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恩在看到神龕的一瞬間就閉上了眼睛,他還嫌不夠把沒有持刃的左手捂在了眼睛上,做完這一切後他在兩名艾尼爾詫異的目光下迅速向暗室外退了出去。如果他知道暗室裡有這種詭異的存在,他是絕不對第一時間衝進來的。
“不要去看,先退出去。”科洛尼亞冷笑着說道,說完揮了一下手,讓暗室內充滿了迷霧,遮蔽了同伴們看向神龕的視線。
神龕上矗立着一個大概有半米高,長着翅膀的抽象雕像。雖然雕像很抽象,但科洛尼亞還是第一時間通過豐富的魔法知識檢定出了雕像到底是什麼。抽象的雕像赫然印刻着奸奇的彎曲徽記,當視線注意到由綠石頭組成的雕像時,雕像彷彿像活了一樣,綠石頭像水一樣在不斷的流動着,神龕周圍的地板上不斷閃動的奇特線條彷彿像通道一樣,爲雕像注入力量。
毫無疑問,如果一直盯着雕像看,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比如被渾沌的力量腐蝕。
雷恩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門清,他隨着達克烏斯第一次去露絲契亞大陸從斯皮卡祖瑪出來後就遇到了那個可怕的鸚鵡,在他成爲古聖煌奇神諭者之前,那位不止一次出現他的夢中。在奧姆斯科羅的時候,那位的化身又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情況已經很明顯了,我們來的正是時候,但也不是時候。”等同伴們退出暗室後,科洛尼亞平淡地說道。
“那是?”託蘭迪爾疑問道。
面對託蘭迪爾的疑問,科洛尼亞沒有說什麼,只是用心照不宣的眼神點了點頭。隨後她又撫了撫額頭,她總感覺哪裡不對勁,她這個節奏把控者似乎由於經驗不夠充足導致冒險出現了一些問題。
“我們是不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我是指我們這次冒險的環節。”
“燉菜那裡?”科威爾捂着下巴思索一番後說道。
“應該是燉菜那裡,我們應該吃下摻有催眠藥的燉菜,然後去二樓的大通鋪睡覺。”
現在由三名杜魯奇、兩名艾尼爾和一名吸血鬼組成的跑團小隊,在暗室裡面躺着的兩個畸變者呻吟和哀嚎聲中覆盤了起來。
“那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個球把門反鎖,然後來到這裡?還是等我們半小時後睡着後,把我們的脖子抹了了?”
“還有一種情況,他們會返回門口檢查我們到底是否睡着了,如果沒有的話,他們或許會在旅店內展開反擊或是偷襲。
不對……那這樣的話我們一開始就錯了,我們不應該去馬廄,而是在進入庭院後直接敲響旅店的大門。馬廄內的蜘蛛腿明顯跟他們是一夥的,他們要舉行儀式的話一定會找到那個蜘蛛腿,如果看到蜘蛛腿死了他們會第一時間懷疑上我們。”埃拉諾皺着眉說道。
科洛尼亞聽到埃拉諾的話後是認同的,但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因爲這變相的證明她是失職的,沒有經驗的,沒有讓同伴們獲得良好的冒險體驗。
“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來的話,那我們應該在他們舉行儀式的時候打開暗室?然後?”
“那雕像裡封印了一隻惡魔,如果這樣的話,那幾個邪教份子很可能在我們的見證下被惡魔撕碎,然後我們進行收尾工作。”
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讓跑團小隊的成員有些懵。他們又隱約感覺這個結局是對的,但前提是他們得是真的冒險者。
暗室並不是只有神龕和兩個畸變者,角落裡還堆積着一些屍體和即將成爲屍體的存在,如果他們真的是冒險者,雕像中的惡魔出現後搞不好他們就得跑了,哪怕打的過,那些即將成爲屍體的存在也會在戰鬥中變成屍體或是人體組織碎片。
然而,這又繞了回來,做這一切的基礎和前提是跑團小隊的成員必須吃下摻有安眠藥劑的燉菜,除非有什麼解除的辦法,要不然就得在藥劑生效前做完這一切,然後在狼藉的暗室裡昏睡一段時間,等起來後再收尾。
“等等……等等……我們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們是冒險者,但我們不是真正的冒險者,我們爲什麼按照冒險者的邏輯去做?
