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盤是西餐的第一道,也稱開胃品,開胃品的內容一般有冷頭盤和熱頭盤之分,常見的品種有魚子醬、鵝肝醬、薰鮭魚、雞尾酒、奶油雞酥盒、煸蝸牛等。因爲是要開胃,所以開胃品一般都有特色風味,味道以咸和酸爲主,而且數量少、質量較高。
而薩里爾所講述的內容就是頭盤,但他的講述沒有獲得擁簇,反而迎來了質疑。
“阿蘇焉的火啊!爲什麼我在記錄上看到的是阿蘇焉創造了這個世界?還有各種傳說也在說明是阿蘇焉創作了世界!”出於對半神的尊重,泰蘭鐸沒有打斷薩里爾的話語,等薩里爾話音剛落後,他驚訝地問道。
“傳說是傳說,事實是事實。巨龍是這個世界最早的生物,他們目睹了古聖的降臨,他們還記得古聖降臨的故事。”薩里爾露出了笑容,顯得神秘莫測,他沒有多透露什麼,比如什麼在古聖降臨之前,巨龍就已經察覺到精靈神的存在了,當時的精靈神虛弱到沒有塑造精靈的能力。
中古時代與西格瑪時代不一樣,就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就像左腳拌右腳,就像遇到危機貸款無力償還需要別人幫忙頂一下一樣。
在古聖出現之前,中古世界是沒有魔法能量的,有一種純真的美。精靈神面臨一種窘迫的境地,沒有精靈,沒有信仰力量加持,精靈神的能力就弱,弱就代表沒有能力塑造出精靈,好在古聖如閃電般出現。
西格瑪時代就不一樣了,八界都被準備好了,能量充裕。精靈神們在捕獲色孽,從色孽那掏出被困住的精靈靈魂後就能根據自己的意願塑造出屬於自己的子嗣們。
至於怎麼捕獲、怎麼淘的嘛……
“或許你們已經發現什麼了,我在這裡鄭重介紹下,他是荷斯之子,在勞倫洛倫,艾尼爾們稱他爲『夢神』。”達克烏斯插了一句,有的話不能由本人來說,應該由旁人來說,而他就是這個旁人。在他說完這句話後,他能明顯感覺到阿蘇爾們的眼神發生了變化。
“尊敬的荷斯之子,我想知道究竟是古聖創造了精靈,還是愛莎創造了精靈?”瑪琳語氣謙卑地問道。
“孩子,這並不衝突。”薩里爾再次露出了神秘莫測的笑容。
達克烏斯昨晚沒有與薩里爾討論相關的話題,但此時的他聽到薩里爾的話語後一切都明白了,就像薩里爾說的那樣,這不衝突,而且也不重要。阿蘇焉、愛莎創造了精靈,古聖改造了精靈,古聖和阿蘇焉等精靈神互相交流過。當然,也可能是精靈神找到了古聖,讓古聖幫忙創造出精靈,創造一批提供信仰力量的基本盤。
或者就像他之前在折迭空間猜想的那樣,古聖利用高級鍊金術或是高等生物技術讓愛莎進行創造,根據精靈神的需求進行DIY,塑造出精靈這個種族。代價就是阿蘇焉與古聖進行融合,取保這個紀元正常運轉到結束。
阿蘇焉的象徵是燃燒的鳳凰、阿蘇焉之眼和一座被聖火吞沒的金字塔。另外,祂獨自居住在天堂之巔的一座巨大金字塔中,從他的鑽石王座上注視着中古世界。
鳳凰和眼睛還好理解,問題就出在金字塔上了。精靈是沒有金字塔風格建築的,那這個金字塔是從哪來的。根據專門研究蜥蜴人的莫雷利安和曾去過露絲契亞大陸的泰格里斯說法,金字塔的造型和圖案與露絲契亞神殿城市的造型和圖案相似。這引發了另一種猜想,一些學識大師認爲是古聖首先與阿蘇焉接觸,並向精靈傳授了對阿蘇焉的崇拜。
另外,凡人從未見過阿蘇焉的真面目,因此祂在奧蘇安的畫像總是帶着面具。這個面具分爲兩半,一半是白色,另一半是黑色,象徵着阿蘇焉作爲平衡守護者的角色。當然,也可能是一半代表古聖,一半代表精靈神。
