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沒有打草驚蛇的達克烏斯現在仍然認爲那顆會動的金銀樹還活躍在阿曼維爾的外圍,在他的建議下林迪亞洛克沒有第一時間去阿曼維爾,而是在外圍尋找那顆會動的金銀樹,事實也如他預判的那樣,經過半天的尋找,終於發現了。
事態從來都不是靜止的,而是隨着時間的流逝和各種行爲改變的,就像對弈下棋一樣。
勞倫洛倫霜降區的局勢同樣如此,阿曼維爾的那位存在似乎感覺到什麼,在達克烏斯率領隊伍跨越德姆斯特河後或是馬拉努爾到達科爾·伊馬莫爾後,就開始收縮阿曼維爾外圍的阿蘇焉之子,並把待在科爾·伊馬莫爾的阿蘇焉之子也召集了回來。
然而阿蘇焉之子並不是什麼所謂的邪教,而是精靈社會中正正八經的教派,艾尼爾社會中的鄰邦,屬於正式組織,只是不受統治者控制罷了。他們可能是被阿曼維爾那個存在誤導了,但並不代表他們羣體魔怔了或是變成了白癡,除非那位會某種類似史蘭魔祭司對白毛哈肯和奧比恩那位獸人先知施加的幻術。
真的永遠假不了,假的永遠真不了。
哈肯順着河流入侵露絲契亞大陸內部,那是因爲他能控制亡靈軍團,並且沒有其他的參照物。奧比恩的獸人先知同樣如此,這其中最重要是的沒有可以對比的參考物,如果搞毛二哥的化身出現在獸人先知面前給他一拳,看他還發不發癲。
會動的金銀樹能在阿曼維爾附近活動那是因爲那位存在知道阿蘇焉之子防區和巡邏變動,從而金銀樹會利用這些空隙進行活動,那位只要思維正常都不會選擇讓金銀樹進入阿曼維爾,到時候那羣阿蘇焉之子怎麼看?他們只是不能說話,並不代表他們瞎,他們也不是瓦爾的信徒。
就像壁虎斷尾一樣,那位存在肯定會選擇人多勢衆,並且深信不疑的阿蘇焉之子來保衛他,而不是孤零零的金銀樹。
其實已經不用找了,金銀樹似乎是已經預示到什麼了,或是接受到了指令,它沒有選擇逃跑而是矗立在樹林中。它的樹幹顫抖着,抽搐着,每一次呼吸都似乎在釋放着病態的非自然物質。一陣陣膿液和污物隨着每一次的呼吸傾瀉而下,污染了周圍的土地。地面上青煙繚繞,這並非是自然的青煙,而是一種帶有有毒氣體的污濁之物。有毒氣體從樹的軀幹中噴涌而出,如同一條條邪惡的觸手,蔓延向四周。
金銀樹彷彿在掙扎,抽搐的動作似乎是爲了傾瀉更多的病態物質。它的顫抖聲在空氣中迴響,彷彿是在訴說着一種深深的痛苦,同時還有一種歡樂。它在不停地顫抖着,似乎加大馬力趁着最後的時刻傾瀉着,不顧一切地傾瀉着。
艾尼爾們跟隨着林迪亞洛克的帶領,包圍了金銀樹所在的區域。他們愣在原地,這片他們曾經認識的土地此刻變得面目全非,他們的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可置信,他們看到了一片匪夷所思的景象,是他們此前在夢中都無法想象的景象。
林地的石頭上被一層厚厚的黏液覆蓋,這種噁心的物質在石頭表面瀰漫,彷彿是大地的潰爛之痕。巨大的雜草生長得異常猛烈,它們的細長莖直指蒼穹,彷彿要突破雲霄。樹幹上纏繞的藤蔓在一種奇異的有序波動着,似乎有着自己的生命脈絡。
地面的腐爛污穢使得大地窒息,害蟲在這股臭氣的環繞中瘋狂穿行。這片土地,曾經是生機勃勃的林地,如今卻變成了一片被污染的荒蕪之地。金銀樹所在之處,原本應該是一片綠草如茵、清新宜人的領地,但現在卻充滿了詭異而恐怖的氣息。
或許要不了多久這裡就會變成一片巨大的冒着綠泡的沸騰沼澤。即將被重塑的土地上不潔生命在蓬勃發展,體現了瘟疫之神的病態和反覆無常,咒語是腐爛而不消亡,腐敗而不毀滅。
