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知這樣大族人家,若從外頭殺來,一時是殺不死的,這是古人曾說的‘百足之蟲,死而不僵’,必須先從家裡自殺自滅起來,才能一敗塗地。”——『紅樓夢』第七十四回
誓言更多像個補釘,就像『希波克拉底誓言』,就像某些國家軍隊的入伍宣誓……它們不是萬能的,只是一種約束,一種暫時的承諾。
達克烏斯目光低垂,陷入了長時間的沉思。周圍的氣氛似乎凝固了,阿蘇爾們的表情複雜,似乎在努力權衡着內心的情感與現實的壓力。杜魯奇們同樣煎熬着,他們在等待他說出接下來的話。
“達克烏斯,我們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奧蘇安的防線……我無法阻止你們的行動,也不能否認杜魯奇通往奧蘇安的路已經打開了。既然這條路必然存在,那至少在行進時,不要徹底失控,好嗎?”瑪琳最終還是嘆了一口氣,目光復雜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杜魯奇,最終緩緩點頭,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無法掩飾的無奈和懇求。
“我明白你內心的掙扎,瑪琳,但我希望你記住,這並不是一場單純的入侵,而是一種對現有秩序的衝擊。我說過,新的秩序將取代舊的秩序,而這一步……只是個開始。
無論是杜魯奇還是阿蘇爾,都必須接受一個事實,舊的世界已經開始崩塌,而新的秩序即將誕生。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去引導它,而不是被它吞噬。”達克烏斯輕輕點了點頭,目光中既沒有得意,也沒有輕鬆,反而多了一種深沉的思考。
窗外的陽光依然明亮,照耀着衆人,但每個人的心頭都籠罩着一層陰影。這一刻,他們所面對的,不只是敵人,還有各自的抉擇與命運的考驗。
阿蘇爾們彼此對視,有人沉默,有人點頭,但更多的是一種說不清的複雜情緒。杜魯奇通往奧蘇安的路似乎就這樣被打開了?但在這條路的盡頭,是和平的希望,還是毀滅的深淵,誰也無法斷言。
“說點實際的吧,我選擇在洛瑟恩開診所,是深思熟慮過的。洛瑟恩不僅僅是精靈的政治中心,更是經濟與文化的核心地帶,它是一座令整個世界都爲之嚮往的城市,一座繁榮的貿易樞紐,一個多元融合的國際大都會。
洛瑟恩不僅代表了精靈的榮耀,也是已知世界的奇觀之一。去過的人都對它念念不忘,雖然我本人還沒去過就是了。
這代表着那裡的客戶非常多,我的朋友非常多,我喜歡熱鬧,我們可以在結束一天的工作後喝一杯或是打牌、跳舞,聊聊過去、現在和未來。”
達克烏斯說完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在阿蘇爾們之間來回掃視,帶着一份無法忽視的真摯,“但現在,我需要討論一個更關鍵的問題,我希望在必要的時候,你們能打開翡翠門!讓洛瑟恩變成一座不設防的城市。”
房間裡陷入了短暫的靜默,阿蘇爾們的目光變得複雜,帶着些許警惕與憤怒。
“翡翠門……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貝爾-艾霍爾低聲問道,聲音中帶着難以掩飾的震驚。
“這話讓你說的,我當然知道,翡翠門是通往奧蘇安內海的唯一門戶。通過它,我可以進入奧蘇安的內海,前往阿蘇焉聖殿。”達克烏斯無語的點了點頭,語氣平靜卻充滿力量,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明白,這個請求看似大膽,甚至可能讓你們感到不安。但這是一個機會,一個爲奧蘇安,也爲整個世界尋找新答案的機會。”
“我不會輕易提出這樣的請求,因爲我明白翡翠門對你們的象徵意義。但如果到了那個關鍵時刻,奧蘇安的未來與這個決定息息相關……希望你們能做出正確的選擇。”他的聲音帶着一種不可忽視的真誠和力量。
“可以更具體點嗎?”瑪琳的眉頭緊鎖,緩緩說道。
劉邦的班底主要由沛豐集團的人員組成,朱元璋的班底是鳳陽人,上帝他弟的班底是金田人……