達克烏斯更傾向這個看法,愛莎的話語和阿拉洛斯擺在這呢,也就是說上個紀元的阿蘇焉是真實存在的。根據阿蘇焉表現性質來看,他認爲與阿蘇焉融合的古聖很可能是太陽之神柯泰戈。有點像奧萊恩,既庫諾斯佔一半,剩下的由每年的阿斯萊貴族佔據,由當年的阿斯萊貴族進行主導。但又不像奧萊恩的餅形圖,阿蘇焉和柯泰戈更像是一半,一半。
阿蘇焉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對象,已知祂的行爲有:當得知荷斯教授精靈知識後,把荷斯的書給點了。禁制愛莎與精靈進行直接接觸,搞的愛莎只能懇求莉莉絲通過夢境和噩夢傳遞消息。莉莉絲幾乎不直接與精靈說話,因爲這種行爲是被阿蘇焉禁止的。把厄斯·哈依艾和安埃斯·萊瑪攆到了冥萊。
不過隨着達克烏斯的到來一切都變了,愛莎、莉莉絲可以堂而皇之地的出現在精靈的面前,其他的精靈神也是頻繁的出現。這些事情在之前是無法想象的,阿蘇焉能搞死那些精靈神。
他認爲很大的原因是阿蘇焉在知道他出現後,默許了這種行爲,不再像之前那樣約束着。他這麼鬧騰,阿蘇焉早應該把他給點了,但並沒有,這無法解釋。如果渾沌魔域那次,阿蘇焉禁制精靈神幫忙,他就撂在那了。結果也沒有,更有一幅支持的架勢……
這對達克烏斯而言很重要,雖然他的身體是精靈,但他實際上是既不會這,也不會那的丐版古聖。在精靈的事物上,阿蘇焉的態度很重要,誰讓這個世界是神授君權呢,是真有神啊。
他可以根據阿蘇焉的態度進行調整做出相應的政策,他能不再保守,變得激進一些。比如說他可以放芬努巴爾離開艾索洛倫,他甚至不需要芬努巴爾發什麼誓,因爲在某一個時刻阿蘇焉就能給芬努巴爾整個大的。阿蘇焉出手與他出手在政治上可是兩碼事,到時候也不妨礙他拉攏開海派。
當薩里爾的這句話在會場中傳開時,精靈們無不感到震驚和困惑。這一信息如同洪流般沖刷着他們的三觀,使他們原本堅信的歷史與信仰開始動搖。許多精靈面面相覷,不知所措,臉上寫滿了疑惑與震撼。就連銀鏡背後的馬雷基斯也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橘紅色的眼中閃過一絲迷惑和不安。
“這怎麼可能?我們的歷史書籍從未提及這些。”瑟拉菲恩喃喃道。
“我們該如何確認這些?”
“證據就在歷史中,只是你們未曾細細查證,等一切都結束後,你們可以去奧比恩島走走。”薩里爾平靜地說道,他看了一眼精靈們不同的反應後繼續說了起來,“好了,讓我們把話題繼續吧,精靈的歷史是從奧蘇安開始的,而奧蘇安正是由古聖塑造的。
精靈將奧蘇安視爲自己的家園,在艾納瑞昂將精靈塑造成戰士前,精靈是和平的農夫和牧民,精靈與自己的土地和諧地生活在他們對永恆女王忠誠的永恆春天中,那是一段和平的生活,這段時期在歷史上被稱爲黃金時代。
在此期間,永恆女王在阿瓦隆統治着奧蘇安,你們的祖先離開那片原始土地展開冒險,隨後各個王國建立了。”
薩里爾刻意忽略了一段關鍵的歷史:最早的精靈被置於史蘭魔祭司們的照顧之下,從他們的爬蟲類導師那裡學到了很多東西,很快就達到了高度文明。當奧蘇安改造好後,當一切都調試到可運行狀態後,古聖將精靈從奧比恩島遷移到了奧蘇安,信仰體系由精靈神們接手。
其實這段話說出來也沒什麼,但薩里爾知道這些話語不是本次會議的重點,當達克烏斯要求他從最初講起的時候,他就知道達克烏斯要做什麼了。
會場中的精靈們對薩里爾的後半段話表示認可,畢竟歷史和傳說就是這麼描述的,但關鍵的是,奧蘇安正是由古聖塑造的這句話讓他們感到困惑不解,這再次讓他們產生了認知上的衝突。
