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後。
張良在翻看蒼蘭留下的修煉心得後,可謂是受益匪淺。
特別是在合體中期和大道的理解上。
蒼蘭所留下的陣脈圖,是上古龜妖的背甲靈紋圖,此陣脈圖相當精妙,可排入仙域第 812名。
而在蒼蘭的心得裡,言說陣脈圖千變萬化,只有最適合自己的陣脈圖,纔是最好的陣脈圖,這是其一。
其二是,陣脈圖在日後的境界裡,是可以改變的。便如江河堵塞,可改其航道一樣。這就讓張良再無後顧之憂。
實際上,他只是通過問仙圖烙印虛空後,映照十萬裡煉虛天地,做下的印記。
所以,張良的陣脈圖其實在前前後後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時間,就已經搭建完成。
當他將靈氣匯聚於陣脈之中,豁然間張良便是精神一振,只覺自己對煉虛天地的掌控,愈發完美。
“嗡~”
隨着張良心念一動,重力法則竟鋪滿整個連續天地。
此間一花一樹,一草一木,都在滋生重力法則。
當張良一念間遍覽十萬裡煉虛天地,可謂觀察入微,甚至連一粒塵埃都能感受到。
只是,不知道有意還是無意,張良只覺得那些花草樹木的形態,似乎都有些凌厲了些。
他總覺得,那些樹葉,那些草葉,浮動的海藻,身上總是伴隨着些許劍意。
就在張良意識到這個問題不久後,他忽然想起了什麼。
回大荒前的最後一擊,自己殺出叩天門之劍,那時他便感覺不對,似乎劍在隨着自己的意念在動,那是一種人念合一,渾然一體的感覺。
現在,他又感受到這種感覺了。
“道,是劍道。”
張良有些愕然,他以爲自己修築陣脈圖後,實力最多達到築基中期巔峰,可誰知,自己竟陰差陽錯誤入了劍道。導致他提前破了境界,直接變成了合體後期,初涉大道。
總算這也能算是一種機緣吧!
仙海中人,誤入仙域,收穫了太多東西,實力突飛猛進些,也算是正常。
張良如此告戒自己。
此外,既然他合體中期的瓶頸已無,那此前擊殺不祥所得的殺伐之意,便有了去處。自己的神魂之力應該可以再次精進了。
於是。
五年後,張良的仙骨,金光綻放程度達到八成。血肉骨骼的強度提升超過一倍。
只不過,提升這麼多的壞處是,張良此刻整個人散發着令人恐懼的殺意。
十三年後。
張良在小心翼翼地嘗試使用能量結晶的情況下,讓自己的神魂之力,再度暴漲一倍有餘。
並且,這一次他做得很小心,所以並沒有留下什麼後遺症。
按說,此刻的張良,早已不是初入合體期時那麼不堪。現在的他,有信心單手肆意碾死北海的星宮之主,又或是正面在氣勢威嚴上,完全壓制天澤。
即便是在萬古大陸,如張良這般的合體後期,也是極其稀有。論真實戰力,他自信即便沒有界神鏡,也絕不輸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同境強者。
但是,張良卻覺得不夠。
雖然張良瞭解了合體中期和合體後期,但是他並不瞭解仙體。
他總覺得,此時此刻,自己的仙體,依舊駁雜,金身並不完美。
但是,殺伐之意已經耗盡,能量結晶不能再用。所以,他需要尋找一個新的修煉之法。
張良思索中,看見不遠處碎裂的虛空。
在大荒,這樣的小型虛空風暴很多,但也很兇險。即便是合體期,都有被捲入其中,再無逃脫的可能。
但此時,張良的眼睛卻開始發光。
是的,他盯上了虛空風暴,這大荒中最常見的自然威脅。
卻見,張良小心翼翼地靠近那小片的虛空風暴,並在極短時間內控制了這片虛空風暴。
至於怎麼控制?其實並不麻煩,以他現在對煉虛天地,對法則之力的掌控,完全可以將那片虛空風暴壓縮在有限的範圍之中。
“嗡~”
虛空風暴中,大量來自無盡虛空的混沌之氣撲面而來。
這是一種極爲高級的能量,其能量級別不亞於仙靈之氣,且能和仙靈之氣相互轉換。
張良缺仙靈之氣麼?缺,也不缺。
之所以說缺,是因爲他目前誕生仙靈之氣速度並不算快,或者說所有合體期強者,誕生仙靈之氣的速度都不夠快。
甚至於,他們只是提前沾了點仙緣,體內元氣開始轉化爲仙靈之氣。但轉化後增長卻是極少。
因此,仙靈之氣自然稀缺,人們自然也就不肯過多使用。
至於仙靈之氣的作用,這就值得說道了,其威能要遠遠超過元氣,其釋放,施展的速度也更加快捷。
最關鍵的是,仙靈之氣可以滋養肉身。
足夠的仙靈之氣,是滋養肉身,通往仙體的關鍵。
張良既然自己誕生不了那麼多的仙靈之氣,何不借那混沌之氣進行轉化?