到了達克烏斯這,他的精靈班底是克拉卡隆德集團,他的家族、塔凱亞家族、莫加爾家族、冷眼家族、刺棘家族,外加一些其他的,比如他的愛人、多裡安、克拉丁等等,隨着勢力的擴大和去埃爾辛·阿爾文轉一圈,現在變得更加多元,等等等等……
現在,包間的杜魯奇都是他的班底成員,有些事,他們知道,有些事,他們不知道。現在,該知道了。
“在陸地上的戰爭開始前,我和馬雷基斯需要去一趟位於幻夢海的阿蘇焉聖殿,在我看來這是最優解。”
瑪琳沒有說什麼,她知道達克烏斯在說什麼,馬雷基斯需要再次步入聖火,加冕爲鳳凰王在她看來這確實是最優解。一旦馬雷基斯的身份得到了阿蘇焉的認證,鳳凰守衛們會支持馬雷基斯,後面的戰爭會變得更加順利,奧蘇安的抵抗力量會更弱,會有很多人在這場戰爭中存活下來。
“如果他被燒死了,那就說明他不是!”達克烏斯的話語如同刀鋒般銳利,直戳人心,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冰冷的決然和不容置疑的果敢。他的目光掃過瑪琳,帶着一種深刻的洞察力,彷彿看透了瑪琳未盡的話語,“這就是爲什麼,我和馬雷基斯要共同前往阿蘇焉聖殿的原因!”
瑪琳的眼睛瞪大了,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她知道達克烏斯的話沒有絲毫誇張,如果馬雷基斯第二次還是沒有通過聖火的試煉,意味着馬雷基斯沒有獲得阿蘇焉的認可,更無法名正言順地成爲鳳凰王,那之前她和芬努巴爾打開翡翠門的行爲將會成爲一場鬧劇。
“如果他死了,我不會浪費時間去哀悼,哪怕一秒都不會。我會在他之後步入聖火,用我的生命證明自己!”達克烏斯沒有瑪琳她太多時間思考,聲音更加冷酷了一分。
瑪琳更震驚了,眼神中帶着不可置信。她很難想象眼前的達克烏斯,竟然能如此冷靜而果決地規劃這條充滿未知與危險的道路。
包間內一片死寂,達克烏斯的言辭如同驚雷般在每個人心中炸開。杜魯奇們的表情充滿了震驚,有人緊握酒杯,有人微微張開嘴,甚至有人下意識地挺直了背,彷彿在面對某種不可思議的真相。
但很快,除了杜利亞斯、沃特和多裡安,其他杜魯奇的神情逐漸緩和,臉上露出了釋然的表情。他們想到了在埃爾辛·阿爾文經歷的種種,又想到了達克烏斯的決斷力、果敢與無畏、對未來的洞察。
然而,釋然的同時,也有更深的忐忑和糾結浮現在他們的眼中。
“如果……達克烏斯也被聖火吞噬了呢?”
這一念頭無聲無息地在他們心中涌動,彷彿一股揮之不去的陰霾。沒有人敢問出口,卻幾乎所有人都在默默思索着這個可能性。
“達克烏斯,我不得不問……如果……如果……你也被燒死了呢?”沃特的聲音終於打破了沉默,他那緊握手杖的手在顫抖,他的語氣裡有些許猶豫,更多的是不安。
“放輕鬆,我的老夥計,如果我也無法通過聖火,那說明我們杜魯奇本就沒有鳳凰王的資格,一切的一切,千百年的紛擾,不過是一場虛妄。到那時,我寧可成爲烈火中的灰燼,那時候……這是一個很好的設想,就像剛纔那樣?”達克烏斯攤開了雙手,他的笑容中帶着一絲戲謔,卻又顯得格外冷峻。
“這太冒險了,這太冒險了,達克烏斯!”杜利亞斯深吸了一口氣,眉頭緊鎖。
“正因爲沒有成功的絕對保證,才更需要勇氣去嘗試。真正的危險不是聖火,而是放棄了嘗試的我們自己!”達克烏斯的語氣中帶着無可動搖的決心。
“父親,達克烏斯會成功的,我相信他!”馬蘭努爾站了出來,語氣中帶着一股無法撼動的信念。他擡起頭,目光炯炯地看向杜利亞斯,“從埃爾辛·阿爾文一路走來,我看到太多了。”
杜利亞斯抿緊嘴脣,沒有立刻迴應,但他的目光中透出一絲動搖。他的拳頭依然握緊,關節發白,顯然內心的衝突還未平息。
“父親,你想想,那些阿蘇焉之子爲什麼會選擇來到艾希瑞爾?僅僅是因爲他們被勞倫洛倫放逐了嗎?不!”馬蘭努爾繼續說道。
他的提問讓包間內的其他精靈都露出了思索的神情。一些人皺起了眉頭,一些人低聲呢喃,顯然,他們也在試圖尋找答案。
“不,他們不僅僅是被放逐,他們是在尋找新的信念!他們看到了阿蘇焉給予他們的預示!在埃爾辛·阿爾文,在勞倫洛倫,在塔爾·利塔內爾的阿蘇焉聖殿,我們都看到了!
