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船上。
一片嘈雜。
站在船頭的家族子弟們,個個都面露怒意。
“剛纔那小子是誰,這麼不懂規矩?”
“居然敢去追蓮姑,這小子估計是死定了。”
“我記得他好像是和黃鴻飛在一起的。”
“黃鴻飛呢?快把他找過來,問問清楚,別到時候牽連到我們!”
……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着。
而黃鴻飛則平躺在遊船的頂棚上,大氣都不敢出。
他此刻也是後悔不迭。
他自然知道王啓下河是爲了救人,但對方可是蓮仙姑,哪需要救?
蓮姑入泗水,是秦家長女蓮姑的特殊修煉方式,這是衆所周知的事情。
能夠一堵蓮姑風采,就已經讓遊船上的衆人心曠神怡,心滿意足了。
王啓是新來的,完全不懂規矩,可以理解。
但他黃鴻飛沒有提醒王啓,那就是他的問題了。
現在黃鴻飛心中是慌得要死,拔涼拔涼的,只恨自己看仙姑看入了迷。
“王兄,你可千萬不要有事啊。”
黃鴻飛默默祈禱着。
若是受些責罰,他倒也能夠幫忙王啓擔着,但要是因爲此事害死了王啓,他就有些過意不去了。
與此同時。
河底。
“嘔……”
王啓只覺得鼻腔和口腔中,都是河水中獨有的腥味,伴隨着腹部的一陣攪動,他難以自制的吐出了大量的河水。
咳咳咳。
將喝下的河水吐出來之後,他便舒服了許多,嗆咳了幾聲,頭腦終於恢復了清醒。
我……沒死。
王啓第一時間鬆了一口氣,而後纔開始關注周圍的一切。
他可以確定,自己在一個類似於溶洞一般的地方。
地面和巖壁上都帶着濃重的溼氣和水珠。
回頭看去,在洞口處,有一層透明的光幕,就像是水族館裡的玻璃,能夠透過光幕,看到外面的一切。
原來,自己居然還在河底。
不,原本是不需要等到現在才反應過來的。
王啓一拍額頭,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在這個溶洞中,連呼吸的都是靈氣而不是純粹的空氣,也只有河底的靈脈中,才能夠產生如此多的靈氣了。
對了。
之前那個女子呢?
她沒被捲進來嗎?
王啓回想起之前的事情,便一陣頭痛。
他可不是什麼捨己救人的英雄,但既然一時衝動下了水,那還不如好人做到底。
“喂,你在嗎?”
他順着溶洞,繼續往裡走。
不多時,他竟看到了整整齊齊的石板路,溶洞的四壁也都貼上了青磚。
牆壁上每隔一段距離,都嵌着一盞油燈,用來照明。
這種油燈,應該也是用特殊材質製成的類法器,燃燒所需的不是燈油,而是靈氣。
也就是說,只要這裡的靈氣不被耗盡,這些油燈就能夠永遠長明。
王啓不由得緊張的吞嚥了一口唾沫。
這種詭異的環境,讓他想起了一種特殊的建築——墓!
活人住的地方,可不會弄成這般模樣。
難不成,自己誤打誤撞,進入了秦家祖墳裡?這未免也太荒謬了吧?
他頓時不敢作聲了。
前世,他自然不是迷信的人。
但在這個能夠修煉的世界裡,發生什麼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萬一引來了髒東西,那就不好了。
只不過,他卻沒有停下腳步,繼續小心翼翼的朝着洞穴的內部走去。
原因無他。
如此豪華的墓穴,若是沒有一點陪葬品,那就說不過去了。
爲了利益,他是能夠鋌而走險的。
又走了片刻,甬道突然變得逐漸寬闊了起來。
最終在王啓的眼前,呈現出一個巨大的墓室,寬闊程度有如一個小型的劇場。
然而,墓室之中,並沒有王啓想象中的陪葬品。
只有一口棺材被放置在墓室的中心。
而這口棺材,顯然並非凡物。
這個空間,乃至所謂的秦家靈脈的靈氣,幾乎都是從這口棺材中散發而出的。
原來,這就是靈脈。
王啓頓時對於靈脈,又有了全新的認識。
所謂的靈脈,不一定是天然形成的蘊藏着靈氣的山水礦石,也可以是這種蘊藏着磅礴靈氣的物品。
是的。
這口棺材,只是一件物品!
【佑木棺:一口普普通通的棺材。用仙靈級木材打造而成。】
嘶。
王啓走到近前,看着眼前的棺材,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雖然對木材瞭解得不多,但是仙靈級,只是聽起來就格外的高級。
在他看來,就算是以秦家現在的實力,也不可能弄得到如此珍稀的材料。
那麼就只有一種可能了。
秦家也是無意之間,幸運的得到了這口棺材。
亦或者是秦家的祖輩流傳下來的,只不過到了這一代, 秦家反而衰落了。
要是自己能夠得到這口棺材……
王啓的腦海中,一陣天人交戰。
他的儲物袋,足夠裝下這口棺材。
拿走應該是問題不大。
但一旦拿走這口棺材,那就幾乎等同於和秦家結下了死仇。
拿走這口棺材,幾乎和挖了秦家祖墳差不多。
不!
恐怕秦家人寧願被挖祖墳,也不願意失去這一口棺材。
自己擔得起秦家的憤怒嗎?
王啓認真的思索着各種可能性,包括一旦收起棺材,自己應該怎麼逃脫的問題。
最終,他得出了結論。
非常危險!
這口棺材,的確珍貴。
但動不得。
哪怕它能夠讓自己將來創造出一個堪比秦家的世家,也萬萬不能冒進。
有命拿,也得有命花才行。
不是自己的,終究不能夠貪婪。
貪念是會害死人的。
想到這裡,王啓最終看了棺材一眼,當即轉身離去。
他不敢再回頭看了,生怕忍不住,又生出貪念來。
而就在這時。
嘎吱。
他的身後,突然傳出了棺材蓋被挪動的聲音。
不……不是吧?
“秦家的老祖宗們,我可沒亂動你們的東西,我只是誤入此地而已,馬上就走,你們可千萬不要怪罪於我啊!”
王啓仍舊不敢回頭,一邊雙手合十作揖,一邊輕聲的唸叨着。
撲哧。
誰知,他剛說完,他的背後就傳來了一聲輕笑。
一股有如蘭草般清香的味道隨之襲來。
“你這廝,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