而且我們來這裡是獲取一些信息的,那個叫漢斯的人類在死前,應該懺悔!”雷恩看了一眼科洛尼亞後,他反應了過來,以他對科洛尼亞的瞭解,科洛尼亞應該把自己代入了某種角色中,問題是在他看來這是完全沒必要的,他試着把事情的發展扳回正常的軌道。
“是啊,現在我的靈感在我的腦海中不斷翻涌着,我都想迫不及待的創作一篇關於今晚的詩歌了。”沒有把弓箭上弦的託蘭迪爾用手指挑動了一下魯特琴後,優雅地說道。
其他的成員們也都認同的點了點頭。
如果達克烏斯此刻在這裡一定會吐槽一番,在他看來這就像獲取魚貨似得,方法各有不同,能炸的情況,非得釣,然後釣完後還得品鑑一番,尋找哪裡出了問題。
科洛尼亞搖了搖頭,不再去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雷恩說的對,他們不是什麼冒險者,以冒險者的方式展開只是一種打發無聊日子的調劑。
“解決那個雕像後我們收集一些信息。”
很快,跑團小隊再次魚貫而入暗室,雕像在頃刻之間就被摧毀,雕像中封印的張牙舞爪藍懼妖瞬間就被打成兩個更小的藍懼妖,隨後兩個更小藍懼妖的就消失在凡世中。
兩個之前被擊傷的畸變者也被吉納維芙抹了脖子,隨後跑團小隊的成員就在暗室內檢查了起來。
牆上上鎖的木箱輕易被吉納維芙輕易地打開,之後她失望的把木箱合了起來。
“只有些十枚金王冠和一些零碎的錢幣,遠遠沒有站在我們中間的這位值錢。”吉納維芙說完箱子內的內容後,還不忘開一個玩笑。
“這是?力量藥劑?”在鬨笑聲中,有着隱秘通途的雷恩在一塊鬆動的木板下面發現了一個袋子,裡面只有一瓶藥劑,他拿到科洛尼亞的面前確認道。
然而,科洛尼亞並沒有理會雷恩,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她手中的羊皮紙上。
“你應該看看這個。”過了片刻,科洛尼亞把羊皮紙遞給了雷恩,隨後她又轉過頭看着還在搜索的兩名艾尼爾問道,“我記得剛纔你倆提到一個名字?阿爾裡克?”
兩名艾尼爾停止了動作起身看向了科洛尼亞。
“你們對他了解多少?”
科洛尼亞詢問的時候,雷恩皺着眉頭把羊皮紙遞給了科威爾,隨後雷恩也轉過頭看向埃拉諾沉思着。
“阿爾裡克·奧克里森居住在斯科格霍姆,他是最早修建那裡堡壘的小矮子後代。他是斯科格霍姆最憤怒的小矮子,可能也是這片森林中最憤怒的小矮子。
他一直試圖爲自己在復仇之戰中戰死的先祖向精靈復仇,雖然從未成功就是了。他目前正在速林堡組織他的賞金獵人網絡,他煽動那些來這裡找機會的冒險獲取我們的頭髮。”埃拉諾不停的介紹着,把他知道的情況說出來。
“那麼問題來了,他的資金是從哪來的?來自矮人的支持?還是……其他的什麼?”聆聽完的科洛尼亞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那個尼克斯男爵背地裡支持着阿爾裡克和他的賞金獵人!現在,這場疾疫讓那個男爵有了撕毀協約的理由,他肯定謀劃着怎麼把這片森林全砍了!”