我的兄弟並不是在單純地追逐權力,他根本就不需要,他完全可以留在這片大陸,他是在爲整個杜魯奇尋找一條新的路!這不僅僅是他的使命,也是我們的使命!無論是步入聖火,還是迎接未來的挑戰,我都相信,他能做到,他能成功!”他揮舞着拳頭,目光在房間內環視一圈,聲音更加堅定。
“我的兄弟,需要我給你一個大大的擁抱嗎?”達克烏斯張開雙臂,臉上掛着一抹笑容,但他站在原地,雙腳卻沒有絲毫要移動的意思。
“滾!”馬蘭努爾翻了個白眼,但嘴角卻微微揚起。
“哈哈哈哈。”達克烏斯爽朗地笑了起來。
“你永遠都不是孤身一人,兄弟。我們會與你一起,走到最後!”兄弟的笑聲充滿了感染力,當笑聲結束時。馬拉努爾再次開口時,語氣卻變得柔和而真摯。
看到這一幕的杜利亞斯搖了搖頭,沒有說什麼。他有些欣慰,又有些生氣,顯然,有些關鍵的事情,他是始終不知道的,直到現在……也半清不楚。
貝爾-艾霍爾的目光悄然落在了兩人身上。他眼中流露出一抹羨慕,低頭抿了一口酒,掩飾住自己的情緒。他和他的親兄弟耶利安,從未有過這樣的坦誠與信任。哪怕他們共享血緣,彼此之間卻始終隔着一道無形的屏障。
房間內的其他杜魯奇們打破了安靜的氣氛。
“達克烏斯,我支持你的選擇!”沃特拄着柺杖起身,率先開口,語氣堅定。
“算上我們三兄妹,無論接下來你要面對什麼,我們都站在你這一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雷恩隨後附和。
“你指引了我們現在的道路,我們也會陪你走向未來!”科威爾舉起酒杯,表情肅然。
“我似乎……沒得選,不是嗎?或者說……在王座室的時候,我就已經做出了選擇。”多裡安攤着手。
德魯薩拉沒有說什麼,而是堅定的點了點頭。
接連的表態將房間內的氛圍推向了新的高潮,所有的目光匯聚在達克烏斯身上,帶着支持與期待。
“感謝你們,我的家族,我的愛人,我的夥伴,我的朋友,這不是我的選擇,而是我們的選擇。接下來的每一步,我們都將共同面對,共同承擔,爲了……精靈的未來!”達克烏斯的眼神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他舉起酒杯,語氣平靜卻帶着一股不可動搖的力量。
“爲了未來!”衆人齊聲高呼,酒杯碰撞的聲音在包間內響起,久久迴盪。
話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瑪琳最終還是將那個問題嚥了下去,這種話現在問出來無異於白癡行爲。她低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翡翠門的打開,這一舉動意味着什麼,她比任何人都清楚。
洛瑟恩是浩瀚洋通向幻夢海的唯一通道,翡翠門一開,代表着洛瑟恩不設防,代表着千百來修建的要塞將成爲笑話,代表修建在位於內外環王國之間的要塞失去作用。哪怕只是一瞬間,這種風險都可能帶來毀滅性的後果,這座精靈的榮耀之城,將成爲刀鋒下的獵物,成爲戰爭的祭品。
但達克烏斯的理由無可辯駁,他的計劃令她心悸,卻也不可否認地充滿了戰略性。她的內心在激烈地掙扎,她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戰術選擇,而是整個奧蘇安未來命運的賭注。
“如果他成功了……”
她試圖用這句話安慰自己,但接踵而來的,卻是更爲沉重的後果。
“如果他失敗了呢?”
