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魯薩拉打開了圓筒,但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拿出裡面的物品,而是把圓筒的口對準天空後,感知了起來。很快,她用詫異和困惑的目光看着達克烏斯,此刻是她似乎隱約感覺到爲什麼她的愛人會執意讓她打開圓筒,而不是其他的人,因爲她在圓筒中的物品上感受到了親切和熟悉。
達克烏斯認爲去艾索洛倫了後,有很大概率會遇見莉安德拉,那天是阿薩諾克執意要講當年的事情,想從他的口中確定些什麼,結果他也如了阿薩諾克的願,很隱晦的告訴了阿薩諾克。他之前以爲是一段類似舔狗的故事,莉安德拉和伊姆拉德里克的情人關係在整個埃爾辛·阿爾文的阿蘇爾都知道,但莉安德拉還有很多仰慕者,其中就包括阿薩諾克?結果不是……
那就是當時達克烏斯與阿薩諾克第一次見面後認爲的第二種可能了,既然不是莉安德拉的仰慕者,那就是與莉安德拉存在某種分歧。而這種分歧讓阿薩諾克存在着某種執念,阿薩諾克始終不理解當時莉安德拉的作爲,不理解莉安德拉爲什麼不在科爾·瓦納斯,而是去追尋什麼虛無縹緲的杜魯奇,從而導致了科爾·瓦納斯的毀滅。
每個人看待事物的角度是不同的,達克烏斯能清晰地從當年從事與矮人外交的阿薩諾克的描述中感覺到,阿薩諾克認爲當時的精靈與矮人是註定尿不到一個壺裡的,高傲的精靈無法忍受固執到近乎偏執的矮人,反過來矮人也是同樣如此。隨着精靈與矮人在埃爾辛·阿爾文拓展,到最後註定兩個種族會分道揚鑣,甚至發生戰爭。
阿薩諾克還是會去見莉安德拉,隨着他從達克烏斯那裡得知一些關鍵信息,他心中的偏執逐漸轉變成一種無奈的情感。在面對舊時代的記憶和遺憾時,他開始理解事情的複雜性,這種無奈不再是憤怒,而更多地是對舊時代不可逆轉的命運的悲嘆和唏噓。他知道時光已經無法倒流,他必須面對舊時代留下的痕跡……
達克烏斯與德魯薩拉聊過,結果他發現,德魯薩拉對祖輩的事情根本不瞭解,只是從年幼就逝去的母親口中聽到過一些破碎的過往,以及自身名字的來歷。別到時候莉安德拉看到德魯薩拉產生一些應激反應後,德魯薩拉還一臉茫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德魯薩拉越聽越震驚,直到那一刻她才知道爲什麼巫王和安娜薩拉對待她會是那種態度,巫王曾在達克烏斯不在的時候召見過她,並對她說過一些莫名其妙的話,她能感覺到巫王話中的勉勵、暗示和唏噓,但她不明白巫王會對她說那些,僅僅是因爲她是巫後的首席侍女,是達克烏斯的聯姻對象?同樣她和科洛尼亞返回克拉卡隆德送黑柳木時,安娜薩拉對待她的態度和同樣話裡話外的暗示。
直到聽到達克烏斯的講述後,德魯薩拉才豁然,那一刻她知道她的母親爲什麼會給她起這個名字。現在的她看向她的愛人,見達克烏斯點頭後,她知道圓筒內的東西就是她的祖輩創造出來的,那種魔法紋路上的親切和熟悉感也是來源於血脈。
一根長達十五釐米的黑色新月形空心骨頭,尖端像匕首一樣鋒利,表面刻滿了符文和銘文,還有一些地方被刺穿了深孔,每個孔的邊緣都鑲有透明、閃亮的銀色金屬。