空氣變得異常潮溼,瀰漫着一股濃烈的腐爛氣息。艾尼爾們站在那片荒蕪之地上,感覺到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在吸入一股令人窒息的腐爛味道,彷彿這氣息刮傷着他們的肺部。
這股腐爛的惡臭瀰漫在空氣中,形成一種讓艾尼爾們難以忍受的沉重壓力。原本清新的空氣如今被污染成一片充滿死寂和毒害的環境。每一次呼吸都帶着那種刺鼻的腐爛味道,使得艾尼爾們感到窒息和不適。他們試圖屏住呼吸,因爲他們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對身體和心靈的摧殘。
“放箭!咳咳……放箭!”看到這一幕的林迪亞洛克已經沒有了平常的儒雅,他不顧肺部的疼痛,怒火中燒的、歇斯底里的咆哮着。
之前特意準備的星火之箭像不要錢一樣,被艾尼爾們射向了濃霧的中心區,從星火樹上砍下的木頭是腐化的天敵,由此打造的箭矢被灌注了兇猛和燃燒的精神。被箭矢擊中者往往會被點燃,很快金銀樹就被腐化天敵的星火之箭點燃了。
被星火之箭點燃的惡魔已經無用繼續使用金銀樹進行僞裝了,負責傳播灰眼熱和枯紅病的攜疫者是一個滿身囊腫和變異的大肚子獨眼巨人,也就是凌駕於瘟父數量巨大的僕從之上,經過慈父納垢賜福的瘟疫使徒。它是從納垢花園沼澤淹沒枯木的靈魂中誕生的,在勞倫洛倫它用金銀樹的僞裝活動,就像那些寄生在樹木的森林精魄一樣,現在這顆金銀樹已經樹皮脫落,滋生的細菌在不斷的蔓延着。
被點燃的瘟疫使徒用溼漉漉的眼睛盯艾尼爾們,它大口吞嚥,將臍帶收回,隨後又一陣腐蝕性氣體從它的皮膚中噴涌而出。做完這一切後,它那肥膩並且長滿膿瘡的舌頭舔着嘴脣發出嘶嘶聲,舉起瘟疫之劍向艾尼爾們衝去,它巨大的腳步讓大地都爲之顫動。星火之箭還在不停的擊中它的身體,但傷口轉瞬即逝,它那不潔之力在傷口周圍重塑,就像一頭無情的主宰一樣,以壓倒性的力量向艾尼爾們衝去。
儘管惡臭令艾尼爾們窒息,但他們仍在堅守陣地。這片土地是他們的家園,是他們熟悉的領地,哪怕是他們有些動搖,哪怕恐懼正在侵蝕他們的內心,他們依然選擇堅持着。
林迪亞洛克的頭腦被憤怒所衝昏,他看着惡魔向他衝來,無視了戰士們的叫喊聲。騎着巨牡鹿,毅然決然地向着惡魔發起了衝鋒。
巨牡鹿同樣對衝來的惡魔沒有絲毫的畏懼,反而閃爍着堅定的光芒。它毫不猶豫地提速,迎着衝來的惡魔勇往直前。它的巨大身軀在空氣中留下一道流光,彷彿是一道閃電劃破了夜空,驅散了毒霧。
被星火之箭點燃的瘟疫使徒還在衝鋒着,但現在也不是陰影時刻,它之前之所以能在凡世維持,是因爲它的堅韌特性和金銀樹的加持。現在金銀樹的加持沒有了,它那本就不多的不潔之力在星火之箭的消耗下變得更加捉襟見肘,凡世間的魔法之風已經漸漸無法維持它的存在了,它的身形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
林迪亞洛克緊握騎槍,眼中閃爍着堅毅的決心。當他將騎槍刺向瘟疫使徒的時候,後者卻在那一刻消失在凡世間。彷彿從現實中抽離,留下一陣虛無的影像。
雖然達克烏斯蹲在後面沒有在現場,但結果也跟他預料的大差不差。目擊了整個過程的雷恩並沒有說明白那個惡魔到底什麼,不過他也能理解,露絲契亞之夜那晚雷恩並沒有在場,哪怕在場也就那回事,這是現實也不是遊戲,頭上有血條和顯示,哪怕是他也分不清瘟疫使徒、納垢軍鋒和納垢攜疫者之間區別,他只認識那個獨特且別具一格的存在:大不淨者。
一尋思到大不淨者,達克烏斯就有些大不敬起來……不是,他就對阿曼維爾的那個存在隱隱有些擔憂,這已經刷新他的記錄了,這才幾個月啊,還好他手裡握了個草。