這是她無法面對的失敗,是奧蘇安無法承受的打擊,她能想到包間內的杜魯奇會在那時做些什麼。
她的指尖微微顫抖,心中像有兩個聲音在拉扯。一個聲音告訴她,達克烏斯的話語讓她心生信服,計劃周密而大膽;另一個聲音卻冷冷地提醒她,這是無法挽回的險棋,一旦失敗,所有的所有都將變得毫無意義。
就在她掙扎不休時,一陣清脆的敲擊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擡起頭,看到達克烏斯手中拿着酒杯,輕輕敲擊着杯壁。達克烏斯的目光直視她,嘴角帶着一絲輕鬆的微笑,彷彿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達克烏斯將手指豎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瑪琳的心一緊,她知道達克烏斯的意思,現在不是質疑的時候,也不是猶豫的時候。這一刻,她必須做出選擇,否則……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的心緒平靜下來。無論內心的掙扎有多激烈,她都明白,達克烏斯的計劃,確實是目前最優的解法。
“瑪琳……我親愛的瑪琳……你是我的朋友,所以……別這樣,太醜了,你該照照鏡子。”達克烏斯開了句不好笑的玩笑,試圖安慰瑪琳,他知道瑪琳內心的煎熬,如果換成是他……接着,他正色道,“剛纔是你問我的,其實我壓根沒準備說這些事。
你喝了我的酒,就是我的客人,在我的屋檐下,你會受到我的庇護。離開的時候,你會和凱亞一同離開,這是我對你做出的承諾。
所以,不要這樣,沒必要這樣,我們是朋友,我不會難爲你,就像我在碼頭見到你們時那樣。所以,未來的精靈帝國總務主管,不要現在就做出決斷,太早了,這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
說完,他又看向了始終沒有說什麼的艾德安娜和西格琳。
“你是風暴織法者高階祭司,而你還是海軍上將,不過……職稱和權職會修改,比如在洛瑟恩主管海軍人事?裝備?訓練?當然,只能任選其一,畢竟海軍體系的框架非常大,我這還有很多提督和其他的海軍上將需要安排。如果你不想待在洛瑟恩,你也可以做些別的,比如守備整個艾希瑞爾的海岸線,而不是……”
“謝謝你的好意,達克烏斯,我想那時候的我應該退休了,我可以當顧問?”西格琳打斷了達克烏斯的承諾,露出了疲憊的笑容,她有些累了,這種累不是現在,而是關於未來,絕望、忐忑、悲觀,當然,還有那麼一絲希望。
“也不是不行,我們需要建設一支強大的海軍,我們需要大量的船長和水手往返各大區的航線上,浩瀚洋是我們的。有經驗的人員對精靈而言太寶貴了,你必須要繼續發光發熱。”
“達克烏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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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你可以告訴我之後的事情嗎?你和馬雷基斯從阿蘇焉聖殿出來後的事情。”艾德安娜嘆了一口氣,猶豫片刻後,還是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你們真想知道?”達克烏斯問的時候,看了一眼艾德安娜,又看向阿蘇爾們,見阿蘇爾們點頭後,他也點了點頭,“沒什麼不能說的,你們知道我們的敵人是誰,在我看來,這場戰爭的目的是讓精靈完成真正的涅槃重生,舊的秩序需要消滅,新的秩序需要建立,只有在新秩序下,精靈纔會保護這個世界。
你們知道翡翠門打開代表什麼,屆時我們會以洛瑟恩爲前進基地。最優解是佔領薩芙睿王國,那裡是傳統派的大本營之一,薩里爾……更準確的說,是荷斯會協助我,我和荷斯都不想看到那座美麗的白塔倒下。
在戰略上,我需要瓦解傳統派的魔法力量,這樣死的人會少很多,事情也變得簡單些。我需要讓奧蘇安東部的內外環王國連成一片,我需要在薩芙睿進行大規模種植,保證杜魯奇軍隊和奧蘇安東部王國的人民的日常供給,不至於沒麪包吃。
沒問題後,杜魯奇的軍隊……或是我們還有艾尼爾和阿斯萊組成的聯軍會向奧蘇安西面進發?
