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點與李敬生的診斷方向一致。
從患者之前的頭部檢查結果來看,可以基本確定她的頭部血管比正常人要豐富。但是並不能明確是否存在異常或畸變。
現在有了DSA檢查,已經發現了明顯的病竈。
患者的頸內動脈牀突上段明顯存在狹窄,大腦前動脈及中動脈近段,甚至出現了部分閉塞。
基底動脈遠段同樣存在閉塞。
看到這裡,李敬生終於明白患者的頭部雙側血管爲什麼遠比正常人豐富了。
當動脈血管出現狹窄甚到閉塞時,腦部爲了獲取足夠的血供,只能逼迫着末端血管發生改變。
原本一條較粗的動脈血管閉塞時,可能需要十條甚至二十條細小血管增粗或者延展出更多的細小血管來代替這根粗血管的工作。
實際上,就算有着十條,二十條細小血管代替它完成輸血工作,但是它們的工作效率仍然達不到原來的要求。
這種情況下,當供血出現問題時,人的大腦就會出現暈眩,甚至短暫性的罷工。
這位患者多根腦部供血血管閉塞或狹窄,這才促使血管從腦底部向上呈扇形生長出豐富的側支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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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們穿越於腦膜、腦實質,然後形成腦底部的異常血管網。
“我靠,這不就是煙霧病嗎?”
李敬生對於這個腦部疾病並不陌生。
因爲他的線上售藥運營官——文天齊經常出現陣發性頭痛,眩暈,然後經過李敬生按摩推拿能夠有所好轉。他就有點懷疑文天齊得的是這個病。
現在這個女患者的腦部血管出現的變化,與煙霧病高度相符。
但是又不能簡單的將它定性爲單純的煙霧病。
因爲她的腦動脈血管有一處地方畸形病變。
很可能這處畸形病變是天生的。
他推斷,很可能因爲這處腦動脈的畸變,導致與其相關聯的一些血管,跟着產生多米諾骨牌效應,也紛紛跟着倒黴,出現問題。
看來羅主任的提醒是對的。
血管出現變化必有原因。
當患者的腦部出現大量血管增生時,這是身體努力自救,增生出大量側支血管或者讓原本細小的血管變粗,以維持身體的需求。
【恭喜你領悟神經外科診斷醫術。】
【神經外科診斷+1,生命值+1.你成功診斷超高難度病例,生命值+1000。】
成功領悟神經外科診斷醫術,這沒什麼意外的。
李敬生早就有了這種預感。
畢竟他這陣子診斷的神經內科與外科病例已經有多例。
這方面已經有了相當的基礎。
生命值獎勵了整整一千點,這讓他感到極爲驚喜和意外。
多行善,多做好事,還是很不錯的。
幾乎次次都能有一些意外收穫。
他答應過連濤,爭取在一個月內把腸鏡水平再升一升。一下暴漲了一千生命值,也讓他感覺壓力瞬間變小了許多。
那個女患者的問題現在查出來了。
但是怎麼解決?
李敬生並不擅長這方面的治療,以患者的情況,很可能需要做開顱手術。
手術方案,費用,以及是一次手術還是需要分多次進行?
這些都需要了解清楚。
人民醫院的高手很多,王維維教授哪怕不是神外或神內方面的專家,看到這個DSA結果,肯定也已經發現了問題。
但是家屬並沒有跟李敬生提起。
李敬生轉念一想,猜測王教授很可能擔心壞了規矩。
畢竟病人是李敬生接診的,而且是在李敬生的診所看病。找他幫忙做個檢查,不能把病人也給拐走了。
也正是這樣,王教授纔沒有告訴家屬,這是什麼病,可以在人民知院治療之類。
“老王倒是一個厚道人!”
李敬生心中暗道。
只是這個病人,他的小診所現在想吃也吃不下啊。
這事還得找王教授商量一下才行。
李敬生當即撥通了王維維的微信語音。
自從微信普及以後,移動公司的業務基本上已經成了雞肋般的存在。
發短信,微信的短信是免費的。
文字、圖片、小視頻、語音,想發哪種就發哪種。
移動的文字短信一毛錢一條。
除了陌生人或者不太熟的人之間交流會用到它,朋友、熟人之間聊天,基本上再沒人用移動短信業務。
打電話那就更不必說了,微信語音,視頻,都非常方便。
而且仍然還是免費。
老百姓基本上用腳投票都知道怎麼選。
語音很快接通了。“敬生,這是剛下班吧?”
