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貝妖城。
撼海鍾試煉秘境前。
十大妖尊匍匐跪地。
那化神強者目光睥睨,掃了撼海鐘的陣法一眼。
“哼~”
“爾等爲了守住這撼海鍾秘境,着實是煞費苦心,竟然連六階隱匿陣法都弄來了,怕是靡費不少吧?”
大妖尊回話:“大人莫要動怒,而今大人既然已經發現了祖地的秘密,這機緣自然對大人完全敞開,我這就將陣法解開。”
是的,張良當初不過是隨手佈置的陣法,其目的不在防禦,這撼海鍾試煉也沒什麼好防禦的,只要被發現,最終來者的實力肯定是能破掉這防禦的。倒不如完全佈下隱匿陣法,這樣還更安全些。
“嗯!解吧~”
這化神強者自然不願自己花心思去破陣,六階陣法破解起來也不容易,他不想耽誤那個時間。
當陣法解開,這化神強者頓時目光火熱了起來,當他親眼看見那撼海鐘下的試煉入口時,藏在袖子裡的手掌都微微有些顫抖,只覺屬於他的機緣到了。
其實,他最初也不確定,因爲祖地送去王城的天驕子弟,其實並沒有親眼看見撼海鍾秘境開啓。但是,他昔日就在玉貝妖城,見識過七十二道金光匯聚玉貝妖城的奇景,而後撼海鍾這裡就被封鎖了。
所以,他其實也只是推測出撼海鍾出現了異常,此番偷偷前來調查,才確定撼海鍾秘境已開。
看着那神秘的秘境入口,這化神強者看向大妖尊道:“秘境之中,危險幾何?”
大妖尊哪裡知曉這個,他連入口都進不去,於是就道:“秘境中幾乎沒有危險,但秘境中很多不可捉摸的道紋,我等研究三百年,目前也只是學了些道紋,但並沒能真正研究出什麼來,儘管我們知曉這撼海鍾秘境定然大有乾坤,卻也不是一時半會能夠參悟得了的。”
“哦?道紋?”
這化神強者心頭一動,心說一羣元嬰對道紋能有什麼領會,可他化神後期的修爲可就不一樣了,化神之境,神遊天外,恰可感知天地,領悟道紋。
頓時,這化神強者心頭一喜,他欲進入這瀚海鍾秘境一探究竟。
他相信,這秘境之下肯定是沒有埋伏的,畢竟這些人又不是知道會來。而且,他不相信這十個人沒進去過,但現在這些人都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說明他們進去後又安然出來了。
如此,他就更加篤定,只是進去一觀,應該無礙。
只是,這化神強者不知道的是,當他一步跨向那秘境入口的時候,大妖尊等人迅速爆退而出,不敢有分毫停留。
“嗯?”
這化神強者臉色微變,心說不對,他們跑什麼?難道有詐?
可下一刻,當萬千雷霆,傾瀉而出的時候,這化神強者整個人都懵了。
“轟轟轟~”
“轟轟轟~”
這雷霆異常恐怖,以他化神後期的修爲,身體也在頃刻間被炸得千瘡百孔。他想跑,但是他整個人都麻痹了,只能接連不斷地遭受雷霆的轟擊。
這化神強者,傾力地調動着體內的元氣,試圖抵擋這些雷霆。
然而,元氣根本凝聚不起來,就像被瞬間打散。
他又以神魂驅動法寶,祭出一面龜甲巨盾。
只是,那龜甲巨盾剛舉起來,就被密密麻麻的雷霆轟擊,轟隆一聲炸得粉碎。
這化神強者都要哭了,這他媽的什麼秘境?誰家秘境在門口設下這等殺招?
眼看着自己身體要被轟爛之時,就看見一個人影從那密密麻麻的雷霆中走了出來。
“救,救……嘭~”
可惜,這化神後期大妖,話還沒說完,整個妖身就炸散了。
張良終究是來遲了一步,主要是他沒想到來的人這麼弱。他甚至有些無語,沒看見我佈下陣法都是六階的麼?你就算要進來,你高低也做點準備啊!