抱歉,我目前只知道這些,因爲這些事不歸我負責,這是馬雷基斯和塔裡恩丹部門的事,我只負責外交、協調和保證軍隊的正常供給和補員,畢竟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情,還要看其他王國的抵抗情況,不是嗎?我不認爲他們中的有些人看到帶領着鳳凰守衛的我或馬雷基斯會放棄抵抗,他們會坐下來談嗎?”
艾德安娜輕輕嘆了口氣,在努力消化達克烏斯的話語的她眼神中充滿了猶豫。
“聽起來你的計劃細緻周密,但……你是否考慮過,這場戰爭會對奧蘇安的人民、精靈的未來,造成怎樣的傷害?”貝爾-艾霍爾的語氣中帶着一絲沉重。
“戰爭本就是一種傷害,貝爾-艾霍爾,但我並不贊成無謂的犧牲。這就是我們坐在這裡的原因,海軍方面沒有大規模交戰,瑪瑟蘭不會哭泣。”達克烏斯攤開雙手,語氣誠懇卻不失堅定,“瓦解薩芙睿的魔法力量並非是對傳統派的單純屠殺,而是削弱他們的抵抗力,讓這場戰爭儘量少一些無辜的傷亡。你應該知道在奧蘇安使用大規模魔法的危害,我的目標不是摧毀奧蘇安,而是重塑。”
“艾尼爾和阿斯萊……”艾德安娜皺着眉頭,低聲呢喃着,但始終沒有將後半句說出口,儘管心裡不情願,但她認爲艾尼爾和阿斯萊會出現在聯軍中的。”
“你的邏輯我明白了,達克烏斯。我不能說服自己完全認同,但也無法否認你的理由。我只是希望,這一切真的是爲了未來,而不是一場毫無意義的毀滅。”瑪琳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低聲說道。
“瑪琳,我從未打算毀滅。我希望,你們能看到新秩序的曙光,而不是沉溺在舊秩序的灰燼中。”達克烏斯點點頭,語氣變得柔和,隨後他笑了笑,將話題轉回當前的局勢:“好吧,暫時不討論這些未來的事情。現在,我們還是回到當前的問題上吧。”
“奧蘇安有十個王國,政治錯綜複雜。納迦羅斯有六座城市,情況同樣亂成一團,這僅有的六座城市在內耗、在分裂,在各自爲政。哈爾·岡西有一羣宗教瘋子,戈隆德有莫拉絲,馬雷基斯和我能真正控制的城市,只有四座。”他輕嘆了一聲,他略微停頓了一下,目光越發深沉,“直說了吧,我這次回去後,要解決這個問題。不能再拖了,這不是個人野心的問題,而是整個杜魯奇命運的問題。
杜魯奇進攻不是在幾個月後,也不是明年,我不想帶領一羣不可控的瘋子登陸奧蘇安,那樣不好,對誰都不好,不是嗎?所以,需要一段時間進行整合,軍隊、生活環境、社會秩序、宗教信仰、思想思潮等等,這需要漫長的調整。所以,瑪琳,你沒必要現在就做出決定,真的不需要,太早了,這些事情需要時間去消化、去思考。”
瑪琳沒有迴應,只是低頭沉思着,手指在杯沿上輕輕敲擊,顯然在努力梳理複雜的思緒。
“貝爾-艾霍爾,這是我們第二次見面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有第三次。”達克烏斯轉向貝爾-艾霍爾,露出一個輕鬆的笑容。
“我?”貝爾-艾霍爾微微一愣,眼中帶着幾分意外和困惑。
“是的,你。”達克烏斯點了點頭,嘴角掛着意味深長的笑意,“在納迦羅斯!你可以從阿納海姆的北面登陸,到時候,我的兄弟會派人接應你。”
“然後呢?”貝爾-艾霍爾揚起眉毛,似乎聽出了些不尋常的意味。
“然後,你可以在克拉卡隆德轉轉,看看我們正在做的事情。接着,坐上火車,一路北上,到海格·葛雷夫去停留幾日,最後,來到納迦隆德。”達克烏斯頓了頓,雙手微微張開,做了一個熱情的手勢,“到時候,我會在納迦隆德的火車站親自迎接你。”
“我不明白,爲什麼要這樣做?”貝爾-艾霍爾擡起頭,目光復雜地看着達克烏斯。他的神情有些猶豫,卻也有些隱隱的期待。