德魯薩拉緊握着這根長達十五釐米的『殘酷之牙』,深邃的黑暗中閃爍着先祖的過往,表面的符文和銘文閃爍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黑暗氣息,將牙齒變成了一種召喚和控制的媒介。骨頭表面的深孔和透明金屬的邊緣,彷彿是黑夜中閃爍的惡意眼眸。她感受到殘酷之牙上那濃厚的黑魔法,和那抹揮之不去的陰影,她感受到了先祖那閃爍的仇恨,那是一種諷刺的嘲諷,彷彿是一條蛇在發出嘶嘶聲,彷彿釋放出了舊時代黑暗的餘暉。握着這個消失在時代中本應該被遺忘的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力量。
在血島上那座火山突然間有了活動的跡象,在蜿蜒穿過巨大岩漿通道網絡的深處,一種巨大的形態在閃爍的金屬牀上掙扎着。拋光的黑色利爪劃過金幣,使金幣滑落成一波類似財富的雪崩。長長的尾巴抽打在牆上,擊落了頭頂上方的石頭,岩石在巨大的裝甲背後崩潰和破碎。皮質的眼皮滾開,露出冰冷的琥珀色眼睛,幾個世紀的沉睡中讓睜開的縫狀瞳孔變窄、變寬。
一聲低沉的嘶嘶聲,像千座鍛爐同時響起的聲音一樣,從這個巨大形態的身上發出。隨後一陣震耳欲聾的咆哮響徹整個巢穴,龍巢內的石壁在巨大形態嘶吼的聲音下微微顫動,如同巨獸的怒吼震撼着整個空間。巨大形態站起身,巨尾橫掃而過,撞擊到附近的岩石,發出震耳欲聾的碎裂聲。黑紅色的鱗片在昏暗的光線中閃爍,火焰般的怒火從琥珀色眼睛中噴涌而出,彷彿能夠將一切燃燒殆盡。
瑪洛克這個寫滿仇恨之書一整頁的偷金蜥蜴從中斷的沉睡中完全甦醒過來,爬行動物的思想立即集中在打擾他的事物上。一種古老的侮辱被重複着,刺痛感穿過他的心靈,讓他那顆原本冰冷的心突然燃起,如同他藏身的火山口中涌動的熔岩一樣的憤怒。
德魯薩拉的身軀突然劇烈的顫抖了一下,似乎被某種恐怖的存在驚嚇到了。站在她身旁的達克烏斯猛地伸出手接住了原本要掉落在地上的殘酷之牙,當達克烏斯抓緊殘酷之牙試着把另一手放在她肩上安撫的時候,達克烏斯的身軀也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
精靈們的驚呼的同時,達克烏斯感知着殘酷之牙。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意志正在被壓迫着,一股龐大的憤怒正在通過殘酷之牙傳遞過來,侵蝕着他的靈魂。巨龍的味道充滿了他的鼻子,那股帶有濃重麝香的硫磺味道似乎滲入了他的皮膚。他能感覺到巨龍的脈搏在跳動着,他的那顆冰冷的心臟正在與爬行動物的心臟和諧地振動。當巨龍拍打翅膀、彎曲爪子或轉動頭部時,他的身體會因巨龍強大肌肉的運轉而顫抖,他能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被巨龍噴吐熊熊的火焰吞沒了。
瑪洛克強大的四肢抓着巢穴中堆積的財富,隨着呼吸次數的增加,力量再次涌入巨大的身軀。他伸出長長的紫紅色的舌頭,品嚐着空氣中的扭動。他在憤怒的同時,頭腦也愈發的清醒,屈辱的往事不斷再次涌進他的腦海。