張良看着眼前那炸開的化神大妖,有些無語,如果這傢伙是化神巔峰,說不定還能掙得一線生機。可若只是化身後期,瞬間被萬千雷霆覆蓋,肉身體魄又沒那麼強,甚至對方連像樣的防禦手段都沒準備,這要是不死,都着實有點瞧不起撼海鐘的試煉秘境了。
說實話,張良還真不想這傢伙就這麼死了。一個化神後期,已經是很強的存在了,足可橫掃妖族祖地,問題是,他怎麼發現撼海鍾試煉的?
“咦~”
張良忽地發出一聲疑惑。
張良看見,那些轟殺這化神大妖的雷霆,頃刻間消散,幾乎是同時發生。他又回憶起,方纔那化神大妖被轟爆的那一幕,腦海中彷彿有一道靈光一閃而過。
“對了,萬千雷霆落於一點,瞬間將這化神大妖轟爆了。”
張良眸中似有莫名精光閃爍:“是了,我應該忘記其他雷法的?”
張良整個人精神一振,腦中靈感爆發。
正當此刻,卻聽大妖尊道:“黑風大人,大事不妙了。這化神大妖就這麼死了,勢必會引起王城那邊的注意,屬下以爲,不日王城便會有更強的人到來。”
張良聞言,面色一凝,但卻只是揮了揮手道:“我知道了,無妨。”
說完,張良轉頭又進了試煉空間。
方纔那一瞬,張良想到了很多。
試煉場內,那雷球施展千雷閃後,那是聚合、分散,再到聚合的過程。可若是自己一開始就不給它分散的機會呢?
張良再次想起那句“欲悟千雷閃,須忘諸雷法”的話,現在想來,這其中意思,恐怕是讓自己不要讓自己代入固有思維。因爲自己對雷法的參悟已經相當精深了。會本能地去思考千雷閃觸發機制,妄圖從中尋找規律,窺破其中奧秘。
可如果是一個完全沒接觸過雷法的人呢?
張良相信,這千雷閃或許很強,但應該強不到九天十地,無法破解的地步。
那麼,就必然有完全沒接觸過雷法的人,會破除此法。
所以,這千雷閃告訴自己的第一個道理,應該是不要盲目崇信自己所學的雷法,這應是須忘諸雷法的其中一個意思。
若自己從未接觸過雷法,就如方纔那個化神後期的大妖,要怎麼破此法?
當那萬鈞雷霆轟向他的時候,理論上他就破不了此法了,他必死無疑。
但反過來想,如果這化神大妖很強,而他的對手是雷球,雷球現在欲從他眼前逃離,所以化作千雷閃遁逃。作爲一個正常人,第一想法是要留下對方。
所以,這就是張良看見剛纔那個化神大妖被轟殺時的感受。
此刻,他在面對代表千雷閃的雷球,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怎麼留下它?怎麼不讓他觸發千雷閃,又或者在觸發的瞬間讓他停下來。
“若是可以時間倒流,可以做到。”
“若是可以空間扭曲或折迭,可以做到。”“若是在他散開前,直接吞了它,也可以做到。”
張良嘴角露出一絲笑意,此前他只想琢磨其規律,再抓那雷球。興許能在追捕過程中,領悟千雷閃。
可千雷閃或許有規律,但他看不懂,他甚至無法做到瞬間將神魂一分爲二,又怎麼可能通過反覆追逐的試煉領悟千雷閃奧義。
那麼,想領悟千雷閃,爲什麼要去追逐他?我吃了它不就行了?找個屁的規律。
於是,張良猛一拍大腿,他想複雜了。這第十二個雷球,根本不用領悟,這他媽是送分題。
換個正常人來說,
而說到吃,張良頓時就來勁了。他現在的本體可大了,完全化作本體的話,他體長超過四千裡。
只見,張良搖身一變,恐怖的體型與微小如塵埃的雷球相比,簡直如浮游於天地。
“吧唧~”
大嘴開合,雷球轟隆散開,化作千道雷痕。然而,就張良那個腦袋,就長達千里,咬合間,元氣在尺鋒在交織。
果然,這千雷閃並沒能跑出去,最終他只是化作了一個雷球,被張良觸碰到了,或者說吞嚥了。
所以,張良此刻才確定,這隻怕是設計撼海鍾秘境的那位強者耍的一個小把戲。那種人物如果真想你讓伱去追逐雷球,就算張良變成本體,只怕也無可奈何。
對方正是利用了前面十一道試煉的難度,讓人誤以爲這壓軸題最難,殊不知,這特麼纔是真正的送分題。
如果自己心思轉得夠快,甚至只要數息時間,就能破解,而不是白白浪費了十幾年的時間。
“嗡~”
在雷球入體那一刻,張良腦海中頓時間閃過無數畫面,更有無盡道紋在交織,在扭曲。
除了道紋之外,甚至還有更爲神秘莫測的力量,張良當即辨認出來,那是道紋聚合之象,是法則的象徵。
除此之外,一種神魂分裂之法,在腦海中迅速成型,彷彿已經修行多年一般。
……
妖族王城。
王城八大族之一的玄馬族,一位紅髮男子豁然睜眼,只見他身形突兀消失在原地,下一刻便出現在族內命堂,這裡是族中存放命碑的地方。
方纔,化神級命碑碎裂,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鎮守命堂的一位族老,此刻也正在查看這碎裂的命碑,見到紅髮男子過來,立刻沉聲道:“族長,玄馬彬的命碑碎了。”
“他去了哪兒?”