“孩子們,當你們瞭解過往後,會發現這並不衝突。後來你們知道發生了什麼,極地之門曾經是古聖用來從一個世界到另一個世界的通道,但極地之門倒塌了,釋放出一股洶涌的魔法能量,席捲了整個世界,引發了被稱爲『大入侵』的災難事件。
奧蘇安的黃金和平時代以暴力和血腥告終,那是一個世界瀕臨四分五裂的時代,那是一個精靈們因恐懼而發抖的時代。那時的天空被紫色和藍色交錯的火焰所席捲,荒野和山脈都在因地震而顫抖,山峰之間的雲霧都變成了惡魔的面孔,在幻夢海,混沌的聲音在海底隨着海浪咆哮。
混沌諸神的可怕僕從們或乘着可怕的惡魔之船穿越大海,或從世界本身的裂縫中如潮水般涌來。數不清的惡魔來到奧蘇安,這羣兇殘狠毒的屠殺者帶給精靈們死亡和哀嚎,成千上萬的精靈死在它們的手裡,不論是老者還是孩童,男人還是女人,貴族還是平民,全部都被尖嘯着的混沌之神僕人們用利爪和刀鋒收割了生命。
精靈們毫無勝算,因爲他們沒有受過戰爭訓練,他們的魔法只用於和平目的。身穿黑色盔甲的戰士燒燬了神聖的樹林,野獸人屠殺了整個村莊和城鎮,惡魔在定居點的廢墟中胡言亂語。精靈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逃跑,他們的弓和矛只用於狩獵和決鬥,在混沌戰士的盔甲和惡魔的銅皮面前毫無用處。
精靈們躲在洞穴、樹林和山坡裡,希望自己不會被發現,希望有一位英雄出現,把自己從這場災難中解救出來。似乎這一切都不會再改變,這個世界就好像要永遠被瘋狂所折磨一樣……”
“那時候神靈在做什麼?”『夜梟』卓雅打斷了芬雷爾的話語,問出了她最關心的問題。
這個問題不止卓雅關心,在場的精靈和看着這一切的馬雷基斯也關心。
“在與混沌進行殘酷的戰鬥,在另一個世界!”薩里爾說完後,轉頭看向達克烏斯杜魯奇和艾尼爾所在的席位繼續道,“你們之前所去過的世界。”
“我們很榮幸,另外,感謝你當時的幫助,讓我們活着走出了那個世界。”達克烏斯用笑容和尊敬做出了迴應。
除了麗弗外,阿斯萊們是茫然的,他們不知道之前達克烏斯身上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隱約知道另一個世界指的是什麼,隨着思考的深入,他們臉上的表情從茫然變得驚訝,隨後又變成了震驚。
而大部分阿蘇爾的表情則是淡然,昨晚他們在貝洛達的口中瞭解了一些大概的事情。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知道達克烏斯他們活着從那個世界走了出來。
“艾納瑞昂身材高大,體魄強健,曾遊歷過世界各地,他不願看見自己的人民就此被惡魔毀滅,在奧蘇安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返回了奧蘇安。他意識到精靈的武器無法抵擋混沌的肆虐,於是一路殺到阿蘇焉聖殿,在那裡他向阿蘇焉祈求幫助他的人民。
阿蘇焉沒有迴應艾納瑞昂,艾納瑞昂焚燒祭品後,祂也沒有迴應,艾納瑞昂獻祭了一隻白色的羔羊後,祂仍然沒有迴應。那時候,祂在與混沌戰鬥,艾納瑞昂的祈求太過縹緲了。
最後,絕望中的艾納瑞昂怒吼道:只要阿蘇焉能拯救他的人民,他就願意投身聖火之中。阿蘇焉還是沒有做出任何迴應,但他履行了他的諾言,大步走進了聖火,嘴裡吟唱着犧牲的誓言。痛苦折磨着他的身體,疼痛灼燒着他的四肢。他的頭髮被點燃了,他的心臟停止了跳動,那些目睹這一切的精靈們都以爲他死了,但奇蹟發生了。
艾納瑞昂拒絕死亡,他緩慢而痛苦地穿過火焰,燒傷的皮膚痊癒了,燒焦的頭髮重新長了出來。他毫髮無損地從火焰中走出來,被淨化之火改變。阿蘇焉的力量進入了他的身體,他周圍散發着一道光芒,這是阿蘇焉對他祝福的象徵。所有目睹這一切的精靈都能看到,精靈們意識到他已經成爲一種超凡力量的載體。”