修整了一晚並治療和安撫第一次見過瘟疫使徒的艾尼爾後,隊伍正式來到阿曼維爾。至於那片林子好在腐化剛開始,並沒有徹底形成,不過也得儘快處理掉,這個處理指的是焚燒。
研究了一晚上的達克烏斯感覺有些鬧騰,來到阿曼維爾後,他感覺更鬧騰。
隊伍內的生命系施法者認爲阿曼維爾外圍的森林都遭到了腐蝕,其樹木表面都是枯紅病菌,只是目前還沒有爆發,而且用肉眼也無法捕捉,只有用第二視覺才能隱隱察覺到。
在本地嚮導的熱情帶領下,排成了一字長蛇陣的隊伍艱難的在被腐蝕的森林中向阿曼維爾行進,騎在大隻佬背上的達克烏斯對這地方只有一個評價,那就是邪門。這是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阿曼維爾就在這裡,明明就在科爾·伊馬莫爾附近,但他觀察艾尼爾們的時候發現有很多艾尼爾與他一樣都是第一次來。
用艾尼爾傳說講就是這裡有那麼一個阿蘇焉的聖地,但很少有艾尼爾真的見過。
阿曼維爾不是精靈城市,更像是一座隱藏在扭曲林地中的優雅而壯觀的古典精靈宅邸,被森林和懸崖包圍,只有一道藤橋與其相連,整個阿曼維爾就是一個環形結構,就像一座孤島一樣。唯一的通道被退守阿曼維爾的阿蘇焉之子把守着,整潔的花園構成了完美的圓形空地。
這也是達克烏斯在德姆斯特西岸聽過託蘭迪爾大概介紹這裡後,沒有直接來這裡,而是去找林迪亞洛克的原因之一。而且更鬧騰的還在後面,德魯薩拉告訴他,用第二視覺能看見花園周圍和上方有一個巨大的隱形拱頂,籠罩着花園和宅邸,有點像那次在露絲契亞大陸湖邊看到的那樣。隨着德魯薩拉的繼續觀察,接着他又得到了一個更鬧騰的消息,或者說搞笑?
德魯薩拉發現一股股極難被發現的腐敗能量正在從內部源源不斷向屏障上滑出,她與同樣擅長使用德哈的科洛尼亞研究了片刻,得出一個讓達克烏斯捧腹大笑的搞笑結論。這個屏障可以隔絕惡魔,凡世間的正常惡魔在試圖穿越屏障進入阿曼維爾的後果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放逐。同樣,有腐化和變異跡象的生物在通過時也會痛苦不堪。
“什麼燈下黑,或許這就是那個惡魔在森林的原因吧?”達克烏斯無語道,同時他也放下心來。他理解那羣阿蘇焉之子爲什麼會捍衛這裡了,換做是他八成也會與阿蘇焉之子們一樣,因爲阿曼維爾是絕對安全,絕對潔淨,絕對神聖的。本着先入爲主的行爲和思想,有一天有一個人突然蹦出來告訴他這個絕對神聖的地方隱藏着一位腐朽的存在,他一定會哈哈大笑,然後反手抽對方一個大瓜子,告訴對方自己所看到的現實。
“咳咳……我曾經與阿蘇焉之子的隊長溝通過幾次,他們說這是神聖的阿蘇焉之盾。”有些虛弱的林迪亞洛克勉強說道,過了片刻,等他咳完後又說道,“我試試與他們的隊長溝通一下,如果不行……”
達克烏斯不認爲林迪亞洛克與阿蘇焉之子的隊長溝通有什麼作用,那羣阿蘇焉信徒會堅定的認爲這裡沒問題,而且這裡確實沒問題,除非他們現在衝進去,讓阿蘇焉信徒意識到有問題,問題是這不左腳伴右腳嗎?這已經不是怎麼把大象裝進冰箱裡了,而是怎麼在冰箱門不打開的情況下把大象裝進冰箱。
趁着林迪亞洛克去溝通的功夫,達克烏斯拿起蹀躞帶上的單筒望遠鏡看了起來,他能看到那羣信徒的穿着與塔爾·利塔內爾的阿蘇焉信徒無異,都是黑白相間的袍子和連帽斗篷,臉上戴着半遮臉的白色面具,另外露出的半邊臉則塗滿了黑色戰妝,就像陰陽魚一樣,不過這個陰陽魚不太圓潤,有點尖嘴猴腮。
負責把守要地和巡邏的阿蘇焉信人手一支精靈弓,身上挎着精靈長劍和長柄戰斧。
