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棧大堂。
一張略顯粗糙的方桌上,天機老人、梅花婆婆、凌雪漫,香琪四人各坐一邊,桌上全是這小客棧的招牌菜,四人趕了一天的路,這會兒都餓了,是以,吃的那個津津有味。
八字鬍回去找書信了,五個手下被天機老人各踢一腳,扔了進來,規規矩矩的跪在一邊,等待八字鬍的歸來。
大堂中還有幾桌客人,包括客棧老闆,店小二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凌雪漫這一桌,不敢相信稱霸茶葉鎮,連鎮長都忌憚的凌志雄及手下嘍羅竟被來的外鄉人給制住了!
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兒,一個頭發略白的老太婆,一個三四歲的小女娃,加上一個看起來柔弱美麗的年輕夫人……
這樣的四個人居然有如此本事?但是看他們精神矍鑠的樣子,看穿戴氣質,皆又不像是普通人……
一時,茶葉鎮的百姓迷惑了……
“香兒,喝點粥。”凌雪漫招呼着,舀了一勺送到香琪嘴邊,香琪一口喝下,然後擺手,“飽了,香兒肚子飽了!”
“呵呵,好,飽了就不吃了。”梅花婆婆慈愛的笑道。
幾人正說笑間,門口響起了騷動!
“劉鎮長,人就在裡面!”
八字鬍的聲音響起,隨即便衝進來一干衙役,及一個穿着黑色官服,頭戴官帽的中年男人!
百姓們受到驚嚇,立刻縮在了邊上,動也不敢動,面露驚駭之色。
幾人回頭去看,天機老人把玩着手中的筷子緩緩露出了笑容,梅花婆婆傾了嘴角,將香琪抱在了懷裡,逗弄道:“香兒,想不想看師奶打壞人啊?”
“嘻嘻,想啊,好棒,師奶打壞人嘍!”香琪又拍起手來。
凌雪漫右手托腮,手肘支在桌上,淺笑道:“八字鬍,原來你的書信是大活人啊!”
“大膽!哪裡來的刁民!竟敢在茶葉鎮放肆!來人,把這夥刁民抓起來!”劉鎮長目露怒意,威嚴赫赫的大聲道。
“是!大人!”
一干衙役答應着,便抽了佩刀走來,而先前跪着的五人喜悅的立即站了起來,有了鎮長撐腰,便忘了吃過的虧,袖子一掄,跟着來抓人了!
“死性不改!”
天機老人暗咒一聲,坐姿不動,卻右手夾起幾雙筷子,“唰唰唰”幾聲擊向了衙役和那五個八字鬍的手下!
“哎喲!”
頓時,大堂裡哀嚎聲一片,來抓人的才邁出兩步,便手捂了胸口仰面朝天的倒下了!
劉鎮長震驚的踉蹌退了一步,八字鬍又驚悚了,身子悄悄向後移動着,再不敢上前一步,客棧老闆等人嚇的嘴脣直打顫,身子抖的更厲害了!
凌雪漫朝劉鎮長招招手,“過來!”
劉鎮長本不想過去,而且嘴一張想說句冠冕堂皇的狠話,卻在觸及天機老人眼中的殺意時,驚抖了下身子,這才顫慄着走了過來,“你,你說!”
“茶葉鎮隸屬哪個縣管轄的?”凌雪漫問道。
“是靈州縣。”劉鎮長看一眼凌雪漫,有些不自然的偏了臉,那清澈眼眸中的威嚴竟令他一鎮父母官不敢逼視,囁嚅了脣道:“你們到底什麼人?來茶葉鎮做什麼?”
“那書信呢?”凌雪漫不答反問,慢條斯理的繼續吃着菜。
劉鎮長一怔,這麼多百姓看着,他的面子實在下不來,然,旁邊那老頭兒又會武功,而且看起來還不低的樣子……咬咬牙,這些江湖中人才不管他是不是朝廷命官呢,所以,保命要緊,日後……一回頭,“凌志雄,把你的書信拿來!”
聽聞,八字鬍忙上前來,從懷中掏出一個方匣子,打開,是一塊紅布,再拿掉紅布,小心翼翼的拿起躺在裡面當寶貝的信,然後打開,卻不遞與凌雪漫,而是呈在她面前,腰板似乎又硬了,哼着鼻子道:“看清楚了!敢得罪我,我告到皇后娘娘那裡,將你們一個個斬了!”
幾雙眼睛看向了信紙,凌雪漫大略瀏覽了一遍,看字跡的確像是凌北源的,內容嘛,就是一通家常問候,只是……“你爹凌海山是凌北源的堂叔父?”
“當然,算起輩分,我凌志雄比皇后娘娘還高一輩呢!”八字鬍得意起來,將信一收,再一哼,“怕了吧?識相的趕緊跪下給我磕頭賠罪,不然……”
“師父,把信拿給我。”凌雪漫淡笑着打斷。
天機老人瞭然的點頭,那出手迅捷的令一干人連反應也沒有,轉眼間,那方匣子便到了他手裡。
凌雪漫沒接那匣子,徑自微笑道:“就是因爲有了這個東西,便讓你們凌家在茶葉鎮勾結官吏,橫行鄉里,荼毒百姓麼?”一語落,眸光瞥向天機老人,“呵呵,師父,那便毀了它!”
“好。”天機老人笑着點頭,手心暗自使力,那匣子便頃刻間化爲了一灘粉末,大手一揚,碎末從指間緩緩滑落。
客棧內所有人頓時目瞪口呆!
八字鬍和劉鎮長一干人臉色全無,半響蹦出一句,“信,你,你們……膽子太大了!”
“師父,我和師孃香兒先上樓休息了,勞煩師父處理了!”凌雪漫站起身,冷冷的睨一眼那幹人,似笑非笑的道。
天機老人鬱悶的撇撇嘴,哀嘆道:“好吧,師父就是這勞碌命啊!”
梅花婆婆抱着香琪站起,失笑道:“誰叫你攤上那麼個徒弟呢?”說罷,牽過凌雪漫,朝櫃檯喊去,“掌櫃的,準備兩間上房!”
“哎,是是是!幾位客官樓上請!”那掌櫃的先是一楞,而後反應過來,忙點頭哈腰道。
在無數道震驚的眼神目送下,凌雪漫優雅的上了樓,進房,卻是門一關,便恨恨的罵道:“混蛋!凌家怎麼出了這些狐假虎威的狗東西呢!”
“哎,丫頭,你能大義滅親麼?按律治罪?”梅花婆婆放下香琪,認真的問道。
“切,有什麼不能?等我回京告訴姘頭去,把這些毒瘤一窩端了!”凌雪漫挑眉,眼睫毛直撲閃,她和那些凌北源家八杆子打不着的親戚有毛線的關係?
雖然,孃的,凌北源有事沒事寫的什麼鳥信?