一旦此舉成功,他的體魄必將再次精進。
這不,張良此刻正在嘗試,他開始運轉巨獸神道,吸收混沌之氣。
期間,張良的皮膚血肉,隔三差五便會被這種折磨般的煉體方式,弄得一團糟。
但是,功夫不負有心人。
半年時光,張良徹底將那處小型虛空風暴給擊穿,他的仙體強度,自然也隨之強化了不少。
可惜,張良也把握不了具體強了多少,他對此並沒有一個明確的感念。
時間悄然而逝,張良這一練,便有近 38年光景。
這日,張良吞噬掉一片虛空風暴後,耳中竟出現了“嘩啦”的潮水聲。
“海?”
張良心頭一動,順着聲音,轉瞬而至。
卻見,那是一片綿延廣闊的海面。
卻道是,海岸上有龍龜正在酣睡,礁石中有魚人在戲水,沙灘上有龍蛇鑽來翻去,天穹上有巨禽飛蕩。
“想來,這裡應該就是神獸海了。”
似乎想到了什麼,張良心念一動,一個身着青衣的美貌女子便出現在身邊。
“公子?你終於捨得讓我出來了?咦,這是哪裡?竟有好多兇獸。”
張良:“這裡名爲兇獸海,你在我煉虛天地裡多看書,這也看了不短時間,應該多少有些收穫。那沙灘上鑽行的大蟲子,你給她抓上來,鑽來鑽去,看着眼煩。”
青鳥眼睛一亮,頓時來了興致。
她都無聊了數十年了,雖然看書的確受益匪淺,但是也真無聊。
當然了,付出這麼多時間的代價,好事肯定有的。看了那麼多書,此前很多不解,困惑,疑慮之處,大多豁然開朗。而今她自忖,雖然只有煉虛一萬餘里,但自己的最強實力,未必比煉虛三萬裡來得差。
她猜到這裡應是萬古大陸,但他不信萬古大陸的煉虛到處都是。
這不,青鳥二話不說,縱身一躍,化作青鳥,當空飛去。
然而,還不等青鳥落地,天穹之上的數只巨禽,竟然當空殺來,且速度極快。
青鳥也發現了這一點,當即射出漫天青羽,繼而雙翅一展,扶搖直上,口中更是噴出凌厲劍氣。
“鐺鐺鐺~”
卻見高空之上,青鳥一人,以一敵三,殺得飛羽漫天,那三隻巨禽,竟是紛紛栽倒,被青鳥一併給收拾了。
張良見狀,咧嘴微微一笑,那三隻大鳥實力不弱,兩個化神巔峰,一個初入煉虛,卻被都青鳥斬殺,看來這丫頭這些年的確沒有鬆懈。
青鳥的突然殺出,當然是引起了海岸邊和兇獸海里很多兇獸的關注。
只見,岸邊老龜睜了眼,水裡有龍頭高聳出水,有一羣魚人騎在大螃蟹上看戲,遠空更有一羣大鳥盤旋,似乎也是在吃瓜。
而那沙灘上,張良看見冒出了一個頭,兩個頭,三個頭,竟是足有九個腦袋。
“那是誰啊!以前怎麼沒見過?”
“怕又是被放逐的天驕,這實力,差不多煉虛三萬裡。”
“這小丫頭手段真狠,上來連斬白雕三兄弟,連個活口都不留。”
“外來者,總是自持甚高,且先試試她。”
“吼吼~”
“嗚呼~”
“啾~”
一時間,數以百計,各色生靈,從海岸各個角落中鑽出,看上去竟好像是在歡呼。
“嗡~”
青鳥落地,落在那邊沙灘上,手持青玉劍,指着那九個高聳天際的大腦袋道:“喂,這片沙灘我臨時徵用了,你且去別處玩去。”
“荒唐,吼~”
只見,那九頭蛇的九個腦袋,同時對着青鳥大吼,掀起陣陣風沙。
“臭死了。你再不挪地方,就剁了你的舌頭燉湯。”
兇獸之間,爭地盤,搶食物,大打出手乃是常態,青鳥也不覺得自己行爲是否狂妄。
那九頭蛇哪裡能啃,氣極反笑:“臭丫頭,好大的口氣,今日便生撕了你。”
“呼啦啦~”
只見,那九個腦袋,個個口吐玄光,充斥腐蝕之力。
然而,卻見青鳥在玄色光柱間起舞般,身影迅捷,那九個腦袋愣是噴不到她。
“刷刷刷~”
“青天劍舞。”
只見青鳥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後更是化作一道道青光,在那九頭蛇妖的腦袋附近遊走。
“撲通~”
“撲通~”
“撲通~”
就挺突然的,三隻巨大的腦袋突然就掉了,那九頭蛇自己竟然都沒有注意到。
“啊~我的頭,我的頭……”
只見,那九頭蛇妖搖身一變,化爲一個男子。
一個人形腦袋旁,還有五個蛇頭小腦袋,正在吞吐蛇信子。
只見,這九頭蛇妖面色驚恐道:“小丫頭,強龍不要地頭蛇,你初來乍到,手段殘忍,你覺得這裡還有你容身之地?”