花園中心則是由三座古老的巨型石頭組成的建築,彼此由長橋相互連接,周遭樹籬環繞。除此之外,阿曼維爾的最中心是一間廳室。達克烏斯看到了花園內密集到能藏人的杜鬆與丁香樹籬,一名阿蘇焉信徒還在池塘邊餵養着池塘裡游泳的四隻天鵝,這會游到食物邊的天鵝因爲食物不均,開始嘎嘎亂叫,彼此之間打了起來。
“這都特麼什麼事啊。”放下望遠鏡的達克烏斯揉着腦袋小聲吐槽道。
與阿蘇焉之子對峙了片刻後的林迪亞洛克臉色鐵青回來了,達克烏斯都不用問,看林迪亞洛克臉色就知道什麼情況。
“我需要再確定下信息。”林迪亞洛克對着達克烏斯施展禮節,指向了一個處稍顯空檔的地方說道。 達克烏斯先是點了點頭,隨後帶着主要的杜魯奇去參會,他感覺林迪亞洛克有些動搖了,進一步展開行動意味着流血,如果判斷失誤的話,在艾尼爾的社會中會引起極大的爭端。
“會不會……只有那個惡魔在傳播瘟疫?”搖擺不定的林迪亞洛克還在做着最後努力,他苦澀的問道。
然而,在場的精靈並沒有回答林迪亞洛克,達克烏斯看向託蘭迪爾,等託蘭迪爾看向他後,他對託蘭迪爾點了點頭。
“一個古老的錯誤如今已結出果實,這比錯誤的本身還要苦澀。毀滅科爾·伊馬莫爾的矮人爲他們的行爲付出了代價,同樣他也付出了代價,他被囚禁在自己打造的牢籠中,一個即使對我來說也神秘莫測的存在用他的聲音低語,疾病從他的身上流淌。”託蘭迪爾把那晚恩吉杜對他說過的話又複述了一遍,但這次他沒有撥動魯特琴的琴絃,因爲他已經意識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了。
“過去那些被塵封的往事與現在所有的證據和線索都指向這裡,而且我們這些施法者都能感覺到不潔之力正在沿着這裡向森林蔓延。”本來不想說話的凱亞看了達克烏斯一眼後也補充了一句。
林迪亞洛克此刻想的比以往想的都要多,他作爲三人議會的成員知道瑪瑞斯特表面上承認這個組織,但瑪瑞斯特懷疑這羣阿蘇焉信徒是艾尼爾中的叛徒,瑪瑞斯特私下裡不止一次向他表露過,他作爲霜降區的領主當然知道瑪瑞斯特女王是什麼意思,不過他始終在這件上搖擺不定,沒有選擇支持瑪瑞斯特。
距離阿曼維爾很近的科爾·伊馬莫爾是阿蘇焉狂信徒的避風港,他們反對勞倫洛倫的母系繼承製度,他們支持現在的戴斯林王子,認爲戴斯林王子纔是們真正的君主,問題是嘴上說說,像塔爾·利塔內爾那些試圖爭取席位的林地親族一樣也就罷了,但他們居然來真的,他們那幫狂信徒是真的會支持瑪瑞斯特的哥哥發動政變,這纔是瑪瑞斯特懷疑他們的原因。
這還僅僅是對瑪瑞斯特而言,對林迪亞洛克也沒好到哪去,他在霜降區四處遊牧的原因是什麼?他的家族最早可不是這個樣子的,而且這個阿蘇焉狂信徒組織的大部分成員是在科爾·伊馬莫爾招募的,這讓霜降區本就捉襟見肘的兵力變得更加難堪和被動。
林迪亞洛克之前不止一次的與剛纔與他交流過的阿蘇焉隊長交流過,他希望阿蘇焉之子能暫時歸他調遣進行作戰,包括剿滅奧德·託德維德的地精,如果那羣地精能在最初的時候就被剿滅,哪有現在的被動局面,但這一切都被阿蘇焉隊長拒絕了。
凱亞的話給林迪亞洛克注入了強心劑,或許這裡就是一切問題的源頭,哪怕推斷是錯誤的,也應該趁着這個機會結束這場鬧劇了。達克烏斯的到來的讓他看到了很多,科爾·伊馬莫爾應該被重新建設了,霜降區需要重新崛起,他家族的領地需要蓬勃的發展,而不是現在這個鬼樣子,伊莎啊,現在這都什麼啊。
“我知道了。”過了片刻,一直在原地踱步想明白的林迪亞洛克,裝作搖擺不定的樣子艱難地點頭說道。
