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母后她,她臉色不好看,什麼也沒說,就讓兒臣問父皇那個女子是誰,然後……然後就回寢宮去了。”莫祈寒越說聲音越小,看着莫馭明緊張的神色,不禁跟着緊繃了身子。
聞言,莫馭明用力閉了閉眼睛,低喃道:“完了,完了,寒兒你害慘父皇了!”
“父皇,到底她是誰啊?兒臣怎麼害慘您了?”莫祈寒百思不得其解,那女子是莫祈冥的姐姐或妹妹嗎?可是也說不通啊,陵王妃只生了莫祈冥一子,皇家玉碟上並未記載還有別的女兒……難道?
“寒兒,你母后就說了那麼一句嗎?”莫馭明又着急的問道。
莫祈寒飄遠的思緒被拉回,抿了抿脣,艱難的點點頭,“父皇,母后她怎麼了?兒臣是不是做錯什麼了?”
“寒兒,你有所不知,這是三十多年前的舊事了,唉——”莫馭明嘆一口氣,“你母后又要爲此跟父皇置氣了!”
“父皇,這是三十多年前的事?那這女子她是……她和父皇是……”莫祈寒震驚的看着莫馭明,不敢胡亂猜測,可是又忍不住想到了那方面。
果然,莫馭明向後仰靠在椅上,沉默嘆息了半響後,才緩緩開口,“這女子原是朕的妃嬪,封號愉妃,是太宗五年參加選秀入宮的,當時朕宮中妃嬪衆多,朕與你母后感情雖深,卻自*,那愉妃生的美豔動人,舞姿領冠六宮,朕便一時沉迷於愉妃,而忽略了你母后,整整兩個月未踏進鳳辰宮半步,只是每日差人去探視,卻不曾想,你母后氣怒難平,將朕每日派去的李德厚擋在鳳辰宮外,不見任何人。”
“當時朕年輕氣盛,雖知你母后性子本如此,卻也震怒不已,便更加*幸愉妃,也不準李德厚再去鳳辰宮探視,而與你母后賭氣冷戰,誰知,這一賭,便是兩個月,誰也不肯低頭退一步,直到那一日,鳳辰宮的大宮女偷着跑來求見朕,朕這才知曉,你母后竟在朕*幸愉妃不久便病了,染了風寒不肯宣太醫,她性子傲,平日裡便不向朕低頭,遇到當時那種朕三宮六院獨*愉妃的情況,便一怒之下更不準宮人去稟報朕,至那大宮女來報時,已寒氣入侵五臟,性命堪虞!”
“朕當下便心急如焚的趕去了鳳辰宮,驚見*榻上你母后已氣息奄奄,瘦若嶙峋,朕痛心疾首悔恨萬分,宣了太醫爲你母后看診,守了她七天七夜,這才撿回了她一條命,誰知,她一清醒,便要……”
莫馭明眸子微閉,當年的畫面又不禁浮上眼前……
“皇上,臣妾自請廢黜皇后封號,貶爲庶民!永生再不踏進皇宮一步!”樑傾城雙頰凹陷,黯淡無光的眼神卻寫滿了堅定。
莫馭明震驚的白了臉色,“傾城,你,你要離開朕?你不想和朕做夫妻了嗎?你要丟下我們的兒子,丟下朕麼?”
“是!”樑傾城淚珠在眼眶中直打轉,卻強忍着不讓它掉下來,“兒子是太子,是你們莫家的骨肉,臣妾沒有權利帶走,那便留給皇上,他長大了若問起臣妾,皇上就告訴他,說他生母已逝,叫他安心讀書,好好學習治理江山。臣妾與皇上,緣份已盡,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莫馭明一聲淒厲而出,死死的抱住了樑傾城,“朕不答應,朕絕不答應!傾城,是朕錯了,你原諒朕這一次好不好?朕好不容易纔救回你的命,怎能讓你離開朕?傾城,朕可以不要任何女人,但是唯獨不能沒有你,再給朕一次機會愛你好麼?”
“皇上,你不覺得你這番話很可笑嗎?你的愛妃呢?你拋下她到臣妾這裡,你捨得嗎?所以,皇上放傾城走吧,傾城原本就不想呆在宮裡,傾城喜歡青山綠水,喜歡廣闊的天地,爲了愛你,我甘願折斷自己的羽翼,可是你的身邊有太多的女人,我不過是你衆多女人當中的一個,多我不多,少我不少,皇后的位子我不稀罕,皇上還是給了你的愛妃吧!”
樑傾城笑的涼薄,眸中淚珠不斷滾落,灼傷了莫馭明的心,莫馭明直搖頭,語帶哽咽,“不,不是的,傾城你知道的,朕的真情都在你身上,各宮妃嬪雨露均沾,朕的主心骨只在鳳辰宮,朕承認,朕不是個一心一意的男人,因爲朕首先是個帝王,後宮女人與朝廷的關係盤根錯節,朕根本不能做到只專*你一人,愉妃是個意外,朕是糊塗了,竟一時沉迷於她而忽略了你,朕改,朕再也不翻她的牌子,好不好?”
“你走,走啊!我不聽,不聽!”樑傾城捂着耳朵聲嘶力竭的哭喊着,而後再一次昏倒。
“傾城!傾城!”
那一日,莫馭明直感覺天崩地裂,悔恨交織,他不是個好男人,是他負了樑傾城,他千辛萬苦追求到她的人,她的心,卻忘了承諾過她的事,後宮三千,同一個妃嬪不連續侍寢兩夜……
樑傾城把自己關在鳳辰宮,不見任何人,更不見莫馭明,一關便是一個多月。
而莫馭明從知曉樑傾城生病的那日起,便一度冷落了後宮,更是冷落了愉妃,她不見他,他便每夜立在鳳辰宮外*給她聽,用自己的真心彌補她,喚她回來……
莫祈寒靜靜的聆聽着,眼眸裡不斷的閃現着驚愕,原來竟是這樣!原來父皇曾說對不起母后,就是因爲這件事!
可是——
“父皇,那母后是怎樣原諒您的呢?您使什麼手段了?”莫祈寒略有些激動的問道,這手段要是好,得學學,以後萬一他得罪漫漫了,興許還能用得着!
還有,看來廢六宮真的是必須的,不然他的漫漫更要飛掉了!
莫馭明深深的一嘆,眼睛睜開掃視了一眼莫祈寒,方纔說道:“那個時節,正巧是深秋了,朕每夜*,在外面吹的冷風多了,也染了風寒,不停的咳嗽,朕也故意不讓太醫診治,不吃藥,然後接着吹,那自然吹的音不準而且斷斷續續的,你母后聽出蕭聲不對,忍不住派人來探,朕就讓李德厚把朕的病情誇大了五分,你母后本身是愛朕的,一心急便出來見朕了,和好便是順理成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