紅髮男子皺着眉頭,但沒等這位族老說話,他便已經去到了這玄馬彬洞府。
妖族多羣居,孤寡者從不稱族。
玄馬彬的洞府,轄地百里,手下親隨也是不少。
紅髮男子一來,頓時有人恭敬行禮:“見過族長。”
紅髮男子感知一掃,直登玄馬彬的閉關洞府,這裡唯有一名女子鎮守,實力有化神初期。
此女一見紅髮男子,頓時驚愕,隨即行禮:“見過族長。”
“你可知玄馬彬去了何處?”
“彬前輩,他月前說要閉長關,可能需要三年五載,所以請我來給他護法。晚輩想着彬前輩或許要突破化神圓滿,不敢怠慢,便鎮守在此,至今已一月有餘了。”
紅髮男子目光緊緊地盯着這位族中天驕,見對方不似作假,這才翻手其閉關的洞府,然而其中卻是空無一人。
那化神初期的天驕愕然道:“這……”
紅髮男子冷哼一聲道:“玄馬彬死了,查,我要知道他最近都幹了什麼,一個時辰內,我要結果。”
“是,族長。”
實際上,根本不用一個時辰,僅僅一刻鐘,便有人在族中囚獄中發現了玄馬彬的一個親隨,這傢伙正在獨自鎮守一個犯人。
此人忽見族長前來,頓時悚然一驚,連忙行禮:“見過族長大人。”
“我記得你是玄馬彬的最信賴的親隨吧!聽說你在這守着一個元嬰初期的王城天驕?”
“族長大人,這是彬老特意交代的任務,屬下不敢怠慢。”
“那你可知道他去了哪裡?”
“屬下……不知,彬老並未與屬下分說。”
“哼!”
紅髮男子,推開囚籠,一隻手虛按在那驚恐的元嬰初期的腦袋上。
數十息後,紅髮男子頓時目露精光。
“竟然是……那兒。”
下一刻,卻聽這紅髮男子冷哼:“蠢貨,真以爲機緣是那麼好拿的?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紅髮男子在這牢獄中沉默了片刻後,卻見他單手一掃,獄中元嬰,化作齏粉。玄馬彬的那個親隨目露驚恐之色,都還沒反應過來,便已有一隻手掌按在了他的腦袋上。
嗤拉,這位親隨至死都不知道,爲什麼族長要殺死自己。
可惜,他即便死了,神魂也未能保全,而是被一股強大的魂力,直接震碎成齏粉。
片刻後。
族中禁地,紅髮男子恭敬地來到一個海底洞府前,鑿壁傳音。
“大長老,有驚天大事,不孝子孫玄馬炎,請您出關。”
過了半晌,洞府裡才傳來悠悠聲響:“你可知,我輩修士,只有到了壽元瀕滅的生死大關,才稱得上是驚天大事,其他事皆是過眼雲煙,不值一提。你究竟是何事要老夫出關,豈不知老夫的壽元很珍貴的嗎?”
紅髮男子不敢隱瞞,旋即將事情和盤托出。
“什麼?撼海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