“很有這個可能,此前一直有謠傳,現在尼克斯男爵的父親曾與阿爾裡克有過交易,只是我們沒有證據。”
雷恩有些心動了,埃拉諾分析的時候,他一直在觀察着,他感覺埃拉諾就是他需要找的影獵。在他看來埃拉諾有着良好的邏輯性,對事物的分析有着條理,而且……
科威爾在兩位艾尼爾分析和介紹的時候,不可置信地看完了羊皮紙內容,在他看來之前很扯的判斷,居然是真的!這可真是洛依克在上啊,他把羊皮紙看完後看向角落的沉睡的雙足生物們。
看穿着其中兩個應該是老闆和老闆娘、兩個傭人和一個車伕,當然這些是活着的。還是一個已經死了的半身人,根據剛纔廚房造型的判斷,這個半身人明顯是廚師,此外還有一個人類和三個矮人的屍體,再結合羊皮紙上的內容,科威爾意味深長的看了雷恩一眼。
羊皮紙上只有寥寥數語的內容,都是矮人的卡扎利德的單詞。大致意思就是找到地方了,速來!唯二的重點是羊皮紙上有阿爾裡克的名字,此外還有一個名字:摩爾金。
“打賭輸了對於杜魯奇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雷恩再次拿着羊皮紙看了一眼,隨後又看了一眼埃拉諾,這張羊皮紙是從死去的矮人身上找到,這證明埃拉諾之前的判斷蒙中了,他轉過頭再次與科威爾交換了一個眼神,在得到科威爾的眼神後,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兩名艾尼爾詫異的看了雷恩一眼,接着埃拉諾露出恍然的神色,通過羊皮紙和地上的矮人屍體,他知道雷恩在說什麼,他也沒想到居然讓他蒙對了。
“那麼……賭約是什麼?”雷恩嚴肅地問道,他與科威爾眼神交流過後,決定履行打賭。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不缺吃的和用的,我唯一的需求就是讓……那羣人類和小矮子不在德姆斯特東岸活動,在我祖輩還在的時候,這裡不是這樣的!我們更不會被一名小矮人通緝!阿蘇焉啊!這都是什麼事!”
埃拉諾先是搖了搖頭平靜地說着,但接着越說越激動,他的聲音不斷在狹窄的暗室內迴響着,但睡着的人類仍然沒有醒來的跡象。
“這張紙上有些重要的信息,摩爾金……如果沒錯的話,這個摩爾金應該是矮人先祖葛林姆尼爾和先祖瓦拉雅的長子。
據我的瞭解,摩爾金應該是矮人社會的第一位工程師,同時也是工程師的先祖神。他開發並教授他的氏族製造戰爭引擎和其他設備的技術。”科洛尼亞伸手打斷了還準備說些什麼的雷恩,她等埃拉諾發泄完後平靜地說道,她思考了一下後接着說道,“接下來的內容帶着一些傳說的色彩。
在大入侵到來之前,他和他的氏族製造了各種弩炮和拋石機,在這些設備的協助下,矮人在第一道防線成功的抵禦住了先祖葛朗尼預言的恐怖進攻。
在大入侵後,摩爾金加入了葛林姆尼爾的行列,試圖前往北極關閉大門,但不知道爲什麼他又回到了羣山中,或許這是他父親的要求?”
“所以……復仇之戰的時候覆滅在這片森林中的矮人軍隊有什麼與摩爾……金?有關的東西?難怪那羣小矮子一直賴在森林裡不走。”冷靜下來的埃拉諾試着分析着。
“傳說中,摩爾金被矮人描繪成一個身穿鎖甲的矮人,腰帶上掛着工具。他的頭髮和鬍鬚上經常沾滿灰塵,手上沾滿油。當然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據說他有一把來自他父親的斧頭,而這把斧頭是葛朗尼爲他父親打造的。”
科洛尼亞的話語讓暗室內再次安靜下來,成員們在消化着這個令他們吃驚的消息,與精靈的傳說一樣,矮人的傳說也帶着某種真實性,或許那把斧頭真的存在。
“也就是說……那羣矮人一直在尋找那把斧頭?”
“很有可能,而且摩爾金是工程師,善於製造器械,如果這把斧頭真的在這片森林裡,那就說明當時有級別很高的矮人工程大師來過這裡。而且還是那種很重要的人物,重要到可以佩戴那把可以被稱爲神器的斧頭,那麼問題就來了,他們爲什麼來這裡?”科洛尼亞繼續分析着。
“協助矮人軍隊作戰?”埃拉諾說完後笑了出來,他感覺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你說的對,協助矮人軍隊作戰,但以何種方式?”科洛尼亞沒有笑,而是點頭認爲埃拉諾說的對,她接着又分析道。
“矮人軍隊的任務是攻打塔爾·利塔內爾,對於矮人來說攻城時弩炮和拋石機是必不可少的,不過應該還有其他的器械,很可能是噴火設備,或是爲矮人軍隊開路的器械。
這片森林對那些矮人是陌生的,他們需要這些東西進行開路。”雷恩看了埃拉諾一眼,等着埃拉諾接下來的分析,但埃拉諾遲遲沒有動靜,他知道這觸及到埃拉諾的盲區了,他接着分析道。
“如果真的有伐木機就好了,毒液林地的木頭採伐就不會像現在這麼費勁了。”科威爾眼睛一亮,他有些興奮地說道。
“這張紙上除了提到摩爾金外,還有阿爾裡克的名字。”
“沒有其他信息了?”埃拉諾說的同時接過羊皮紙看了起來,但他發現上面的詞語就像亂碼一樣,他一個都不認識。
“這上面是矮人的卡扎利德的語。”
埃拉諾擡起頭看了雷恩和科威爾一眼,他在霜降區的時候聽過驟雨區金池和塔爾·利塔內爾的事,但他今天才算是第一次與杜魯奇打交道。結果晚上的時候,他就被凱亞領主派了過來,他能感覺到這些杜魯奇的心思詭詐,但還有一絲精靈不常有的真誠?