“嗯吶!剛下班回到家,我們當醫生的,命苦哇!”李敬生抱怨道。
“哈哈,走上了這條路,現在後悔也來不及了。從你當實習醫生的那天開始,你就應該明白醫生是個又苦又累的工作。大家都是因爲熱愛,才能最後堅持下來。病人也需要我們。”
王教授同樣是一路闖過來的,自然明白醫生的辛苦。
“你說得對,幹這一行都是因爲熱愛。每次看着病人經過治療後走向康復,我就覺得付出再多都值得。那個全身癱瘓的女病人,在你的安排下成功做完了DSA檢查。我看了一下結果,原來她是煙霧病和動脈血管畸形呀!”
李敬生主動聊這事。
“這個病挺麻煩的,恐怕得做手術才能改善。”
“是啊!我也認爲需要做手術才能解決。第二醫院的條件你也知道,技術水平有限,這種高精尖的手術我估計做不了。人民醫院那邊能接這個活嗎?”
李敬生還真不是胳膊肘兒往外拐。
病人的血管存在多處問題,第二醫院根本沒這個能力。
神經外科的那幫人,除了腦袋揚得高,眼睛擡得高,手上的功夫只能說還行。
與大院的差距還很大。
“呃……我們醫院的神外應該能接這個活。如果想要手術成功率有保證一點,那我建議找易海洋教授。他的外科水平是公認的。”
王維維的語氣顯得很平淡。
似乎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
“直接讓患者找易海洋教授掛號能行嗎?”
李敬生非常清楚,像易海洋這種級別的頂尖外科專家,手術檔期還有教學、科研、學術交流會議等,基本都把時間給排滿了。
想要預約找他做手術,絕非易事。
需要等待的時間恐怕會很久。
“讓家屬先去預約試試看,有時候運氣好,也許很快就能排到。以我對易海洋的瞭解,只要能掛到他的號,他都會負責到底。難度低一點的手術,可能會讓手下醫生去完成,如果難度過高,他一般都是親自帶隊手術。”
王維維給出了一些意見。
“行,我等會就跟家屬溝通一下,大老遠的從省外趕過來,屬實不易。老王,你也易教授熟嗎?”
李敬生的想法是,如果家屬掛號不太順利,要等很長時間,那就請王維維從中間打聲招呼。看看能否加個號。
一般到得易教授這種級別,加號並不容易。
因爲人家的時間都已經有了安排,不是十萬火急的救命手術,人家也不可能犧牲個人時間來幫這個忙。
非親非故的,也沒這個義務。
“這事我想幫也幫不上。內科與外科那點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相互鄙視唄。我也活了一大把年紀,讓我腆着個臉去求外科辦事,犯不着。你要找熟人打招呼的話,最好找我們醫院的外科專家。易海洋很有個性,找院領導並不好使。他與本院的多位外科專家關係還不錯。
你要是能找到這方面的熟人,打聲招呼應該管用。”
王維維也就是跟李敬生說話,纔會這麼直接。
不過也確實是這樣子。
內科與外科的相互鄙視由來已久,有些醫院的專家打成一片,處得還可以。
沒想到人民醫院卻如此嚴重。
李敬生想起連濤那次帶他去心胸外科給那個小孩辦住院,護士不冷不熱,對他這位雙科主任一點尊敬的意思都沒有。
當然,李敬生現在與心胸外科已經搭上了線。
心胸外科的尚福主任與連濤兩人之間,現在似乎也有了一些私交。
只能先讓家屬自己去試試。
實在不行,再幫着想想辦法。
李敬生與尚主任的關係遠算不上熟絡,也就是剛搭上線不久。
他的同學張超倒是在心胸外科工作。
只是張超的地位還很低,說話可能還不如李敬生管用。
這事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能幫到哪就幫到哪。
量力而行。
超過自身能力,他也愛莫能助。
他拿着檢查結果到房車外面,把家屬叫下車。說了一下病人的大致情況,然後告訴老頭,讓其想辦法到人民醫院掛易洋海教授的門診號。
李敬生也查了一下,易洋海一個星期只坐診兩天。
週一上午九點坐診到中午十二點。
然後週五全天坐診。
很多高級一點的專家們,基本上都是這個調調。
家屬得知病因查出來了,顯得十分高興。
這次光是做DSA檢查就花了近萬元,這對於他們來說,絕對是一筆鉅款了。
但是這筆錢花得很值。
至少把困擾他們女兒十多年的病因給查出來了。
只要能夠成功手術,他們女兒就有希望重新恢復健康。
第二天,李敬生在自家診所坐診,那個癱瘓女孩的父親拿着一面錦旗走了進來。
“李醫生,謝謝你幫助我女兒查出了病因。也沒什麼好答謝你的,這面錦旗是我的一點小小謝意。要是早點遇到你就好了,我們走了十一年的彎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