“裡面有屏障的節點,如果我判斷沒錯的話,達洛爾漢爲自己打造的牢籠就是節點的核心,另外屏障內部的魔風極其微弱。”德魯薩拉補充道。
德魯LS的判斷得到了在場高階施法者的認同。
“如果節點被破壞了呢?”林迪亞洛克問了一個關鍵的問題。
“如果我們之前推測是正確的話,被壓制的魔法之風會噴涌而出,如果那個神秘莫測的存在真的存在的話,同時也有風險會釋放裡面積聚的疾疫,當然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神秘莫測的存在究竟是什麼!”德魯薩拉並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達克烏斯,見達克烏斯點頭後,她繼續說道。
“一會就知道了,我以霜降區領主的名義對阿曼維爾展開攻擊!”林迪亞洛克捂着臉深吸了一口氣,隨後一臉痛苦的看向了凱亞、艾森達和阿薩諾克,見這三位施法者點頭後,面部扭曲的他咬着牙說道。
然而,攻擊並沒馬上開始,阿蘇焉之子的隊長雖然沒有看見隱藏在林子中的軍隊,但他似乎接收到了某種指令,他在與林迪亞洛克交流完後,直接把阿曼維爾的阿蘇焉之子動員了起來。
達克烏斯現在不用單筒望遠鏡都能看見花園內浩浩蕩蕩的阿蘇焉之子們在快速的列陣,做着戰鬥前的準備,這些阿蘇焉信徒並沒有像奧蘇安的那些同行拿着鳳凰戰戟,而是艾尼爾化,就像林迪亞洛克軍隊中那支拿着弓斧的戰鋒海衛隊一樣,觀察完後他看向了身旁的林迪亞洛克。
“大概有六百。”此時,裝作做完艱難痛苦決定的林迪亞洛克又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他平靜地說道。
達克烏斯的眼睛眯了一下,他的眼中閃爍着陰鷙的光芒,既然已經決定了,就沒有留手的必要了。他並沒有浪費時間,意識到硬攻藤橋將成爲阿蘇焉之子們的活靶子後,他毫不猶豫地下令,讓杜魯奇們在懸崖邊迅速組裝收割者弩炮。通過遠程火力壓制,長手打短手。
杜魯奇們默契配合,迅速將收割者弩炮組裝完成。他們將弩炮對準藤橋下方,等待達克烏斯的指示,這一刻,戰場上的緊張氣氛達到巔峰,一場遠程的火力打擊即將展開,但達克烏斯並沒有直接下令,而是看向了這次行動的最高負責人林迪亞洛克。
組裝好的收割者弩炮展開了射擊,霰彈密集地噴涌而出,如同暴風雨般席捲着對面的阿蘇焉之子。這突如其來的攻擊讓他們猝不及防,站在花園上列陣的他們紛紛被掃倒,場面一下混亂了起來。
收割者弩炮的威力是驚人的,每一發霰彈箭矢都帶着毀滅性的力量,將花園中的阿蘇焉之子無情地打倒。他們在密集的彈幕面前毫無還手之力,他們的列陣瞬間崩潰,慘叫聲和破空聲混雜在一起,剎那間將花園變成的一片狼藉。
在收割者弩炮持續不斷的猛烈轟擊下,阿曼維爾的花園中瀰漫着血腥的氣息。無數身影在密集的彈幕中瞬間崩潰,化爲血肉模糊的殘骸。四處飛濺的血雨如同紅色的畫布,將整個場景染成一片悲慘的色彩。
哀嚎聲在迴盪着,形成了混亂的音符。阿蘇焉之子的痛苦呼號混雜在一起,形成一曲淒厲的悲歌。他們曾是驕傲的戰士,堅定的阿蘇焉信徒,但現在在收割者弩炮的摧殘下,他們的一切都化爲泡影。地面上散落着斷裂的肢體,殘缺的軀體,這些組織與花朵的殘瓣混雜在一起,構成一場死亡的盛宴。精靈在這一刻變得脆弱而不堪一擊,每一聲哀嚎都如同一把刀子割裂着另一邊艾尼爾的內心。
這是一場殘酷的單方面屠殺,更是殘酷的現實。每一滴精靈的鮮血都是古老往事的追溯,每一聲哀嚎都是復仇之戰時的迴響。