盤旋在矮人要塞上空的瑪洛克發出原始的咆哮,如雷霆般轟擊在矮人的身上。他的口中冒出滾滾濃煙,巨大的獠牙之間閃爍着微弱的火焰。他一次又一次的翱翔在天空中,看着矮人發射的弩箭和投石無力地墜落。他發出帶有惡毒的嘶嘶嘲笑聲,他對自己的力量充滿了信心。
瑪洛克能感覺到矮人的絕望,他能聽到孩童們恐懼的哭聲,長輩們揪着揪着鬍鬚焦躁的嘀咕聲。但他沒有攻擊,因爲那個奴役他的弱小生物不准許他現在就開展攻擊。他消失的消息迴盪在矮人的要塞裡,矮人們幾分鐘前的恐懼和絕望化爲歡騰的笑聲和歡呼聲,然而正當矮人們向瓦拉雅和葛朗尼表示感謝的祈禱聲響起時,他又回來了。
巨大的身軀無視了弩箭和投石,猛烈地俯衝下來,火焰席捲了矮人要塞。大門在他那巨大的衝擊下被摧毀,數百名矮人看守和士兵被飛濺的碎片擊碎,被他噴吐的火焰融化。他目光所及之處全是矮人,他巨大的身軀不斷的碾壓着矮人,那些矮人就像磨石下的穀物一樣,就像鐵砧上的鐵錠一樣。
直起身體的瑪洛克從他那長滿尖牙的巨口中發出惡毒的咆哮,他撞向堅固建築物的側面,但所謂的堅固在他的力量下不堪一擊,他就那樣行走在寬闊的要塞中,每看到一扇窗戶和射孔他都會停下來,向裡面噴吐致命的火焰,他能品嚐到矮人燃燒的氣味,他能看到被火焰點燃的矮人哀嚎着從石階上跳下摔成肉糜。
被背上的弱小生物所奴役的瑪洛克充斥着挫敗感和憤怒,他把那種種情緒發泄在矮人身上,那些被他燒焦矮人的尖叫聲,那些被他壓碎的矮人的嘶吼聲,那些被他殘害矮人的呻吟聲,都是他自己痛苦的一劑藥膏。
然而,屠殺才剛剛開始,瑪洛克不停地肆虐着,用他那強大的爪子猛擊花崗岩地板,所到之處盡是狼藉,他的爪子上沾滿了矮人的鮮血,他的鼻孔不斷的擴張着。心臟因令人陶醉的氣味而劇烈跳動。這不是飢餓,而是更原始的東西。這是力量,是無情的原始表現。
瑪洛克再次揚起頭咆哮着,震耳欲聾的吼聲將損壞的天花板和牆壁上的石頭擊落,驅使目瞪口呆的矮人倖存者在他面前驚恐地逃離。他用尾巴猛擊附近的一根柱子,打碎了一位始祖神的面容,讓整根柱子轟然倒塌。
一隊姍姍來遲的矮人戰士列隊出現瑪洛克的前方,試圖用盾牌抵擋他,隱藏在盾牌後面的射手向他傾瀉着弩箭。然而弩箭的攻擊軟弱無力,箭矢不斷從他那深紅色的鱗片上彈開,他能聽到那些矮人絕地的呻吟和哀嚎。他向矮人傾瀉着火焰,但刻在盾牌上的符文保護矮人免受火焰傷害。他看到完好無損的矮人軍隊正向他衝來後他被激怒了,他站了起來將前爪伸進了已經搖搖欲墜的屋頂。隨着他的吼聲,天花板掉落在地上,砸到了下方正在衝鋒的矮人身上。
瑪洛克穿越碎石和廢墟,費力的在要塞中行走着。行會和貴族華麗的大廳,金匠們裝飾華麗的房間,先祖神的巨大神廟,這些華麗的建築物一個接一個的遭受他的惡意。那些不論是選擇戰鬥還是逃跑的矮人被他屠殺殆盡。
瑪洛克能感覺到背上的弱小生物一直在享受着毀滅的滋味,他能感覺到弱小生物渴望這種力量已經很久了。儘管他被奴役着,但他並沒有屈服,而是不停的尋找機會。他看到遠處一個長滿了鬍子的矮人正在舉起手杖,他選擇無視了,他沒有噴吐火焰攻擊那個矮人,而是在等待着,他壓低身體行走着,隨後他聽到了哀嚎的聲音。
灼熱的疼痛撕裂了弱小生物,鮮血從他燒焦的臉頰上滲出,他能感覺到自己的皮膚在起水泡。他能感覺到自身的痛苦,同樣他身體下方的瑪洛克也能通過殘酷之牙感受到。