薩里爾還在講述着,但杜魯奇們的目光不再聚集在他身上,而是轉移到了達克烏斯的身上。在塔爾·利塔內爾,阿蘇焉神殿的時候,他們就像薩里爾口中的精靈一樣,目睹了一切。發生在達克烏斯身上的景象與薩里爾描述的是如此的相像,甚至比艾納瑞昂還要誇張。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場景,當時的他們感受到一股奇特的靜謐,彷彿時間被拉長了,一切發生的動作都變得緩慢而清晰。他們能清晰的看到達克烏斯被籠罩着,聖火轟鳴的聲音在他們的耳畔響起,他們能清楚地看到火焰如漣漪般延伸,並附着在達克烏斯寬廣的背後,形成了一雙生動逼真的火焰翅膀,猶如鳳凰一樣栩栩如生。
翅膀並非熾熱的燃燒,而是一種涅槃重生後的寧靜,火焰如搖曳般輕盈,但卻透露着無窮力量。這股景象遠比薩里爾描述的還要震撼,艾納瑞昂只是周圍出現一道光芒,而是達克烏斯的身上乾脆出現了一對翅膀。
“離開神殿後,艾納瑞昂率領精靈奔赴戰場,在城牆上,他面對咆哮的混沌大軍,他投擲的獵矛刺穿了惡魔親王的身體,刺穿了旗手的胸膛,最後獵矛刺中了一隻牛頭怪的脖子。手無寸鐵的他大步走下臺階,向驚呆的敵人走去,他拿起地上的武器,屠殺了惡魔大軍的剩餘成員。
艾納瑞昂被加冕爲第一任鳳凰王,奧蘇安的統治者。他在所有精靈的歡呼和期待下向不可一世的惡魔們舉起了長劍,帶領精靈拿起武器反抗這些混沌的造物,沒有任何一個惡魔可以戰勝他,只要有惡魔的蹤跡,他和他不敗的軍隊就會出現在那裡拯救當地的平民。
很快,他勝利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整個奧蘇安,所有精靈都因他的勝利而振奮,並在自發聚集到他身邊,一切都不同了。兩年後,當他抵達卡勒多王國時,卡勒多宣誓向他效忠,他們一起訓練精靈戰鬥藝術,鍛造盔甲、武器。他教會了精靈如何發動戰爭、如何追隨他、如何戰鬥和征服。從那時起,精靈變了,精神被塑造成全新的民族。他按照自己的形象重塑了精靈,他是一位出色的戰爭領袖,在戰爭時期領導精靈走向勝利。”
即使精靈們聽過很多次關於艾納瑞昂的故事,但他們還是被薩里爾的講述所深深吸引。精靈的歷史和故事是從艾納瑞昂開始的,艾納瑞昂在精靈歷史中的地位太過重要的,現在精靈的一切都是由艾納瑞昂所塑造。
“心中黑暗需屈服,你知真理在其中,其手持凱恩之劍,許諾無盡之力量,光明之神與謀殺之神,爲其靈魂而爭戰。所有惡魔皆被斬,精靈之主昂然立,若其任務遭失敗,凡間世界將崩塌。
戰鬥下方的島上,咒語保護着戰場,惡魔爪牙哀嚎聲,咒罵永墮地獄中。今朝低頭敬英雄,救世之人乃吾主,驕傲的捍衛者艾納瑞昂,永遠勇敢的艾納瑞昂。”
阿蘇爾們不由哼唱起了『創世者之歌』,每隔十年,阿蘇爾都會舉行光之節,慶祝艾納瑞昂並紀念他的犧牲,在節慶日的黎明,每名阿蘇爾都會重複這段詩句五遍。隨後杜魯奇、阿斯萊和艾尼爾們也哼唱了起來,無論他們來自哪裡,以什麼身份存在。艾納瑞昂改變了精靈,是精靈共同的英雄,這是毋容置疑的。那一刻,整個會場的空氣都凝固了,所有的精靈都在這首古老的歌謠中找到了共鳴和力量。
就連看着這一切的馬雷基斯也不由得哼唱起來,他橘紅色的目光不斷閃爍着,心中複雜的情感讓他一時語塞,他想到了兒時,他父親對他說過的話:你是個天生的戰士,你註定是活在戰場上的,而且你可以支配那些有能力支配刀劍的少數精靈們。