“因爲我希望你們能真正瞭解我們,瞭解一個嶄新的納迦羅斯,不是通過那些聽來的故事,而是通過你親眼看到的一切。很多事情,不親身經歷,是無法真正理解的。等你回到奧蘇安後,你將你看到的講給你父親。”達克烏斯面露,語氣篤定。
他吃定芬努巴爾了,艾索洛倫那次的那次會議,他給芬努巴爾上了一道枷鎖,讓芬努巴爾考慮通過避火咒進入聖火的影響。再結合這次的會面,還有未來的第三次會面。
如果芬努巴爾頭鐵,執意要通過避火咒的方式進入聖火,那在之前還有一套隱藏組合牌:依舊在艾索洛倫生活的莉安德拉、潛伏在奧蘇安的間諜、瑪瑟蘭的話語、莉莉絲的夢境。
如果都失效了,那就說明他的外交失敗了,他已經給足瑪瑟蘭面子了,畢竟能做的,該做的他都做了。屆時他將成爲瑪瑟蘭的化身,摧毀阿蘇爾的海軍和洛瑟恩的防禦。
朋友不再是朋友,而是拔刀相向的敵人。
“我會的!”房間內一時間安靜了下來,衆人都在等待貝爾-艾霍爾的身上,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反應。他低頭沉思了片刻,彷彿在斟酌着什麼,接着擡起頭,緩緩地點了點頭,眼中多了一絲認真。
“未來呢?我是說……新秩序下的未來。”艾德安娜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默。
“我無法承諾一個沒有衝突的未來,和平不是一種自然狀態,而是一種需要不斷爭取和維護的局面。但我可以告訴你們,新秩序的核心是生存,是繁榮。無論是阿蘇爾、杜魯奇,還是艾尼爾和阿斯萊,精靈的命運必須被改寫。”
達克烏斯聞言,轉過身看向艾德安娜,他的聲音低沉卻有力,帶着一種奇特的感染力。
“在新的秩序下,分裂將結束,我們將重新成爲一個整體,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精靈共同體。我們會和蜥蜴人攜手保護這個世界,而不是耗費在彼此的內耗中。我們會建立可持續的經濟模式,恢復失落的文化榮耀,甚至去探索這個世界的更深處。”
“聽起來,這不僅僅是精靈內部的事,你說的是一個全新的世界秩序?”艾德安娜的眉頭微微蹙起,似乎在努力理解達克烏斯的構想。
“聽起來像是一個理想國,但你知道,理想與現實之間,總是橫亙着不可逾越的深淵。”瑪琳抱着手臂,眼神複雜地看着達克烏斯。
“那就說點實際的吧,等奧蘇安穩定後,我會讓史蘭們過來,對大漩渦進行維護。完成之後,他們不會離開,他們會幫忙修復靈脈節點,那時候的伊瑞斯王國不再充滿迷霧,那些丘陵將會種滿作物,新的城市拔地而起;柯思奎王國、泰倫洛克王國和納迦瑞斯王國沉沒的土地和城市將會像查佩尤託一樣重新出現;整個奧蘇安都是繁榮的景象,精靈需要人口,大量的人口,千萬甚至億計的人口。
海軍會出動,陽炎護符和深海權杖其實是在一個地方……奧比恩島……埃爾辛·阿爾文不僅承載着遺失的歷史,也是未來精靈命運的重要一環……”
接着,達克烏斯又把之前對芬努巴爾講過的話,又重講了一遍,什麼埃爾辛·阿爾文啊,塔·烏利斯海恩啊。(485章)
或許,芬努巴爾對瑪琳講過,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要讓他的追隨者們聽一遍,知道未來的宏偉藍圖和廣袤的利益。新的貿易路線,新的資源,新的土地。他們的家族、後代,都將享受到這一切的饋贈,他們不僅是參與者,更是奠基人。
支持他,他們不僅會成爲未來的見證者,還將成爲新秩序的締造者。他們的名字,將被永遠銘記在精靈的歷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