矮人符文所釋放的痛苦讓弱小生物無法承受,但對瑪洛克來說這根本不算什麼,還要準備做些什麼的他突然發現他被驅動着,他背上的弱小生物正在奴役他,讓他接受指揮。他發出痛苦地哀嚎,服從着弱小生物的意志,他甩動的尾巴抽打在符文鐵匠的身上,將符文鐵匠擊飛出去,符文鐵匠撞擊在一面牆壁上,符文鐵匠身上的帶有符文的鎧甲完好無損,但符文鐵匠身體內的每一根骨骼都被折斷了,符文鐵匠從牆壁上掉落下來,身體變成了一團碎肉。
瑪洛克被控制着,被驅動着爬進要塞的中心,接受指令後的他不再玩弄,而是乾淨利落的屠殺起來,經過一個小時的屠殺後,他來到了要塞的核心,他無視了站在一扇黃金打造的大門前的矮人,徑直撞開了,黃金門和牆壁倒塌了。
金色的光芒點亮了瑪洛克的瞳孔,他第一次看到這麼多的黃金,地上堆滿了成噸的金錠和硬幣,還有一堆堆的金塊,他的內心充滿了渴望,他想把這些東西據爲己有。但被奴役的他很快又清醒了,他看到一個矮人正緊緊地抓着黃金,雙臂抱着一疊疊的金幣,陷入瘋狂的矮人正在張嘴閉嘴說些他聽不懂的髒話。
瑪洛克瞪了這個瘋狂又可憐的矮人一會兒,隨後他釋放出一股巨大的火焰,將矮人和註定不屬於他的黃金融化,一股融化的金屬衝擊波沖刷着矮人,瞬間將矮人變成了一塊麪目全非的金塊。
等做完這一切,重新從要塞走出來的瑪洛克飛向天空,向着未知的方向飛行,但他內心知道他遭受傷害時,背上的弱小生物也能感受到。當弱小生物遭受痛苦時,對他的控制就會動搖。
此刻的達克烏斯意識到殘酷之牙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邪門,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將巨龍捆綁束縛,他的意志正在碾碎巨龍的意志,進而控制巨龍的精神。但即使對於意志最堅強的存在來說,巨龍也是危險的,誰也無法能保證永遠控制。強迫巨龍做本性的事情比較容易,也更省力,然而反過來抑制巨龍的衝動就要困難很多。
殘酷之牙就像一扇門,一道橋,巨龍的靈魂也會反向滲透過來。然而,這些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旦失去控制陷入崩潰,巨龍的憤怒將集中在殘酷之牙的擁有者身上。在達克烏斯看來,這個殘酷之牙更像是一種詛咒,而不是一種祝福。
回憶還在涌入瑪洛克的腦海,他被弱小生物奴役了數個世界後,終於找到了機會。他在注意到弱小生物注意力被分散的同時,調整着飛行的軌跡,弱小生物在奴役他的時候,他也在尋找辦法突破限制,他知道他如果試圖對抗弱小生物,那個該死的精靈就會立刻知道。所以他非常的謹慎,他知道自己不能讓自己的主人陷入危險,但同樣的規則並不一定適用自己。
在弱小生物被分散注意的時候,瑪洛克開始逐漸轉向,從海面飛向陸地。一支弩箭向他射來,他的瞳孔能看到巨大的箭矢頭部刻有符文,但爲了自由,他還是徑直撞上了會對造成巨大傷害的符文,在撞擊的那一刻,他偏轉了身體符文讓箭矢劃過他的身軀,劃過固定弱小生物鞍座的綁帶。箭矢在他的鱗片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傷口,滾燙的鮮血從傷口處噴涌而出,從天空灑向地面,他痛苦地咆哮着。