其實完全可以換一種方式,先讓埃拉諾看羊皮紙上的內容,等這些杜魯奇發現他看不懂後,就可以不認之前的賭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感謝你們的真誠,但我就像我剛纔說的……”
“現在情況變了,你剛纔說的完全有可能發生,首先我們要尋找阿爾裡克,如果沒錯的話,應該是阿爾裡克知道了什麼後叫這幾個矮人來的,阿爾裡克應該找到了復仇之戰時矮人軍隊覆滅的位置。”科洛尼亞打斷了埃拉諾的話語,她說完後看向她的同伴們問道,“如果我們的巫王之手知道這個消息後會發生什麼?”
雷恩、科威爾和吉納維芙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他們可太瞭解達克烏斯了。不管出於何種原因達克烏斯都會選擇挖掘,不論是尋找那把被稱爲神器的斧頭,還是尋找矮人的器械。
“你的願望在接下來很有可能發生,我們要從阿爾裡克口中獲得那個挖掘位置,他知道這件事後會有什麼反應?無論他有什麼反應他都得死!因爲這是精靈的地盤!這是我們巫王之手的意志!
他和這片森林存在的矮人會阻擋我們的發掘!而且他還與那個奧斯瓦爾德聯繫,無論瘟疫是怎麼出現的,奧斯瓦爾德的行爲都在挑動你們與人類的戰爭!奧斯瓦爾德要爲他的行爲負責!連帶那個尼克斯家族也要被清算,誰讓尼克斯家族與阿爾裡克和奧斯瓦爾德有聯繫!”科威爾一口氣地說下來,他已經能看到接下來的變化了。
聽到科威爾的話後,託蘭迪爾與埃拉諾對視了一眼,眼中帶着震撼和不可思議,隨後又露出恍然的表情,因爲他們知道,按照接下來的發展,科威爾說的內容完全有可能發生。
託蘭迪爾與埃拉諾由於居住在霜降區要經常與人類打交道,出入人類的場所,但他們沒有那種傳說中的憐憫和聖母。他們之所以出入這些地方與人類打交道是因爲他們需要在這些場所獲取必要的信息,而不是與人類成爲朋友。科威爾的話也是他們期待的,也是他們想看到的,想到這裡他倆露出了興奮的神色,刻在精靈血脈深處的基因覺醒了。
“那我們接下來?”
“這裡已經與我們沒有關係了,把那個騙子弄醒,我們休整一下後去速林堡,對了你很瞭解那個騙子?”
“他就是一個活動在附近的騙子,但我沒想他還是一名邪教份子,如果我們今晚沒來的話,這個森林之家的老闆真要換成那個胖球的侄子了。
這老闆人很好,上次招待我的時候很熱情,希望他明早起來看到旅店發生的一切後不要驚訝。”託蘭迪爾指着躺在地上沉睡的老闆和老闆娘說道。
“他與奧斯瓦爾德有聯繫嗎?”