青鳥腳踏去空,一手叉腰,一手執劍,冷笑一聲:“誰說我要在這裡常住了,今日就想在這裡燉個蛇頭不行麼?”
“你你你……狂妄至極,你狂妄至極。”
“哼!”
“小丫頭,你過分了。”
天空,一頭通體雪白的蒼鷹,飛掠而來,其身上一羽激射,青鳥見狀,臉色微變,腳下一蹬,祭出青光劍雨大陣。
“咔咔咔~”
大陣破碎,那一羽得勢不饒人,繼續追殺青鳥。
另一邊,兇獸海上,那高聳出海面的龍首,張口吐出一道水浪,那水浪在半空化作漫天水錐,看起來恐怖無比。
噴完了這一口,那龍首還高高在上地說道:“兇獸海,非外來者撒野之地。今日小懲大誡,饒你不死,若你能將在大荒之外的生平所見講述出來,日後或可留你在此。也免得說我兇獸海的神獸都是嗜血之輩。”
“公子。”
青鳥暗道不妙,這兩道攻擊,都將他鎖定,根本避無可避。這其中威能,根本不是她現在能夠比擬。
“來啦來啦~”
“嗡~”
忽然間,這整片海岸,忽然變得靜悄悄的,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那兇狂大羽,竟被禁錮在半空。那漫天水錐,同樣被禁錮,動彈不得。
此一瞬,所有人盡皆駭然,他們都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不能動彈了,身體裡彷彿灌滿了九天玄鐵一樣。
可事實上,兇獸那敏銳的靈覺告訴他們,危險,很危險,這是有真正的強者在出手。
這不,就在他們眼珠子亂動,試圖尋找幕後之人時,卻道是在青鳥身側,張良輕輕摟住了青鳥的腰肢,面帶微笑道:“我看這個地方不錯,日後你若能將這裡煉虛,也算是不錯。”
說實話,青鳥此刻也被張良的手段給驚到了。
她知道張良是合體,非常厲害。
可是,這也太厲害了吧?一念間,鎮壓一片海域的兇獸。
要知道,這裡可不止一隻兩隻煉虛級兇獸。
“救命。”
“救命,龜老,救命啊!”
九頭蛇妖因爲距離張良最近,似乎是聞到了張良身上的那股子滔天殺意,此刻嚇得是腦袋發顫,連直視張良的勇氣都沒有。
此時此刻,他只想到了兩個字——“救命”。
那隻趴在那邊的老龜,其實也沒比九頭蛇好到那裡去,因爲在張良出手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不是對手。都打不過人家,他能救得了誰?
老烏龜當即道:“道友,此事與我無關,老我丁從來就只喜歡曬太陽,不喜歡打打殺殺的。”
出乎此間所有兇獸的預料,它們萬萬沒想到老烏龜竟然直接認慫了。
然而,熟知老烏龜的幾個傢伙,心說你他媽扯什麼蛋?你不喜歡打打殺殺?是誰隔三岔五就要進大黃狩獵的?你逗我們呢?
“啪~”
只見,張良只是輕輕地打了個響指,那壓在所有兇獸身上的大山,突然消失。
頓時,此間衆妖獸,如釋重負。
那水中蒼龍,白毛蒼鷹,更是連連告罪。
張良擡手一招,將青鳥斬殺的三隻大鳥當空射來,心念一動,烈火焚燒,直接給這仨燒禿嚕了。
“嗯,這大鳥味道應該不錯。”
在一衆兇獸的注視下,張良竟開始開場破肚,洗刷清理,擺出燒烤架和調料,竟當衆做起了烤肉。
一時間,所有人兇獸,皆是頭皮發麻。
“公子,都看着你呢。”
“哦。吃個飯有什麼好看的,都散了吧。那誰,老烏龜,白毛鳥,那龍頭,你們仨過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