瑪洛克聽到背上弱小生物發出的尖叫聲,他知道弱小生物也受傷了,這是奴役的副作用。儘管弱小生物很頑強,但與他比起來就顯得微不足道了。當弱小生物因劇烈的痛苦而變得虛弱時,他抓住了機會。他從天空向海面急速俯衝的同時,還在做着滾筒運動,在狂風和重力的猛烈推動下,被弩箭劃破的鞍座徹底斷裂,弱小生物直接從鞍座上甩了出去,向拋物線一樣在天空中滑落。
擺脫束縛的瑪洛克沒有逃走,而是追上了弱小生物,他強大的爪子抓住了弱小生物,就像獵鷹撲向鴿子一樣。他的爪子避開了弱小生物的堅固盔甲,尖銳的爪子像手術刀一樣劃過弱小生物的脖子,掛在弱小生物脖子上的殘酷之牙被他劃掉了,在他的注視下掉落着。
終於擺脫束縛的瑪洛克用充斥着惡毒的瞳孔看着他爪子中奴役他數個世際的精靈,憤怒讓他握緊了爪子,但他並沒有馬上殺死弱小生物,飛向弱小生物負責保護的船隊,在弱小生物無助地目光中,他噴吐的火焰在船隻上爆發,擠滿了數百名精靈的船隻瞬間爆炸,數百名精靈被烈焰吞噬,斜帆變成了熾熱的裹屍布,甲板變成了熊熊燃燒的墳場,那些靠在甲板邊緣的精靈連跳進大海的機會都沒有。
瑪洛克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隨後又看了一眼弱小生物,在弱小生物那哀求的目光下,他怒吼着攻擊了第二艘船,然後又攻擊了第三艘船。當他接近第四艘船時,他注意到爪子裡的弱小生物不再發出尖叫聲,他怒視着弱小生物的屍體,感覺自己並沒有報復的快感,於是他將弱小生物扔到第四艘船的甲板上,他的力道之大,至於弱小生物的屍體被彈到了海面上,最終沉入了海浪中。
喜悅充斥着瑪洛克,他終於擺脫奴役了,他發出勝利的咆哮聲後,在下方精靈驚恐地注視調整飛向向南方飛去,被奴役長達數個世紀的他想迫切的尋找一個沒有精靈和矮人的孤獨之地,在那裡他可以睡覺和沉思。
如今的瑪洛克又醒來了,他那巨大的頭顱向後仰去,嘴巴張開發出仇恨和厭惡的嘶嘶聲。通過殘酷之牙的連接,他認出了對面的存在是的一個精靈,但現在這個精靈不像之前的精靈那麼弱小,他能感覺到這個精靈的靈魂在熊熊燃燒着,那光芒是如此的耀眼和絢爛,連之前他在那矮人要塞中看到的寶藏都無法與之比較。
憤怒的瑪洛克發出威脅性地嘶嘶聲,他在對抗着,他不想再被第二次奴役了,他能感受對方的強大,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懼從他的靈魂最深處升起,他對抗着內心的恐懼,他再也不願意被奴役,不願再受制於他人。在這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命運,一種沉重的預感讓他憤怒地嘶吼。
巨大的龍翼揮動,空氣中瀰漫着灼熱的氣息。瑪洛克的雙眼中閃爍着決絕的光芒,他再也不想讓自己成爲傀儡。他的咆哮如同狂風呼嘯,如同是一種對命運的抗爭,是對束縛的最後反抗。這一刻,他的憤怒如同一簇烈火,燃燒着他堅定的決心。