林迪亞洛克站在那裡,不可置信的目睹着這一切。雖然他已經決定了,但他的眼中還是閃爍着深沉的悲憫,這次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真真切切的,因爲躺在地上的哀嚎的艾尼爾有很多他都認識,很快他的眼前又浮現出一幅令他不寒而慄的畫面。
惡臭的黏液將蔓延至每一寸土地,覆蓋整個領地,石頭上的黏液化爲腥臭的淤泥,草木不再生長,而是變成一片腐爛的廢墟。
巨大的雜草將不再是生機盎然的翠綠,而是變成了一片糾結的叢林,莖藤間瀰漫着邪異的綠色光芒。藤蔓的搖曳變得不規律,彷彿是大地的哭泣,而不再是之前的自然和諧之音。
腐爛的污穢會擴散得更遠,使得空氣中瀰漫着一股讓人無法忍受的腥臭。生命不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死寂和荒涼。鳥獸和森林精魄會死亡,留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景象。
最令林迪亞洛克心悸的是那片沸騰的沼澤,綠泡在這個令他毛骨悚然的景象中噴涌而起,匯聚成一片滾滾的深淵。這不再是他認識的領地,而是一個無盡的噩夢,一個被毀滅和黑暗所籠罩的地方。
這一切的一切讓林迪亞洛克渾身戰慄,他作爲霜降區的領主必須這麼做,哪怕之前的種種證據線索真的是錯誤的。他知道如果不能及時阻止,這場災難將徹底吞噬勞倫洛倫,將森林從繁榮的家園變成一片被詛咒的荒原。
列陣的艾尼爾們站在那裡,他們的目光凝固在眼前的慘狀上。他們感到一股無法言喻的悲傷和迷惘,因爲倒在地上哀嚎的阿蘇焉之子中有許多是他們熟悉的面孔,曾經的家人親朋好友,一同在科爾·伊馬莫爾歡笑共飲的眷族,如今卻倒在血泊中,發出令他們心碎的哀嚎聲,每一個哀嚎聲都刺痛着他們的心靈。
在這一刻,艾尼爾們感到一種無力,他們之前的歡笑和共鳴,現在只剩下無盡的痛苦和哀嚎。有的艾尼爾無法忍受這一切,但在戰爭的殘酷中,他們只能低下頭不去看向前方,看向那些曾經的戰友在血泊中哀嚎。
達克烏斯沒有看着眼前的慘像,而是看着身邊的艾尼爾們,他想看看處於內戰狀態的艾尼爾們是什麼樣子的。他能明顯感覺到艾尼爾們充斥着失落和痛苦,戰士們的心靈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如果之前的種種推斷都是假的,那接下來等待這羣艾尼爾的……
“快看!”
達克烏斯再次看向了花園,遭到了恐怖打擊的阿蘇焉之子並沒有潰逃,而是在軍官們的手語指揮下,把還在掙扎的戰友拖到三座古老巨型石頭組成的建築後面,此時那四隻天鵝早已無從蹤跡。
最吸引達克烏斯注意的是距離藤橋很近的阿蘇焉之子,他們扔下弓箭,直接抄起長柄戰斧和長劍向藤橋衝去,至於做什麼已經很明瞭了,衝過藤橋與包圍他們的艾尼爾戰鬥不現實,但砍斷藤橋還是有可能實現的。
“射擊!”回過神來的林迪亞洛克舉起手臂向陷入呆滯或是低頭的艾尼爾們吶喊道。
很快,一輪稀鬆的箭雨覆蓋了過去,達克烏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雙眼,在他的視野中那些還在進行無聲衝鋒的阿蘇焉之子就像荷斯劍聖一樣掌握了斬劍術,斬斷了那些射來的箭雨,寥寥無幾的阿蘇焉之子倒下後,並沒有擋住後續還在悍不畏死的阿蘇焉之子繼續衝鋒。
“繼續放箭!”林迪亞洛克怒吼道,他知道艾尼爾們放水了,這些戰士都他訓練出來的,他當然知道什麼情況,他接着咆哮道,“讓我們終結痛苦,不要流更多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