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四王爺他真的死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凌雪漫奮力的吼了回去。
柳梧桐雙目睜紅,用力搖晃着凌雪漫,一聲聲吼道:“沒有沒有!沒有死,你在騙我,你一定在騙我!”
“我沒有!沒有騙你!是你自己一直走不出自己的心魔,你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四王爺死了,他真的死了!”凌雪漫被晃的頭暈目眩,情急之下抓住柳梧桐的雙臂,用最直白刻薄的語言刺激她,想讓她清醒的面對現實。
然而,此刻的柳梧桐已經失去了理智,眼神可怕的盯着凌雪漫,仿若凌雪漫是橫在她和莫祈寒之間的絆腳石,那一句句打碎她希望的絕情之語,將她徹底的從天堂摔到了地獄,心尖都在顫抖,身子更在顫抖,幾乎是想也沒有想的,她唯一的念頭便是讓凌雪漫閉嘴,不要再說莫祈寒死了,於是,那瘋狂的眸子一閃,雙手猛的掐上了凌雪漫的喉嚨!
“啊!”
凌雪漫一聲驚呼,無邊的恐懼感頓時蔓延至全身,慌亂的雙手不斷的拍打着柳梧桐的手臂,死命的往開扳着她的手,但人在發瘋和失去理智狀態下的力氣卻是超出常人的!
“唔唔……”呼吸不順,一張臉迅速憋的通紅,凌雪漫再一次感覺到了死亡離她竟是如此之近!
那雙掐着她喉嚨的手越來越緊,緊的她的力氣到了她那裡,全都化作虛無,大腦開始暈眩,只剩下斷斷續續的擠出不成句的話來,“救……救命……姘……頭……”
同一時間,身處四王府香壇居的莫祈寒端着茶杯的手驀的一鬆,茶杯打翻在地,濺起一大片水花,他有些怔忡的看着躺在地面上的碎瓷,心口同時一緊,要出什麼事了嗎?爲何突然感到了心慌?
饒是他謀略高超,心機深重,卻偏偏錯算了一招,那就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柳梧桐竟會在他“死”後瘋狂至如此地步!
而管家帶去的暗影只聽命密切注視着三王爺莫祈冥的一舉一動,莫祈冥在戲場,他們便也只隱在暗處盯着莫祈冥,包括管家在內,誰都未曾料到,在這短短的時間裡,凌雪漫竟面臨着生死一劫!
在凌雪漫反抗的力氣被抽盡,在她以爲自己就要窒息而死的時刻,冥冥之中,似乎是老天刻意安排的緣分一般,莫祈衍青色的身影繞過了假山,向湖邊走來,看戲看的沉悶的他,無意中瞥見凌雪漫不在位置上了,心下便失落起來,尋了個藉口,起身離座,想出來散散心,順便看能不能“偶遇”到凌雪漫,誰知——
鬆散的眼眸倏的定格住,莫祈衍在大腦回神的那一秒,來不及作任何想法的他,身子疾掠出去,從背後觸到凌雪漫的衣衫,健臂一攬,搶過她身子的同時,一掌甩向柳梧桐的臉!
原地轉了一圈,穩穩的停下,什麼也顧不得看,莫祈衍一顆心全懸在了凌雪漫身上,焦急的不顧男女之嫌,伸手擡起她的下巴檢查着她的喉嚨,嗓音裡混着的滿是噬心的焦灼,“雪漫,你怎麼樣?喉嚨是不是不舒服?”
“咳咳!咳咳!”
凌雪漫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咳嗽着,虛軟無力的靠在莫祈衍身上,由他半抱着她,胸脯急喘着,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柳梧桐被那一巴掌甩的跌倒在了地上,此時她才清醒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在呆滯了近一分鐘後,陡然覺得害怕起來,由跌坐的姿勢轉爲跪着,悽切的喚一聲,“漫漫,對不起!”
凌雪漫混沌的大腦也漸漸明朗,順着聲音看向柳梧桐,喃喃的道:“你,你爲什麼要掐死我?我哪裡得罪你了?”
“雪漫!”莫祈衍緊張憂慮的道,“我帶你走,我們先去宣太醫給你看下喉嚨,耽擱不得!”
“二王爺……”凌雪漫仰頭,看着這從天而降救了她一命的他,眸中只剩下了酸澀,囁嚅着脣,“你,謝謝你救我……”
“你喉嚨受損,別說話。”莫祈衍心痛的強擠出一抹安慰她的笑,然後目光移向地上的柳梧桐,平日溫和淡雅的眼神,陡然變得冰冷,那是一種沁入骨髓的冷,冷的令人發顫!
“柳梧桐,你以下犯上,謀殺四王妃,其罪當誅!本王敬重太傅大人,滿門抄斬之罪可免,但你,本王要你的命!”
如地獄的撒旦,莫祈衍吐出了與他平日性情完全不符的話,冷脣一勾,便要攙着凌雪漫離開。
“二王爺!”
“不要!”
凌雪漫和柳梧桐同時開了口,凌雪漫纔要說話爲柳梧桐求情,卻見柳梧桐慘白着臉一下子撲了上來抱住了她的腿,連哭帶喊道:“四王妃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剛纔怎麼了,我怎麼會想殺人呢?沒有的,真的沒有的,求求你,求你饒我好不好?”
“梧桐……”凌雪漫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卻被莫祈衍一拉,斥道:“雪漫,要不是我及時看到,你現在就死在她手裡了!不許你可憐她!”
“二王爺,我……我,梧桐應該不會是要殺我的,她剛纔好像失去心智了……”凌雪漫怯怯的說道。
莫祈衍突然的性情轉變,令她竟被嚇住了。
“不論什麼原因,我只看到你幾乎死在她手裡!所以,饒她,絕不可能!”莫祈衍陰冷的說道。
“四王妃,是梧桐錯了,梧桐知罪,知罪呀!”柳梧桐緊緊的抱着凌雪漫的右腿,泣不成聲。
“梧桐!”
凌雪漫心下難過的要死,一時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胳膊又被莫祈衍一拽,她便被動的隨莫祈衍走去,但梧桐仍舊死死的抱着她,她走,她跪着走,嘴中除了會說,“原諒我”再無其它!
這道奇異的風景線,在走了五六步之後,莫祈衍憤怒的陡然一回身,一腳踢在了柳梧桐的肩上,她立時一聲慘叫,鬆了手,跌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