在場的精靈們意識到了什麼,與殘酷之牙連接的巨龍還活着,之前的傳說和歷史照應進了現實。但他們無法表達些什麼,更無法做些什麼,他們知道此刻的達克烏斯在對抗着什麼,同時複雜的心情不斷的在他們的心中翻涌着。在杜魯奇們看來,達克烏斯有足夠的能力控制那隻巨龍。而艾尼爾們則露出了複雜的目光,他們同樣認爲高貴、強大的達克烏斯能控制巨龍,畢竟他們在達克烏斯見識到了很多,但……
一種無力感涌上了貝洛達的心頭,醒來之後知道之前發生了什麼的她有一種難以述說的無力感,她感覺自己的命運被達克烏斯打破了,就真的像達克烏斯說所的樣,命運征服者,她的命運也被達克烏斯征服了。她正在向一個未知的方向滑落,但具有學識和豐富認知的她根本無法辨別,這種未知到底是所謂的好還是壞,是光芒還是黑暗。
茫然的貝洛達感覺到複雜,複雜到達克烏斯做的事情根本無法用正常的認知去判斷,就像那些同時會出現在一起的卡達伊神和塞薩拉依神一樣,她不再去思考,她知道自己無法去做些什麼,到了最後她乾脆用手捂住了臉,等待着最後的結果。
此刻的達克烏斯還在集中着注意力,他的眼前陷入了一片幻象,他看到了躁動無比的巨龍,就像塔爾·利塔內爾圖書館中所記載的那樣。
瑪洛克有着可怕的體型,每條腿都是像樹幹一樣粗的柱體,鱗片覆蓋物下鼓起肌肉和力量。巨大的翅膀從肩膀上延伸出來,巨大的皮革織物像手指一樣伸展在骨頭結構上。同時,身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傷疤,其中有兩處很明顯,一處像是被閃電擊打過,而另一處則一條可怕的劃痕。
達克烏斯舉起了手中緊握的殘酷之牙,當他向空心的新月形吹氣時,熱浪和光波從他的身體中涌動,古老的神器中升起一種奇怪而幽靈般的旋律。他身邊的精靈和樹林中圍觀的精靈着迷地看着舉起殘酷之牙的他,癡迷聽着他吹出的音調。他沒有去關注那些精靈的表現,他還在吹着,越吹越深,越吹越有力。
當達克烏斯這樣做的時候,他身上沸騰的熱浪也隨之增加,以至於他身邊的同伴們在低聲的驚呼中後退,他的頭髮和衣服開始流淌着火焰,就像他身上散發的火焰被點燃了,然而,這並非紫藍或純白,而是一種近似虛無的金色,如同啁哳的流變之沙般璀璨奪目。
就像同伴們認知的那樣,達克烏斯具有強大的意志力,不然他也不能在空間的時候自己復活自己。他持續吹拂,金池中微薄的力量凝聚在他的身上,來自靈魂的烈焰宛如生命的火花一般在他周圍閃爍。在這一瞬間,他身上散發着一種神秘而強大的能量,彷彿他正在藉助宇宙之力進行某種超自然的儀式。他的存在在這片金色的火海中顯得崇高而神秘,讓精靈們不禁爲之傾倒。
達克烏斯不知道儀式,他作爲一隻杜魯奇也不會唱什麼卡勒多獨有的龍歌,但他在不知不覺間吹響了殘酷之牙,彷彿他知道儀式一樣,知道如何讓殘酷之牙發揮出正確的用法。他感覺自己越來越莽了,並且也越來越自信了。這也是他知道打開圓筒後會發生什麼,還會選擇打開的原因,他的好奇和自信戰勝了其他的情緒。
瑪洛克可能早就消失在時代中了,當然瑪洛克可能還活着,並活在活在註定屬於達克烏斯的時代中,但他不懼怕瑪洛克,他戰勝過無數的妖魔怪物,經歷過種種困難,直面過奸奇,他這一生如履薄冰,然而他堅信他能走到對岸,因爲他學不會認命,因爲他是命運的征服者!他會斬破命運的枷鎖!