“有,當然有,而且他還與奧洛夫有聯繫,不過……我建議等把他弄醒獲得到信息後,我再把我瞭解的說出來。雖然我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但你們可以把我也變成這樣,奧斯瓦爾德和阿爾裡克現在都在速林堡,我們可以裝作冒險者與他們打交道。”託蘭迪爾又像話癆一樣叨叨了起來。
“你來吧,我想試試那個,我手有些癢了。”重新回到旅店大廳後,科威爾拿起手中的網對着雷恩說道,接着他又看向兩名艾尼爾壞笑道,“我認爲你們應該上樓休息一會。”
“我想看着我的朋友走向死亡。”託蘭迪爾攤開雙手,用吟唱的語調說着,說完撥動魯特琴的琴絃後拉着椅子坐下來吃起了麪包。
“這對我來說很新鮮。”埃拉諾無所謂的聳了聳說道,說完他也拽了一個椅子坐在託蘭迪爾的旁邊吃起了麪包。
結果,兩名艾尼爾看到了他們畢生都難忘的一幕。
雷恩這邊還好一些,他把漢斯藏在衣服裡的武器都扔了後,把膝蓋壓在漢斯的後勃頸上,隨後用刺刃切向了漢斯背後破損的位置,刺刃切進皮膚的那一刻漢斯就醒了,隨後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哀嚎。
那個球就更慘了,科威爾用刺刃迅速的挑斷了手腳的筋腱,隨後把球的衣服切開,之後再把廚房裝魚的網鋪在了球的身上。
不一會,兩名艾尼爾就扔下了手裡的麪包,跑到庭院中嘔吐起來。
“以後記得把杯子端上來前仔細的擦拭一遍!不過你沒機會了!”科威爾在球恐懼的目光下猙獰地說道,一邊說着還一邊舞動着手裡的刺刃。
而科洛尼亞和吉納維芙則站在旁邊品鑑着科威爾的手藝,不時還低聲議論一番,不是在議論科威爾的手藝就是議論球的邊角料。
吉納維芙看着躺在地上扭動掙扎的球毫無同情心,畢竟她已經死了幾百年了,她沒有像其他吸血鬼那樣,她還保留了一點。但也就那回事,躺在地上的邪教份子她不值得她揮霍那些僅存的同情心,而且與杜魯奇們待久了,她感覺自己又發生了一些變化,與在震旦時截然不同的變化。
很快,一切都結束了,但又沒結束。
“需要蓋上嗎?”科威爾一臉壞笑着說道。
“你們……”託蘭迪爾的表情在不斷變化着,他時而看向地上,時而又轉過頭,接着又轉過頭看了回去。
“他和這個球還有暗室和馬廄那幾個都是邪教徒,他們想把這裡佔下來當成他們的據點,結果恰好遇見了我們。
他說這幾天奧洛夫找他弄了一些火油,今天早上他把火油交給了奧洛夫,並且奧洛夫還在尋找一批能過河的人手。奧斯瓦爾德前不久給了他一筆錢,讓他散播一些對精靈不利的消息,他還見過奧斯瓦爾德與阿爾裡克坐在一起吃飯聊天。
那羣沒了工作的樵夫中也有幾個是邪教份子,但他們現在分散在奧斯瓦爾德身邊和各個村落。他還提到了維斯拉普特的養蜂場有問題,至於哪有問題他也說不上來,他只是在很遠的地方看過。”
雷恩把從漢斯嘴裡得出的信息與託蘭迪爾進行比對。
“奧洛夫我知道,他之前是一個樵夫,一個面帶微笑並且嘮叨不止的傢伙,他前不久加入了奧斯瓦爾德的行會,他在看到我的時候表現的很友好,但我能明顯感覺到他討厭我,甚至想殺死我。
而且我聽到一些風聲,他把月光花與我們的頭髮混在一起試圖製造混亂與衝突,他聲稱將我們的頭髮製成護身符就能使人類免受疾疫侵害。
對了,我之前聽到過他在醉酒的時候吹噓過自己經常渡過德姆斯特河而不被發現,我當時以爲這是假消息,但現在……”託蘭迪爾說到最後臉色又變化了,他有些震驚和憤怒。
“火油……”
已經不用分析了,跑團小隊的成員都知道奧洛夫會拿着火油在這片森林做些什麼,奧洛夫一旦渡過德姆斯特河就會用火油點燃太陽區的森林。
“阿蘇焉啊,我們必須阻止他們,看在大家都是精靈的份上,幫幫我們。”此時的埃拉諾沒有了之前的理智,現在的他已經被觸及到了最核心的地方,他說着說着變成了祈求。
“在沒有理智的情況下,會做出錯誤的決定!別急,現在事情的性質又變了。”
