縣醫院裡面做採集，也不放來湘南大學附屬醫院，也不知道在考慮什麼。
而對於慈縣人民醫院而言，根本不需要這樣的大文章和課題壓身來提升自己的地位。
縣醫院，連教學醫院都不是，怎麼可能會去爭醫院和專科的排名？不爭這些東西，那麼一切科研方面的利益，都與它們扯不上關係。
薛力在林輝掛斷電話後就說：“手法復位輔助系統，好傢伙，輝哥，如果我們做總住院的時候，有這樣的好東西，該多好。”
創傷外科，經歷過住院總經歷毒打的人，都知道這樣的一套系統，到底有多省時省力。
林輝以前也是創傷外科的住院總，然後再去創傷中心就職的，自然也經歷過這樣的毒打。
同樣的，方閒也要經歷這樣的毒打，即便方閒的職稱已經到了主治，可仍然還是要經歷住院總的階段，而且就在不久之後。
“嗯，是的，方閒他們現在算是趕上了。”
“這個新的復位輔助系統一出，估計我們醫院至少會引進三到四臺吧。”
“並且，我們醫院的胃腸外科，也已經在與國外的施樂輝公司開始聯繫了，想要知道直腸置換術的假體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流程。”
“工先利其事必先利其器啊！”
林輝感慨着，對方閒現在的年輕人，有羨慕的地方，同樣也有同情的地方。
有了汽車之後，現在願意步行的人就越來越少。
有了飛機之後，輪渡過海的人，也越來越少。
酒足飯飽，剩下的不就是聊天了麼，方閒也答話道：“師父，之前的一段時間，聽說是您在醫院裡做一些功能重建的相關手術，現在進度怎麼樣？”
方閒這麼隨口一問，使得薛力噗嗤一下就笑了起來。
說：“輝哥，你這個學生帶得好啊，特意往死穴上扎。”
林輝的目光閃爍了幾下，不斷重複地往方閒方向轉頭又回正，彷彿是爲了打量方閒的神色，到底是不是諷刺他。
林輝本以爲，自己敲多的4級技能，想必能夠接手方閒之前的功能重建術，使得湘南大學附屬醫院再次引領風騷的，節奏先別斷。
醫院也是這麼認爲的。
但現在，這個相關的學科還沒有建設起來，也正是因此，才讓醫院裡看到了方閒的無法取代之處。恨不得方閒早點回來。
方閒聽到這裡，也就知道，自己啊，可能是問的問題，問到了馬腿上。
林輝也轉移了這個對自己不利的話題：“之後，會有胃腸外科和泌尿外科的副教授，與你組建團隊，一起完成功能重建科。”
“這兩個老師，你可以好好帶一下，他們的天賦都頗爲不錯的，也一定會是伱的得力干將。”
“另外呢，如果要開展手術的時候啊，記得通知我一下，我也好過來學習一下。”
“好的師父！”方閒特別乖。
……
與薛力再三道謝，並別過之後，方閒是壓着馬路，與林輝一起往醫院方向走。
方閒目光閃爍着問：“師父，聽人說，您目前已經掌握的4級技能，高達一千多個，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方閒仍覺得TM有點離譜。
這麼多個4級技能，林輝到底是怎麼搞出來的，聽起來就嚇人。
方閒，如今依靠外掛，到如今，4級技能的數量，仍然不到林輝的零頭，也就是二十幾個！
二十幾個，雖然都是5級技能，但是和林輝的一千多個比起來，未免也太少了些。
“當然是假的！”林輝直着身子，揹着手。
走了幾步四方步後，用右手瀟灑地抹了一下自己的半地中海。
然後接了一句：“現在更加準確的數量是2112個，基本上外科和內科常見的操作，從頭頂開始，一直到拔甲術，甚至包括足底的‘雞眼’清除術，你師父我都是無一不精！”
這等牛逼的事情，林輝可謂是不吐不快啊。
緊接着，林輝又說：“當然，你師父呢，還小小的是一個，醫學臨牀技能最多數量吉利斯世界紀錄的保持者和領先者，綜合醫學技能等級總數最高的人。”
“不管是哪個科，你只要說得出來，我都能給你解決，包括但不限於包皮環切哦。”爲人師表，首先要鎮得住場子，林輝自然不甘心在方閒的面前，就落了威風。
而且，林輝覺得自己已然很牛掰了啊，目前在整個湘南大學附屬醫院裡，比拼綜合能力，不管是什麼教授也好，還是學科帶頭人，誰能抵得過他呢？
方閒倒沒有去反駁什麼，而是一邊跟着走，一邊低聲說：“師父，技能學得多，肯定是好事，但是像往更上游發展的話，並不一定是技能學得越多，越雜越好。”
“如果可以對技能進行提純，也就是你所學的每一個技能，都可以單獨擰出來，不被其他技能影響的話，這可能會更加豐富你的知識結構。”
方閒能想象得出來現在林輝所處的境界，就一團毛線。
估計是看到一個病種啊，一下子能夠通過十幾種解決辦法，把它處理掉。
這與汪洋的理論雜糅，有異曲同工之妙。