吹着吹着,突然變音了,因爲達克烏斯笑了出來。吹着吹着,突然場景變了,他感覺此刻的自己真的出現在了瑪洛克的身前。
瑪洛克低下了頭,震驚的看着眼前的輪廓,那輪廓是如此的渺小,那輪廓是如此的強大,蘊含着無窮的力量。他凝視着這一抹強大的影子,一時竟然不敢揮動利爪去拍擊這神秘的輪廓。他能感覺到周圍因爲輪廓的到來變得再次寂靜,金光不斷的閃爍着,達克烏斯的倒影通過儀式出現在他的面前,這倒影既是真實的存在,又彷彿是另一個維度的扭曲投影。
瞳孔中充滿了震驚和恐懼的瑪洛克感覺那輪廓如同宇宙星辰,微小而強大,這一刻,他感受到自己與這位主宰者相比是如此微不足道,而對方的強大超越了他的想象。這個出現在眼前的倒影,不僅是形象的映射,更是對他靈魂深處的一次觸及,讓他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來。
“好傢伙!這特麼是八歲?”達克烏斯看到瑪洛克的全貌後暗自驚呼着,塔爾·利塔內爾似乎不那麼準確,他眼中的瑪洛克遠遠要比記錄中的要大,很快他又想到了一種可能,瑪洛克的體型在千百年中不斷的增長着,比復仇之戰時期更加龐大。他能感覺到自己在看瑪洛克的時候,瑪洛克也在看他,但瑪洛克的狀態似乎不對?不應該是憤怒或是齜牙咧嘴向他示威,或是對他直接展開攻擊嗎?而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達克烏斯刻板印象中的紅龍都是傲慢、自私和邪惡的。就像索里奧爾回憶錄中德勞肯說的那樣:我承認他們與我們有着某種關係,但也僅此而已。這些來自遙遠之地的龍不是我們的同類,他們是仇恨、貪婪和傲慢的,他們只關心自己,不關心任何事情,他們只考慮自己的傲慢。這就是爲什麼他們可以被控制的原因,因爲儘管他們有驕傲和力量,但他們每個個體都是完全孤獨的。
來自奧蘇安的德勞肯認爲像瑪洛克這樣的生物是原始的、野蠻的。缺乏沉睡在龍脊山同類的內省,以及超越自我的視角。他甚至還對索里奧爾舉了一個例子,奧蘇安的火龍與埃爾辛·阿爾文的紅龍比較起來就像精靈與荒野中人類野蠻人之間的差異。兩者在形式和形狀上有足夠的相似性,但這並不意味着是平等的或相似的。並且他也沒有興趣像這些紅龍展示什麼,在他看來向盲人展示任何東西都是不可能的,不過看在索里奧爾的面子還是會稍微嘗試一下……
所以……說好的傲慢、原始和野蠻呢?儘管瑪洛克的身軀很恐怖,比達克烏斯在亞空間看到的巨龍還要大,但氣質……說好的散發出一種陰森兇惡的可怕氣息呢?當他凝視瑪洛克時,一座正處於噴發邊緣的沸騰火山又變成了死火山,而且還有一股諧味……難道……他也是邪神?諧神?身上帶有諧味光環?
驚恐中的瑪洛克擡起爪子,抗拒着達克烏斯的前進,但現在的他就像之前的他那樣,始終扇動利爪對着輪廓呼去。
達克烏斯向蜷縮在牆角的瑪洛克靠了過去,隨着他的推進,瑪洛克那蜷縮起來的巨大身軀正在不斷的向後推着,直到靠在牆壁上無處可退。他那近似虛無的手放在瑪洛克的爪子上,他想握個手示意友好什麼的,結果揮空了。有些氣餒的他準備張口說些什麼,結果也是虛無的。無奈中的他只好搖着頭後退,找了一個合適的廣角欣賞着瑪洛克。
欣賞了片刻的達克烏斯對着瑪洛克友好的揮了揮手,隨後又吹響了殘酷之牙。他的靈魂爲殘酷之牙提供了養料,他的輪廓消失在了瑪洛克的面前,他通過吹奏安撫了瑪洛克,加強了瑪洛克就在巢穴中待着的意願,而不是飛過來找他。
“有意思,這東西哪來的?”重新返回現實的達克烏斯看着雷恩問道,回過神來的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彷彿冥冥之中有股……現在的他把好奇心轉移到殘酷之牙的來歷上。他不認爲這個近似神器的東西會無緣無故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其中或許有某種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