科洛尼亞安撫完後來到已經不成人形的漢斯旁蹲下,用左手拉開了右手的衣袖,她那神奇的胳膊展現在漢斯和同伴們面前,黑色的絲線似有似無的出現在她不斷盪漾的右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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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片刻科洛尼亞手上的黑色絲線近乎實質化,別說被德哈能量支配的吉納維芙和有着魔法親和的精靈了,就連臉上被雷恩剃的一乾二淨的漢斯都感受到了。
躺在地上漢斯爆發出了全身的力氣,他像離開了水的魚一樣掙扎着,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七竅中的淚水、鼻涕和唾液不斷的流淌着,他露出祈求的神色瘋狂的搖頭着、掙扎着、祈求着,作爲邪教份子的他似乎預示到了眼前的恐怖存在即將要做些什麼了。
“別怕,不疼,就一下。”科洛尼亞親切的說完後,露出了臨終關懷前的表情,隨即瞳孔瞪大,閉上的嘴向上挑動,伸出右手對準漢斯的頭頂。
這會別說兩名艾尼爾了,就連跟着科洛尼亞打過很久交道的杜魯奇和吸血鬼也沒見過這種場景。很快,他們就捂住了耳朵,但即使耳朵被捂上也阻擋漢斯的痛苦哀嚎,他們聽到的叫聲似乎不是通過聲音傳播,而是通過靈魂層面穿透進了他們的靈魂。
躺在地上的漢斯確實沒有發出哀嚎的聲音,雖然他的靈魂還在哀嚎,但他的身體已經喊不出了,在這恐怖的折磨下,他的雙腿不自然翹起,脖子和腦袋也提到了一個驚人的幅度,嘴裡也張到了極限,但就是喊不出來。一道似有似無的輪廓正在逐漸從他的臉脫離,向科洛尼亞的手飛去。
“垃圾!”科洛尼亞甩動一下右手,那道似有似無的輪廓消失了,她帶着厭惡的表情站起來後看着躺在地上不在動彈的漢斯輕聲啐道。
“你的技術比我想象的還要好。”科洛尼亞再次甩動右手,驅散了凝聚在她手上的德哈能量,她看着雷恩輕笑道。
雷恩用有些陌生的眼神看向科洛尼亞,他知道剛纔科洛尼亞在做什麼,之前他只聽過,他現在是第一次見到過。納迦羅斯的巫王和巫後會用黑魔法獲取其他人腦海中的秘密,有些高階的黑暗系女術士也會,比如地獄之災家族的族母安娜薩拉。
很快,雷恩又想到一個可怕的可能,在科洛尼亞會的基礎上,德魯薩拉沒有理由不會,搞不好科威爾的妹妹也能使用了,結果搞了半天就他的妹妹不會?不過沒關係,他妹妹會的,這幾位也不會,他妹妹和那隻神聖羽蛇的地位是無可取代的,而且他知道達克烏斯很排斥這麼做,科洛尼亞之所以這麼做也是因爲事情的性質變了。
雷恩發現自己的思緒有些跳躍了,他試着讓自己的思緒迴歸正軌,如果在達克烏斯展開調查的情況下,德姆斯特西岸太陽區的林子被燒了這算什麼事?這不打臉嗎?這幫艾尼爾們會怎麼看他們,到時候還搞不搞外交了。
“那個叫阿爾裡克的矮人確實經營一個賞金獵人網絡,之前的種種信息都是對的。我現在有些好奇,當你變成人類出現他面前的時候他能反應過來嗎?”科洛尼亞沒有理會雷恩的怪異表情,她當然知道雷恩在懼怕什麼,她說到最後對託蘭迪爾微笑着,接着她又說道,“我們繼續扮演冒險者,如果一切順利的話,讓他把我們引薦給奧洛夫,之後我們跟着奧洛夫過河與隊伍匯合。”
“如果中間?”科威爾疑問道。
“那我們就是邪教份子!對那羣人類來是極爲恐怖的邪教份子!我們將在即將被抹去的速林堡內大鬧一場!”科洛尼亞擡起右手,黑色絲線隨着拳頭的緊握再次凝聚,她冷冽地說道。
“現在,你去換套人類的衣服,等我們解決完外面的威脅後,你可以選擇埋起來,然後我們去速林堡。”見在場的同伴沒有異議,科洛尼亞又轉過頭看向託蘭迪爾微笑着說道。
閃電再次刷過森林的夜空,那個在附近徘徊的野獸人戰幫感覺到了什麼,正在向着森林之家急速靠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