方閒沒辦法幫他們梳理，但是可以給他們指明一個方向，如果林輝可以朝着這個方向發展的話，那麼林輝有可能就能突破5級技能，完成真正的如意。
林輝認真地想了一下，覺得方閒所說的話，暗藏了很深刻的意思：“什麼意思？”
“師父，技能越多，相當於是認知越多。”
“會相互影響，就好像我們學的東西越多，也就會有更多的念頭和想法，但是需要靜下心來進行提純。”
“不是越雜糅，越拓寬邊界越好的，如果您可以稍微收攏一下。”
“厚積薄發後，肯定會引出不可思議的能量。”方閒認真地回。
方閒是真心希望，林輝可以有所進展，如果林輝可以有所進展的話，那麼爆發力，絕對是史無前例的。
可能真的能夠成爲，繼周教授之後，另外一個略顯傳奇的人物。
這麼多技能，若是都可以提升到5級的話，方閒都不敢想象，臨牀中，到底還會有什麼用的病種，可以難爲到自己的老師了。
而與林輝比起來，自己的技能池，明顯就窄了很多。
方閒一邊說，一邊走在高低不平的路上，偶爾會到人行道上，偶爾在上到自行車道。
林輝沒有大意，卻也沒再多說什麼。
只是點了點頭。
……
兩日之後，時間來到了4月1日。
方閒再一次來到急診科的綜合病房裡報到的時候，團隊的人數，就相對不少了。
首先，汪洋和方閒的好朋友李球，仍然是準時準點地趕了過來，與此同時，胃腸外科的鐘康罄副教授以及泌尿外科的秦瀧副教授二人，也是過來提前與方閒相互熟悉了一下，打了個照面。
相互認識後，鍾康罄與秦瀧二人，都是各自會心一眼後，說：“方醫生，目前科室裡雖然沒有在牀病人，但是在康復科裡面，還是有不少的病人累積。”
“之前的時候，我們都各自參與過會診，也與他們那邊的教授打好了招呼，如果我們這邊功能重建科一旦開科的話，可以隨時與他們對接。”
“而且，這些病人的術前相關檢查，都是已經完善了的。”
醫院裡安排鍾康罄和秦瀧二人跟着方閒，本身就是對二人的一種栽培和提攜。
如果說，方閒是功能重建外科的開山鼻祖，那麼他們肯定是吃第一杯羹的人，如果他們一旦成長起來，以後這個方向，除了方閒之外，基本上就只有他們兩個說得上話。
這樣的地位，以及成就感，不言而喻。
作爲一個醫生而言，如果能夠到這一步，這一生，也就不虛此行了。
因此，兩人都很客氣，而且是盡力地做好相應的“後勤”工作。
“康復科嗎？”方閒點頭，問了一下。
“是的，方醫生。一般而言，很多患者要麼就是出院了，要麼就是在康復科，以傳統的康復方式，儘量地保留和爭取一些功能。”秦瀧先回答了，鍾康罄就沒再多話。
而這時候，汪洋補了一句：“秦教授，不是聽說您之前就在做小便功能重建方面的手術嗎？您怎麼沒有選擇性地先做一些呢？”
秦瀧的臉色微紅，撓了撓側頭的顳骨：“汪醫生，班門弄斧的故事都傳揚了幾千年，你就莫拿這件事笑我了。”
“方醫生在我們醫院裡做了功能重建術後，我們還哪裡敢輕易再做？”
“這樣的高精尖手術，寧缺毋濫。”
秦瀧暫時敗退，汪洋也沒有乘勝追擊的意思。
只是把問題轉移到了現實中：“兩位副教授對我給你們發的材料應該也已經熟悉了吧？”
“如果熟悉好之後啊，我們就可以正式地開始通過會診，轉一些相對簡單易操作的患者過來，然後於明日進行相應的手術了。”
“目前醫院裡，堆積的病人量不少，一些魔都的患者，都聽說方醫生即將回來，慕名而來。”
“幾個月前的那個新聞，雖然是給方醫生的行醫資格造成了一定的阻滯，但是對於名氣的推廣，還是有所助益的。”
“前面一段時間，我們的手術只求精，不求多，一天只安排一臺，我們在綜合病房裡面的牀位是5張，但並不着急。”
“壓滿牀位之後，就不再繼續下去！觀察療效並收集數據，成課題，有數據後，在醫學會內進行備案之後，再以申請常規的新術式，把功能重建術以及功能重建這個專科，建立起來。”
汪洋最近這一段時間，做了很多的準備，把材料等等，都一應備全。
李球這會兒無事可做，於是就負責燒水，然後此刻給四個人都添了一杯茶。
而看到李球的勤勞，汪洋則說：“方醫生，李醫生最近幾個月的長進也不小，清創術已經到了3級了，切開術即將到3級，也是很勤勉的！”
自然，李球的這個成績，在四個人面前，不值一提，但畢竟李球年輕啊。
如今也在爆發，短短几個月就搞了一個3級技能出來，而且是從2級到3級，這幾個月內，李球的生活也必定辛酸。
方閒看了李球一眼，說：“老球是個會努力的人，以後爭取會跟上我們團隊的步驟。”
“那就預祝我們團隊，開科開課題成功。”
“晚上大家一起吃飯，從明天開始，正式投入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