他的父親盡心竭力地教導他智慧和武藝,同時也向他灌輸了自己對混沌和惡魔不同戴天的仇恨。這一刻,他感受到了那份久違的感覺,艾納瑞昂的遺產不僅是他,還是戰士的勇氣和犧牲,更是一種超越時間和空間的精神紐帶,將所有精靈連接在一起。隨着歌聲的迴盪,精靈們的心中似乎燃起了一股新的希望。他們意識到,不論過去有多少爭鬥和誤解,艾納瑞昂的精神依舊活在每一個精靈的心中。正如這首歌謠所傳頌的,艾納瑞昂不僅是驕傲的奧蘇安守護者,更是引領精靈走向未來的勇者。
聆聽歌聲的薩里爾滿意地點了點頭,他沒有講述之後事情的打算了,因爲在場的精靈都知道,不需要他贅述了。他所做的就是起個頭,爲接下來的會議鋪墊,點明神授君權和古聖的存在。
哼唱的達克烏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在他看來薩里爾這個撞牆配合來的好啊,雖然他之前沒有與薩里爾通過氣就是了。薩里爾先是點明古聖在精靈歷史中的重要性,又點出了精靈歷史中繞不開的艾納瑞昂的偉大之處,並隱晦的點出神授君權。
是的,神授君權,不是君權神授,這兩個詞翻過來後概念截然不同。
君權神授指的是古代以宗教來主導政治時期君主爲了鞏固自己的權力而提倡的一種做法。指自己是天命派遣,於凡間管治世人,是天神在人間的代表,作爲人民只可遵從君主的指示去做,不能反抗。說白了,本質上君權神授也好,君權天授也罷,都是統治者用來麻痹人民的思想工具。
但神授君權可不是啊,可別搞混了。
就拿艾索洛倫來說,阿斯萊們爲什麼效忠奧萊恩和艾瑞爾。按照道理講,當時那批來到艾索洛倫邊界逃難的阿蘇爾中,莉安德拉的政治地位和個人實力是最高的,她是科爾·瓦納斯的統治者,她的高貴血統擺在那呢。但她沒有成爲艾索洛倫的統治者,因爲她沒有被神授君權,她不像奧萊恩和艾瑞爾那樣是庫諾斯或是愛莎的化身。
這個世界是有神的,神不是虛無縹緲的。
在一個神明真實存在並且明顯介入的世界,神授君權的正當性會得到極大的增強。在這種環境中,君主的權威不僅僅是世俗的合法性,更是直接來源於神明的認可。阿蘇爾團結在鳳凰王、永恆女王周圍就是最好的證明。
在政治上講,君主被認爲是神明意志的執行者,他們的決定和政策被視爲神意的體現。君主有一種神聖的使命感,認爲自己是在履行神明的旨意,這會影響他們的統治方式和決策。君主會被視爲受神明保護和庇佑的對象,使得他們的政治地位更加穩固。
在這樣的世界中,宗教和政治會高度結合,甚至難以分離。
神職人員可能在政治事務中擁有極高的地位,甚至直接參與決策過程,舊世界的巴託尼亞和帝國就是最好的證明。國家的重大決策和活動會伴隨着祭祀和宗教禮儀,以確保神明的祝福和指導。法律體系可能會基於宗教教義,神明的旨意成爲法律的最高準則。
在一些重大場合,神明可能會通過某種方式顯現,以明確表示對君主的支持。君主的合法性和統治的正當性可能通過神蹟或預兆來驗證。君主或繼承人可能會經歷某種神聖的試煉,以證明其是否真的得到神明的認可,比如聖盃騎士。
君主的行爲和決策被視爲道德和倫理的榜樣,影響整個社會的價值觀。歷史被記錄和解讀的方式會受到神授君權的影響,重要事件和君主的功績會被賦予神聖的意義。文學、藝術和文化作品中會充滿神授君權的元素,強調君主與神明之間的聯繫。
這不都對上了嘛,馬雷基斯在明明不信凱恩的情況下,還弄虛作假的對杜魯奇宣稱自己是凱恩之子。歷任鳳凰王都需要通過避火咒走進阿蘇焉聖火中,走個過場。奧萊恩和艾瑞爾乾脆就是神明的化身。只有瑪瑞斯特的情況有些特殊,但她的血統擺在那呢,算是丐版的永恆女王,被艾尼爾們所接受,要是換凱亞試試,艾尼爾們早鬧起來了。
歌聲結束後,精靈們的心情逐漸從和諧的共鳴中回到現實。
“第二任鳳凰王的選舉根本就是個騙局!巴爾夏納就是個政治犧牲品!”薩里爾的話語讓弗拉奈斯想到了一些往事,很少說話的他沒有鋪墊,率先發難。他的聲音冷冷地響起,打破了沉默。頭盔下的眼神犀利,毫不留情地掃視着會場中的他所看到的阿蘇爾,他緊握的拳頭和緊繃的面部肌肉顯示出他內心的憤怒和不滿。
吉利德的目光呆滯了,他就是不會說“我草!”,不然這個詞能從他的嘴中蹦出來,他搞不懂對他一向友善的弗拉奈斯突然抽什麼風。
“你在暗示什麼?如果你有證據,就拿出來!”艾薩里昂做出了迴應,他噌的一下站起來,冷冷地看着弗拉奈斯,指着弗拉奈斯質問道。
“證據?你們這些權力的貪婪者根本不需要證據!整個選舉過程就是一場笑話,所有的決定都是在黑暗中做出的,根本沒有公正可言!”科威爾毫不退縮地站了起來,他的眼中燃燒着怒火。
“我們的種族爲了存續,流血和苦難是必須付出的代價!納迦瑞斯王國是功勳卓著,在各個王國中理應在前,但我們不讓任由戰爭統治我們的人民!我們的精神應當重返仁慈和友愛,而不是像艾納瑞昂還在的時候一樣充滿了殺戮欲。我們不能以暴力和戰爭去建立新秩序,由憤怒所佔據的內心不應再繼續存在!。”
“虛僞!軟弱!馬雷基斯纔是正統繼承者!”
“荒謬!”
“那次的選舉充滿了陰謀和操縱!”弗拉奈斯說的同時聲音越來越高,幾乎帶着怒吼的成分。他的指責讓在場的許多人臉色變得陰沉,有些人開始竊竊私語,有些人則憤怒地回瞪着他。
“納迦瑞斯就不應該高看自己,而應該與所有王國平等!”
“放尼瑪的屁!”
達克烏斯原本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聆聽着精靈們的爭吵,但他聽到拜涅嘴裡蹦出來的話後有點崩不住了。學什麼不好,非得學他罵人。拜涅教授了他武技,而他教授拜涅什麼了呢?反正不管是什麼肯定不是罵人,他用名譽擔保。他猛地回頭看了一眼銀鏡,等他調整完表情後,他像剛纔那樣把食指擋在鼻子下,用手罩住自己的嘴。
“偉大是由功績決定的,不是旁人的評價!”
“這只是你個人的意見,不要把你的意見強加給我們!”
亂了,全亂了。精靈們不再保持往日的優雅和體面,整個會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除了艾尼爾和半神外,各派系的精靈們大聲吵嚷,憤怒的言辭和指責不絕於耳,整個場面顯得極爲失控。
“你們這些腐敗的傢伙,只想着自己!”塞利雷憤怒地喊道,他的聲音被憤怒和不滿充滿。杜魯奇們紛紛附和着,表示支持。
“閉嘴!你們這些小人根本不明白真正的權力是什麼!我們纔是真正的領導者,你們這些叛逆只會給我們帶來災難!”薩蘭迪爾的聲音中充滿了蔑視和嘲笑。
“災難?真正的災難是你們這些自私的傢伙!你們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從不顧及我們的未來!”科威爾怒氣衝衝地反駁,他的手已經握在劍柄上,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無稽之談!奧蘇安的統治權從來也不是納迦羅斯獨佔的,何談奪取?歷史很清晰的記錄着,塔爾·安列克遍地死屍,哀鴻遍野早就臭名遠揚,我們一直向那裡派遣使者,但你們呢?我們一直希望你們可以考慮到我們的想法,但你們呢?如果馬雷基斯有什麼與生俱來的權利,那也是莫拉絲主動放棄的。”芬雷爾也加入其中,開始了爭吵。
“你敢對我們的王國不敬!?”
“你們納迦瑞斯人只知道用暴力解決問題!”
“公平?你們知道什麼是公平嗎?”
“你們只會一味地追求所謂的正義,而我們則懂得真正的力量!”
“你們這些瘋子!瘋子!瘋子!”
“你最好說話小心些,太傲慢了對你不利。”卡利恩嘲諷地笑道,他的眼中閃爍着寒光。
達克烏斯偏過頭向卡利恩看去,他能清晰地看到卡利恩渾身都在顫抖,好在貓頭鷹之弩不在卡利恩的手上,不然這會肯定會對着阿蘇爾的席位射過去了。
“馬雷基斯成爲鳳凰王是他與生俱來的權利!這不是需要你們允許的事情!你們是什麼東西?一羣只想着保護自己權利的傢伙!”
“艾納瑞昂在戰鬥的時候你們在哪裡?在洞裡!在洞裡祈求憐憫,瑟瑟發抖,就像一隻躺在泥地裡的豬!是艾納瑞昂拯救了你們!是納迦瑞斯的子嗣拯救了你們!”馬拉努爾也坐不住了,他加入到戰局中展開了刻薄的嘲諷。
“住嘴!你憑什麼這樣說!”
“來啊!來啊!讓我看看你們除了嘴上功夫,還有什麼本事!”
整個會場一片混亂,精靈們的吵鬧聲、怒吼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沌的噪音。之前的秩序早已蕩然無存,每個人都被憤怒和不滿所驅使,似乎隨時可能爆發更大的衝突。
站在那裡的旁聽杜爾蘇感覺有些頭疼,精靈們的爭吵讓它回憶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當時的精靈們也像現在這樣爭吵着。
第二任鳳凰王選拔是在阿瓦隆王國舉行的,不像巴爾夏納死後那樣在火焰島舉行的。第二次的時候杜爾蘇也在,並且起到了一錘定音的效果,他證明了伊萊娜的身份是真實的,或者說是艾納瑞昂的女兒伊萊娜起到了主導作用。當時莫拉絲和馬雷基斯並不知道伊萊娜還活着,結果爭吵到一半的時候,伊萊娜出現了。
伊萊娜很強勢的宣稱自己是愛莎的神選,永恆女王的繼承者,並且無法忍受像塔爾·安列克那樣血腥黑暗的地方,更無法和凱恩的信徒們一起生活。並且表示莫拉絲不再是王后,永恆女王已經歸來,巴爾夏納將統治奧蘇安,就像當年我母親承認我父親那樣。
但莫雷利恩和伊萊娜放棄了納迦瑞斯的統治權,用馴龍者卡勒多學生賽里奧爾的話說,她和她哥哥是阿瓦隆之子,無意去爭奪納迦瑞斯的統治權。他們受到了愛莎的眷顧,而不是凱恩的喜愛。這是一種政治上的妥協,不然當時就得幹起來。
“秩序必須誕生!必須要有一個公正冷靜的判斷爲標準!”
“然後你們就在黑暗中做出決定?根本沒有公正可言!”
達克烏斯始終沒有加入戰局,也沒有停止的打算,只要不火拼起來就沒問題。他的目光在爭吵的精靈們之間遊移,他感覺吵到這裡似乎邏輯閉環了?不過這不重要,重要是的他想到了馬雷基斯曾經與他聊起過的往事。
在他看來當時伊萊娜的出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神授君權的重要性得到了充分的展現。那些反對納迦羅斯的派系實際上以伊萊娜爲中心,團結在伊萊娜的周圍。就像弗拉奈斯說的那樣,巴爾夏納就是拉出來擋槍的,這個鳳凰王可以是除了馬雷基斯外的任何人。
巴爾夏納是不是鳳凰王不重要,重要的是得到那些派系承認的伊萊雅不會與馬雷基斯成婚,不成婚馬雷基斯就不會成爲鳳凰王。這本身就是一個針對馬雷基斯的死局,在政治上講,不得不說這步棋走的太妙了,然後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